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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澄根本没有理会海公公的话语和行为,只是跪在龙榻边,不断地摸着穆天德的手,整个人宛若魔怔了一般,口中反反复复地喊着穆天德的名字。
门外,很快进来了两个小太监。
没有进来里间,不过是在里外间的间隔处站着。
“海公公。”两个小太监恭敬地应了声。
第五百八十九章、金牌()
“去将太医请来。”
便是到了此番极为特殊的时刻,海公公还是用着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下了自己的心绪,说出这第一句吩咐。
一个小太监瞬时应了声,而后小跑离去。
另一个小太监本是愣了愣,想要跟着一道离去,下一刻,却已是听到了海公公的下一句话吩咐。
“让御林军来养心殿。”
这便是海公公的,第二句吩咐。
一直跪着的木澄,瞬时间有了反应,双眸早就是因为不断地落泪红肿一片,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你要做什么?!”
随着木澄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外头站着的小太监心头也是一惊,没有料到,皇后娘娘的声音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养心殿里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还不快去??!!”没有理会木澄的问话,海公公的声音陡然拔高,是小太监从未见过的怒意。
小太监被吓了一大跳,应了声,刚要离去,只听得里头皇后娘娘重重一声怒喊:
“站住!!!”
“你什么意思?!”
木澄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海公公的身前,红肿眼里,是失心一般的颤抖怒意。
深吸了一口气,海公公丝毫没有退缩,迎上了木澄的目光:“当今汀元皇后木澄,擅嫉长妒,亲手迫害皇上,难道,不该抓吗?”
声音厉厉,海公公重重一声反问,明显是有意说给了外头的小太监听。
小太监虽是看不清里间的场景,却是在听到那句亲手迫害皇上时,眸子顿时睁大,脑中嗡嗡作响,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思考。
“放肆!!!”
木澄的声音也是顿时拔高,却是因为沙哑的缘故,听着极为无力。
“你妄想血口喷人!!!”
“里间只有你皇后娘娘木澄一人,你胆敢说不是你做的?!!!”海公公丝毫不相让,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末了,更为森寒地道了这最后一句话,“老奴亲眼所见,岂容你狡辩?!!!”
小太监站在外头,早就是被里头传出来的话吓得不行,险些就要瘫软在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许久,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一样,冲出了养心殿,他要去叫御林军过来!!!
“你胡说八道!!!”木澄已是被气急,穆天德是她所爱之人,纵使她嫉妒心重,却绝对不可能对自己所爱的人下手,如今被海公公这般冤枉,自是不能忍受。
“老奴只信自己亲眼所见之事!”海公公的步子再次上前,气势倾泻而出,与此刻哭成泪人一般的木澄相比,明显更为气盛。
“海公公,御林军到了。”
偏生此时,小太监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让海公公没有料到的是,御林军竟是抢在太医的前头来了养心殿。
眸子深深地看了木澄一眼吗,其中的寒意不言而喻,而后又看了穆天德一眼,海公公的呼吸再次重重落下,没有停留,转身向着外头走去。
身形走到了外间的门口,海公公的浑身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凌厉气势,皇上若是真的不在了,他作为穆天德身边最亲近的人,更是有着撑起整个场面的责任。
“御林军听令!”
海公公的视线分外深沉,夜色的映照下,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阴暗之气。
随着御林军听令一句的落下,海公公的手已是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块令牌。
令牌通体为金色,一个端端正正的穆字在正中央,分外惹眼。
金穆牌一出,如见圣上!
刷一声,一直站在阶下的御林军瞬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今有弑君女子木澄也,断不可放过,捉拿其人,关入牢中,待听发落!”
海公公的声音格外之高,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落下,在每个人的耳旁回荡。
所有人皆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弑君女子木澄?!
这天下,还有几个木澄?!皇后娘娘,竟是将皇上……?
如此一想,面前的御林军均是单膝跪着没有即刻有动作,直至又听到了海公公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大手猛地一挥,海公公直直地指向了为首的一个侍卫。
“是!!!”
齐刷刷地应了声,所有御林军再没有停顿,径直起身,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养心殿内而去。
海公公的步子落在最后头,本是要一道进入养心殿,却是在转身的一瞬,余光瞥看见了站在远处躲在立柱后头的沙舞。
沙舞似是有些害怕的模样,躲在立柱后头,几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看清这边的动静,却又是几次,飞快地缩了回去。
海公公的心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养心殿,旋即向着沙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犹豫再三,沙舞终是缓缓地迈出了步子,向着海公公走来,她听清了先前海公公所说的话,心头既是担心,又是害怕,怎么都不敢再靠近。直至海公公冲着自己招了手,这才小心满满地走来。
也便是同时刻,御林军已是驾着疯了一般的木澄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
“放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本宫?!!!”木澄宛若疯子一般,衣服早就是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发髻也是因为反抗的缘故,散散而落,一身的狼狈。
“给本宫放开!!!”便是被御林军所擒住,木澄口中的话语依旧高声不断,如疯子一般,拼命挣扎,拼命怒吼。
但奈何,女子的力气终是敌不过男子,况且,又是两个人。
从殿门处出来,正正好,一旁是海公公,一旁,是沙舞。
一看见沙舞,木澄的动作更是大了起来,不断扭动着身躯冲着沙舞的方向怒吼道:“沙舞!!!还不快救我?!”
木澄怕是真的一时糊涂了,竟是向着沙舞求助。
沙舞哪里见过自己的主子竟是被这样所擒住,看着往日向来尊贵儒雅的皇后娘娘竟好似疯了一般,更是不敢上前,步子险险有退缩之势:“皇……皇后娘娘……沙舞……沙舞不敢……”
御林军皆是人高马大之身,哪里是沙舞一个小姑娘能敌过的。
“呸!!!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五百九十章、帝薨()
冲着沙舞的方向重重啐了一吗,木澄早就失了自己那大方翩然的气息,只如泼妇一般,口中不断大大咧咧地骂道。
沙舞虽跟了木澄已有很长的时间,却是从未见过这般失态模样的她,脚步僵住没有,神色上是惊慌失措,怎么都不敢再上前。
“贱丫头!平日里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连个屁都不会放一个!”
木澄口中还在不断地叫骂着,身子因为高大身形侍卫的扼制几近要悬空,口中的话语却是越来越难听,不仅连同沙舞骂,更是将这四周所有在视线中的人皆是骂了过去。
在场的人,除却海公公,皆是没有料到,这最为尊贵的皇后娘娘,不仅对皇上下了毒手,竟是还有这般模样的一面。
海公公本是一直在站门口侧边位置,心头上虽还久久未能平息下关于皇上的事情,却还是迈步上前,眼眸中的厉光沉沉,一把将那金牌拿了出来,扬起在木澄的眼前:
“你可认得此物?”
木澄口中本还骂骂咧咧,眼眸一个转过,已是看见了那放在眼前位置的金牌,所有的话,瞬时消散而尽,一直挣扎着的身子也是陡然停了下来,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人心寒的东西一般,看着那块金牌。
“皇后娘娘,认得此物吧?”
海公公的声音沉沉,又落下了一句。
“金……牌……金牌……”
神色上满满的皆是恍惚,木澄的嘴角似笑非笑一般,双眸空洞着,唇边的冷笑和无奈并存着而出。
“金牌……金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低念叨了几遍金牌二字,下一瞬,木澄却是一下子高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公公的眉头一皱,紧紧地盯着木澄,生怕她再有别的动作。
笑声末了,逐渐低下,木澄的头却是高高地抬起,双眸虽无神,却是睁得极大,看着一片空荡荡的天空方向。
已近午时了。
“穆天德,你就是到死,都未给我一个金牌……就是到死……你都不愿信我一次!!!!!!”
“穆天德……穆天德……穆天德!!!!!”
“啊!!!!!”
最后一声尖叫,木澄的身子一个瘫软,若不是御林军地扼制,怕早就是要倒在地上。
海公公的眉头重重皱起,看着木澄那已是不同于常人的神色,大手一个挥动:“带下去!”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你说过要过要对我好的……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被侍卫挟着向外而去,木澄早就是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一身狼狈模样,口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是啊,纵使我不是你深爱的那个人,纵使我不如自己的妹妹,纵使你,从未开口说过爱我。
可是你说过,你清清楚楚说过,我清清楚楚记得。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可你,也只是说过而已。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你说过要对我好的……”
木澄的口中还在反复低喃着这一句,直至被两个侍卫挟着要走出整个养心殿,才艰难地抬起头回过,看向了养心殿主殿的方向。
“穆天德……你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啊……”
这最后一句,木澄的声音低到了极致,便是她身旁的两个侍卫都没有听清。
直至木澄的身形从视线中消失,海公公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身便要入到主殿内。
“海……公公……”
沙舞低糯的声音便是此刻响了起来。
步子一顿,海公公瞥过视线,看向了沙舞。
沙舞的身形已是走了上来,眸子里还有着余悸,向着海公公行了一礼,不管怎么说,她是信木澄的。
“海公公……皇后娘娘她……不会害皇上的……”皇后娘娘对皇上的感情,沙舞都是看在眼里的,若说对皇上有抱怨,多多少少是有的,可若是说谋害皇上,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海公公的眉头轻轻动了动,看着被木澄骂得极为害怕而此刻却又是站出来替她说话的沙舞,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多管此事。”
说到底,海公公对这皇后身边的丫鬟还是有所照顾,若不然,带走木澄的时刻,便会让人将她一同带走了。
言罢,海公公径直入了主殿。
“海……”沙舞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见海公公的身形已是消失在眼中,身子一个松懈,头缓缓低垂而下,什么话都是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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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穆天德薨的消息已是以着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王府。
前厅上,贺潇,杜微微,苏无双三个人正吃着午膳。
杜微微正在全心全意地啃着碗中的一只鸡腿,必要的时候,更是直接上了手。
地的身形很快从外头入了前厅,并未靠得太近,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先是行了一礼:“王爷,王妃,公子。”
贺潇其实早就是吃好了,却是因为杜微微还在吃着,所以手中的筷子并未搁下,此番地的出现,他才是放下了筷子,沉声出一字:“说。”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地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薨了。”
杜微微本是漫不经心吃着东西,此刻听到地的禀告,拿着鸡腿的手瞬时顿住,一把将鸡腿放下,一个扭头,问出了另两人都要询问的话:“你说什么?!”
穆天德死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地重重地点了点头:“皇上在养心殿薨了。”
刹那,杜微微的眸子睁大,心头瞬时推算了起来,却是怎么都没能算出这其中的缘由。
贺潇的眸子微微沉下,看着面前的菜没有出声。
苏无双的神色也是凛了一瞬,开口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怎么死的。”
闻声,地的神色也是愣了片刻,旋即沉声道:“宫内传来的消息是说,皇后娘娘下的手,但还未确认是否如此。”
听了地的话,杜微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