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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赞赏:“分析得不错。”
杜微微的神色略略恢复了平息,眼中的光沉下了不少,一步上前到了贺潇的面前,并未急着得意:“你怎么看?”
贺潇的大掌伸出,拍了拍杜微微的肩头,声音带着笑意落下:“你说的,确确实实对了不少。”
眼眸一亮,杜微微的眉头一挑,询问道:“哪里不对?”
“屋内当时,确确实实有人,也是如你所说的那般,”停了一瞬,贺潇的视线越过杜微微的身子往里间的门口看去,“不对的地方是,宜嫔并非死在这里,而是在里间死后,被人拖拽到此处,造成中毒而亡的假象。”
“什么?”
听了贺潇所说,杜微微面上明显一片震惊的神色,“她是在里间被杀的?”
“而且,在毒发前,宜嫔已是死了。死后,那人将宜嫔拖到了此处,毒药发作,让太医误诊为是中毒而亡。”
“可是我们还没有去看尸体,如何能确定宜嫔是在死后才毒发的?”
杜微微心头自是有疑惑,又扭头看了看那拖了一地的血。
“昨日仵作已是判过,结果同太医的一致,便是我们再去看,也是寻不出什么结果的。”
“里间的房梁上,有一枚未发射出去的细针,主梁上的槽印我再熟悉不过了,是千机针弩架设所致,如此看来,若是于房梁上往下射出细针,针针毙命的,便是宜嫔的头颅了。”
听到贺潇这般说,杜微微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上一阵冷汗而出,将针射入头顶?这般举动,该是多心狠的人才能做出来?
“若是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穆云锦所为。”杜微微的眉头紧皱着,询问出口,本想着,到了这季安宫,该是能找出些关键的证据,可如今看来,依旧是一头雾水。
停了片刻,杜微微似是有些自言自语的模样:“如今,还是要先将穆云新救出来才是……”
话音刚落下,杜微微虽未看着贺潇,却是也是感觉到男子瞬时沉下的怒意。
猛地一下回过了神,手一把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角,防止他再次不吭声就离开。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把穆云新当做朋友,况且,他并未做这些事……”
话语的声音渐渐浅了下去,因为杜微微的眸子已是看见贺潇那一片黑色的瞳仁中闪动着的自己的身形。
深吸了一口气,杜微微抿唇笑了笑:“我眼里,只有你。绝无旁人。”
贺潇的神色一直沉着,看着女子那最后浅笑着说出口的话,眸光凝了许久,才抬起手,弹了弹杜微微的脑门,口中语气分外轻松的模样:“不错,真是乖。”
而后转身,率先向外头走去,醇厚的嗓音重新落下一句话:“以后,也要天天这般说才好。”
杜微微眸子睁大,愣住了不少,脑中一时没有转过弯,看着贺潇走出的背影,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没有生气啊!
这般想着,杜微微面色一热,想到刚刚自己竟是说出了眼中只有他这样的话,气嘟嘟地跺了跺脚,快步跟了出去。
这人,如今怎么这么喜欢戏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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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快便沉了下来。
落雪阵阵而起,虽是断断续续落着,整个汀元却是一直沉浸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
寒意,入了每个人的身,更是入了每个人的心。
“皇上,夜深天寒,早些歇着吧。”海公公将那暖炉重新翻了一遍,往穆天德的方向推了推,扭头看了看放在物架上的石记器,声音低沉不已。
穆天德的一双眸子早就是泛了红,遍布着血丝,却还是一本又一本的奏折看着。
穆云古一死,一瞬间,所有本是太子处理的事务一下子又落在了穆天德的身上。
“几时了?”
穆天德的头丝毫未抬,皱着眉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奏折询问道。
“回皇上,子时了。”海公公恭敬地弯了弯腰。
“嘶——呼——”重重地吸了口气,穆天德闭了眼,身心俱疲,而后手中的奏折猛地一松,身子无力地向后靠去。
“再让人烧个暖炉来。”
海公公本以为穆天德会就此结束,却没料,开口一句,竟是让再烧个暖炉过来。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话,停了一瞬,海公公还是未多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言罢,就要抬步退出去。
“让外头的人,都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着了。”
海公公的步子刚迈出,穆天德闭着眼靠着,声音又一次落下,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海公公心头的不惑更是加重了,却还是依言,应了一声是,这才离去。
整个御书房内,瞬时一片安静,只余留下了穆天德那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万般寂寥。
第五百五十五章、失子之痛()
很快,海公公便推着一个烧的红火的暖炉重新回了御书房。
将暖炉推到了书桌旁固定好,海公公直起身子,看向了那倚靠在椅上,好似睡着了一般的皇上,动作滞了一瞬,转身往再里间走去。
出来时,手中已是拿了一袭薄薄的锦被。
却没料,穆天德已是睁开了眼,一双老眼中是深深的无力感,瞥看向海公公的方向。
海公公手中动作一顿,目光垂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锦被,叠好放到了一旁的榻上,急急地又退到了穆天德的身旁。静默着,并不吱声。
穆天德的身子倚靠在龙椅上,双眸分外疲惫,寂静了良久,才缓缓地抬起手,想要去摸那放在桌上的茶盏。
许是因为倚靠着身子的缘故,穆天德的手并够不到那茶盏,几次伸出手,却是几次都没有拿到那茶盏。
海公公斟酌再三,还是伸出了手,将那茶盏拿过,而后递到了穆天德的手边:“皇上。”
穆天德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浅浅的光,旋即熄灭,转眸看了看海公公递过来的茶盏,又轻瞥了瞥海公公的面目,轻笑一声,出手接了过来。
茶,还是温热的。
打开盖子轻抿了一口,穆天德的眸子凝了神,细细地看着那茶盏上的彩釉,声音沙哑沉沉出口:“老海啊。”
“老奴在。”
“朕这心头,怎么就这么空落落的呢?”
说话间,穆天德手竟是开始发着了颤,几近要端不稳那茶盏。
海公公眼疾手快,一把将那茶盏接了过来,放回了桌上,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皇上……节哀。”
“嗬嗬嗬。”
一声冷笑从穆天德的口中而出,而后是一道重重的哀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果真……是不好受。”
“……”海公公的眸子并未抬起,而是低低地垂着,并未答话。
“朕贵为天子,竟也有这样的时刻。真是可笑,可笑啊!!!”
海公公垂着头,依旧一句话都未说,只是感觉到皇上的心绪,好似更加落寞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若不是朕叫他回来弄那祭祀礼,古儿,也不会这样走了。说到底,朕是害死他的人。害死他的人。害死他的人呐!!!”
话语到此处,已是有了些许的哽咽。
海公公心头一惊,匆忙抬起头看向他。
殊不知,穆天德,早已是泪流满面。
此刻,在海公公的眼中,他并非皇上,他只是一个,父亲啊。
嘴唇紧紧抿着,穆天德的眉头上满满的都是悲伤。泪水肆意地流下,一双手死死地抓着扶手,身子止不住地发着颤。
他怎么会不伤心,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子嗣,是他的,心头肉啊!
海公公的手猛地一下子攥紧,一双老眼中明显有了动容,想要迈步上前,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是合适,这一步,终是没有迈出去。
长久的寂静,两个人的气息皆是沉沉,没有丝毫的波澜。
“皇上……”
“老海。”
下一瞬,两个人竟是同时开了口。
海公公明显一愣,适时地收了口,恭敬地等着穆天德说话。
又是良久的寂静。
深吸了一口气,穆天德满是老茧的大掌抬起,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眸,声音缓缓平静了下来:
“古儿的事,你怎么看?”
这次,海公公不仅仅是神色僵住,脚步更是有些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停了片刻,才寻回了自己的心绪:“老奴……不敢妄言。”
他当然清楚,这种问题,自己是不能随便说的,一个说的不对,便是掉脑袋的事,虽然他在穆天德的身旁也是服侍了这大几十年的光景,可这该说不该说的,他心头,分外清明。
轻笑一声,穆天德似是对海公公的说法并不认同,抬起眼看了看那不敢乱有动作的海公公,摇了摇头:“我让你说你便说。”
这下,海公公身子更是僵住不敢动了。皇上,竟是没有自称朕,竟是在自己的面前用了我这个字。
僵住片刻,海公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子重重地跪了下去:“皇上,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老海啊老海,你跟我这么久,到如今,还是这般怕我。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
身子越发僵硬,海公公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见海公公依旧跪着没有起来,穆天德眉头重重一皱,声音有些严肃了起来:“起来。”
想到前些日子,皇上对自己的一些防范之意,海公公心头更是泛了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也是不敢起身。
“让你起来就起来,僵着不动做什么?”
穆天德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严厉,只一句话,已是让海公公那本意欲一直跪着的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海公公的身子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穆天德的余光自是看见了他的动作,并未多说什么,无奈地笑了笑:“今晚,我不是什么皇上,你也不是什么公公。我们啊,就是两个老头,随便聊一点。”
闻言,海公公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诧异,抬起眼看向穆天德,对上了他那双看着分外苍老的眼,终是缓慢而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拖了一张椅子在穆天德的身旁坐下,海公公明显还有些胆战心惊,身子坐得笔直,不敢有丝毫的别的动作。
下一瞬,穆天德的手却是一下子拍上了海公公的肩头:“随便聊聊,没什么的。”
“……是”
又是良久的寂静,这个御书房内,只听的到那烛火燃烧时的啪啦声响。
“古儿的事,你是什么看法?”
穆天德的第一个问题,依旧是关于穆云古而问出。
海公公僵住了片刻,犹豫着开了口:“老奴……不懂什么毒的门道,只是觉得……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老奴觉得……三皇子并非是那般狠心之人……”停了片刻,见穆天德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海公公心头一紧,匆忙接着开口,“这些……这些只是老奴的一些愚见……”
第五百五十六章、密旨()
话语落下不过片刻的功夫,穆天德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晰厉厉了起来,伸出手,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方帕子,转手,递到了海公公的手中。
“你看看这个。”
海公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接过了那帕子,缓缓打开,却是在看到那血字一瞬间,整个身子都僵住,视线快速地扫过整个帕子上的血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眼的光一般重重地扎在了海公公的心头上。
那帕子,正是穆云锦栽赃穆云新的那一方!
“皇上……这……”海公公并不知道那日在慎刑司的情况,看到那帕子上的血渍,心头只有一圈一圈回荡着的震惊,这么说,三皇子在慎刑司,是畏罪自杀?
海公公的手拿着那帕子,微微的颤抖,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扭头,穆天德的眸子有些发浑的模样,看着海公公许久,声音薄凉不已:“你不是觉得,新儿不会做这样的事吗?”
一句反问,海公公身子僵住片刻,一个猛地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再也不敢乱开口说话。
又一声无奈的轻笑,穆天德的手扬了扬:“坐坐坐,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次,海公公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坐下了,静静地站在穆天德身旁,一声不吭。
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见海公公不肯坐下,穆天德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又从他手中将那帕子拿了回去,眉头上是深深的无力和悲戚。
“到头来,我做这父亲,竟还不如我做一个君主来得合格。”
海公公的眉头紧皱着,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是依旧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