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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乌洛兰来都城与安国公商量如何里应外合、拿下都城的计策,谁知计策还未商定好,这位世子忽然生起了急症,不仅腹泻不止,而且精神越来越差,于是安国公便派安远光护送这位世子回北燕。
谁知,刚到边境,便遇到了河道被封,几个人只好找客栈暂时住下。而乌洛兰这几日由于没怎么进食,今晚竟然头晕目眩,昏倒在店内,这可吓坏了随行的乐毅和田光。乐毅便是门口这个侍卫,而田光便是沈荷身边的这个胖子。
此次乌洛兰来到南楚,为了方便安全起见,并未多带人手,以免被人生疑,只带了乐毅和田光。
乐毅和田光都是北燕贵族之后,且都在北燕身居要职,一个为人沉稳、机智,一个善战、勇猛,所以带着二人最为妥帖。
在都城时,见原来曾经身体康健的世子忽然染上急症,两人便越来越着急,生怕有何闪失,才急着回国,谁知又遇到了河道被封,今晚本想能捱上一晚,谁知乌洛兰病情愈重,一时寻不到郎中,便拖店主帮忙寻郎中,这才找到沈荷。
安远光当然也是着急,虽然世子死了对他无关紧要,但这关系到父亲与北燕的关系,若是因照顾世子不周,惹来北燕王侯的震怒,那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功夫了。
所以这几日安远光也是鞍前马后,殷勤得照料,生怕乌洛兰有何闪失。现在,见到请来了郎中,安远光也松了一口气,赶忙招呼沈荷上前查看。
这间屋子想来是这家店里最好的一间了。只是空间也不大。靠墙的桌上点了一盏烛台,把屋子映得半明半暗。借了略微摇摆的火光,沈荷看向床榻之上的病人。禁不住一怔。
沈荷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她猛地记起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了,此人不正是在天香乐坊时见过的那个客商吗?
当时她为了帮凤娘解围,高歌一曲,引来了这个男子进屋称赞,并自称吴兰。现在,这个自称吴兰的人为何在这里出现,又如何与安远光牵扯在一起?沈荷有些想不明白。
沈荷还在疑惑,那边田光喝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
沈荷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和不快,慢慢走到床边。
只见乌洛兰面色苍白,蜷缩着身体,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
“你可是头疼得厉害?”
她话一出口,床上的乌洛兰蓦然睁开眼,飞快看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讶异过后乌洛兰又闭上眼睛,也发觉沈荷有些面熟,似乎与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子有些相像,但转念一想,定是自己多心了,此人是男子,怎么可能是自己梦中之人呢。
而一旁的几人也都面上露出惊色。沈荷知道,自己所料应该是不错了。
之所以如此判断,乃是看到乌洛兰眉头紧皱,面上隐隐带着青色,且丝竹空穴和攒竹穴表现更为明显,原本英俊的面庞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变了颜色。
所以,沈荷断定,他应是由于某种情况,发生了头痛症状,所以才会有此面色。
一旁的乐毅听后,答道:“正是!”
田光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接口道,“你快看看有没有止痛的办法!”
沈荷并未答话,只是将手指轻轻按压在他的头顶部,乌洛兰忍不住疼得轻哼出声。
沈荷开口道:“可是这里疼得最甚?”
乌洛兰道:“正是”
沈荷又用手轻轻按压他的腹部,问道:“这里疼不疼?”
乌洛兰点点头,道:“饭后偶有疼痛”。
沈荷细细询问了这几日乌洛兰的饮食情况,心中已有了考量。让一旁的众人找枚银针过来,若是没有银针,其他坚硬之物也可以。
众人听后正要去找店里的伙计询问,乌洛兰忽然开口道:“等一下”,众人听后都怔住了,看着他。
直接乌洛兰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打开帕子,里面则躺着一枚精巧的银簪,乌洛兰将银簪递给了沈荷。
沈荷接过来一看,此枚银簪真是别致。
只见银簪顶部镶嵌着五枚红艳艳的珊瑚珠,正好组成一朵梅花图案,而梅花旁边则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喜鹊,喜鹊的眼睛则是一种墨色的沈荷叫不出名字的宝石,其他的枝桠上还用碧色的翡翠镶嵌成了嫩叶,看上去栩栩如生,让人见之便挪不开眼,被银簪的设计者别具匠心的设计所打动。
一旁的乐毅和田光则都惊住了,开口道:“公子。。。。”
乌洛兰却一抬手,道:“沈先生,此银簪可以吗?”
沈荷一看此银簪便价值不菲,但是此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器具,银簪的头上非常尖利,倒是挺合适,便道:“可以一用”
沈荷命人将烛火拿过来,用火灼热银簪的尖头,然后将乌洛兰的衣袖轻轻挽起,用银簪的尖轻轻刺压其三焦经肘部的清冷渊、天井穴,以及手腕部的外关穴,在每个穴位刺压了大概几十下。
同时,又用银簪刺压他的手背面,靠大拇指侧的食指第二关节上的“前头点”和靠食指侧中指第二关节处的“头顶点”,每个关节点也是刺压了几十下。
刺压过后,沈荷将银簪递给一旁的乐毅,又让乌洛兰平躺下,用手指在他太阳穴上按压,当沈荷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乌洛兰忽然闻到一股馨香之气,而手指抚在头上也是一种异常柔腻的触感,他不禁有些讶异。
他虽不是凤月中人,但也早已有了王妃和两个侧室,这种天然的香气和柔弱无骨的触感,怎么与女子的如此之象?
他心中暗暗惊讶,又抬眼打量沈荷的颈部,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二人却离得很近,沈荷由于夜晚起来的急,并未来得及用衣服遮挡,所以脖子早已露了出来,乌洛兰赫然发现,他并没有喉结。
再看他的脸上,虽然未涂脂粉,但皮肤细腻,双眉若黛,一双瞳目更是如含着秋水一般,目光清澈动人,竟与记忆中那个女子合为一人。
乌洛兰越看越觉得不错,又联想到此人也姓沈,他猛地坐起身来,沈荷被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第一百四十章 赠簪()
一旁的乐毅和田光都忙得:“公子,是否有何不适?”
乌洛兰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他缓缓摇头道:“很舒服,麻烦先生继续。”说完,便又躺下身。
而沈荷虽然有些疑惑,但又继续帮他按压。一刻钟后,乌洛兰长长吁了口气,终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上去竟似轻松了很多。
他额头汗还未消,但脸色比起方才,已经恢复了些血色。他视线停沈荷面上,微微一笑,沙哑着嗓音道:“多谢小先生出手相助。我已经好多了。”
许是大痛终于过去了缘故,他此刻双眸如濯,眼神显得愈发明亮。虽仍那样躺着,神情却轩然似若初举朝霞,将整间屋子都要照亮感觉。
沈荷竟有些看呆了,赶忙错开眼睛,心中暗道:此人的相貌便是比陆御也毫不逊色,真是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若将二人相比,陆御的俊美中带着冷傲,皎如玉树,却似仙嫡一般不惹凡尘,让人生出只可远观、不敢亵渎之感;而此男子的俊朗,虽也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却带着一股温润之气,可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上次在天香乐坊匆匆一见,沈荷并未看清,而此次相见,只觉得他实在是好看。
这时,一旁的众人却对沈荷的医术感到惊讶,连续好几日的病症,这么快就被这个年轻人减轻了?这个少年还真是有两下子。
而乌洛兰也是甚为惊奇,没想到沈荷一介女子,竟有如此医术。他哪里知道,沈荷并非医术多么高超,而是根据前世的惊讶,知道乌洛兰的病本不是什么重病。
此时,见乌洛兰头痛减轻,众人都询问沈荷到底是何原因造成此急症。
沈荷对乌洛兰道:“公子并未得何重病,乃是水土不服所致。”
水土不服?众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头痛怎么会是水土不服呢?
沈荷便解释给众人听。
水土不服乃是人们在变换地域之时最容易得的一种病。像是从南方到北方,或是从北方忽然至南方,因为饮食不同,气候不同,加上路途中一路风吹雨淋,加上日夜兼程未得缓冲,过度劳累,或是吃的食物过于杂乱,便容易出现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一开始会出现腹痛、腹泻,还有的则会出现这样的头痛症状,且会导致食欲不振,越来越不愿进食等症状。
听沈荷说完,乌洛兰暗暗点头,自己确实是这样。
可一旁的田光眼中却闪过异色,他有些担心,这个郎中怎么会知道他们旅途劳顿,莫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故意派这个少年前来?
此时,已是深夜,沈荷见乌洛兰已经病症减轻,便告诉他们只要这两日让他多喝些茶汤,再清淡饮食,不出几日便会自愈了。
沈荷交代清楚后便起身要告辞离开,而乌洛兰和田光竟然同时出声拦住他,一个道:“先生留步”,一个道:“站住!”
沈荷愣住了,一双瞳目看着二人,不知二人是何意思,安远光和乐毅也都愣住了。
乌洛兰看了眼田光,田光忙道:“公子请先讲!”
“可又有何不适?”沈荷看着乌洛兰问道。
乌洛兰摇摇头,却将旁边桌子上的那支银簪拿在手中,轻轻送到沈荷的面前道:“先生,此次我的病痛全赖先生你及时医治,此银簪便送给先生,以表我的感谢之意。”
沈荷正待要推辞,一旁的乐毅和田光却都出口阻拦道:“公子,请三思!”
他们之所以如此,原是因为此银簪乃是乌洛兰的生母敏德王妃的遗物。
乌洛兰的生母并非如今北燕的王后,而是多年前便已病故的敏德王妃。五年前,北燕的先帝驾崩,时年三十五岁的皇太子继位,是为建文帝。而敏德王妃便是他最钟爱的妃子。
敏德王妃当年多才而貌美,颇得建文帝的宠爱,而她更是出身不凡、诗文皆通,在建文帝称帝之前,便已经生下了乌洛兰。只是天妒红颜,敏德王妃在乌洛兰年幼之时便去世了。
年少的乌洛兰不仅继承了敏德王妃的美貌,更是自小读书过目不忘,才华超逸,而且志向不凡。边塞风沙磨练与天赋,让他迅速成长成为一名用兵如神优秀将领。多次与陆御交战与边关,而此次更是用计,将陆御所率军队大败。
为此,建文帝加封他为贺兰王,让他掌管北燕重兵。这几年来,从漠北金山到漠南祁连,从龟兹西天山到漠东阴山,无人不知贺兰王之名。南楚人眼中,贺兰王是个狡诈而可怕难缠对手,而这一带天朝子民眼中,贺兰王却如同护佑他们家园平安神祗。传说中,他立于贺兰之巅,凯风自南,他白衣飘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人远远见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人人都知贺兰王英勇善战,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却常常感到孤独,而对于已经逝去的母亲也更加思念,此枚银簪便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一直贴身带着,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乐毅和田光便见他拿出来过,所以都认得此物。
而此时,见到二人阻拦,乌洛兰打断二人的话道“休得多言”,又将银簪递到了沈荷的面前。
沈荷却有些迟疑,这枚银簪她确实很喜欢,但却太过贵重,而且她从众人的表情中便已猜到,此银簪对他肯定意义非常,所以她并不想收。
想到这里,沈荷拱手道:“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此物乃是公子随身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还是公子自己保存为好。”
一旁的二人听后松了一口气。
而乌洛兰却并不理会他们,又道:“先生,正因此物珍贵,才能表达我心中之情,万望先生收下。”
沈荷还要推辞,却见乌洛兰的眼中竟有丝丝恳求之意,她竟有些不忍心再多说,便接过银簪道:“即如此,我便收下,暂时代公子保管。”
一旁的几人面色各异。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启程()
乌洛兰见沈荷收下银簪,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只在心中暗道:收下便好,今后你注定要做我贺兰王的女人。
而一旁的乐毅和田光见了,则只是在心中暗暗惊讶,主子为何对这名年轻的小郎中如此重视,竟然将王妃留下的遗物送给他,莫不是主子还有何深意?
沈荷见乌洛兰已经无碍,便要告辞回房,乌洛兰正要吩咐田光相送,忽然门外有侍卫来报:河道已通,来往船只可以通行了。
乌洛兰听后,竟然起身下床,道:“既如此,我们即刻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