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九十九章 吴山求生()
原本漆黑的静好阁,在两声叩门声之后,亮起淡淡的烛光。
门被轻轻打开,一只枯槁雪白的手,将吴山拖了进去。
秦蓁蓁吓坏了,她慌忙躲进和玲阁,死死锁上了门。
“吴山!吴山!醒醒!”
吴山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爬进静好阁,便沉沉地昏厥过去,静儿连唤几声,也还是无济于事。
静儿吃力地从后面托起吴山,将他拖进里间,安置在自己的睡榻上,并在床头点起灯,仔细端详起究竟。
虽然昏厥,但吴山却与沉睡的人无两,面容安详,肢体温暖,呼吸匀称,可究竟为何沉睡不醒?
静儿思量良久,实在不解,顺手拿起烛台,靠近吴山的面庞,想细细看看他的眼睛,是否有何异样。
“哎”
静儿突然屏气,一声微弱的叹息,从吴山口中吐出。
这声叹息,温热湿润,其中夹杂着的是
一丝细微难觉得香气。
静儿一惊,顺势贴近吴山,细细嗅着吴山的鼻息,这香气,好似黑色曼陀罗。
静儿很快抬手撑开吴山眼皮,黑色的瞳孔果然比常人大一些,连着瞳孔的血丝,已经失去本色,慢慢变黑了。
吴山这混蛋,何时偷走了我的黑色曼陀罗?静儿气极了,直接甩手扇了吴山一巴掌。
可再生气又能怎样?如今她这般模样,除了吴山,还能依靠谁?吴山对自己的情意,比任何人的性命还重,除了他,谁还能有这般心意?即便黑色曼陀罗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但那再珍贵,也只是花儿而已,只要她想,吴山兴许还能寻来,而吴山若是没了,这世上,就再不会有第二个了。
静儿摇摇头,远远看着沉睡的吴山,心中竟泛起一丝痛惜,或许他真的消失了,就再也没有惜己如命的人了吧!
一声叹息之后,静儿转身去药架上拿过一只小玻璃瓶,里面蓝色的粉末还有多半。
她打开玻璃瓶,将瓶口对准吴山鼻腔,一下、两下。
“啊”吴山张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滚圆。
“醒了?”静儿收过玻璃瓶,转身放回药架。
“啊啊啊”吴山大声喘息着,满眼惊惧。
静儿不再理会吴山,自顾整理着药架上的东西。
“静儿?”吴山抬起头,满额汗珠,望着静儿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句。
“你醒了?”静儿转头看了吴山一眼。
“我怎么了?头好重。”吴山抬手拍拍后脑勺。
“怎么了?”静儿笑着走过来,坐在床边,“中了黑色曼陀罗的毒,才昏厥不醒的。”
吴山一听,将头深深埋下去,黑色曼陀罗的汁液的确是他偷拿的,可被静儿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自己倒宁愿受她一顿责难。
“没关系,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拿了就拿了,不碍事,我是有些生气,只不过气的是你拿那毒液,也害了自己。”静儿说着,伸出双手抬起吴山的脸,满眼柔情。
“怪我怪我。”吴山不断自责。
“我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也别再自责。黑色曼陀罗是剧毒,别说染上它,就是盛在器具里随身携带,也是有中毒的可能。”静儿有些不耐烦,起身回到药架前,指着方才拿出的小玻璃瓶,对吴山说道,“若不是这小玩意儿,就凭黑色曼陀罗的毒性,只怕你早就去见已经仙逝的吴老爷和吴夫人了。”
“那是解药?”吴山盯着玻璃瓶里蓝色的粉末,问道。
“不是,黑色曼陀罗没有解药,这只是鼻息,秦玉笙从沪上带回来的好东西!”
静儿说得骄傲,吴山听罢,却一言不发。
第一百章 别了,淳县()
秦玉笙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他的名字还能挂在静儿嘴上?
吴山心里窝火,呼吸声变得闷闷的。
“你拿曼陀罗做什么?”静儿并未理会吴山的情绪,轻声问道。
“我把金子杀了。”
吴山回答得波澜不惊,静儿倒是有些惊讶,“哼!你杀他做什么?蝼蚁之人,无足挂齿,再说,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倒真是下的了手?”
“深陷感情里的人是可怕的,就像我,就像他,他能为了如雪不顾多年主仆之情,我也能为了你我的安全送他上路。”
吴山的眼里看不出一丝痛惜之情,也无一丝悔过之意,整个人坐得笔直。
“你何时成了这幅冷若无情的人?”静儿笑着走过来。
“我并非无情,只是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对旁人哪能再有什么感情可言?”
“所以说,这世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人知晓我的存在,我对你,可也是用了感情?”静儿细语着,伸手轻抚吴山的耳廓。
静儿心里清楚,本都是无情之人,却偏偏在这漆黑的静好阁里言语感情,实在是讽刺。或许往日,吴山还是个心底存良的儒弱男人,可今日看来,他仍旧儒弱,只是狠毒的程度,已经全然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用过晚饭,秦蓁蓁看静好阁与思齐阁仍旧漆黑一片,便带着如雪进了店。
已不是盛夏,入了夜,吹来的风还是凉凉的,秦蓁蓁不由拉紧了领口。
“姑娘,可是冷了?”如雪瞧见,上前便问道。
“有一些凉吧。”
“我去拿披肩来。”
“好,你也拿件披上,莫着了凉。”
秦蓁蓁交代完,如雪就回了和铃阁,去找披肩了。
此时,一个男子进了店。
“蓁姑娘!”
秦蓁蓁抬起头,眼前的男子一袭暗色长褂,黑色礼帽被压得遮住了脸,声音低沉沙哑。
“蓁姑娘,你一个人吗?”男子又开了口。
“请问您是选料子还是做定制?”秦蓁蓁有些害怕,小声问道。
“都不是,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是给吴老板的吗?可老板今日怕是见不着了。”
“不是给他,是给你的。”
“我?您尊姓?”秦蓁蓁诧异极了,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姓刘。”
“刘!”秦蓁蓁的脑子里一下蹦出了刘保全的名字,可他至今生死未卜,眼前的人不像刘保全,可他又是谁?
“怎么?”男子暗暗笑了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他也姓刘,是位济世的名医,深得淳县人的尊重。”秦蓁蓁说着,不免惋惜。
“是吗?他是叫刘保全吗?”
“你认得他?”
“哼!岂止认得!”
“你们是亲戚吗?”
“不是,也算是吧,你知道他去哪了?”
“不见了,再也不见了,是生是死还是未知,太可惜了,刘大夫是好人。”
“那是谁害得他?”男子问道。
“都说是金子下的毒,可金子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谁也说不清楚。”
“兴许是贼喊捉贼的那个人?”男子意犹未尽地说了句,“给,拿着这个。”
未等秦蓁蓁反应过来,男子已把一只锦囊递到她眼前,若药丸上刻有一个“允”字,就是救命之药,若没有,则是无用之药,救不了曼陀罗之毒,也害不了人的姓名。
曼陀罗?曼陀罗!
眼前的人,难道是“你是刘”秦蓁蓁不由激动起来。
“嘘!”男子示意秦蓁蓁别再往下说了,“不日,我就要走了,淳县荒唐,也费了救人的手艺。”
“你要去哪?”
“进京!”
第一百零一章 庇护之所()
秦蓁蓁听罢,想极力挽留,却欲言又止,刘保全说得没错,对他而言,淳县有何留恋之处?
“京城也好,京城也好。”秦蓁蓁苦笑着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做了错事,也受了惩罚,离开了,也就解脱了!”刘保全叹道,“幸好还有家,即使再难,我有窈窕和允儿,知足了。”
秦蓁蓁心底腾起一阵感动,不得不说,无论一个人深陷何种境地,身边始终不离不弃的人,就是爱人,唯一的爱人。
“刘大夫济世医人,京城对你来说,是施展拳脚的更广阔的天地,我也没什么值当东西送你,不如”
“蓁姑娘有话请讲。”
“流云在京有宅子,且得大帅庇护,不如你先去投靠他。”
“蓁姑娘所说极是,只不过秦爷军事繁忙,我不便叨扰。”
“若是你一人上京,我自不会说出这番话,可你还有窈窕和允儿,人生地不熟,时局也不好,可不得有人庇护?”
“这”
“你并非武将出身,得流云庇护且不是依靠他,若日后自立事业可护得一家老小,到时自然可自立门户,岂不更加稳妥?”
秦蓁蓁的劝说让吴山陷入沉思,“你且放心上京,我会托流金给流云去信。”
“多谢蓁姑娘,今日恩情,我自当报答。”吴山满怀感激,不经抬起了头。
“这恩情可不是我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这恩情,是秦府两兄弟的。”秦蓁蓁望着刘保全笑道,可刘保全露出的脸,确惊着了她,“你你的脸?”
“吓着姑娘了,我中的毒,毁了容颜,所以你听说过易容之术吗?”
“你易容了?”
“为了保全性命,也为了告别不堪的过去,重新开始。”
“是啊,重新开始,上了京,好好过活。”
“借蓁姑娘吉言,还请姑娘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我先告辞了。”
“您慢走!”
刘保全拉低帽檐,匆匆离开了。
秦蓁蓁不禁惋惜,刘保全一家何以?被逼的在这世上颠沛流离,窈窕善良,允儿乖巧,刘保全医人之艺如华佗再世,却差些无辜丢了性命,这是他们一家的悲剧,更是整个时代的悲剧。
第二日,暖阳初升,秦蓁蓁用过早饭,便独自前往秦府。
“二爷,蓁姑娘来了!”懿抒迎了秦蓁蓁,没有通报,直接带进了东厢。
“蓁蓁!”秦流金惊喜得喊道,“你来了?”
秦流金像孩子般红着脸就冲到秦蓁蓁面前,直直看着她,倒让秦蓁蓁有些不好意思。
“嗯!”秦蓁蓁抿着嘴唇,应了声。
“二爷,快让蓁姑娘坐啊,愣站着做什么?”懿抒在一旁催促着,笑出了声。
“哦!哦!快坐快坐!”秦流金如梦初醒般,拉着秦蓁蓁紧紧挨着自己坐下,“可吃过饭了?”
“吃过了!”
“哦。”
“我!”“你!”
两人竟同时开了口,却又愣住了,都傻笑起来。
“二爷,蓁姑娘,你们聊,我先出去!”懿抒笑着,出去关上了门。
“你先说。”秦流金偷偷看了一眼秦蓁蓁。
“我今日来,确实有重要的事。”秦蓁蓁认真看着秦流金。
“你说。”
“流金,可否托流云暂时庇护刘保全一家!”
“什么?兄长在京,刘保全一家生死未卜,这”秦流金实在把两件事联系不起来。
“刘保全不日会携全家上京,他们一家三口也是被逼无奈,眼下时局不好,若无人庇护,怕是结局也不好,况且,刘保全的为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施善之举,何乐而不为?”
“其实你说的,我也认同,只是刘保全中毒之事,并不简单。”
“我知道,刘保全在金玉阁中毒之事,若说无辜,怕无人会信,可他本性善良,为人所用也是有的,此次若得流云庇护,只要谨慎些,为流云所用,刘保全一身本事或许能护得秦府平安。”
秦蓁蓁一席话,倒让秦流金犹豫起来。
“你说的这些,倒是可以一试。”
“对了,还有一事,对此事而言,是锦上添花!”秦蓁蓁继续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撞个正着()
“锦上添花?”秦流金问道。
“刘保全换了张脸,如今已无人识的,岂不是锦上添花?”
“换脸?”秦流金惊叹道,“蓁蓁,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换脸只是茅山道术,而今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一点儿都不荒唐,刘保全确实已经易容。”
“若真是如此,刘保全易容之后,便能以新的身份活在兄长身边,如此说来,还真是锦上添花。”秦流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刘保全是可怜人,若真能重新开始,也是造化使然。”秦蓁蓁感叹道,“窈窕和允儿都是无辜的,允儿还小,换了地方,便是新的人生。”
“自然,刘保全一家为人厚道,这么些年为淳县也是劳心劳财,眼下遭了难,能帮一点,也是为秦府积了德。”
“现如今刘大夫不便亲自登门道谢,我先替窈窕和允儿谢谢你,日后有了机会,让刘大夫再好好道谢!”秦蓁蓁心里欢欣,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