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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地将竹墨扶进惊若楼,一片寂静,杜微微扶着竹墨,身子依靠在挂木牌的架子上,声音拔高道:“来人!”
一道声音,落在了空阔的大厅里,阵阵回响。
墨梅房和墨兰房的门很快便开了,梅墨和兰墨身形有些胆怯往楼下看去,却是在看到竹墨的一瞬,满眼的惊讶。
“竹姐姐!”
“竹姐姐!”
而后身影疾奔下了楼。
杜微微扶着紫蔻,看着两个女子下楼的身影,眉头才渐渐地舒展开了一些。
两个女子速度极快,跑到了杜微微和竹墨的身边,却是在看到杜微微时,明显愣住。
“你是?”兰墨先行问出了口。
梅墨倒是先看向了竹墨,一把从杜微微手中扶过竹墨,低声不停地唤道:“竹姐姐,竹姐姐……”
听闻兰墨的问话,才抬起头,看向杜微微,眼里也涌上了疑惑。
杜微微嘴边极为无奈地扯出一抹笑:“大夫马上就到,先救竹墨要紧。我是谁,你们会知道的。”
听了杜微微的话,两个女子这才反应了过来,手脚匆忙,将竹墨扶进了她的房间。
刚将竹墨扶躺下,紫蔻的身影顿时就出现在了房门口:“王妃!大夫到了!”
一声高喊,惹得梅墨兰墨的眸子顿时睁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病()
王妃?!
面前的女子,竟是王妃?
再看向紫蔻,依旧是一副男装的模样,两个女子只觉得心头大惊,乖巧地站在一侧,不敢多有动作。
杜微微眉头皱地极深,眸子落在了竹墨的身上,而后抬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子,沉声问道:“竹墨,可有什么旧疾?”
兰墨眼神沉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并未及时回答杜微微的话。
梅墨闻声,赶忙抬起头,应道:“没……没有,竹姐姐身体一直很好……”
收回眼神,又一次看向竹墨,杜微微眉头蹙得紧,看样子,穆云锦定是动了什么手脚。
再抬眸,厉光乍现。
紫蔻眉眼一转,模样灵巧:“我再去看看。”说罢,身形往外奔去。
没过片刻,紫蔻的步子已又是奔入了屋子:“王妃,大夫来了!”
杜微微眉头皱地厉害,伸出两指探了探竹墨的呼吸,扬声道:“快请上来!”
紫蔻嘴边抿了抿,又一次转身走了出去。
梅墨和兰墨现站在一边,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大的动作。
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了声响。
“姑娘姑娘,你慢些慢些……”
“大夫,人命等不及啊!”
“哎哟喂,姑娘,我我我快些走,别拖着了……哎哟喂……”
“大夫,对不住了!”
“哎哟!啊……呀……”
而后,紫蔻已是架着一个白胡子苍苍的大夫进了屋子。
大夫明显受了惊吓,被紫蔻架着,径直腾空上了三楼,不住地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嘴中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哟喂……哎哟喂……”
紫蔻眉头挑了挑,神色有些尴尬,看向杜微微,低声嘿嘿地笑了两下:“大夫,多有得罪了。”
杜微微眼神看过大夫,第一眼便忆起这老者是自己大婚当日请来给贺潇看病的那位。
起身走到大夫面前,杜微微笑得温婉:“大夫。”
大夫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听闻杜微微的声音,才颤巍巍地抬了头,一见到杜微微的样貌,立马变得恭敬:“老朽见过王妃。”上一次给王爷看病的情景顿时浮上了脑中。
“大夫,有劳了。”
老者又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连连点头,走到了床边,虽说心底也是疑惑,为何这王妃会在这花楼之中,却也是知晓有些事不该打听。从药箱中拿出白色绸帕,准备搭在女子的手腕上。
“不用。”杜微微站在一旁,出声制止了大夫的动作。
大夫的手明显一顿,扭头看向身后杜微微的方向:“这……”怕是不妥吧……
“医者眼中本就无男女之别,她现在便只是一个病患。”杜微微清楚,若非亲手把脉,即便医术高超的大夫,也是会有出错的时候。
眸子里猛地现出精光,老大夫只觉得面前的王妃极为聪颖和智慧,竟能一下子参透这医术真理。
而后,神色正颜,搭上竹墨的脉,静下心诊了起来。
四个女子站在他身后,静站着,并不说话。
老者的眼睛闭着,手中极为认真地把着。
半晌,才收回手,眉间有一丝丝地疑惑及焦虑。
轻声询问道:“这位姑娘,病状有些奇特。近期,可否是用了什么香?”
“香?”梅墨的声音响起,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一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梅墨反而没了声,眼神有些闪躲。
“说。”杜微微沉着声音道。
梅墨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竹姐姐一直很喜欢调香,平日里无事时都是待在屋里调香……”
“香……”杜微微收回眼,视线落在了昏睡着的竹墨身上,脑中瞬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竹香!
杜微微忆起,在郝府时,竹墨所住的那间屋子,有着极其浓重的竹香,而竹墨也是一直坐在那矮案前,不停地调制着香。
“是竹香。”话语脱口而出,杜微微的视线看向大夫。
所有人一律愣住,不明白杜微微的意思。
大夫却是一下子亮了眼眸:“王妃可记得,那香的主料。”
紫蔻在一旁,听到大夫的话,却是有些着急地开了口:“我家王妃不会调香。”
“紫蔻。”杜微微开口,打断了紫蔻的话。
下一瞬,紫蔻也是反应了过来,杜微微确实不会调香,但是,她却是能嗅香。
“香里有……”杜微微已是闭上了眼,“竹叶,龙葵,天目,白木,雾柳……还有……”眉头已是蹙起,那最后一味香却是怎么都忆不起来。
“还有捻惹。”微弱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发声处。
竹墨已是睁开了眼,嘴唇苍白着,沙哑的声音缓缓说出。
“竹姐姐!”梅墨一声高呼,已是一下子跪在了床边拉住了竹墨的手。
竹墨身子虚弱的厉害,手指都用不上力,只能是微微侧着头,看着梅墨轻微地笑了笑。
大夫却是在听到这几味香后,眉眼睁得极大,嘴里不断念叨着:“天目和捻惹怎么能同时调用于一味香,这样调出的香,可是有着剧毒的!”
兰墨和梅墨听到大夫的话,神色猛地僵住,口中倒吸一起凉气,剧毒!
杜微微眉头微微皱着,一下子问出了问题的关键:“大夫,她嗅这香还未有多久,该是用什么药来医治。”
大夫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杜微微眉头一挑,扬起手对着门外:“大夫,我跟您取方子。”回过头,对着紫蔻吩咐道:“照顾好她们。”
而后便跟着大夫一同出了门。
紫蔻却是明白,杜微微是让自己看好她们,不要打扰到王妃和大夫之间谈话。
刚反手关上屋子的门,杜微微脚步匆匆,赶忙赶上了已是走到廊头的大夫。
“大夫,她?”
拱手对着杜微微福了福身子,大夫的眉头有些无奈:“这位姑娘,怕是以后……不能有子嗣了……”
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杜微微嘴抿得极紧,心头已是猛地生出了凉意。
“这姑娘在……在这花楼,本就身子不好,这香薰了怕是有几日,药性已是入体,怕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揭露()
良久,杜微微没有说话,头微微垂着,视线落在大堂内,看不分清眸中的神色。
大夫身子有些微微缩了起来,心底不知晓,自己这般说,是否有什么不妥。
“王妃……”
话还未出口,杜微微已是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些感激:“麻烦大夫,开一些好的药。”
大夫福了福身子,连连点头道:“王妃放心,这是自然。”
屋内,气氛有些沉寂,竹墨虚弱地躺在床上,嘴边却还是淡淡的笑意。
梅墨跪在床边,拉住竹墨的手,满脸的心疼。
兰墨却是站在一旁,神色僵硬了许久都未回过来。
紫蔻站在靠门边的位置,眼神看着屋内的其余三人,心底却是盘旋起了极为不好的感觉。
果然,没出半刻的时间,兰墨的步子已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瞬时,紫蔻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公子……”兰墨的声音微弱着,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紫蔻眼眸睁得极大,看着靠自己已是极近的兰墨,心底那越发不好的感觉已是从心头爬上了眉头。
“公子……”见紫蔻半天未回应,兰墨颤抖着声音又唤了一声。
“嗯……”喉咙干咽了许久,紫蔻才发出一个音。
兰墨的身子好似也跟着自己的声音一般,开始发抖:“那,那个杜公子……”
听见杜公子三个字,紫蔻的身子明显后退了一步,眼神撇开闪躲着,不去看向兰墨。
“那个杜公子,便是……离尊王妃么……”
瞬时,兰墨的声音不仅发着抖,好似还带上了哭意。
紫蔻的步子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已是抵在了门上。
“兰墨。”竹墨的声音陡然响起,“不得无礼。”
兰墨原本逼迫着紫蔻的身形顿时停下,回过头,泪水含在眼里:“竹姐姐!你告诉我是不是!”
原本便虚弱的竹墨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而后眉头微微蹙起,眼眸看着兰墨,停顿了许久才慢慢开了口:“兰墨,从入惊若楼的第一天起,你便该知晓,我们对任何人,都不得动情。”
步子猛地一踉跄,兰墨的眸已是垂下,一滴泪终是落了下来,竹姐姐这般说话,便是默认了。
杜公子,便是离尊王妃;离尊王妃,便是杜公子。
我竟,欢喜了一个女子!
思绪一片混沌,兰墨只觉得心头再无法忍受,一个转身,拉开门便要往外跑去。
拉开门的一瞬,眼眸便直直地撞入了刚准备进屋的杜微微的眼中。
杜微微刚与大夫交谈完,便准备推门进屋,手还未碰到门,便感觉到开门女子悲愤的气息。
眉头轻轻一挑,有些疑惑地看向兰墨。
却没想,下一瞬,兰墨的眼泪顿时落下,一把从杜微微的身边跑了出去。
杜微微有些奇怪,扭过头,看向兰墨离开的背影,眉头轻轻一皱,询问的眼神又看向了紫蔻。
紫蔻干咽了好几口,满脸的尴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总不能对王妃说,是你,伤了一个女子的心。
见紫蔻并不准备多言,杜微微也未多想,径直迈步入了屋子,走到竹墨的床边,笑意扬起:“大夫说了,没有什么大碍,按时服药,那些香毒自是会退去的。”
竹墨笑意浅浅,对着杜微微点了点头:“麻烦王妃了。”停了一瞬,竹墨低下头,看向梅墨,“梅墨,去买些东街的蒸糕可好,姐姐最近没什么胃口,只想吃那个。”
梅墨圆圆的小脸上明显涌上甜美的笑意:“好,梅墨这就去买。”即刻起身,梅墨脚步不停,往外走去。
“别忘了,给王妃也捎上。”
“知道啦!”
片刻,屋内便只剩下了三人。
杜微微脚步轻迈,在床边坐下,看着竹墨虚弱苍白的脸,心头的寒意越发一点一点涌上。
竹墨收回眼神,看向头顶上白色的纱帐,嘴边的笑意也慢慢消散。
“王妃,一定,要小心锦公子。”
杜微微眉头未动,轻声询问:“你发现了什么。”
“若我看到的都为事实,那便,太可怕了……”竹墨的声音越发有些冷寒,虚弱的气息慢慢吐出。
“竹墨推断的若是不错,锦公子,正大肆地筹粮。”
“筹粮?”杜微微的眉头这才稍稍动了动。
“在郝府的这些日子,每日都有人来送粮,他们收粮的价格极为高,许多远些地方的人都会跑远路送到郝府。”
“但他们,却也是多收少卖,收回来的粮,极少的部分才会以更高的价卖出去。”
“原本竹墨还在疑惑,他们为何要这般,直到有一日,我在竹林里采竹叶,有两个小厮未看到我,便一路说着话一边走。”
“距离有些远,竹墨听到不分清,却还是依稀听到了,皇宫,压制……逼位……这些……”
竹墨话语越发的虚弱,眼睛也已是闭上,话语最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杜微微双手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