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队人马驱近后,随着为首的银盔银甲的将军手中挥舞的号旗,士兵们立刻分开,成圆弧状将灾民们包围了起来。
虽然他们人数也比灾民少得多,可是盔甲鲜明,长长的陌刀寒光凛凛,个个都骑着高大的骏马,手上都举着长弓,搭箭上弦,对着下面的人群。
…(未完待续。)
第155章 突变五()
面对悍将强兵、弓箭铁簇,人群顿时都噤若寒蝉,既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
虽有近两万人,一时间却极是安静。
李猗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叫他们后退就是了!”
于是当头的那名银甲将军手中的令旗挥了几挥,北面的士兵就驱马撤开了,然后缓缓压缩着灾民们慢慢向北面的空地后退,后退,直至同北城墙拉开老远的一段距离。
然后这些士兵就列队在城墙前,和东西两侧,虽然弓箭已放下,依旧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两万灾民。
人群撤退后,原本的空地上果然有不少伤者倒在地上哀嚎,还有人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是死还是活。
李猗回头问道:“郎中呢?”
别驾莫文检立刻去踹了陆昌一脚:“郎中呢?之前不是就要你去叫郎中来问话的么!”
陆昌哪里还说得出话!
于是又被白胖子狠狠踹了几脚。
倒是有个录事回答道:“城门关了,那郎中本就在城内!”
李猗吩咐道:“把伤者抬到旁边阴凉处,速去请郎中!”然后回头看了紧闭的城门一眼,“叫他们开城门!”
精卫营来到,控制了局面,危险解除,城门守兵也打开了城门。
别驾莫文检立刻骂那录事:“还不快去!”
那录事立刻带着两个随从飞奔进城门。
秦暖悄悄观察着那周围的骑兵,原来这就是王府“精卫营”!
从前秦暖只听说过,却没见过。
精卫营原是吴王的藩卫,现在是李猗郡主以及将来的广陵郡王的藩卫,是属于体制内的藩王可正大光明自筹资金自募自建的军队。
自然人数不能太多,不能超过三千人。据说原本是有三千人的,吴王去世后,削减了人数,如今只有二千人。
虽然藩王可以养一定数目的私人卫队,可是话说,养兵是最最耗费钱财的一件事,要养精兵,那就更是是烧银子烧金子的无底洞,一般藩王哪里养得起,更不要说像李猗的精卫营这样的一看就是装备精良的轻骑兵,两千人都是骑兵呢!
秦暖看着那旌旗上绘的火红的有长羽的小鸟,才明白这个“精卫”是“精卫填海”的那个“精卫”,她原以为是“精忠护卫“的意思呢……这部队的番号还真浪漫的神话气息,精卫填海的故事是在这一带海域发生的么?
精卫营一直屯守在东门,以前秦暖曾经暗戳戳地想过:是不是万一天有不测风云,比如说要被砍头或者流放什么的,精卫营直接控制了东门,然后护着主子从东门逃走,直接逃到海上?
那边的人去请大夫,这边的侍卫们已经从人群中喊了些年轻汉子出来,将空地上受伤的人抬到旁边。
李猗冷清清的声音又响起:“方才,是谁在喊叫贼兵来了?”
人群中略略有些声音嗡嗡起伏了一下就消失了,大家相互看看,说不出来。
“你们可知,方才喊这话的人,一句话就让你们又无辜死伤了这么多乡亲!他们没有死在洪水中,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来,却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就无辜丧命!这细作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人群又骚动了一阵子,愤怒又伤心的人互相警惕地打量,希望找出这个害人精,可是方才一阵乱跑,都乱了套,那里还找得出来?
李猗自然没指望他们能找出来,只不过要灾民们同仇敌忾,不要再轻易被蒙蔽和煽动罢了。
她侧头轻声问丁银:“那几个人三番两次地出声煽动,你可有盯住一两个?能找出来吗?”
丁银得意一笑:“逮住一个没问题!”
说罢就蹿了出去,直接就窜进了人群中!
惊魂方定的人们不知道他要干嘛,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丁银轻松地钻入人群,而后再钻出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汉子。
“扑通!”这汉子被扔到了中间的空地上。
这人满头满脸都是灰,却兀自叫到:“为什么抓我!”
丁银弯腰,哗啦一下将他身上的破衣裳就扯了下来,露出光光的一个脊背。
左边的肩胛骨上有一个青色的雪花刺青。
丁银一脚踩在那人的背上,指着那雪花刺青道:“看见没?这人就是逆贼奸细!之前扬州抓了好些个,都有这样的刺青,都在左肩胛骨上!”
然,丁银所料不及的是,他面前的人群忽然就冲了上来!
丁银一愣,他自然不可能和这样可怜巴巴的灾民动手,忙退后了几步——然后,地上的那人就被愤怒的人群给淹没了,隐隐有几声惨叫传出来,随即很快就淹没在怒骂和哭叫声中。
丁银退回李猗身旁,叹了口气:“算了,你也别计较了,这些人也着实太惨!虽然没了这个活口,不过,另外几个奸细估计也再翻不起浪来!”
李猗嗤笑道:“我至于计较么?剩下的那几个,还需要什么活口?我待会直接叫灾民相互检查,自然群情踊跃!他们一个一个的都会被撕成碎片!”
前面的空地上,等到人们泄完怒,那地上的细作那里还看得出人形?
秦暖也觉得这人活该!
今天若是被这些人得逞了,这两万灾民们冲入扬州城,在愤怒和饥饿的驱使下,再加上有人煽动,立刻就会变成暴民和乱民,四处横冲直撞打砸抢掠,然后变成整个扬州城的灾难和浩劫!最后这些灾民也会被赶来的官兵砍杀剿灭,最后这两万人大概只能剩下寥寥无几的妇女儿童能活下来!
李猗对孔温道:“孔大人,现在可以好好查一查赈粮了!”
孔温到现在腿还是软的,脸青唇白的,他拱了拱手,声音中还微微带着喘息道:“但凭郡主安排!”
可怜他老天拔地的,这么一把年纪,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受过这种惊吓!
李猗微微一笑:“那本郡就越庖代徂了!”随即她就安排了白胖子莫文检、薛良弼还有羊昀带着人去城门内的库房,把那里的存粮全部给搬出来!
并不是去库房查看,而是将粮食都搬到这城门外的空地上,打开来给所有人看,最正大光明、公平公正不过了。
三个去监督搬粮的人,代表了三方的眼睛。
莫文检是扬州别驾,自然代表了扬州府衙,薛良弼是皇帝的眼睛,羊昀则代表王府。
(谢谢朋友们的支持和厚爱!谢谢你们的票票和打赏!谢谢花落意闲520打赏的桃花扇!还有懒神猫猫,还有十云,飞飞、深深、黑黑、笑笑、诺诺。。。。。。各位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未完待续。)
第156章 谁给的胆()
于是刺史带来的随从衙役,还有城门口的一些士兵和民夫都被叫去背粮袋。
人多速度快,随着川流不息的壮汉们进出,一百斤一包的粮包很快在空地上堆成了小山山。
莫文检的官服早已湿淋淋地裹在身上,他跑过来汇报道:“禀郡主,刺史大人,小库房里的粮食已经悉数搬出,共二百袋,两万斤!”
“那就叫人打开罢!”李猗道。
几个衙役上期,去解开粮袋的扎口,粮袋一解开,那几个衙役忙往后闪开——
解开了的粮袋倒在地上,里面的米便滑淌了出来。
那米哪里还能看出白色来,黄黄的,有的又黄又绿结成一团一团的,还有白白的绒毛,有的则发黑……随着袋口的敞开,还有不少的虫蛾往外飞!
解开的几袋米都是这样!
“再开!把所有米袋都打开!”
于是一群衙役都跑上前解米袋子。
程钧道:“都这样了,还解什么!”冲着几个手下挥了挥手,于是几个金吾卫跑上前去,拔出横刀,直接就往那些米袋上划,很快刀光飞舞,一堆粮袋全部被割破。
米流淌得遍地都是,只是没有一袋是能看出原本的颜色,尽皆糟黄糟黄的,结成团的,发绿长毛的,发黑的,还有无数的虫蝇乱飞……
这次不用李猗开口,孔温老头急怒之下,精神头也振作了起来,胡子气得直抖,指着那堆米,骂陆昌道:“这就是你说的好米!这就是你说的竭心尽力!扬州仓中的米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文检道:“这肯定不是官仓中的米!”他圆滚滚的身躯迅捷地跳到陆昌旁边,又踹了他两脚:“快说!不然立刻砍了你!”
陆昌看着那堆米,嘶声哭道:“原本这米不是这样的!只是受了点潮!我也不知道它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李猗冷笑一声:“只是受了点潮?那你跟我说说这米之前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陆昌哆哆嗦嗦支吾道:“之前这米、米、米……被淋湿……进、进水……”
难怪,这米本就是潮湿的,这样的高温潮湿的天气,又堆放在在库房中,这些天下来,不霉烂才怪!
“这米是哪里来的!”莫文检又踹了他一脚。
官仓中,米粮要进库,检查甚严,要过好几道查验手续和关口,干燥程度略略差一点都不能入仓,何况被淋湿进水的米。
陆昌此时再也无法辩解,哭道:“丰隆米行的!”
丰隆米行是扬州最大的几家粮行之一,那老板的妹妹是节度使高腾的妾室,据说还挺受宠的。
莫文检看陆昌抖抖索索,问半天答一句,头上骄阳似火,身上汗水如浆,便恼怒地又踹陆昌,骂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快点都交代了,还要问一句答一句!让郡主和刺史大人在这太阳地里看你嚼蛆!”
陆昌全身都在抖,抖得像筛糠,嘴里颤颤地答应着:“我说、我说……”却半天没说出来。
莫文检看了看不远处的护城河,对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役道:“把他拎过去清醒下!”
那衙役走过来拎起陆昌走到河边将他泡了进去,然后将人湿淋淋的又拎了回来。
大概被冷水一激,吓成浆糊的脑子略略清醒了一点,陆昌这次虽然结巴,但是好歹一气将事件原委说清楚了。
半个月以前,丰隆米行运粮的船队遇上大雨,当时风也大,两条船进了水,米都被打湿了,便是其他没有进水的船,米也受潮得厉害。
运至扬州后,又好多天没出太阳,后来便是有些太阳,这米也是不成的了。
丰隆米行的老板贺禄圆听说要赈济泗州的灾民,便找上了陆昌,说是,反正是给灾民煮粥,只需饱腹充饥便可,那里需要讲究味道和品质,建议陆昌将这潮米拿去赈济灾民,将官仓的好米换给他,赚得的价差钱,他们俩五五分成。
陆昌很是心动,又有些害怕,贺禄圆却说,这并不是把朝廷的米贪污了,还不是那么多的米拿了来煮粥,只是味道差一点而已,况且,节度使大人都不说什么的,他害怕什么呢。
贺禄圆将节度使高腾都搬了出来做靠山,陆昌便放了心,伙同贺禄圆悄悄地将官仓中运出来赈灾的米,换成了潮米。
李猗凉凉道:“那丰隆米行的船队还真是大,竟然一次能运两三万斤的粮!”
陆昌一脑袋就磕到地上,颤声道:“他那次受潮的粮只有六千多斤!”
“那其余的粮是哪里来的?”莫文检一面喝问,一面又踹了他一脚。
陆昌道:“有、有他们米行去年的陈粮,还有、其他受潮的粮,今年雨水太多,很多粮都受潮……”
“还有呢?”莫文检继续追问。
“还有、还有贺禄圆还低价收购了一些别人的受潮的陈粮……”
这人还真是贪婪!
将自家的陈粮霉粮都以坏换好处理了不说,还要再去收别人的坏粮来换,真可谓一本万利!
莫文检看了看那堆坏掉的粮食,问道:“这里有两万斤,之前用掉了多少?”
“用、用了六千斤……”陆昌的声音极低。
“那就是说,你们一共换了两万六千斤的粮食!呸,好大的狗胆!”
李猗又冷笑一声:“还真是精打细算得很!这么多人这么些天,只用了六千斤粮!”
莫文检等人立刻算了算,这里灾民将近两万,即便开头没有这么多灾民到来,那六千斤米,摊下来,每人每天连一两米都没有,真的只有几口稀米汤!
而且这稀米汤还是霉变的米熬的!
难怪人都要疯了!
在死亡线上熬命,谁能不疯?
莫文检突然蹦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