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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古传-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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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晓……是谁……”

    “你们所寻的那个关键的人……便是……”

    “安容。”

    安容。

    那个几近让人记不住的老嬷嬷,安容。

    杜微微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搅在了一起,眉头皱的极深。

    穆云新的身子一个松懈,而后重重地向后靠去,开始叙述自己所知晓的事情:“王妃丰谷节中毒后,我被父皇关了禁闭。”

    “没过几日,父皇将百花园走水一事交由我私下调查。”

    “也便是这调查,我才查了出来,百花园走水一事,虽然种种迹象表现出来的皆是穆云锦所为,可真正下手的,其实是宜嫔。”

    “更为让人惊讶的是,当日所动手之人,便是那个老嬷嬷,安容。”

    “我一直以为,皇奶奶过世后,安容便一直跟着了宜嫔。”

    “可调查到最后才发觉,宜嫔,不过是穆云锦通过安容所控制的一个傀儡罢了。”

    “安容,一直都是穆云锦的人。”

    “宜嫔做的每一件事,皆是安容出的主意。”

    “这般看来,倒是和你们所说的,对上了。”

    苏无双的眸子凝重地越发厉害,垂着眼低低道了一句:“如果是这般,那……宜嫔给王妃下毒的主意,也是安容所出,更是安容将有毒之物直接给了宜嫔?!”

第六百四十二章、手谕() 
随着苏无双的话语出口,所有人的心头都好似通明了起来,一切事情皆是贯通了起来,所有不可解释的地方也是说得通了。

    一切,皆是穆云锦所为,之所以有些视线会模糊不清地落在了宜嫔的身上,拜便是因为那极不惹人注意的安容从中作梗,让所有人无法一下子分辨出其中的来龙去脉。

    所有人的神绪皆是顿住,整个屋内一片寂静。

    当所有的事情被狠狠撕裂开来时,当那些真相被狠狠剖开展现在人们面前时,有些人才会知晓,自己的心头有着怎样的痛感。

    杜微微袖中的手死死攥着,一双眸子中的光早就是一片冰寒,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所有,都是穆云锦!!!

    穆云锦……穆云锦!!!

    下一刻,女子终是有了动作,一个起身,已然往外头走去。

    所有的视线刹那间皆是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唯有贺潇同时刻起了身,一把拉住了女子的衣袖,声音沉沉而落:“微儿。”

    杜微微任何一个动作,贺潇又怎么会不知晓她的意思?

    “我们好好商议。”

    被贺潇拉住,杜微微停下步子,并未即刻转身,背对着众人,身子却是有了微微的颤抖。

    贺潇自然感觉到了女子的变化,先前所有的事情交叠在一起,对于她的伤害极大,此刻知晓了是何人所为,她的情绪也是有了极大的波动,极为不稳定。

    贺潇的眉头微微一皱,身形一步上前,手揽住了杜微微的肩头,声音压得极低:“别怕,一切有我。”

    是了,他了解杜微微,她的心头,除却愤怒,便是那隐隐的害怕,那经历过一些苦痛的后怕。

    “我要把我爹娘送出去。”

    良久的沉寂,杜微微的声音才带着些颤抖响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所能考虑到的,只有自己的父母了。

    每每想起,娘亲的昏迷不醒是穆云锦所为,她的心头便揪地阵阵作痛,如今父母都还在相府,教她如何不担心?!

    “微儿。”贺潇的声音微微用了力,手中动作也是一个用力,将杜微微的身子转过,沉沉应了一声,“好。”

    此时此刻,不论杜微微说的什么,他自然是都会应允的。

    “叩叩叩——”拉着杜微微转身重新坐下的一瞬,敲门声正正好响起,

    旋即,黄的声音响起:“爷。”

    贺潇的手还揽在杜微微的肩头上,眉眼沉了沉,应了声:“进。”

    天地玄黄跟了他很久的时间,对于该不该在旁人面前所说的话都是极为有数,此刻若是敲门禀告,便是说事情较为紧急,且是能在这几人面前所说的。

    开门声响起,不过会眨眼的功夫,黄的身形已是入了里间,不过也就停在了里间门口的位置,对着在场所有的人浅浅行了一礼,这才对着贺潇开了口:“爷,宫中,送来了手谕。”

    贺潇本就是站在了坐着的杜微微身旁,此番听到了黄的禀告,眉头轻微一皱,刚想开口,便感觉到女子的动作再次扬起,一个起身,已是奔到了黄的面前,一把伸出了手。

    黄本是垂着眼,突然间感觉到一个蓝色的身形奔到了自己的面前,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王妃的意思,从袖中将那手谕拿出,双手端着送到了杜微微的面前。

    杜微微的心绪还极为不平静,一把将那手谕夺过,一个展开,双眸中带着凌厉将那手谕上的字一个一个看过,末了,呼吸深深平下,眸子闭起顿了顿,旋即一个高高扬起,将手谕向着身后扔去。

    准确无误,手谕向着贺潇的方向飞去。

    贺潇的大掌也是一个高高扬起,接住了手谕。

    展开手谕看了起来,贺潇的眉头也是愈发深沉了下去,末了,将手谕收起,放到了桌上,转过眼,看向了穆云新,眼眸中的光,变得沉沉。

    “正月十五,举行国葬。”

    简简单单八个字,从贺潇的口中说出,却是泛起了重重冰寒的意味。

    穆云新一直靠在床上,眉头微微垂着,听到贺潇跟自己开口说话,这才缓缓抬起了头,眉眼间似是有着水光在微微颤抖。

    “正月十五……他穆云锦还真是有这胆子……”

    正月十五,上元节,本是汀元继除夕夜后第一个最为重要的节日,本该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穆云锦,竟是在这样的日子,举行国葬?!

    这完全,是对穆天德侮辱!!!

    如此想着,穆云新本就是攥着锦被的手愈发用力了。

    “你没有要说的?”

    贺潇站在离床铺最近的位置,眉眼压低,声音沉沉出口,对着穆云新落下。

    苏无双一个迈步走到了桌前,出手将那手谕拿起,也是快速地瞥看了一眼,声音落下:“同一天安葬穆天德,穆云古和丁宜?”

    “啧……这穆云锦,简直没有将人放在眼中。”

    苏无双的话语带着些微讽,末了,有些嫌弃地将那手谕重新扔回了桌上。

    贺潇的视线沉沉不已,再一次扫视过穆云新,见他并未有开口的打算,唇边冷意绵延,已是打算回身。

    “带我去。”

    下一刻,穆云新开了口,语调带着些悲愤。

    贺潇转身的动作停住,凝了神,看向了穆云新,没有应声。

    穆云新攥着锦被的手缓缓松开,抬起眼,看着贺潇,往日妖媚不已的眉眼早就是一片清冷和隐忍,深深地看着贺潇,重复了一句:“带我去。”

    闻声,一直垂着视线的北冥朗也是抬起了头,望向了穆云新,脸上的刀疤静谧着,透着说不出的薄凉。

    杜微微的视线也是同时刻,凝了光,看向了穆云新的方向,眉头微微蹙着。

    穆云新的心绪,比此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深沉,纵然穆天德是天子,但论到底,那是他的,父亲。

    贺潇微微侧着身子,并未正眼看向穆云新,视线全程压下,余光中带着不可捉摸的意味,末了,才微微扯起了嘴角,薄凉话语落下:“你会见到穆天德的,”

    “不过,不是在国葬。”

第六百四十三章、皆动() 
翌日,天色未亮,一辆马车已是从王府的后门驶出,全速向着京都城门方向而去。

    朦胧的天色下,马车很快便驶离了王府的区域,消失在还是一片沉沉的光亮中。

    不过片刻的功夫,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已是在城门处响起,旋即又很快停下,朦胧的光色下,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已然响起:“两位小哥,劳烦行个方便,我家公子心系家中老夫人,急着赶回去看望。”

    此时此刻,城门还未打开。

    守城门的不过是两个困意沉沉的小侍卫,若非马车的靠近,这俩人怕是还靠坐在墙上打着盹。

    两个小侍卫的面色极为不快,很明显因为这马车到来的缘故,打搅了两人的好梦。

    一个侍卫偏后站着,依旧十分困倦的模样,根本不愿抬眼。另一个则是走到了马车前头的位置,有些难受地睁开眼,看向了驾马车的人,却是因为天色还未完全大亮加上他思绪不清醒,看不分清那驾马车之人的面貌。

    不过片刻,那侍卫便放弃了去看是何人,恶狠狠地开了口:“懂不懂规矩?!这才几时,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城门,给我等着!”

    说话时,侍卫抬起手,指了指还暗沉沉的天色,末了,重重地啐了一口,收回眼,脚步转回,打算重新退回去。

    “还请小哥等等。”沧桑的声音又一次落下,旋即,那驾马的人从前板上落了下来,往小侍卫的方向走去。

    侍卫这才看清,原来这驾车马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

    正是,刘克。

    若是了解刘克,就该知晓,依照他刘克的脾气,怎的还会这般客气地说话,早就是将这两个小侍卫收拾了,但当下,北冥朗他们急着回北冥,自然要先将这守城门的侍卫打发了。

    刘克的眉眼处是隐忍的怒意,灰暗的光色下看不分清,面上的笑意却是极为浓郁,冲着小侍卫而去,手中动作很快,从袖中翻出了一个较大的布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把塞到了侍卫的小厮手中。

    刘克讨好意味格外明显,扯了扯笑意,又点了好几下头。

    这守城门的侍卫面色上的喜意明显翻涌了一瞬,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眉头一抖,好似一副正经的模样,手中动作却是重重地将那布袋子颠了颠。

    很沉。

    侍卫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那布袋子收进了自己的腰间,重重咳嗽了两声,语气明显变得好了许多:“这城门岂是你让开就开的?都没点规矩了?!”

    刘克心头的怒意已是不少,却还是对着面前的小侍卫赔着笑:“小哥说的是,我家公子也是才收到消息,这才想着尽早回去的。劳烦小哥,通融一下。”

    说话间,刘克的嘴角极为不自在地又勾了勾,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塞到了侍卫的手中。

    那是一个装着一些小巧首饰的袋子,虽说都是些小首饰,却也是足够精美,刘克自然知晓,这些侍卫,定是会有着去吃花酒的时候,这首饰,倒是个不错的玩意儿。

    第二个布袋子入了手,这侍卫的态度明显有了极大的变化,看都未看,直接把那布袋子放入腰间,装作无意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口中虽然还是有些埋怨,却是已然完全松了下来:

    “这是我看在你们有孝心的份上才给你开的啊!下不为例知道没!”

    “是是是,这是自然。”

    刘克的声音还带着丝讨好,天色已然亮起了不少,灰蒙蒙的天色下,刘克深深看了一眼那收下自己东西的侍卫,再次点了点头,回身上了马车。

    城门,也是因此提前了三刻钟的功夫,缓缓打开了来。

    刘克重新坐上了马车,手中鞭子一个扬起,马车很快,又重新走动了起来,很快驶离了京都。

    马车从那个侍卫旁驶离时,刘克的眸子带着一抹沉沉的光,重重地瞥过了侍卫。

    有你受的了!

    心头落下这般一句话,刘克收回视线,驾着马车离去。

    自然是有那小侍卫受的,那两个布袋里头的东西,皆是被刘克做了手脚,撒了些痒粉,接下来几天,这小侍卫怕就要难熬了。

    马车内,北冥朗身子靠坐在软垫上,眉眼闭着,丝毫未睁开,暗色的马车中,他面上的刀疤显得厉色十足。

    刘克的眉眼极为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马车一刻不停,往北冥一族所在的地方而去。

    所有的计划,已是在昨日所商议好,所有人,也是开始有了行动。

    ——————————————

    马车离开京都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江鉴匆匆的步伐已是走到了养心殿的侧殿,轻手推开门,入了内。

    穆云锦,一夜未眠,直至这天快亮的时候,还在批阅着奏折。

    而这偏殿上的蜡烛,也是足足换了三支。

    “皇上。”江鉴手中端着一个洗漱用的木盆,将东西送到了靠里的一个铜架上放好,又出手,将穆云锦脚边的暖炉翻了翻,这才开了口:“皇上,北冥一族的少主,离开京都了。”

    穆云锦的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奏折上,手中的朱笔圈圈画画,还在写着什么,听到江鉴的话,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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