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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速速告知流云,也好让他避开这些脏东西。”
“自然,蓁姑娘放心,兄长安慰亦是我心头之挂念!也感激蓁姑娘能信我。”
秦流金头一回与秦蓁蓁如此细谈,心底不得暗生敬意,两季时光,只知如雪日日心系着秦蓁蓁,事事为她着想,若不是今日的交往,自己也不会了解这样一位性情至真至性的女子,不但相貌像极了少奶奶,连性情也同样似水纯净。
“两位,可忘了我还在这儿?”
夏炜漾也不想打扰秦流金,他眼里的光有不想被人打扰的着迷,可是,此行用意她还是不大明了。
“哦!哦!失礼了。”秦流金回过神,“夏姐姐,今日请你来,是想帮我分辨一人。”
“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偌大个淳县,除了你,我一个也不认得。”夏炜漾话说得镇静,秦流金葫芦里的药,虽卖了一半,可另一半,晃来晃去的,让她不明所以。
“夏姐姐能辨得便辨得,辨不得也罢,挑个喜欢的首饰或料子,今日就当我请客。”
“看来,今日我是沾了流金兄弟的光,如此一来,蓁姑娘莫要吃醋才好。”夏炜漾说着,淡淡一笑,看着秦蓁蓁。
“夏小姐别说笑!”秦蓁蓁低头倒有些不好意思。
“流金来了!”
吴山的声音似乎不比往日精神。
第六十二章 夏炜漾拜会吴山()
“蓁姑娘也在,身体可好些了?”
吴山抬起手,用手杖小心翼翼揭开珠帘,进了店。
“已好全了,在屋里躺的久了,出来透透气,看看店里最近缺些什么货,谁想得竟遇见了流金。”
秦蓁蓁应着话,本想回和玲阁,可想起吴山给流云下毒的事,反而挪不开步子,只是站在柜台前望着吴山。
“这位是”吴山看秦蓁蓁并无离开的意思,悻悻转过头,看着夏炜漾。
“我?”夏炜漾的双眼深不见底,眼角似笑非笑,她一眼便瞧出,吴老板就是秦流金请她前来的目的,并非其他缘故,只因此人动作小心,一店之主,何以在自己的地盘上缩手缩脚,“我是夏炜漾,吴老板可认得?”
“我不认得。”吴山先是一怔,别过脸应到。
“真不认得还是假不认得?我怎么觉得吴老板眼熟得很。”夏炜漾的语气漫不经心,眼睛却未从吴山的身上移开。
“怎么会眼熟,我自小在淳县生活,从未去过沪上,这位夏小姐怎么会觉得我眼熟。”
夏炜漾步步紧逼,吴山倒无语轮次起来。
“很好,很好!吴老板说的倒是实话,看来我今日是来对地方了,果然,金玉阁里全是宝贝,包括这位秦蓁蓁姑娘。”夏炜漾不再看吴山,转过眼,笑着独自去翻货架上的料子。
“这今日来可有事?”吴山抬头望望秦流金。
“兄长来信,提醒我替他探望蓁姑娘,这不,连蓁姑娘和如雪患病,都是让懿抒代劳,若非怕兄长怪罪,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流云来信了?他可还好?”吴山眼里似有笑意,又有些迫切。
“还是吴哥与兄长情意深重,我这做兄弟的,可是万万比不上吴哥,若不是兄长来信,我只一味地过自己惬意的生活呢!”
“咱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情意深重那是自然,只是流云这些年带兵,长久不在府中,我又无能为他分忧,实在惭愧,若是流云安好倒也罢了,若是”
“兄长来信未提到他是否安好,这一点我也不能胡乱揣测,只是想着尚能来信,想来姨娘照看得还是用心的。”
“那便好,那便好,菩萨保佑!”吴山抬头闭上眼,眼角闪过一丝失落。
这一丝落寞的眼光,未得秦流金与秦蓁蓁的注意,却引得夏炜漾的目光。
“吴老板,这匹料子真不错,可愿意卖给我?”夏炜漾摸着货架上一匹血色绫罗问道。
“夏小姐喜欢,就送与你吧。”吴山苦笑着说。
“不用,同是生意人,我自然不会白要,我付你一百两银锭子,买了这匹料,还想请蓁姑娘为我用它裁身裙子。”
“自然,几位自便。”
吴山转身进了堂里,但并未离开,只是倒了杯凉茶,静静地坐在珠帘后头。
秦蓁蓁从货架上取下料子,笑笑,“夏小姐眼光独到,这个料子若是配上蕾丝裁剪成荷叶袖的收腰长裙,必定夺目!”
“蓁姑娘好独到的创意,几日能裁好?”
“最多三日,三日后来取便可。”
“三日?三日后我就要离开淳县,怕是没时间来取,可否请你送到秦府?”
“这个”秦蓁蓁犹豫着,望望珠帘后面的吴山。
“吴老板,可否?”夏炜漾行至珠帘跟前,问道。
“好,自然可以,顾客至上嘛!”吴山笑笑。
“看来,吴老板的生意经念得紧得很嘛!蓁姑娘,可需量体?”夏炜漾转身笑着问。
“不需,目测即可。”
“那就等着三日后,一览蓁姑娘的好手艺了!”夏炜漾说着,望望秦流金。
秦流金会意,上前至珠帘跟前,朝吴山作揖,“吴哥,今日见着蓁姑娘安然,我便回府了,也好给兄长回信。”
“好,”吴山起身点点头,“带我向流云问好。”
“自然自然,告辞。”
两人出了金玉阁的门,秦流金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第六十三章 此行目的()
夏日午后的天,是最善变的女子,瞬时乌云厚厚地压过来,两人不得不加快步伐。
脚步随即踏进秦府大门,倾盆大雨跟脚便来了。
闷热的日头里,终得了些清凉,秦流金与夏炜漾立在门庭,享受着这难得的凉爽。
“你不喜欢去金玉阁那地方,是吗?”夏炜漾问道。
“说不上不喜欢,只是吴哥与幼时相较变了许多。”
“人总是在变,昨天变了,今日还在变,明天仍会变,就像这天,不过若是由闷热变为凉爽,岂不是好?看开些吧!”夏炜漾语气平静,“可你今日前往的目的都实现了,不是吗?”
“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实,自今日起,吴哥不再是哥哥,往后吴山是吴山,秦流金是秦流金,再无瓜葛。”秦流金脸上添了一丝哀伤。
“再无瓜葛?只怕以前可以没有瓜葛,以后想没瓜葛也难了。”夏炜漾微微一笑,眼前的男子再不是往日沪上的模样了,有了牵挂,人便有了情意。
“夏姐姐,惯会笑话我!蓁姑娘和如雪若是有性命之忧,我定不会放过吴山!”
“性命之忧?”夏炜漾有些疑问,“吴山不敢伤她们的性命吧,他虽然隐藏的很好,可城府并不深,不是心思歹毒之人。”
“这个我了解,只怕伤人性命的不是他,而是店里那副珠帘。”秦流金说罢,转头坚定地看着夏炜漾。
“珠帘?挂在店堂之间的珠帘?”
“正是!”
“那琥珀珠子是什么东西?”夏炜漾心里心底实在震惊,她也靠近过珠帘,只是那东西寻常,她并未在意,若那是伤人的,伤及自己也是有可能。
“我猜这珠帘并非琥珀,头回见时,我以为眼花,无意中瞧见一颗珠子里的黑色丝状东西在动,当时想着金玉阁都是千挑万选的宝贝,怎么会在店里挂一副有瑕疵的珠帘?”秦流金蹙着眉,仔细回想。
“今日如何?”
“吴山居然用手杖揭珠帘,他小心翼翼,身体全然没碰这些珠子,当我上前告辞时,我细细看了上回那颗珠子,游动的黑色东西已经没了,以前干净的珠子里又有了这黑色的东西。”
“挂在自家店里,自己既然不愿碰,定不会是什么好定西,一口一个不认得我,又怎会说出他没去过沪上,哼!”夏炜漾轻蔑一笑,“淳县虽不大,却藏着如此阴暗之人,流金啊,有的你玩!”
“头疼!”秦流金脸色难看,紧紧握住拳头。
“头疼顶什么用?快给你兄长去信吧,可别耽搁了他的性命,行了!只要你好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我自然会有求必应。”
夏炜漾抬眼望望天,乌云渐渐变薄,阳光刺穿云层,凉风之后的温暖,很舒服。
“行了,今日也不都是坏事,还见了心上人不是?”
“我她”说到这点,秦流金道傻笑起来。
“进去吧,我回去理理帐,妹妹醒来若是见不着你,又不知该怪罪谁了?”
夏炜漾说完了,转身去了客房。
雨停了,除了蛙声,难得的安静。
夏炜彤的吵闹的声音一点点靠近,秦流金实在烦闷,可毕竟曾是他的学生,毕竟姑娘的心思单纯直往,他无心伤她。
对于夏炜漾来说,这横冲直撞的傲娇女子只是一枚棋子,挟制夏家养父母的棋子,挟制沪上生意场老九的棋子,压制黑白道上话语权的棋子,除此以外,她的命,比蝼蚁还轻。
“流金哥哥!流金哥哥!”
“在这儿。”
“她明天就回沪上了,快些让她回去,免得见了心烦。”
“明日回不了,蓁姑娘给你姐姐量了身裙子,三日才送过来。”
“什么?”
夏炜彤吹胡子瞪眼地,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不出话。
第六十四章 去信()
“那裙子是你送她的?”夏炜彤质问道。
秦流金摇摇头。
“吴老板送她的?”
秦流金摇摇头。
“秦蓁蓁送的?”
“你姐姐自己买的。”秦流金说道。
“她明明就是不想走,还装模作样地说明天就走,我去找她!”
夏炜彤说着便转身要去客房,却被秦流金一把拉住,“你姐姐多住两日又能如何?你想想,夏家老爷太太年纪大了,你不还指着她伺候嘛,把她逼急了,若她撒手不管,你可就得回沪上,到时可就见不到我了。”
“真的么?”夏炜彤听了秦流金的话,倒像只胆小的猫。
“我骗过你吗?”
“三日后,她真的就走了?”
“自然,你姐姐生意多,不会在这小地方浪费时间,况且,我们都已说好了,三日后,一大早有车过来接。”
“三日后,她要是再赖着不走,我就”
夏炜彤说着,突然停下了。
“炜彤,有姐妹是好事,你这性子,迟早会吃亏。”
“我才不管,父亲母亲疼爱我,夏炜漾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将她赶出夏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任性,可你姐姐毕竟照顾着夏家的生意,若有一日你父亲母亲走了,姐姐真的撒手不管,这样大的一个生意摊子,你可照看得了?”秦流金望着夏炜彤。
“我”
夏炜彤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小到怕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秦流金说这番话,并非无意,只是好心提醒夏炜彤,毕竟一个人的任性不至家亡,若她懂得收敛,懂得依附夏炜漾,或许当年养育之恩足够夏炜彤享用一生,怕只怕夏炜彤实在狂妄,如此下去,夏家,连同她夏炜彤的性命,亡在夏炜漾手里,也不会久远。
“好了,你去园子里自己玩,我回书房看看书。”
秦流金打发了夏炜彤,唤了懿抒,直奔书房。
如梦见了秦流金,兴奋地直拍翅膀。
“二爷,可要放如梦上京?”懿抒问道。
“要放,不过信要添几笔。”
秦流金说着,从如梦的尾羽下拿出已封好的信。
“姨娘亲启:蓁姑娘身在金玉阁无虞,只是眼下确有一事,吴山是有意伤人之人,无意害人之人,只是有一忠告,请姨娘切要仔细,凡出自吴山之手的银亮丝状物,定要摒弃,其乃曼陀罗,使人迷醉。
不知兄长今日可好?若兄长有异,请姨娘回信说明兄长异象,吴山送与兄长的战靴,万望收回,靴内有异,请姨娘亲自查看。流金亲书”
懿抒将信重新封好,藏在如梦尾羽下,秦流金亲手放飞了如梦。
“万望兄长安好,万望姨娘安好!”秦流金默默念道。
“二爷今日回来,好像与往常不大一样,可是发生了什么?”懿抒问道。
“我与你的心一样,希望金玉阁的两位姑娘安好。”
“二爷,若那金玉阁不安生,可否将两位姑娘接回?”
“我自然想,可没那么容易,夏炜彤定不会乐意,若接回她们,夏炜彤发了脾气回去沪上,惹恼了夏炜漾,咱们可真就没什么指望了。”
“可咱们不靠那夏炜漾又能如何?”
“如何?”秦流金苦笑道,“一来沪上的生意再无指望,二来,若吴山的动作已经到了沪上,只能夏炜漾才帮得上。”
“二爷怎么就断定夏炜漾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