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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又说道:“陛下圣明,开凿运河需耗百万民力,亿万钱粮,说是劳民伤财也不为过。若在开凿过程中,对夫役不加以体恤爱惜,极易招致民怨,动摇国本。不过陛下乃仁德圣君,一定会委派能官察吏,严加监管,断不会出现那些情况。”
皇帝笑道:“吴卿惯来会哄人。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议,后日垂拱殿朝会,吴卿也来参加廷议吧。就此事让朝中重臣一起议一议,朕也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吴青回道:“微臣遵旨。臣还有一个礼物。陛下请看舆图,幽州辖内的渔阳郡和广阳郡,臣做了两处标记。这两个地方应藏有铁矿和石炭矿,若能开采,我大兴就不愁添置兵器军械了。”
皇帝大喜道:“此话当真?这两处果真有铁矿?”
吴青点头说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当日从幽州经过,见沿途山上多断木,山石颜色或黑白相间,应是磁石无疑;或颜色黑红,当是云子铁。这两种铁矿皆易选易炼。陛下可选有经验者一探便知。”吴青当然能肯定,因为在上一世,她有几个大学同学就是从河北矿区来的,所以绝对不会记错。
皇帝抚掌大笑道:“这个礼物,朕太喜欢了。吴卿为何归国后就回禀?莫非就专等着今日给朕送这份礼吗?”
吴青忙叩首回道:“微臣万不敢挟功邀赏,只是考虑到当时幽州神机营还未组建,那时透露,怕引来外敌觊觎。如今边关已有雷霆炮镇守,神机营守卫,国门固若金汤。微臣想,此时便是有消息传出,也不惧他国宵想了。”
皇帝点头赞许道:“吴卿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是朕小看你了。来人,吴卿献礼有功,赐御酒一杯,宫花一对。”
话音一落,立时就有内侍端上美酒和红罗宫花,吴青忙叩谢皇恩,受过赏赐躬身退下。
这次寿宴献礼,吴青又拔得头筹,得了皇帝嘉评。众臣有羡慕的,有敬佩的,当然也有妒恨的,吴青浑意。开通涿杭大运河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如今边关既稳,南方又喜获丰收,当是开凿运河的最好时机。吴青想到此事能利国利民,造福后世,便不去想那些非议和冷眼了。
第六十回 垂拱殿舌战群臣()
第二天,周大监便来宣读委任大学士的圣旨,并送来了一应赏赐。二人寒暄了几句,周大监摇头笑道:“真不知你这小小的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妙计良策。咱家在圣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文臣谋士没见过,却没见过你这般神通广大的。既知吟诗作赋,又晓地理经济,还懂农事。圣上这么信重你,小丫头,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吴青笑道:“我只求陛下能信重我,也好让我为大兴效力,不枉我来这世上一遭,还请大监一定帮我。”
周大监说道:“那是自然。你可知陛下这回赐予你的永业田在哪儿吗?”
吴青忙问道:“在哪?”
周大监笑眯眯地说道:“原本吏部给你划了一块东郊的田地,还是我顺嘴一说,皇上便亲自划定了一块南郊的田地,就在你原先那块田地的旁边。要说这吏部司勋侍郎也不太不称职了,两块地分在两处,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吴青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真得好好谢谢大监您了。”说完让瑞娘封了两锭十两重的金子赠与周大监致谢,又包了两份点心让他带上。
第二天的朝会,是吴青第一次参加垂拱殿廷议。殿上文武官员皆为三品以上大员,最年轻的也已年过四十。吴青站在队尾,颇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吴青倒也不憷,权且把他们当做博物馆的听众。
不一会儿,皇帝叫她说说涿杭大运河的想法,吴青便站了出来,条理分明地解释分析,将运河的基本构想与利弊说完后,与会官员有颔首赞许的,有沉吟不决的,也有不屑一顾的,更有几个保守派已是义愤填膺,气急败坏。
其中吏部尚书向皇帝启奏道:“陛下,臣以为开凿运河十分不妥。江河皆有灵,贸然动土,岂不是破坏了风水,触犯了神灵?”
皇帝皱了皱眉,向吴青问道:“吴卿,你来说说关于风水这方面你的考虑。”
吴青上前一步,福了一福说道:“回陛下,风水一说,自上古而来,那是古人选择居住地的需要,而总结的一门学问。人们依照风水学察看地形地貌,选择避风向、避水灾、向阳、干燥、取水排水便利的地方作为定居点。风水学从一开始便提倡我们因势利导,因地制宜,神灵一说,多是后人附会。关乎风水还有一说:‘风水之法,得水为止’,早在秦朝,人们就在广西开凿了灵渠,联通了海洋江与大溶江,如今已过千年,我大兴依然能从中获益。这说明,只要能顺应地势,合乎民意,开凿运河便可行。”
皇帝点点头,又向众大臣说道:“众爱卿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来,理不辩不明,这一争一辩之间才能把事情弄清楚,徐卿你先来说说!”
那位姓徐的老臣上前一步,说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开凿运河或许是件好事,但工程太过于浩大,所费人力物力难以计算,恐怕会伤及国家元气。”
皇帝捻须沉吟道:“吴卿,你且来说说看,这开凿运河之事会动用多少人力物力,费多少银钱粮食,需要几年方能完工。”
吴青镇定地说道:“回陛下,微臣是这样想的。在运河所经郡县,以雇募制为主,召集失了产业的流民以及工匠,再以征役制让在押的囚犯参与开凿。运河全线所需人力加起来应在百万人以上。一年的银钱耗费在千万贯左右。至于口粮以一人一天两升计,一年总共约在一千万石左右。因所费巨大,银钱和口粮必须按标准发放,定时定点,派专人监管。每处郡县还需派驻医官医技为河工医伤治病,防治时疫。再把开凿运河的河工伤亡率列入到当地官员的政绩考核中,此两项措施能尽量避免加重百姓负担。至于几年完工,臣估算了一下,各地同时开凿,应该会在五年内完工。”
那姓徐的老臣听吴青说完又说道:“一年要费钱千万贯余,粮食千万石,这岂不是要把国库掏空吗?陛下,臣以为这实在不妥,国库没了钱和粮食,怎么去维持军队的开支,怎么修筑黄河堤坝,这些也都是头等大事啊!”
吴青马上回道:“据我所知,去年我大兴仅酒课一项,就已超千万贯,并非像刚才徐老所说会掏空国库。而且,现在江南稻米丰收,完全可以应付开凿运河所需的口粮。大兴开凿运河就如寻常一户人家倾尽钱财修筑房屋,虽会让家中一时窘迫,但是能给家人遮风挡雨,而且还可以惠及后代子孙。陛下若能开凿运河,不仅会立时受益,而且会造福后世,垂名青史。正因为涿杭大运河工程浩大,乃旷世难成之大业,一旦修成,必定也是旷古伟业,不世之功。”
吴青此番豪言皇帝意动不已,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能建立丰功伟业。皇帝抚须颔首道:“吴卿此话有理,不能因为所费巨大而怯步不前。做大事应当深图远算,不能因噎之故,而绝谷不食。如今江南物产日渐丰饶,南方赋税也日渐举足轻重,开凿运河确有必要。太子,你且说说看你的想法?”
太子上前一步回道:“回父皇,吴学士所言儿臣深以为然。开凿涿杭大运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儿臣愿意主动请缨,为父皇监督工事。”
太子话音刚落,诚意郡王也出列说道:“父皇,儿臣也愿意效犬马之劳,尽心竭力为父皇分忧。”
皇帝笑道:“很好,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是该历练历练了。开凿运河一事,朕意已决。众爱卿就此事再商议一下细节,等有了详细的计划,再呈与朕。各位还有其他事需上奏吗?”
皇帝既已决定,众臣也不敢再多言。有事情需面奏的就赶紧发言,吴青则退回到队尾乖乖下朝了。
第六十一回 求发展改进织染()
因为第二天是旬休,吴青一当完差就直接赶回庄园,顺利的接手了新的田地。所属的四十家佃户知道吴青接手了他们耕作的田地都喜不自禁,无需吴青多费口舌就痛快地签了合约。
吴青让这些新接手的佃户收割完小米后,留出一百三十亩田地种些韭菜、胡荽、白菜、萝卜、芹菜、芥菜之类的蔬菜,其余三百多亩仍种冬小麦。
这样安排,一来是因为工场工种加起来可能会超过一百人,每日需要消耗的蔬菜。二来,明年她要用种蔬菜的地种西瓜,因为种小麦的话,等到收获再播种西瓜,时间肯定来不及。
话说那日拿到西瓜种子后,吴青就数了两千粒种子作为一亩地的播种标准,再称了整袋种子,估算出这两斗多种子恰好能种一百三十亩。而剩下三百多亩种冬小麦的地,明年收割以后,刚好赶得上种芝麻。她早在去年就曾打算种些芝麻,把《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几种榨油方法分别尝试一下。
这个时候,地里的棉花已陆续吐絮。佃农们拿着筐子拣成熟的采摘。吴青也加紧了工场的筹备工作,争取尽快开工。
现在她的工场已经有一百七十三名适龄女劳力。吴青挑选了四十几个不需要照顾老人小孩的健壮女劳力,安排到工场的各个工序。
三十个会用纺车的安排做纺纱工。四名体格最健壮的安排操作搅车。其他还有五名擦条工,五名浆经工。又征选了十个男劳力作弹棉工兼杂工。加上从外面请来的三十名织工,六名男染工,以及李大媳妇在内的五名厨娘和作采买的李大,整个工场共有九十六人。
吴青和他们议定好工钱,分别签了劳动合同。从外面请来的织工和染工,每人每月三贯钱。其余佃户负责的工种都是每月两贯。
照此算来,一个月工场人的工钱加起来就是两百二十八贯,一年下来就是两千七百三十六贯。再加上每月一百贯的伙食费和一年的染料费及其他物料费,估计工场一年的开支就得将近五千贯。
这个数字对当时的普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粗粗算过这笔账,吴青深吸一口气,现在就看工场能不能之处市场反响好的棉布了。
上一次织工们织出了几匹平纹胚布,吴青拿到布行街问过行情。吴青的白叠布一匹长四丈,幅宽三尺余,比之高昌国进口的,除了幅宽多了一尺外并无别的优点。几个掌柜的给出的收购价都是在单价一贯左右,差不多是高昌国白叠布的市场价。
提高棉布的附加值,吴青和织工们提议,采用织罗的工艺,试着加软综,织出斜纹布和三梭布。再让染工们染出不同颜色的纱线,用错色、配色的方法织出不同的图案。
匆匆安排好庄园的事物之后,吴青回到了兴业坊的居处。对工场的进展,吴青放心不下,她吩咐庄六,每日送她到国子监之后,再跑一趟工场替她瞧上一眼,回来刚好能赶上接她。
就这样忙活了十几天,仲秋又到了。仲秋宫宴上,皇帝终于高兴地宣布,涿杭大运河不久就会开工。现下已经派太史局的官员实地勘测,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完成前期的准备工作。
宫宴上皇帝对吴青又嘉奖了一番,赐下不少锦帛、茶叶、宫廷点心和鲜果,其中就有一筐南方运来的柑橘。回到家中,吴青也无心过节,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上堂姐和那筐柑橘赶往庄园。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工场里终于织出了吴青想要的几种布。斜纹布和三梭布织得是柔软紧细,富有立体感。还有用染过颜色的纱线织出的花布,虽然只有简单的锯齿纹、回字纹、井字纹、菱形纹和卍字纹,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吴青让织工们再试试丝织上的提花工艺,织出更复杂精美的棉布。又让染工们把一些白坯布整染成蓝色、青色、棕色、褐色、黑色等色布。再试试用蜡染、扎染的方法染出不同花色的布匹。吴青准备把这些成品拿到布行街问一问行情。
经过市场调研,吴青工场出产的三棱布坯布收购价一贯二,整染过的一贯三,几何图案的一贯五,蜡染扎染的一贯四。斜纹坯布收购价是一贯五,整染过的一贯六,几何图案的一贯八,蜡染、扎染的一贯七。
吴青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当即签下收购协议。约定今后每月供货六百匹左右。其中三棱布、斜纹布坯布各五十匹。几何图案的每个图案各十匹。整染的各种颜色各三十匹。扎染的各二十匹。蜡染的各二十匹。
等到月底旬休的时候,庄园地里的棉花已收获结束。小米也已收割,种上了冬小麦和各种蔬菜。工场的织工又按织罗、织绮的工艺织出了各种纹路的棉布。花布的颜色和图案也更加复杂精致。看到工场运行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