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此刻,尤巧颜还在园子里等着,她要等的,无非就是夏炜彤身子无恙的消息。
“这是受了风寒啊!”大夫诊完脉,望着秦流金说了句,“入秋夜寒,这二少奶奶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这个您说吧,怎么治?”秦流金看看躺在床上的夏炜彤,无奈问道。
“治疗怕是得一段时间了,用药不能猛,毕竟二少奶奶身子不强。”
“那便让懿抒随您去抓药。”
“得嘞。”
大夫与懿抒两个悄悄退出东厢。
“有劳了。”尤巧颜上前堵住大夫的去路,“二少奶奶如何?”
“尤太太,二少奶奶受了风寒,虽说是风寒,可寒气入骨啊!”大夫说着摇了摇头。
“那就请您多费心了。”
“尤太太言重了,方才已经与二爷说过,用药要轻柔,病期不短啊!”
“这么严重!用药为何不能稍微重些?”
“不瞒尤太太,这二少奶奶身子骨不强,这回受的风寒严重,用药太猛怕是要伤体啊!这二少奶奶还未给秦府诞下后嗣,因此”
“如此”尤巧颜心里转了转,“您真是思虑周全,我替秦府可要谢谢您了,懿抒,加钱。”
“是,太太。”
“那就请您把一月的药一并拿给懿抒吧,也省的一趟趟跑了。”尤巧颜交待道。
“这个好说,多谢尤太太。”
尤巧颜望着两人离开,嘴角略过一丝笑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时也,命也()
“炜彤这孩子真是可怜,瞧瞧这病的,哎呦!真是心疼。”尤巧颜在秦流金身后叹息着。
“姨娘,坐。”秦流金让出床边。
“不坐了,还没醒来?”
“大夫施了针,刚刚醒了,这会儿又睡了。”秦流金轻声说着。
“那就让好好睡一觉吧,昨晚受了苦了这孩子。”尤巧颜说着,伸手碰了碰夏炜彤的额发。
这一碰,倒让夏炜彤迷糊着睁开了眼。
“醒了?”尤巧颜忙将手收回。
“流金哥哥”夏炜彤弱弱唤着。
“我在,我在。”秦流金连忙应着。
“姨娘”夏炜彤转过眼睛,唤了尤巧颜一声。
“哎”尤巧颜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这孩子,和流金置什么气啊?这一下就病倒了,瞧把人心疼的。”
“姨娘,我以为流金哥哥不要我了。”夏炜彤说着,眼睛转向秦流金。
“他不敢不要你,他不要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炜彤,姨娘为你做主呢,谁也不敢不要你。”尤巧颜安慰着,用手肘戳戳秦流金,“还不表个态?炜彤病了,瞧你心急那样儿!”
“哦,哦。”秦流金回过神,和夏炜彤的眼睛四目相对,“咱们都成婚了,我怎么能不要你?”
“昨夜新婚夜,你”
“炜彤,别委屈,让流金把洞房花烛重新赔给你。”尤巧颜接过话。
“是,是。”秦流金低着脸,不住点头。
夏炜彤从来都是个单纯的姑娘,听罢秦流金答应,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嘴唇扬起一丝微笑。
“瞧瞧炜彤多懂事儿!”尤巧颜说着,拍了拍秦流金的肩,“炜彤啊,懿抒去抓药了,你昨夜受了风寒,估计得吃好一阵苦药了,一会儿懿抒回来,熬了药,让流金喂你。”
夏炜彤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先睡一会儿,我今日便要上京,府里头有些事要跟流金交待,我们先出去说,一会儿就让流金回来待你身边。”尤巧颜说着,秦流金便起了身。
“姨娘,快点让流金哥哥回来。”
“真是懂事的孩子!”
尤巧颜轻声夸着,把秦流金带出东厢。
两人就倚在园子里头,本是尤巧颜有话要说,秦流金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姨娘!”秦流金不禁唤了出神的尤巧颜。
“夏炜彤是你的正房太太,更是夏炜漾亲手交给你的妹妹。”尤巧颜呆呆说了句。
“姨娘想说什么?”
“既然是正房太太,你就要拿对待妻子的态度对待她,知道吗?”尤巧颜盯着秦流金。
秦流金别过脸,“姨娘说的,我可能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除非你想死在夏炜漾手里。”
“那我就死在夏炜漾手里。”秦流金一副视死如归的淡漠表情,让尤巧颜哭笑不得。
“我说你啊你,流金啊,要是用夏炜彤的命换你的命,用你与夏炜彤的孩子换夏炜漾的指望,值吗?”
“姨娘的意思是”
“你懂。”
“让炜彤没有孩子?”
“夏炜漾当时走时,不就是想让你好好给夏炜彤在秦府养着?夏炜彤活不到老,可她的命在夏炜漾眼里虽不值钱,但她孩子的命呢?你有没有想过?”
“可让炜彤不做母亲,这”
“我且问你,你不忍心还是不会?”
“没有不忍心”
“这次风寒是个好机会,药给得重些,加些东西进去,不伤性命,只伤女子机理。”
尤巧颜的话像针,却是针灸之针,施针会疼,却救人性命。
“流金,你想想,若夏炜彤生下孩子,夏炜漾会让夏炜彤活吗?”尤巧颜盯着秦流金,“仔细想想。”
“姨娘,我只是觉得炜彤有些可怜。”
“是啊,她是可怜,其实她的家世本可以让她权倾众人,可她偏偏有个夏炜漾那样的姐姐,时也,命也!”
“我知道了,姨娘放心。”
尤巧颜自然明白,无论是秦流金,还是她自己,对夏炜彤如此都太过残忍,可这一个孩子,会换走太多人的命,秦流金的眼神慢慢坚定,她知道,秦二爷想通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酱红色的药()
“你去看着懿抒煎药吧,我简单吃过午饭,也就走了。”尤巧颜平静说道。
“是。”秦流金应过,转头便往东厢走去。
这背影,好决绝,也好无奈。
尤巧颜心头略过一丝心痛,纵然不爱,毕竟也犯不着伤害夏炜彤,可纵使到了今日今时,再说不想伤害的话,那都是矫情,让她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已经是最大程度保护她了,夏炜漾想从秦府拿走的东西,远比她为秦府做的多得多。
懿抒娘亲知道今日尤太太上京,特意备了驱寒的小菜和点心,这一点,让尤巧颜安慰不少。
用过午饭,尤巧颜与如云两人就独自上京了,秦流金并没来送,只懿抒一人来,好的是尤巧颜并非身份等级分明的人,所以她不计较这个。
“懿抒,回头好好帮流金,一定要让二少奶奶好起来。”尤巧颜叮嘱道。
“自然自然,太太放心便是,二爷可能正给二奶奶煎药呢,所以”
“送不送的都一回事,他不送我还不走了?”尤巧颜笑笑,“他成了家,能有心帮太太煎药,那是好事儿!”
“太太路上定要小心,安顿下来一定回个信儿。”
“不必灰心,这都马上深秋了,年前又要回来不是?行了,别惦记了,赶快回去!又不是见不上了。”尤巧颜说着,就转身上了马车。
没再多一句话,马蹄“哒哒”地就驶远了。
其实懿抒心里空落落的,尤太太虽是女人,可她更是神一样的女人,她看似没有七情六欲,没有软弱娇嗔,说出的话却字字落珠,仿佛早已洞察所有的事,这一走,又不知谁才能护住秦府的楼牌。
懿抒不敢耽搁时间,看着尤太太的马车走远,忙回了厨房。
“二爷,我来吧。”
“不用,头一回我来煎,后头还怕没有你煎药的机会?”秦流金说着,抓起瓷罐里的酱红色粉末扔进药中,“今日我怎么煎,以后你就怎么煎。”
“这个红色东西好像不是”
“是藏红花。”秦流金眼也不眨地说道。
“二爷,我听说这藏红花可是”
“是,你听说的没错。”秦流金看着红色粉末全部消融在药里之后,起了身,“你取回的药,两回并做一回,每次再进些藏红花的粉末,就像我方才抓的那些。”
“是,我明白,只是如此剂量,二奶奶久服,怕是要怕是要生不了了啊。”
“懿抒,夏炜漾之前来过秦府,她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没忘,不敢忘。”
“炜彤过得好了,夏炜漾会毁了秦府,炜彤若是生下孩子,夏炜漾更会让秦府灭门绝后的。”秦流金淡淡看了看懿抒,“这么做,也是为了炜彤好。”
“是,二爷。”懿抒没敢抬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定定应了下来。
主仆两个再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是一个人安静地煎着药,一个人安静地看另一个人煎药,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腥苦气息。
所有的苦,最后浓缩成小小一碗漆黑的药。
秦流金看着手里的药,叹了口气,朝东厢去了。
夏炜彤眼巴巴地候着她的流金哥哥,看见秦流金进了门,才微微合了合眼睛。
“炜彤,先把药吃了,再睡。”秦流金轻轻扶起夏炜彤。
“流金哥哥,这药怎么这样苦,我想喝水。”
“良药苦口,吃完再喝水吧。”秦流金端着药凑到夏炜彤身旁。
“你身上怎么也一股子苦味?”
“别人我不放心,所以亲自煎的药。”
“流金哥哥你亲自煎的?”夏炜彤无神的双眼闪过幸福,“你喂我吃吧。”
秦流金别过脸定定神,才转过身一勺一勺喂夏炜彤吃完了碗里的药。
可是,最后一口药还未咽下,夏炜彤的额顶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整个人一下倒在秦流金怀里,“肚子疼,肚子疼。”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借你之名,使你之手()
“大夫说了,你患的的风寒已然侵骨,所以用的药材必要厉害些,才能得始终!”秦流金抱着怀里大汗淋漓的夏炜彤,急忙解释道。
此刻的夏炜彤仿佛失去了半条命,听不进任何关切的话,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泣与恐惧。
良久,哭泣着的夏炜彤慢慢没了反应,身子还是热的,秦流金低头仔细瞧了瞧,见是睡着了,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二爷。”懿抒听着东厢里的动静,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秦流金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疲惫,他轻轻反手关上门,叹了口气,“总归是我对不起她。”
“二爷可有吩咐?”
“毕竟是个姑娘,这么一折腾,哎!”
“二爷把心放回肚里,二少奶奶也是造化使然,咱们谁也拗不过命。”
“懿抒,去找你娘亲,让她仔细照看炜彤,这段日子不便让新人伺候,我思来想去,就大娘合适。”
“是,我这就去,二爷放心,我母亲在秦府这么多年,自是明白的。”
“自然放心,我也累了,先去睡会儿,你去忙。”
秦流金又去了书房,不同的是今日他的步子尤为沉重,像是连台阶要迈过去也很艰难。
懿抒看着自然是心疼,或许整个府里只有他明白这么些年秦二爷有多不容易,在沪上打拼除了少许荣光,那些酸苦都是独自往肚里吞,如今成家,仍旧是背腹受敌,眼下的时光,太难!
“娘!”懿抒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娘亲忙碌的背影,轻轻唤了声。
“懿抒来了,又馋了不是?”
“娘,二爷有吩咐。”
“啥吩咐啊?可不是他又馋了?”
“不是不是。”懿抒上前拉娘亲坐下,“娘,二少奶奶被下了红花,二爷请您过去照看。”
“红花?”懿抒娘亲瞬间变了颜色,往日慈祥的眉眼里折射出不小的愤怒,“红花那是毒物,谁这么狠心,二少奶奶一个姑娘家还没有孩子,竟然被下了如此狠手!”
“娘,你坐下!”懿抒慌忙起身拉娘亲坐下,示意她莫再往下说了,“小点声儿!您不知道事情真相,这不是府里头的人干的,是二少奶奶的亲姐姐。”
“亲姐姐?亲姐姐怎会做出这等没人性的事情?”
“娘,你有所不知,二少奶奶的亲姐姐权倾整个上海,她不喜欢二少奶奶,别说二爷了,就算再加上秦爷,也阻止不了她亲姐姐啊!”懿抒说得满目悲凉,“她是二爷的太太,二爷能不心疼吗?但二爷又有什么办法?这世道,不是件件悲怆都有人做主的。”
“哎!可怜的姑娘呦!”懿抒娘亲悲叹着,抹起了眼泪。
“可惜二少奶奶这节骨眼上又患了风寒,不给治风寒怕耽搁了病,治了吧又怕在红花之上再伤女子之身,但二爷毕竟是有情有义之人,他说哪怕二少奶奶不能为人母,也要治好病,所以这药肯定厉害了些,二少奶奶每回吃完都会腹痛。”
“二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