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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九九竖起的耳朵微微收敛,她算是定了心神。
她将傅小姐的书信一分为二,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加着她的百福云纹纳蝙蝠样式的芙蓉玉佩给了阿丁,又写了自己的亲笔书信,照着原样,见字如见人,人到验字的说法送了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傅小姐是个心若明镜的人,若是单单送了书信,阿丁定是难与她交接。
这玉佩是当年皇上赏给富察氏镶黄旗统领的,后来传了下来到这傅小姐的父辈后又以结义的信物转赠了她的父亲。
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东西更有说服力。
她点了点头,唤初晴去泡了花茶来吃。
总算是有一件事合遂了她的心意,可那黑衣人一双肃杀的眸子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晏九九赫然睁开了双眸,一双剪水杏眸充斥着疲惫与困恼。
先且不说这黑衣人的来历无处可寻,就连法租界也是无底洞一般无从着手,洛城更是没有她能用上的人。
如今顾家又横插了一道,她本想抛却忘记的人却必须得跟他有着联系。
该来的总会来。。。。
第三十三章 阴谋(7)()
第二日下起了沥沥的小雨,水流顺着青瓦飞檐倾泻而出,像茶馆里倒着功夫茶一样,直长的壶嘴冒出涓涓细流来。。
晏九九伸手接住那毫无攻击力的液体,任其千变万化的身躯穿过指缝之间。
这样的雨势虽不成问题,但城外千里之外,山路崎岖,道途险峻,又下着雨,为了以防万一,以阿丁的谨慎,定会多个心眼放缓行速,若是匆匆赶路,难免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利用人急躁时的心理搅个方寸大乱。
一切都是为了保险起见。
一个都不能少。
她又抬头凝视着青乌色的天空,那细密无声的雨珠从阴灰色的云团里落了下了。
这洛城,何尝不是拢在这风诡云谲之中?
她不禁生出一抹嘲讽的意味。
她回来不过是为了找到娘亲和哥哥。。。。。
可所有的一切早已物似人非。
那一夜她引以为傲的哥哥给了她致命一击,她所有的信仰,所有的信任,在一刹那瞬间瓦解。
晏九九完全可以抽身而去。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这局势复杂的权利之争。
她知道。
可她放不下。。。。
她要保护娘亲,她要证明给那个众叛亲离的男人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雨势盘旋在不大不小的样子。
富察氏委托之人估摸着会延迟一两日抵达洛城。
晏九九唤了初晴,主仆二人撑着一把纯黑色的大伞便出了门。
她还是去了景府。
这几日思虑再三,如今之计只有向景施琅借兵借力,她才有可能达到她的目的。
可要与景施琅打交道自得和盘托出,她突然想到那日在正厅只是她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发生。
如今她再灰溜溜的跑回去除了自打自嘴,再就是疏远了她与景施琅之间的距离。
可他和她之间不是本就隔着一道鸿沟吗?
他会不会觉得她算计了他?
晏九九默默的想着。
脚下踩水的声音淹没在窸窸窣窣的雨声中。
吱呀一声。
那修长如竹节的手指一顿,笔下水墨轻染,遒劲苍然的笔迹生出一抹晦涩的休顿。
这个字废了。
那写字的男子蓦然抬首。
“表妹怎么来了?”说罢,含着笑眼开始训斥晏九九身边的初晴,“如何告诉你的?照顾好你家小姐,若是你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
“是是是。。。。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初晴收了伞靠在门外,转身进来学的有模有样,“我说小姐,表少爷。。。。初晴到底是只拿了一份月钱只图一口吃食,却要被您俩使唤来使唤去。。。。表少爷!”
说着她竟伸了手朝景施琅抖了抖。
“您那份月钱呢?”
景施琅刷了袖子,指着初晴笑道:“你这个黄毛丫头,照顾好你家小姐本是你的本分,如今如意算盘打到你表少爷头上来了。”
言辞责怪,却是玩味十足的语调。
那初晴也是活络人,自然省得这是自家人才开得起的玩笑,表少爷不拘小节自然不会同她计较。
只是初晴这调节气氛的话语却对于晏九九丝毫不起作用。
她敛了笑意,知趣的退到了门口。
景施琅却还眸中带着疏浅的笑意,他搁置了手上的笔纸,起身走到窗前的刚竹躺椅上,左右竹制的摇轮甚为巧妙,青衣男子优哉游哉的躺在上面,竹椅轻轻的摇晃着,窗外细密的雨点打在屋檐上像是随意谱奏的鼓点。
他像是没看见晏九九一般。
晏九九本就没有好心情,看到那云淡风轻的场景她哪里还笑的出来?
她咬牙。
景施琅这是等着她开口!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像是断了线的水晶珠子,簌簌的往下落。
晏九九在心底叹了口气,紧绷的表情有片刻松懈。
“表哥,你帮帮我吧?”
那躺椅上的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
“表哥。。。。。”
晏九九拍了一把桌子,“表。。。。。!”
那闭着眼睛的男子才缓缓道:“难得听你喊我一次表哥。”
这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占着她的便宜!
晏九九杏目圆睁,转身不再去看他,倒了圆桌上的茶水解了渴。
“表妹聪颖,我不知道我还能帮上什么忙。表妹若不是来奚落我的罢!”
这番言语,分明是穿着花服唱大戏!
可她哪里敢拂袖而去?
“我错了还不行吗?上回我不该骗你,叫你白白担心了这几日。。。”说罢话锋骤转,“可那日娘亲和姨母。。。我着实不想再让她们为我担心,之前法租界之事掩饰太过牵强,我怕娘亲这次知晓了难免不会顺藤摸瓜,如今。。。”
“罢了!”那躺着的男子悠悠的睁开了眼。
那惺忪迷离的眸子竟看着有些疲倦,只一晃而过,转而又是目光炯然。
“且不管你是有它想也好,防着我也罢。只是姑母这一点,我信你。”
“。。。。。。”
晏九九自然知道景施琅会设想种种可能,可她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精密周缜,就像。。。。就像把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缓慢的剥离,细丝入微的研究着她每一寸肌理。。。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谢谢。”
晏九九干瘪瘪道。
景施琅却不再提这一茬,算是默允。
“你有没有想过那杀手是从何而来?”
她怎会不想?可她哪里有景家这遍布地下的暗桩?
“若是我知道了哪里还会来找你?”她瞟了景施琅一眼。
他却放入料到一般。
“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于娓娓吗?所有事情放在一起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巧合了吗?”
景施琅缓缓坐了起来,目光如水。
晏九九望着他如潭水三千尺的眸子,不禁一滞。
“于娓娓?她约我。。。。。她约我。。。。”
她约我自然是因为你了!
可这理由说出口却怎样也难为情。
“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你都应该知道,有些事是换汤不换药,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想用什么借口来掩饰都一样,显然是欲盖弥彰!”
欲盖弥彰。。。。。。
对!
“你说得对!”晏九九目光一沉,“她就是利用我如此看重这件事才骗过了我!”
我如此看重这件事。。。。
她很看重他吗?晏九九惊愕,她怎会不由自主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知是什么事令表妹这般看重。。。。”
“不。。。没什么。。。。”她没由得心虚起来。
第三十四章 阴谋(8)()
隔日便停了雨,晏九九清晨站在窗边似乎听见了那来自远方的车轱辘滚滚而过的声音。
她可以清晰的想象车轮下风娟轻尘的场面。
宛平城的那位贵人想必不日便要抵达了罢。
她换了一身玄色穿金百花戏蝶的旗袍,雍容华贵的衣袍与着裳之人若是有半分的不匹配,便落到了风尘味里。
晏九九没那么多心思,这金线玄袍倒被她穿出了活泼盎然、古灵精怪来。
她草草用了早餐,吻了花园中看着晨报的母亲便出了门。
是时候得去上班了。
体质羸弱本是事实,可她不想每每兴师动众的放那么几个打假,晏九九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她初来乍到,还在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监视着她。
更不知道又有多少双手要将自己拉下来罢。
汽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晏九九所见的洛城之清晨往往是在那一方拉着帷幔的车窗中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看不仔细,粗粗一掠之间,她的心情是别样的愉悦。
清晨的街道,一如那年般熟悉。
早点摊子依稀的叫卖声,路人或醒或昧的眸子,微微泛白的天空。
只是她再也不是常胜街那家小小米行的闺女,她是爱新觉罗的后裔,她的肩膀上承担着更为沉重的责任,她再也回不到那一方四角天空的狭窄院子,那小院子却足够她放肆的奔跑。。。。
她止住了无厘头的悼念。
也许她并不快乐,但至少还有父亲、母亲和她一家三口团圆足以慰藉她百感交集生发的惆怅。
“初晴,等会你随车一同回公馆,路过奥莱酒店就拿了钟五爷给的玉牌去订间顶级的包厢,然后回府先且候着,只怕下午便要到了罢!”
初晴颔首,晏九九又徐徐道来。
“以防万一!”她拍了拍初晴的手,“我知道你要说阿丁尚未传人来信,我想你回去先且守着家门,若是有个什么应是先送到府上。。。。此次前来,我们没带多少人,与我贴心的只有你与陈妈,陈妈虽是得了武功的人,但她日日侍奉在娘亲身前,只怕一个不慎说漏了嘴,如今那人已经离我而去,我唯恐娘亲再有不测。。。。这阿丁现在都没有来报,不知是出了事情还是舟车劳顿疲惫了,你回去支使了阿又前去与他们汇合。你只管在家里替我坐镇便是!”
初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晏九九看着刚刚放晴的天空时有青云滚动,不禁峨眉微蹙,恰如隐匿在黛山烟云中的一抹愁色。
这天只怕又要变了罢。。。。
咦?
她看着景泰商贸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老爷车,正思索着,那车上走下一名瑰姿滟逸的女子。
一身订制的雪青色洋装,手里拿着亮亮闪闪的小包,想来是手工镶嵌的钻石,要不隔着数十米不可能会散发出如此璀璨夺目的星光。
晏九九令司机开到后门的员工入口上了电梯。
她松了一口气。
她着实不想与这沈氏的大小姐有什么纠葛,据说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若是缠上只怕没有景施琅那个魄力脱身,只怕脱了身,也会不知情的被算计进去。
这多像他们这富贵圈的人心!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叮的一声,电梯再顶层停住,电梯的大门缓缓打开。
那随着门缝的逐渐扩大,门外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容满噙笑意的凝视着晏九九。
“金小姐!真巧呀,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那女子朱唇皓齿,很是明媚。
真是阴魂不散!晏九九不禁暗自腹诽,可她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的稳步踏出了电梯,礼貌问候拉出一道疏离的障碍便准备离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景府的一个,顾家的一个叫她头疼无法,这沈家的她自然是能避则避,她可不想扯出什么干系来!
可沈敏瑜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目光流转之间。
“可不能是金小姐了!上回你病了我去看望,之后回来每每回忆起那相谈甚欢的场景,果真想来让我难以罢休,我和你日后只当姐妹相称罢,我可不能没了你这好知音!”
说着上来便不客气的一把挽住晏九九的手臂,可那哪里是并肩而行?只有晏九九省得,那沈敏瑜是连拖带拽的把她往办公室里拖,她也不反抗,只看看这沈敏瑜又盘算着什么罢。
办公室里坐定,她摒退了秘书,手里拈着一枚青梅,靠在办公桌前,单手撑桌,手边有一杯刚刚沏好的大红袍。
手里的妹子碾出了汁,她看沈敏瑜呷了一口茶水,便转首将那梅子扔进了手边的茶杯中。
“不知沈小姐此次可有何事?”
她可不信这大清早的沈家大小姐有这等闲心来逛街,何况每楼的的柜台此刻都做着例行的轻扫,实则是不接待客人的。
“如何还是小姐来小姐去的称呼,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