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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相见()
“流金哥哥呢?”夏炜彤急着店里店外寻了起来。
“可能是羞得待不住,已经回府了吧!”如雪没给好脸色,不耐烦道。
懿抒叹了口气,看看如雪,说了句,“照顾好蓁姑娘,二爷是有苦衷的。”
如雪心里难受,头也没抬,朝着懿抒摆摆手,别过脸去,默默流起了泪。
“我走了。”懿抒转身就出了店,二爷心里不痛快,他心里自然不痛快,如雪心里难受,他更加难受。
“夏小姐,二爷怕真的回府了,咱们回去等吧。”懿抒说道。
“可”
懿抒并没往下听,径直往秦府走去。
夏炜彤没再多说,只是跟着懿抒回了秦府。
和玲阁里凄风习习,背着阳光似乎更加暗淡。
秦蓁蓁背朝外在床上静静躺着,声息缓慢孱弱。
“蓁蓁,你睡了吗?”秦流金不敢上前,只是在五尺开外轻轻问了句。
床上躺着的姑娘并没回应。
“我知道,怪我,都怪我!我并不知道炜彤竟然来请吴山做媒,吴山给的压力实在让我”秦流金说着,声音湿润起来,“也许成亲这事儿,你比我还知道的早吧,我拼命想解释,可我不敢来,也不敢说什么,我不会负你,定不会负你,我用这条命担保,你信我!一定信我!这么多年,我真的以为我就一个人潇洒地过了,可有了你,我不想再一个人过,我想和你一起走,没有别人的牵绊,就你和我两个,这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这么难!”
秦流金忘情说着,忘情流着泪。
床上的姑娘默默转过脸,这张被秦流金已经刻在心里的脸,早已满面酸楚。
“流金你”
“蓁蓁,我对不住你,怪我!怪我!”秦流金多想一个箭步冲到秦蓁蓁身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可他却错在先,甚至连秦蓁蓁的眼睛都不敢看。
“我怕你是骗了我,你知道吗?”秦蓁蓁说起话来如游丝一般。
“都怪我,我在这世俗里缠绵太久,无法抛开秦府上下几十条人命。”
“若你抛开秦府上下几十人的安危,不顾一切只为我一人,那我宁愿死,也不会原谅你。”秦蓁蓁说道。
听罢秦蓁蓁的话,秦流金慢慢抬起眼睛。
“怎么?你怕我说原谅你是假话吗?”秦蓁蓁破涕为笑,露出难得的笑容。
秦流金看着秦蓁蓁,看着她善意的眼睛,看着她温润的笑意,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并步直冲到床边,将秦蓁蓁的双手牢牢护在胸口,任由泪光在面庞上泛滥。
“多大的人了,哭起来竟停不了!”秦蓁蓁笑着,抬手轻拭秦流金的脸庞。
“我我蓁蓁,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我也以为你失去我了,谁知我竟这样不争气,由你两句好话便原谅了你。”
“我说的都是真心,都是心底的话。”
“若有下次,我定不会原谅了你。”秦蓁蓁娇嗔道。
“若你信我,就请万万信我,夏炜彤一旦向吴山靠拢,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这亲我还得结。”
“为何?”
“为了你,为了秦府,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夏炜漾的承诺,为了看住夏炜彤。”秦流金的眼光无比坚定。
“可”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这门亲事只是满足看众,我和炜彤之间还与以前无异。”
“别委屈夏小姐。”
“我会好生养着她!”
“我信你。”秦蓁蓁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一低头的温柔,竟惹得秦流金如同春日里的坚冰,收起锋芒,如玉如阳。
“我听如雪说,你身子不好,可是为我病了?”秦流金问道。
“哪有的事?许是快入秋了,着了凉。”
“浑话,只两日,你都瘦了许多,以后万万照顾好自己。”
“也请了大夫,吃了药,可能好得慢了些吧。”
“淳县只一位妙手,如今也进了京,哎”秦流金叹了口气。
“不知刘大夫一家是否已经到了京城!”秦蓁蓁抿抿嘴,心中不免感叹。
“就这两日吧。”秦流金安慰道。
第一百零九章 接故人()
如梦是秦流金亲手挑养的,自然十分清楚它的习性。
尤巧颜刚从帅府回来,老远就听见如梦“咕咕”着,想来也是撒着娇来京的。
“太太猜的没错,是如梦!”如云抱着如梦,一边轻抚着,便进了门,可尤巧颜并不见得有多高兴,眉目间似有些愁云,“太太,可有事?”
“这曼陀罗一趟趟地往帅府送,眼瞧着快没了,我可从哪儿再去弄这些宝贝?愁人啊!”
“大帅催得这么紧?”
“大太太一天不如一天,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臭男人,恨不得再快些送他老婆上西天,哎!”尤巧颜叹息着,伸手抱过如梦。
如梦在尤巧颜怀里像个久疏母亲的孩子,轻轻蹭蹭,一会儿,便睡了。
尤巧颜拆下如梦腿脖子上的书信,翻看起来。
“兄长亲启:淳县近日多事生变,年中回府后详谈,如今一事相求,请兄长务必收留刘保全一家老小。日前,不知谁人借金子之手对此人下毒,金子与其亲母已然逝去,刘保全因毒易容,念其妙手仁心,妻儿孱弱,故请兄长收留。弟流金亲书!”
尤巧颜合上信,脸上慢慢绽出笑意。
“可是有喜事儿?”如云轻柔接过熟睡的如梦,将它放在窝里。
“可不是有喜事儿?收拾一间房出来,准备迎接咱们的贵客。”
“贵客?”如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可不是贵客?这位贵人一来,别说病啊灾啊的,大帅要的曼陀罗还不也是信手拈来!”
“这么一说,果真是贵客。”如云笑着为尤巧颜添上水,便去收拾客房了。
刘保全上京的速度也不慢,跟着如梦,第二日便入了京。
一番打听,找到了秦流云的宅子。
“您是”如云迎了客,却不识得故人。
“如云!”窈窕上前,闪了面。
“窈窕!”如云指着男子惊讶问道,“这位是”
“说来话长,秦爷可在?”
“秦爷出兵了,莫急,我去请尤太太。”
如云转身去请人,可这个消息却慌了刘保全的心,秦爷没在,这尤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乖张伶俐,他们一家人能否投靠,还真是个问题。
“如云,贵客来了,怎的还在风口里站着,快请进来!”尤巧颜一见这一家人,忙让进了门。
一家三口风尘仆仆,看来一路上也是没怎么休息,允儿已经在窈窕怀里睡着了。
“如云,斟茶。”刘保全与窈窕被请进堂里,喝上了茶水,也吃上了点心。
“秦爷是出了兵,不过流金兄弟的信我已经收到,不过放心,客房如云已收拾出来了,两位放心住下便是。”
尤巧颜的话,并没让刘保全夫妻两个放心,两个人互相看看,表情狐疑。
“两位怕是有疑问?”尤巧颜笑笑,“说吧,今日我在这,就是流云在这。”
“你为何不问这男子是谁?”窈窕开了口。
“不问,流金信里说得明白,况且我在淳县这么多年,刘大夫的行为作态,即便是换了张脸,我也认得出。”
“尤太太聪慧,既然认出了,怎的不问缘由就收留了我们?”刘保全起身作揖,礼貌问道。
“我虽烟花出身,可也是性情之人,刘大夫这些年医者仁心,受了恩惠的淳县人不在少数,我自然也感恩戴德,况且信中说明是被奸人所害,这个忙我必定要帮!”尤巧颜眼神坚定,语态正直,“初次打交道,怕两位会有戒心,日久见人心,我不多说,两位只管用眼睛看即可。”
尤巧颜一席话,让刘保全与窈窕渐渐放下悬着的心。
“两位日夜赶路,想必已经乏了,我差如云放了热水,解解乏,先好好睡一觉,至于其他事儿,咱们再说。”尤巧颜安顿道,“对了,刘大夫既然改头换面,就重新起个名吧,日后方便,也打消了歹人再谋害的念头。”
刘保全与窈窕谢过,便出去了。
两人前脚刚出门,如云便急着来找尤巧颜,“太太,又有一封信!”
第一百一十章 “报喜之信”()
“小点声儿!”尤巧颜瞥了如云一眼,如云会意低下头,将一封信递给尤巧颜。
尤巧颜接过信,捏捏纸卷,凭手感并不是秦府专用的信毡,便小心展开信看了起来。
“流云兄:知汝军中事宜繁多,不忍叨扰,但思虑良久,仍须告知此事。流金在沪上曾有一情意相投之富贵小姐,乃沪上船舶公司夏氏之唯一千金,年后夏小姐更甚,追随流金入住秦府,如今痴男怨女已有意结为夫妻,且请我做媒,如此,敢问流云心意?弟吴山亲书。”
“混账小子!”尤巧颜将信狠狠拍在桌上,“有娘生没娘管的混蛋,我前脚刚走,后脚就肆意糟蹋别家姑娘和秦府。”尤巧颜说着,语气轻下来。
“太太,莫气莫气!”如云识相地递上一杯茶。
“这秦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心猿意马的混蛋!”尤巧颜不免又想起了那年救下她的秦流云,“早就知道秦流金在沪上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糟蹋钱,亏得我和流云还心巴巴地盼着他能挣些军资,放屁!浪荡世子一个!还讲学?讲给谁听啊?气死我了!”
“可是府中有变?”如云小心问道。
“对啊,大喜事儿!你们秦二爷要成亲了!”尤巧颜没好气儿地说道。
“啊?”如云直惊呆了。
“惊住了吧?”尤巧颜笑笑,“还是你们秦二爷有本事,哄个沪上的大小姐回家,这没多久,就要成亲了!”
“回家?太太是说”
“是啊,带回秦府了,怎么样?秦二爷厉害吧!”尤巧颜话语间充满了讽刺,如云倒不敢接话了。
“看把你吓得,等刘保全两口子收拾停当了,我得去问问咱们风流倜傥的秦二爷,是怎么和这位夏小姐缠绵缱绻的?”尤巧颜叹了口气,便起身去了客房。
“窈窕妹子!”尤巧颜轻声叫着便进了客房。
“哦,尤太太!”窈窕正在哄允儿睡觉,见尤巧颜进来了,轻轻为允儿掖好被角,就跟着尤巧颜出了门。
“刘大夫呢?”
“正洗着呢!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窈窕说道。
“好好解解乏,窈窕啊,你与刘大夫两人这样奔波,怕也是累坏了允儿吧。”尤巧颜怜惜地望着窈窕。
一提起允儿,窈窕便再遮掩不住强撑的坚强,当着尤巧颜的面,就抹起了泪。
“都过去了,如今到了我这儿,也就把心放肚子里好好歇着,那些不好的都让它过去吧,以后自然会越来越好!”尤巧颜轻抚窈窕消瘦的肩膀,安慰道,“快些给刘大夫取个新名字,我这宅子天天人来人往,突然住进新的人,很容易引起注意的。”
“自然自然。”窈窕连连应答,“不过不知尤太太唤我何事?”
“对了!”尤巧颜一拍脑袋,“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其实我这呀,就是瞎操的心。”
“尤太太直说便可,如今你我同住一屋檐下,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多半年秦府可安生?”
“这个人每日油盐酱醋茶的伺候着,哪有安生不安生的说法,尤太太还是没说明白。”
“旁人我倒不关心,只问流金可把秦府打理妥当?”
“流金啊,倒是很少见着,怕是他少出府我也少出门的缘由吧!不过”
“不过什么?”
“秦二爷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窈窕说着,定定看着尤巧颜。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成亲之谜()
尤巧颜听罢,定睛看看窈窕,换了颜色,“那王八羔子就是没教养的糊涂东西!你快说说,他秦流金可是糟蹋了谁?”
“尤太太的话”窈窕迟疑问道。
“不瞒你说,我收到一封信,秦流金这小子居然要成亲了!”尤巧颜说着便厉害起来,“家中无人掌事,他当流云是个摆设?!混账东西,我竟是没看清这样的人还称得上风流倜傥吗?”
尤巧颜将手指紧紧蜷住,骨缝青筋清晰可见。
“尤太太越说我越糊涂,我们一家离开淳县也没几天,怎么没听说二爷成亲的事儿?”窈窕安慰道。
“那夏小姐是何许人?你可曾听说?”尤巧颜转头问道。
“夏小姐?说的是夏炜彤小姐?”
“夏炜彤?是她一直孤男寡女住在秦府?”
“正是!不过”窈窕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我说了,尤太太可莫要犯糊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