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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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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姑娘,你好些了吗?”

    “我你来几日了?”

    “好多日子了,姑娘你能醒来,真是老天爷保佑的!”

    “我病了?吴老板何以接你过来?”

    “蓁姑娘,我不是被接来的,只是被要来为你侍疾的。”

    如雪说话时,竟有些神伤,秦蓁蓁小心托起如雪的手,“我说过,我们不是主仆,是朋友,是吗?”

    “蓁姑娘,你待我好,信我为我,我自知吴老板不是好相处的人,可我还是要来,你一个人,况且还病着,我便不能心安!”

    如雪的话朴实无话,却字字清澈如玉,让秦蓁蓁的心温润起来,一时,竟不知哪些言语能够回应如雪的真心,只能把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护在自己胸口。

    “蓁姑娘,你可知是生了什么病?这么些天,除了偶尔几句胡话,就这么一直睡着。”

    如雪扶秦蓁蓁坐起,拿软枕垫在身后,将被角小心掖好,倒了热水,递给秦蓁蓁。

    “我忘了!”秦蓁蓁蹙眉细想,竟一时想不起了。

    “忘了?蓁姑娘可是哪里疼痛?”

    “不疼,哪也不疼,很精神,很好。”秦蓁蓁转头望着如雪,如雪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真的很好!”

    “好?”如雪起身,熄灭烛台,只留下一盏,屋里与暗夜已是无异,“姑娘可知,你的汤药一天三顿的喝,我谨言慎行,自然都亲自为你服下,只是一直都没有起色,为何今日是那药!他们从不让我碰,连药渣也未曾见过。”

    “今日如何?”

    “今日傍晚,金子端来的汤药似没了那一缕香味。”

    如雪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蓁蓁。

    “香味?这苦药里何来的香味?”

    “前些日子,我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一味药或是中和苦味的糖浆,姑娘每吃了那药,只是说几句胡话,又沉沉睡了,可今日傍晚,金子给的药却没了那香味,姑娘你吃了药,却醒了。”

    “如雪,你怀疑药里有东西?”秦蓁蓁虽问着如雪,可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如何病倒已全然不知,若是说病态,没人会比她这将死之人更了解,如今醒来更却不似病患般虚弱。

    如雪笃定地吐出一个字,“有!”

    “何物?”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药是刘保全抓的,可刘保全与他的妻子,两人乐善好施,一点也不像下药害人的样子,只是蓁姑娘,你可得罪过刘保全什么人?”如雪问道。

    “没有。”这一点,秦蓁蓁自然可保证,她连刘保全是谁都不知道,只道刘家药铺的老板华佗转世,可是这妙手回春之人若是错了心眼,那救人之手就是比寻常人更狠的凶手了。

    眼瞧着天色渐渐淡了,园子里起了稀松的脚步声。

    “如雪,既然你我不知如何应对此事,你便道我仍是旧状,我自会顾全。只是有一事,你要想法子回到秦府,找秦流金,将你所知尽数说与他。”

    “蓁姑娘,还有一事,那****来金玉阁,二爷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他懂了。”

    秦蓁蓁听罢,这些日子悬着的心便着落了,安然笑笑,就躺下了。

    如雪安顿好,想来是送药的时辰了,便出去门口等着。

    金玉阁的园子虽不大,却名贵精致,满园丹桂,修剪得当,叶阔挺拔,黝绿光洁,只是看着,仿佛就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桂香,除此以外,便都是菊兰一类的明艳之花了,若是入了金秋,这园子里丹桂飘香,明菊挺阔,更是一番风味。

    一阵苦味儿透过树丛,直往如雪的鼻里窜。

    “啊!——”

    惨叫声犀利如剑,割得金子的耳朵发麻,他闻着这声音的方向,迅速穿过园子里的石路。

第四十一章 急症() 
“疼!疼!”

    如雪双肘死死护着头,躺在地上不停喊着,脸蛋儿呛得通红,身体弓缩着不断抽搐。

    “如雪!如雪!你怎么了?”金子一手端着秦蓁蓁的汤药,俯下身子,一手晃着如雪的肩膀。

    “头疼!我头好疼!”如雪扬起手,呼喊着用力将金子手里的药碗打翻,汤药撒了一地。

    蓦地,一丝幽魅的气味腾地而起。

    金子望望泼撒一空的药碗,叹息一声,眼瞧着如雪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只知这姑娘确是疼坏了,便抱起如雪,将她暂置在自己的下房。

    “吴老板,您起了吗?”金子轻叩思齐阁,听里头动静了几下,便知吴山已起,只在门口静静等着。

    半响时间,吴山收拾得精神焕发,白眼瞅瞅金子,边把弄手上的扳指边问,“糊涂家伙,才什么时辰,吵吵嚷嚷!”

    “吴老板,如雪她她生了急症!”

    “嗯?”吴山瞪着金子,“急症?有多急?早饭可备好了?”

    “还还未备好,只是我方才送药时,如雪发了急症,头疼得都迷糊了。”

    “知道了,人在哪?”

    “我暂置在下房。”

    “你只管去准备早饭,如雪交给我即可,记着,桂酥别太甜。”

    吴山说着往下房去了,金子自知无权过问老板的决定,只是如雪平日待人谦和,他实在不忍如雪白白疼死在金玉阁。

    “吴老板!”

    “怎么?”吴山回头看了金子一眼。

    “没事,我只是担心如雪。”

    吴山嘴角怔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扔给金子一句话,“管你该管的,不该管的要懂闭嘴。”

    莫要甜腻的桂酥与生了急症的如雪,这两样孰轻孰重,在金子心里可想而知,可在吴老板眼里,蓁姑娘病重即可停放整整一日,更何况是如雪,许在吴老板的眼里,那根本就是一条蝼蚁之命。

    金子望着文戚戚的炉火,想到多年病卧的娘亲,心里冷冷的。

    下房透凉,如雪弓身侧卧在冰冷的床上,小声啜泣着,不断抽动着身体,嘴里一直喊疼。

    吴山站在床边,盯着如雪的脸,孱弱、呻吟,愁楚,神情确是病态该有的,如此,用过早饭,只能再进秦府一趟了。

    渐进午后,秦府的午饭时光嬉闹着,此时的秦流金,才真的头疼。

    “流金哥哥!流金哥哥!你看懿抒准备的吃食,那是能吃的吗?天天粗茶淡饭的,我们又不是吃不起。”夏炜彤从开始吃饭就吵吵闹闹。

    “如今如雪去了金玉阁,你就开始欺负懿抒了。”秦流金吃着饭,淡淡地回应着。

    “在你心里我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吗流金哥哥?你看那个平安结,我对你的心思这样细腻,可见我定不是不善解人意的!”

    秦流金咽下一口饭,不想再说话。

    “二爷,金玉阁吴老板来了。”懿抒大声通报。

    “这就来。”秦流金应和着,“炜彤,我去见见吴老板。”

    “我也去我也去。”夏炜彤放下手里的筷子,跟着秦流金乐颠颠地到了院子。

    吴山本事心安理得到的秦府,可见了秦流金突然心虚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这口虽难开,却还得开。

    “流金,近来可好?”

    “好,不知吴哥今日到访有何事,对了,蓁姑娘的病可好些了?最近不得空,也没顾得上去看望。”

    “老样子,只是如雪也病了。”吴山心知肚明,如雪在秦府的身份是侍女,却深得欢喜,待遇更像个小姐。

    “病了?什么病?”夏炜彤一听是如雪的事情,急糟糟地问。

    “头疼,头疼而已。”

    秦流金心底一沉,有些不快,却堆起笑颜。

    “一个侍女而已,吴哥找人抓些药便可以了,明日差懿抒去你那看两眼,免得说我这主子薄情。”

    “如此,告辞!”吴山瞧着秦流金不屑的表情,想着与看得起如雪的是秦流云而非秦流金,如此,也罢了。

    吴山的背影渐尽,懿抒偷偷望着秦流金。

    “怎么?有话就问。”

    “二爷不是不讲情义的人。”

    “如此,我们便有了往来他金玉阁后花园的机会!”

第四十二章 结定三人() 
初夏若华,浮光如锦。

    如雪虽是侍女,但她的旧主乃恩泽秦府之人,故然她也是秦府看重的人。

    “懿抒,明儿午时去金玉阁走一趟。”秦流金在东朝门遇着了乔老,便将话搁置在老人面前。

    乔老朝着秦流金微微点头,鞋上沾着泥点,手里拿着锄镐,“乔老可是打理园子去了?”秦流金问道。

    “举手之劳,添些贵气。”

    “咱们家这片小园子多亏了您老了!像我与兄长这粗人,是万万理不了这头绪的。”

    听了秦流金的自谦,乔老自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作揖告辞了。

    秦流金与懿抒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园子。

    念桂亭精致,浮雕手法古朴考究,清一色的桂枝纹路独树一帜,因是青白理石雕琢,冬日里凄凉冷艳,入了夏,反而让人心旷神怡。

    “兄长还是常在这儿一坐就是一整天吗?”秦流金站在念桂亭旁的石路上,望着这亭子,自语道。

    “二爷,秦爷是重情的人。”懿抒知道,秦二爷是心疼兄长。

    “重情至此,也是兄长的造化,有一人能让另一人魂牵梦绕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有福的人。”秦流金转头出神,显得有些寂寥。

    懿抒打小跟着二爷,他虽不羁,却也是宁缺毋滥的性情中人,独身这么多年,并非没有好的女子爱慕,而是无人走进他的心里。

    “二爷与秦爷一样,都是有福的人,您定会遇见的。”

    “我心戚戚,静待淑女;我心悠悠,莫不琴瑟。”

    主仆两个静默无语,去了琼华阁。

    自夏炜彤搬走,琼华阁便日久无人打理,草落丛生,遮盖了园子里的小径。

    “二爷是否有话要说?”懿抒看秦流金一直在草落里出神,便开了口。

    秦流金听罢,常长长舒一口气,到廊前坐下。

    “如雪病了,你急吗?”

    “我二爷何意?”懿抒说着,竟红起脸来。

    “因此让你代我去看如雪,一来你我如同一人,二来你亲眼看了,也就放心了。”秦流金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懿抒,为他的一句玩笑急得红了脸,便不由笑了。

    “二爷可别笑我。”

    “怎么会?只是一样,明日去时要带一人随行。”

    “谁?”

    秦流金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尘,踱步至懿抒身边,悄悄吐出几个字,“他的至交。”

    “二爷的意思是?”

    “我想,如雪无碍,秦蓁蓁也无碍,兄长的人,吴山不敢碰,至于她们相继患病,对吴山来说,他比我们心思沉。”

    “只是二爷,为何要与他一同前去?”

    秦流金笑着理理领口,“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方的始终。”

    “是,二爷,我明白怎么做。”

    “走吧,回东厢,炜彤午睡起来不见我,怕是又要嚷嚷了。”

    “夏小姐一心想着二爷呢。”

    “既然想着,那就让她为我做点事吧!你明日去金玉阁的事也吵嚷两句,好让炜彤也跟着去凑凑热闹,这些天,我怕她在秦府闷坏了。”

    懿抒一听,连连点头,仿佛园子里杂乱无章的荒草也有了生机。

    两人原路再回西朝门,映水园子里除了桂树,名贵的花草自然不在话下,秦府祖业均在此物的心思上尽显,自然,观赏的名贵花草是从各地求得的珍稀之物,常人不得见,因此食人的、救人的、暖心的、冷情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流金哥哥,你去哪了?我一起来,尽看见一帮仆人往眼里窜,烦都烦死了。”夏炜彤骄纵的话让秦流金的心头紧得难受。

    “二爷,您刚交代的那串珍珠坠子我已收好了,只待明日送去。”

    懿抒见状,紧着抛出一句让夏炜彤难受的话。

    “珍珠坠子?你要给谁?什么珍珠啊?流金哥哥,你要给谁送?哪个狐媚的!”

    夏炜彤变脸比翻书还快,抓着秦流金的胳膊,晃个不停。

    “哪能给谁家女子送坠子啊?只是秦蓁蓁与如雪都病了,金玉阁的吴老板一直照拂着,因此是我一点儿感念他的心意,我想着你不喜欢她们两个,便就在那放着吧,你可如意了?”

    “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流金哥哥的心里除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人。”夏炜彤一脸骄傲,高高扬着头。

    “虽我的心意如此,但吴老板并非爱财之人,只怕我这珍珠坠子还是那两个姑娘的。”秦流金说着皱皱眉。

    “岂有此理!明日我与懿抒同去,看他吴老板能将流金哥哥的珍珠送与那个狐媚子?”

    “炜彤啊,金玉阁还有一宝贝,你见了定会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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