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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一些,一个身着着与宫中侍卫不同衣服的小厮走了出来。
“见过海公公。”那小厮从门内走了出来,也不走下台阶,不过站在台阶上,对着海公公行了一个点头礼,旋即拿起了小太监因为惊吓所扔下的灯笼。
“海公公,四皇子已是在偏殿等着您了。”拿起了灯笼,那小厮又是恭敬地道了一句。
海公公的视线明显凝了神,看着小厮停了顿了片刻在,这才迈步,向着阶上走去,声音也是对着小太监落下:“下去吧。”
小太监早就是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神绪不知所踪,呆呆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至四皇子殿的殿门又一次关起,发出了重重的声响,思绪这才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脑海中。
周遭太过于安静,小太监心里头害怕得不行,再也没法待下去,猛地一个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入了四皇子殿,浓郁的竹香瞬时便传入了海公公的鼻中。这四皇子殿,他已是有许久都没有来过了,可对于这竹香,他却是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
小厮在前头带着路,灯笼在他的手中,极为稳当,照着路,向着偏殿而去。
下意识地,海公公便向着正殿方向看去。
一片漆黑。
收回视线,再看向偏殿时,海公公心头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小厮说四皇子在偏殿等着自己,可为何,这偏殿的灯火,也是灭着的?
眸子一凛,海公公的手已是伸出,要拍上小厮的肩头:“你……”
同时刻,小厮的步子戛然停住,海公公这才惊觉,两个人竟已是到了偏殿的殿门前。
小厮的神色很是平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向着海公公又一次恭敬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对着偏殿轻声道:“四皇子,海公公到了。”
刹那间,偏殿的灯火,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海公公心头一愣,未待他反应过来,小厮已是推开了偏殿的门,向着里头扬了扬手:“海公公请。”
小厮的态度很是恭敬,却又是同那些在宫中的小太监有着极大的不同。小太监,总是带着一丝对他的害怕,而这小厮,却是只有纯粹的恭敬,并没有任何的旁的情绪。
海公公的视线逐渐沉下,深深看了一眼小厮,没有犹豫,迈步入了偏殿。
偏殿内,竹香味要比外头清淡了许多,整个偏殿的灯火都是亮着,分外通明。
整个外间,并没有人,入目的,是一排放满了书籍的书架,海公公不过一扫而过,已然向着里间走去。
只着了一身中衣的男子很快便入了海公公的眼。
穆云锦坐在书桌前,正一只手撑着额头,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册,似睡未睡的模样,却也是显得清雅不已。
海公公的步子在书桌前的五步地方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出了声:“四皇子。”
穆云锦的眸子应声而睁,似是有些朦胧的模样,却还是匆忙起了身:“海公公来了。”
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实在太困了,您这从外头进来的功夫,我竟又要睡着了。”
扬了扬手,带着海公公在八仙桌前坐下,穆云锦的动作很是儒雅,给海公公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跟前。
海公公的视线轻轻略过那茶盏,只是一眼,就略过,看向了穆云锦:“四皇子这般困,怎的不去休息?”
嘴角的笑意似是有些无奈,穆云锦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这才无力地出声:“我自是,专程等着海公公的。”
闻言,海公公的眉头重重一凛,没有说话,不过静静地看着穆云锦,想要听他接下去的话。
眉头有些耷拉下来,穆云锦的笑意越发苦涩了起来,缓缓地摇了摇头:“父皇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刹那间,海公公的眸子睁大,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脑海中宛若炸开了一般,气血冲上头脑,胸口又一次重重地疼了起来。
“我今日本是想去慎刑司看看三哥,却是正巧,看到了御林军抓着母后……”
“所以,便知晓了父皇的事情。”
不知是有意无意,穆云锦的话语字字似是在解释,却又是字字透着无力之感。
言罢,穆云锦的头猛地一抬,看向了海公公:“父皇他……”
话语说到一半,穆云锦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我作为儿子……竟是不敢去看一眼……若是我今日……多注意母后的动作……父皇怕就不会……这样了……”
穆云锦的声音里,变得逐渐悲戚起来。
第六百一十章、皇位()
海公公明显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自己还未开口说话,穆云锦竟是将所有自己要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神色有片刻的愣神,久久不知该如何回答,海公公的眉眼略略垂下,视线浅浅地看着穆云锦极为悲戚的神色,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穆云锦双手交十,放在桌上,攥地死死的,头垂下,看不分清神色。
今晚过来,海公公本意也是将皇上薨的事情告诉他,且打算将明日朝堂上的事情先跟他通个气,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停顿了片刻,海公公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那温热的茶盏,请咳嗽了两声:“四皇子……节哀。”
不论怎么说,穆云锦是皇上的儿子,是他的至亲。
穆云锦的头依旧深深垂着,只看到他侧脸上涌现着悲戚至极的光,看不分清眼中的眸色。
“若是我早些注意到……父皇……定不会这样了……定不会了……”声音低低而落,穆云锦的头越发垂得更低,细细听去,更是有了一丝哭意。
海公公一愣,劝慰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又是片刻的寂静,海公公神色沉缓,还是开口道了一句:“四皇子……皇上既已薨,便……好好送他走……我们,还是要往前看才是。”
话出口,便是连海公公自己都不信自己所说的。
那悲痛在心底,在身体里,在自己周遭的每一个角落,已是几近要将他吞噬了。
深叹了一口气,穆云锦抬起头,看向海公公,声音里的哭意愈发明显了起来,眼中,也是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泪水。
“如今父皇不在,母后被关,三哥也是被关。我作为儿子,自是要将父皇的后事处理妥当。”
“这件事,恳请海公公,交由云锦,亲手去办。也好尽云锦的这最后一点孝心。”
话语说到最后,穆云锦的声音已是有些破碎的模样,身子也是站了起来,对着海公公重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海公公心头一惊,同样匆忙起了身,赶紧扶着穆云锦起了身:“四皇子使不得!”
“其实老奴这么晚所来,除却皇上的事,还有别的事要同四皇子所说。”
总归要说,海公公还是决定要说出口。
穆云锦本是行着礼的身子缓缓直了起来,眼中带着浅浅的光,看向海公公,双手还被海公公扶着,神色逐渐变得正常了起来。
海公公的眉头深深凝着,看着穆云锦那分外清秀淡然的面庞,声音沧桑出口:“皇上生前,已是留下了一道密旨。”
穆云锦的手,一瞬间,已是从海公公的手中收了回来。
海公公并未注意到穆云锦的动作,双眸中带着不甚清晰的光:“明日早朝,四皇子也要一并到场,离尊王会宣读密旨。”
“四皇子,便是下一任的汀元国帝君。”
汀元国帝君几个字从海公公口中而出时,穆云锦的视线明显闪烁了一瞬,而后瞥过,看向了别处。
片刻的沉寂,穆云锦的身子却好似带着一次疲惫重新坐下,重重地摇了摇头:“如今父皇还未安葬,云锦如何能应这样的事?”
海公公的心绪又是重重沉了沉,千百般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了一阵,旋即又释然了。
四皇子的性子本就是淡然儒雅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这个反应自当是可以理解的。
深吸一口气,海公公同样坐了下来,眉头深皱着,话语沉沉:“四皇子,老奴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可是,国不可一无君,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自当是要遵守才是。”
说话间,海公公的手抬起,拍在了穆云锦的肩头上,满满的都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劝慰。
穆云锦的面色上满满的都是悲戚,眉头紧紧皱着,不愿多说半句话。
又一次重重地拍了拍穆云锦的肩头,海公公深叹了一口气,同样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一个垂眸,手已是碰到了那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没有任何的犹豫拿起来就要喝。
“海公公,”
刹那间,一直低垂着头的穆云锦一下子出了声,手抬起,一把按住了海公公拿着茶盏的手,“茶水已是凉了,喝了伤身。”
海公公倒是没有料到穆云锦会有这样的动作,诧异的目光看向茶水,而后又看向了穆云锦,沧桑的笑意漾开:“无妨,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不碍事。”
说着,又要扬起茶盏喝水。
穆云锦的目光瞬时闪过一丝凌厉,旋即恢复平静,手中动作却是一个用力,再次将海公公的手压了下来,清透的声音扬起:“送壶热茶进来。”
“是。”
外头,很快就有小厮应了声。
海公公眸子里的诧异更为明显了:“这……”
疑惑的话才出口一字,穆云锦的话便打断了他:“明日,云锦会去早朝。”
汀元的国法规定,若非在朝有职务的臣子,哪怕是皇子,也是不得上早朝的。
除却……要继承皇位的太子。
一听到穆云锦的话,海公公旁的念头全部消散,一下子放下茶盏,枯瘦满是皱纹的手紧紧地握住穆云锦的手,声音里泛着一丝颤抖:“好好好!好!”
不管怎么说,既然四皇子是皇上所钦定的帝君之选,若是他能尽快登上皇位,自是最好!
不过这两句话的功夫,外头已是有人敲响了门,未等里头的人应声,小厮已是推开了门,端着滚烫的茶水,入了偏殿。
将新的茶水放下,而后将先前的茶水全部撤下,小厮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的功夫,已是又转身,离开了偏殿。
穆云锦的手被海公公抓着,自是感觉到这个老者手心的冰凉,轻轻脱开,倒了一杯热的茶水,送到了海公公的面前:“公公喝茶。云锦若是坐上皇位,定会有许多不明白和不妥当的地方,还需要公公多加指教才是。”
海公公嘴角的笑意漾开,眸子里满是欣慰,接过了穆云锦手中的茶,神色释然。
这般看来,四皇子这样儒雅有礼的人,才是真正,能够坐稳皇位的人啊!
此时此刻,海公公心头对于那密旨,已是再没有了怀疑。想来,真的是自己年纪大了,记错了吧。
第六百一十一章、宣旨()
一夜沉沉,再未有任何的异样。
一个新的年代的到来,同时刻,伴随着汀元,迎来了一个新的帝君。
天色刚亮起,浅白的光从通透的琉璃天窗上照进了屋子。
贺潇转瞬,便醒了过来。
第一瞬,下意识地便垂下视线,看向了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
女子侧躺在自己的怀中,睡颜安详,极为安稳的模样。
贺潇的眸子沉沉不已,看着女子,伸出手,将她落在脸颊上的发撩到她的耳后,沉沉的面色终是变得温柔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拂过女子的发,而后是眼,鼻,口,直让女子有逐渐醒过来的趋势。
“唔……”女子轻轻地喃一声,身子一个不自在地扭动,离开了贺潇的怀抱,却是没有睁开眼。
贺潇有些失笑,看着女子白皙的面庞,倒是没有再多有动作,一个起身,已是要下床更衣。
下一刻,女子的手已是一下子伸出,正正好拉住了男子的手。
“你去哪儿……”杜微微依旧没有睁眼,只是低声喃喃了一句。
贺潇越发失笑,回过身,出手点了点杜微微的鼻尖,早起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压低声音,醇厚的嗓音落在杜微微的耳旁:“你忘了,我今日要入宫的。”
闻声,杜微微的眸子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有些困难地看了一眼贺潇,旋即又重重合上,手也是自动松开,声音轻轻又道了一句:“早些回来。我等你吃午膳。”
贺潇的大掌又一次摸了摸杜微微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好。”
天色大亮的时候,马车从王府出发,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驾车的依旧是地,距离除夕夜已是第三天,天送水沐清出京都,却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