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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陶艺琳是这样,对我也是。你以为你这样子做算是为他好?其实很讨厌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愤愤的:“就好像是邵丘扬娶老婆,而你邵大哥要先拖进自己房里试一试!”
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咄咄逼人。在我爸杜民修的教养下,我与人为善,性情温婉,是非正直以德报怨。
可是现在,坏人逼我好人逼我,坏人打着好人的旗号也在逼我——
我他妈的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没有。”齐楚沉默了好久,才走上来用帕子沾我脸颊的泪痕:“七月,唯有对你,我是真的。”
“那你把我娶回去啊!我做他大嫂好了,恶心死他!”我本来没怎么哭,但齐楚的手帕一上来,就跟条件反射似的开了闸。
十几天了,我躺在床上不能动。伤痛和高烧反反复复地折磨着焦灼的心情。我委屈,我怨恨,我凭什么不能怪那个男人?凭什么要一次次难言割舍?
那个混蛋,所有的温柔都不知道在哪个不识愁滋味的轻狂岁月里给了别的女人。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愿对我说——
“你很傻。但我不傻。你想做第二个邵丘扬,我却不想做第二个杜七月。”齐楚笑道:“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再好我都不要。”
“我心脏都快被打爆了,他早就被弹飞了。”我赌气地哽咽着,实在太累,便大大方方地靠着齐楚的肩膀闭上眼睛。
他的心跳跟邵丘扬是完全不同,后者浑厚又带着刺激的张狂。而他的——
“齐楚你的心脏怎么不跳啊?”
“啊,偏右边。”
“恩?”我抽了抽鼻翼,凑过去,却听见一阵滴滴答答的。
“这什么啊?电子表一样的。”
“哈,被你发现了。”齐楚搂着我的肩膀,帮我往上拉了下被子:“其实我是个机器人。”
我:“……”
于是我放心地靠下去,你没心我也没心,偷摸地依存一下也只是为了聊表秘密分享后的信任。
而你有爱情,我却没有。你懂爱里的深浅进退,我却作死了在一棵烂树上吊成傻逼。
可是齐楚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之所以爱邵丘扬——不正是因为他是如此真实如此透明?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也从来没有骗我说他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个女人。一次……都没有。
是我自己依然在期待他会从磕磕绊绊里结出一颗只属于我的心。会慢慢打磨掉所有的棱角,成为我专属的男人。
哪怕千疮百孔荆棘满地,我不在乎流了多少血,不过是想等到他蜕变的那一天,让所有的守护都变的值得?
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豪赌的机会呢?
“七月,要咖啡么?”
我摇头,说我爱惜自己的身体。
“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想为你的不同的气质配上一款专属的特调。”齐楚说。如果不是为了小梦,他一定会专心专一地守在到处都是阳光的咖啡馆,过每天慢节奏的生活。
“齐楚你喜欢小梦吧?”我的伤口有点痛了,但不想频繁叫止痛剂:“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
“呵呵。”
聊天止于呵呵,话题止于胡说。
护士进来加药的时候,齐楚站起来将我小心翼翼地放躺下:“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告诉邵丘扬。”
“那何许呢?”
齐楚扶额:“那不等于告诉全世界了?”
我也呵呵,我说邵丘扬又不是傻子。他能找一个程风雨,下一次说不定就找个程地雷。
本来就是个钻牛角尖又喜欢砸钱的人,早晚会被他买到想要的消息。
“他又不是第一天查了,要有结果,早就有了。
私家侦探的行业也有自己的规矩,看似独立,其实体系间的资源共享也是纷繁复杂的。你难道不知道有种业务叫信息买断么?无论任何人出什么样的价钱来查我的事,都不可以提供出去。程风雨已经算是业界的塔尖了,只要他放出话——”
我点头,说我明白了。就有点像丐帮那样的。
“这比喻。”齐楚表示,程风雨哭晕在厕所。
我说算了,反正只要你不死,邵丘扬永远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我只要他突破自己的潜力成长,又不一定非得超过我。”
这话说的好装逼啊,我心想齐楚你忘了他有男主光环了么?
“呵,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种光环是值得人们去侥幸尝试风险的,男主也是可以被换掉的嘛。
总有一天,他需要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而我。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
夕阳快要下来了,窗里窗外不分彼此的金灿,照得整个病房温馨无限。
齐楚回到窗子旁,远眺的侧颜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翻过那一片楼群就是码头,向东行船。就是青樊湾的地界。那么好的地方,真是——用来犯罪太可惜了。”
打了药以后,我有点犯困了。所以这会儿迷迷瞪瞪,最后的几个字,貌似没听得很清……
“齐楚。你说什么?”我翻了个身,看着他。
“没什么,我说我希望邵丘扬的葡萄可以种的又大又甜……”
“又大又甜的葡萄糖分太高,发酵析出时很费工艺。”说话间,邵丘扬很不巧地出现在了我的病房门口:“要吃的话,自己去洗。”
我才看到他手里竟然真的还拎了一串包装高大上的葡萄,晶莹墨染,跟肿瘤似的。
原来已经过了农历八月十五,最是葡萄丰收的好季节。
“你从西陵岛回来了?”
“恩。上午的会议,下午刚到。”邵丘扬尴尬地看了看手里的葡萄,见无人问津,于是只好自己挽着袖子洗。可惜洗完了还是无人无人问津。
我不想理他,躺在被子里装睡。但我能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呼吸在我面前,停留了好几秒。
“她今天怎么样?”
“你指什么?”齐楚坐回到椅子上,轻轻呵了一声:“身上的伤痛是难免的,但总是一天天恢复。至于心里,她说你被炸出去了,别进来了,里面可能还没装修好。”
不好意思,我忍不住笑,也装不不了睡了。
掀开被子,我揉着脑袋撑起来。邵丘扬过来扶我,却不说话。
“那我先回去了,葡萄我装走了。”齐楚说:“七月的饮食还在控制,生冷水果都不能吃。”
“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邵丘扬叫住了他:“下周一,我要去警署见Jenny,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我:“!!!”
我不动声色,也不知邵丘扬葫芦里到底什么药。反正疼得浑身没力气,不如就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齐楚转过身:“出门右转就是律师事务所,一般都是替人解决医患矛盾的。你去那问问,我没兴趣。”
“齐楚你别给我装大头蒜。Jenny的事,你不可能毫不知情。”
“她是我聘请到学校来的合作方,她杀人,难道我偿命啊?”
“我是在请你帮我。”
“呵,那麻烦你拿出点求人的态度。”
邵丘扬从随身的公文袋里取出一些东西:“下个月公诉开庭,陶家为她请了一位外籍律师,光勋章战绩就有一本新华字典厚。她们可能会从正当防卫,激情应激,甚至精神障碍方面着手——”
“你先等一下,”齐楚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今天来,是为了表明立场的么?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先说清楚了再跟我谈,否则我怕我忍不住要揍你。”
“这是石东的尸检报告。”邵丘扬没有正面回答齐楚的问题。而是抽出了其中一份资料。
“石东做尸检了?”我惊讶不已。众目睽睽下一枪爆头,这种死因还有什么必要再开一刀呢?
“是我要求的。”邵丘扬说:“我始终无法相信Jenny会选用这么冒险的方式来杀人灭口——你先听我说完!”
我想,他大概是看我已经从床头上拎起水杯了。
“你说的没错,那天在疗养院发生的事,虽然看起来有蓄意的嫌疑。但是更多的突发状况——”齐楚走过来,把我的水杯夺了下来:“乖,等会儿再砸。”
“是,所以我才叫人解剖了石东的尸身,发现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邵丘扬记不住那些法医名词,低头翻了翻文件,告诉我说,他的脾脏水肿和肺部出血点都有异常,可能是被人注射了大量的异丙托胺。
我说那是什么?
“一种常见的处方药,大量注射后会导致心脏衰竭猝死。几年前就已经停产了,现在,一般都用氨地苯类代替。”齐楚回答。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详细?说的好像你吃过似的。”邵丘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只是偶尔知道罢了。”齐楚摆摆手。
“所以呢?”这会儿我也不疼了。起身撑着枕头坐起来:“你的意思是,陶艺琳要杀石东,在那之前就已经动过手了?但她没想到后来石东发难,惹出了意外。于是就——”
我说我懂了,她这是临时改变的主意,目的干脆就是要弄死我。
邵丘扬没有表情的变化,只是过来按住我肩膀,让我先躺下。
“我现在有些犹豫,如果挖不到她的动机。我不知道届时究竟要不要把这份资料也呈上去。”邵丘扬说:“下毒杀人是没有直接证据的,谁也不能说一定是她做的。上庭的时候没有万无一失的风险。而开枪的事,所有人都当场目击,但我不清楚对方的律师是什么来路,会出什么样的招。”
“所以你想要在开庭前去见她一面?”齐楚想了想:“你是想以私下身份跟她谈谈?你觉得,对她来说,你依然是自己人?”
“是,我叫你去,是为了让你替我做个见证。”邵丘扬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再相信我了。七月。”
我静静地看着邵丘扬,以无声胜有声的姿态对抗他的气场。
“我看看吧,周一有家新店要开张,不一定有空。”齐楚转身离去,戏谑的意味很厚重。
病房继续留给我与眼前的男人,所有的沉默都像是一种折磨。
他问我要水么,我摇头。问我饿么,我说不。
后来他在原地踱了几步:“七月,我真的不会照顾人。”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子。冤有头债有主。”我疲惫地靠下身子。
过了好几分钟,他走过来靠在床边,席地而坐。
我左手边靠着他的头发,又黑又软的,完全不像这男人戾气的个性。
“七月,我最怕的那一幕。是她在举起枪的那一瞬,连犹豫都没有。夺枪的姿势,扣扳机的动作,以及行凶后冷静地应对——
我突然觉得这些年。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那个女人。她有怎样的过去,她接触什么样的人,她……我曾以为这些事和我能不能得到她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当你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是我的离开瓦解了她最后一丝的人性和善念。
这些天,我查了太多的事,做了太多的假设。每一次都被我的恐惧推翻——但事实是,我的魔鬼,在伤害我的天使。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别说了,再说就煽情了。”我哼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绕住了他细碎的鬓角发:“邵丘扬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懂温柔的男人,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对抗旧爱,就不必对我说这些了。”
“七月,我还有机会么?”
我说当然有,只要我不死,人人不是都有机会?
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好似长长地揪了一口呼吸。
“我还喜欢你。邵丘扬。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拉上被子,我闭住双眼。
我要保持体力好康复,储住泪水来养颜——
“邵丘扬,下周一我跟你一块去。”我说。
“什么?”
“去见陶艺琳,我,跟你一起。”
***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枪击案已经二十天了,我始终不能下床,所以想要溜出医院这种事还是有些困难的。
邵丘扬把何许带着,将我裹得像粽子似的偷出了医院。
这几分钟折腾下来,我已经是一身冷汗了。
“邵丘扬,我以为你会拒绝我的要求。”靠在车子上,我心说我都有点后悔跑出来逞强了。
“等下隔着玻璃谈,你别太激动。我们的目的是要问出一些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