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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刚走到营中的位置,神色便猛地顿住:“将……将军?!”
贺潇依旧一身肃冷站在营口处,身后,天地二人早已是等着出手。
“罗琦,何素水,关柳明,田唐。”贺潇一一扫过眼前的人,视线最后落在了面前彪形大汉的身上,“刘根罗。”语气浅浅,丝毫不似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般冷意绵绵。
众人只觉得心头的恐惧四起,纷纷套起了白衣衫,一把跪在了贺潇的面前。
“大将军饶命啊!”
“大将军恕罪!”
“大将军!我们一时糊涂!”
“大将军!”
杂乱的话语,伴着依旧带着哭腔的女声,场面的乱,已是足够让人心颤不已。
贺潇收回眼,抬起手,看向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慢慢地转了一圈,脚步轻轻抬起,已是转身往外走去。
所有人心头猛地一沉,开始不停地磕着头,有些人也是带上了哭腔。
“大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大将军,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有一人,甚至已是起身,准备追向贺潇。
天地两人猛地出手,狠狠一掌便将男子推了出去。
彪形大汉刘根罗呆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心中只有两个字不停地浮上。
完了,完了,完了!
贺潇的身形已是走出了营帐,慢慢走远,带了功力的声音落下:“我会派人,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的。”
而后,身形彻底走远,再也不闻不看身后的血腥。
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贺潇已是走到了东南角的营帐。
营地里,已是腾起了一片厮杀的声音,天地的怒意已是彻彻底底被激了出来,出手再无犹豫,几下,便是见了红。
贺潇站在小小的营帐外许久,身后惨叫声一片,而此处,却是依旧一片安详的模样。
伸出手,撩起营帐帘,贺潇的步子依旧沉稳,面色平平,散发着不可诉说的冷意。
帐内,一张小小的匾桌,身形消瘦的男子一身便衣,头发披散着,正极为认真地写着书信,闻声,抬起头,眉眼在看到贺潇的一瞬顿时笑成了一道弯月,声音轻轻道。
“将军,您归了。”
贺潇迈入帐内一步,便停住了脚步,眸色沉沉,看着林墨。
林墨依旧坐着,抬眼看向贺潇,眸子里满是喜悦。
“本王竟不知晓,林副官,有这般的本事。”
林墨眉眼越发笑的欣喜,站起身,赤着脚踩过席子,走到了贺潇的面前,比贺潇约莫矮一头的身子透着说不出的喜悦。
“我不这般,将军又何故能早些回来呢?”
而后,手轻轻抬起,意欲抚上贺潇的面庞。
贺潇眸色沉沉,并未退开步子,而是手中掌风一起,一把拍在了林墨的腹部。
身形倒下,林墨捂着疼痛的地方,却是依旧笑意晏晏:“将军还是这般,不愿接受我。”
贺潇沉下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墨:“林墨,你该死。”
“呵呵呵呵。”猛地一下子笑出声,林墨眉眼间依旧笑意绵绵,而后猛地停住,“若是能死在将军手中,林墨这辈子,也是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只要她()
半晌,贺潇没有动作,只是浅浅低着头,眉眼冷清,看着林墨。
林墨身子斜躺在地上,一只胳膊撑着,思绪里,尽是缠缠之意。
对视了了许久的光景,林墨才用了力气站起身,步履缓缓,依旧踱到了贺潇的面前,却是没有再伸出手去,只是嘴角微微笑起,宛若邻家少年一般清秀。
“将军此番回京,可是过得自在?”
贺潇眼神依旧波澜不惊,身后,帘帐外的惨叫声络绎不绝,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林墨抬眼,看向贺潇的面庞。
“听闻将军夫人以一舞《故人遇》名扬汀元,林墨虽是不曾见过,却也是明白,夫人,定是惊为天人的女子。”
听着林墨提到了杜微微,贺潇的眉头终于是有了一丝松动,却是又立刻微微皱起。
抬手拂过自己披散下的发,林墨稍稍低下头,语气里越发有了笑意:“不知,若是林墨也为将军舞上一曲,将军肯否为林墨留下一眼呢?”
顿了一瞬,林墨的声音越发清浅了起来,还带着丝丝的笑声:“林墨自认,比夫人,略略相同。”
话音刚落在夫人二字,贺潇的掌风已是腾起,这一次,林墨直直地撞向了营帐另一头放着的木帘屏风,身子撞碎屏风,应声落下。
林墨重重地咳了两声,而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是嘴角的笑,却是依旧不变。
贺潇的声音沉沉落下:“你没有资格和她相比。”
闻声,林墨的眸子先是猛地锁紧,而后又散开,嘴角的血迹流下,笑意越发加深:“将军,是爱上她了吗?”
再没将眼神看向林墨,贺潇抬步,转身便要出去:“今日留你一命,是看在你以前做的事。以后,莫要再踏入汀元了。”
“将军!”林墨的眸子猛然一凛,贺潇转身欲离开的背影直直地让他感觉到,这一转身,自己将再无机会说出自己的心意。
贺潇步子顿住,却是依旧背对着林墨,营帐外,厮杀声已是停下,天地二人未沾染一滴血,已是站在了此处营帐外,等着爷的吩咐。
“将军……”林墨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口中不停地流血,已是让他的气息微弱不已。“便因为我是男子,所以将军从未看我一眼对吗?”
许久,外头的风已是狠狠刮起,将营帐帘也刮地扬了起来,外面,已是一片狼藉。
风吹的贺潇的发悉数向后扬起,黑色的袍子被风吹地鼓鼓作响。
但林墨依旧听见了贺潇的声音,那么轻地入了他的耳,却又是那么重地落在他的心。
“世间数人,我只要她。”
言罢,贺潇再无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林墨倒在一片碎木头中,任由其划破自己的皮肤,感受着逐渐冷却了的鲜血,终是闭上了眼。
将军,下辈子,我若为女儿身,让我先遇见你可好。
走出营帐,贺潇的神色说不出的阴沉。
林墨的话语全部落在了天地的耳中,只觉得心中惊吓不已,原来,这林墨,竟有龙阳之好?!
相互对视了一眼,天地低下头,丝毫不敢有多言语,只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贺潇身后。
“回去后,若是敢有半句多言,自己掂量。”冷风中,贺潇的话语直直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林墨的身体已是越发凉了下去,手边的木刺已是随着他身体的缓缓垮塌而刺入了他的手臂,林墨的眼睛闭着,神态安详。
忽而,营帘被挑起,一个身形极其凹凸有致的黑衣人走了进来,站在倒着的林墨前看了许久,闪动的眸子里带着好奇,而后手挠了挠头,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个娇贵的人,也不知爷要了有何用。”自言自语了一句,黑衣人这才走上前,出手封住了林墨的穴,止住了他依旧还在流的血。
双指伸出放在林墨的鼻前探了探,黑衣女子,好看的眉头轻一挑:“幸亏本小姐来的及时,不然你早死了!”
而后,手中巧劲一使,林墨本就瘦弱的身子已是被黑衣女子背了起来。
小心地将头探出营帐外看了看,女子生怕贺潇几人又折返了回来,直到确定周遭环境是安全的,这才疾步跑了出去,快速离开了营地,驾着马向汀元京都方向驶去。
天地跟在贺潇的身后,脚步未停。
夜风极大,吹得人身体都有些空了。
“爷,咱这是去前线?”看着贺潇走的方向,天开口询问道。
部队驻扎,向来有自己的安排,前线如何防,后阵如何守,都极为讲究,而林墨所在的营地,便是后阵。
“若是前阵也如此,”停了良久,贺潇的最后三字重重落下,“杀无赦。”
闻言,天地神情猛地绷紧,再无半点松懈。
瞬时,贺潇已是腾空,脚步轻点,运足了轻功,往远处飞去。
天地二人见状,也是丝毫不慢,瞬时便跟上了贺潇的身形。
约莫十里路的距离,贺潇的身形落下,眼前,已是出现了浩浩荡荡驻扎的营地,帐内基本无光,只余留帐外的照明火架明明灭灭,随风而闪。
营地圈门处,四个士兵正脚步不停,神色格外严肃,眸子里,犀利不已。
原本凛住的气息终是有了一丝丝收回,贺潇没有再停留,抬步往营地走去。
步子踩在沙土上,发出了吱吱的声响,空旷的地界上,显得格外清晰,守卫的士兵反应极其迅速,手中的长矛一个挑起,猛地指向了贺潇几人的方向,黑暗中,并不能看清几人的面庞。
“什么人?!”
天的步子已是走到了贺潇的身前,慢慢地,三人已是入了光亮之中。
四人中有一人格外眼尖,三人还未完全走近,已是一个惊声:“大将军!”
而后,另三人走了几步,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顿时,刷刷刷,四人齐声跪下。
“属下见过大将军!”
贺潇眉眼终是带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向着四人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径直往里走去。
地在四人面前停下步子,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通报!”
而后,其中一人极为兴奋,连连点头往里跑去,远远地,便听到了他的喊声:“大将军回来啦!大将军回来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蠢蠢欲动()
一夜浅眠,杜微微和紫蔻两个人窝在榻上睡了一宿。
床铺全为大红的喜色,杜微微只觉得越看越觉得心头不适,更别提睡在上面了,天色已晚,周遭的下人又是让她给遣到了远处,没有法子,两个人只能是在榻上窝了一宿。
临睡前,紫蔻极为轻声道:“王妃,等夜深了,我带您出去吧。”
杜微微与紫蔻背对背而睡,嘴角的笑意清浅:“你一个女子,如何带的了我。”
紫蔻的眉头皱起,似是也犯了难:“我……”
“我不会武,连轻功也不会,到时候,拖累了你,只会是又被请回这里。”说到轻功二字,杜微微的眼神稍稍黯了黯,忆起先前贺潇所说要教自己学的场景。
“嗯……”紫蔻的语气明显黯了下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闭了眼,杜微微的心头也是沉沉不已,贺潇,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样子,只能是靠自己了。
思至此,杜微微好听的嗓音安慰紫蔻道:“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隔日,杜微微再次醒来时,紫蔻已不在身边,宽大的榻上只余留自己一人,揉了揉泛疼的脑仁,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清晨醒后又沉沉地睡了一觉,原来是紫蔻起了身,给自己留足了地方。
拉了拉已是快要掉在地上的薄锦被,杜微微撑起身子,依靠在榻上,看着打开的窗户,外面的天色极好,阳光落下,也不似先前日子里那般的凉了。
再向远处看去,于昨日没有丝毫差别的噬血竹便在屋前,阳光下竟也滴翠葱葱,清新不已的模样。
杜微微眉头越发皱起,眼前的青翠竹子一瞬间竟幻化成一片血色,刺得她心头猛颤。
猛地将眼睛闭起,杜微微收回身子,重新半躺下,伸手,揉起了自己的额头。
心底推算着,玄黄,该是找来了。
四皇子府门前,玄黄二人已是站了许久,无人出来理会他们,他们也是一步未挪。
昨日四皇子穆云锦大婚,王妃应邀参加喜宴,却是彻夜未归,连夜便派人出去寻找,却是久久未能寻到,沉木动用了暗阁的关系网,却也只是查到了王妃被留在了四皇子府,并不能知晓确切的位置。
天刚蒙蒙亮,玄黄二人便守在了四皇子府门口。
直至日头高挂,依旧挂着红绸的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下来。
一个身形面庞都很是普通的小厮走了出来。
玄黄神色一凛,一眼便看出这小厮会武。
“两位爷,不知,有何事?”小厮面色上带着丝讨好的意味,眸子里,却是明显带着戒备的光。
玄黄对视一眼,而后看向小厮。
“请你们能说上话的管事出来。”玄的声音极富有磁性。
小厮神色不变,连连点着头,却是没有丝毫要回身请人的意思。
“不知二位爷究竟有何事?我可以代为传话。”
黄的气息极低,话语也是极少,听闻小厮的声音,如蛇一般的菱形眼直直地看向了他。
“叫你们管事的。”黄的话语沉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