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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倒下的却是曹贺庭。
他身后的马仔吹了吹黑洞洞的枪口,上前一脚踢了踢咣当倒地的尸体:“抱歉了老大,一姐的话,不敢不听。”随后他看了陶艺琳一眼。点头说,自己上去开门。
“你可以放开我了么?”陶艺琳瞄了一眼邵丘扬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那卷录音证明,交给我。”邵丘扬并没有一丁点要放开她的意思。
“呵,今天我只是来除曹贺庭的。你想加加码?行啊,宰了杜七月。”
“你做梦。”
“你试试看,我不信你敢动手杀我。”陶艺琳不退反进,也不在乎用那美丽的长颈子去抹刀锋。
“你!”
邵丘扬放下手,陶艺琳抚着脸颊冷笑。然后就在谁也没有意料到的须臾里,她踹起曹贺庭掉在地上的那把枪,又一次,还是瞄的我!
丫的,我是不是一出生就长得像靶!
邵丘扬把我扑住了,就像球赛里常见的那种守门员扑球的动作。身子整个挡过来,把我砸在一堆麻袋上。
同时,身后的陶艺琳慢慢跪倒下去。
我不知道邵丘扬这一刀掷过去的时候,到底是一种本能还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决裂。
反正那个位置,跟我当初中枪的时候差不多。
陶艺琳按着胸,靠着身侧的墙一点点滑下去。眼睛瞪得滚圆的:“你……你……”
邵丘扬把我拉起来,我半个身子已经疼得麻木了,站了半天也站不稳。这才觉得他的手臂原来真的是那般坚实而有力的。
“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邵丘扬看着她:“我们今天过来,你有你要杀的人,我有我要救的人。现在咱们正事都做完了,各自甩甩狐狸尾巴罢了。
你要七月死,我又何尝不想趁机除掉你呢?”
“很好,邵丘扬,你……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可以放下你的理由了……”
“彼此吧。”邵丘扬慢慢走到她面前,下了她手里的枪。
“你别做梦了,我不跟着你们,你走不出去这里的。”陶艺琳大口地喘息着,单手按在胸口上,似乎想要用力拔出匕首,一直未果。
可就在这时候,天花板上一声巨大的爆破,瀑布般的水流仿佛开闸泄洪!
跟着瀑布下来的人,还有程风雨和他的助手及几个特警。
“老板你怎么才来!”莫绿菲扛起浅浅。抱起阿珍:“我还以为我花的地下管道图有误!”
“没办法,码头地下的基石都是花岗岩的。炸了第四次才炸开!”
原来这里真的是临近码头的地下?难怪这水怎么那么汹涌!
“别废话了,等水漫上来了,大家游出去!”
我想说我根本就不会游泳,但是邵丘扬告诉我,他会。
“等下抓紧我,屏住气,一定不能松手。”
左面两个洞,右面三个,平衡的水压很快就已经齐腰了。陶艺琳挣扎着向我们扑过来:“别丢下我!Larry!别丢下我——”
我能确定,邵丘扬转身的时候,眼睛里的确是有些动容的情愫。他抿着唇,最后挣扎了一下,然后托起我的腰义无反顾地浮了上去。
水又冰又冷,好像充满了来自深海的诅咒。
我因恐惧而睁大了眼睛。恍惚的视线里,陶艺琳的身子就像沉入湖底的天鹅,漫无目的地起舞……
水的力量往往在柔和中蕴含着强大,我只记得在呼吸临近崩溃的最后一秒,邵丘扬终于带着我浮上了水面。
天已经全黑了,从这个角度看天空,星星比以前多。
“这是哪啊?”
“红龙湾里。”
他拖着我的身子,水呛得咳嗽连连。
“其他人呢?”我打了个虚弱的寒战,依紧他胸前那几乎与江水同等的体温。
“但愿他们都没事。”邵丘扬靠着我耳畔说:“救援船会在这里艘,七月,还坚持的住么?”
“我……”我说我还好,你呢?你累不累?
“再坚持一下,那边…。。有东西。”
我视力不好,隐隐约约只能看到几十米外有个漂浮起来的——好像是个大木箱?对哦,炸开那个房间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也会跟着漂出来的。
“我带你游过去……”
邵丘扬游得有点慢,我心急,想要帮他,于是各种手忙脚乱地划水。
“白痴,你别乱动!”他骂我。
我说我只是想快一点嘛。
“急什么,你看……这T城的夜景,有多美啊。”
岸上霓虹缤纷。水面波光丽影。我说我们的生活太捉急,从来都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坐在落日前,坐在江海边,好好享受一下浪漫。
“今天,就算补上了,行么?”
“太便宜你了吧!别人家富二代泡妞用游艇,你用自由泳!”
“还能开玩笑,伤得还好吧?”
我说还好,麻木了都。只不过……
我说邵丘扬,你再快点行么,我不敢这么一直泡在水里:“我怕……”
“你来例假了?”
“不是啊!”我说我可能又怀孕了,还没来得及去检查。
不过这么折腾一场下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没关系,我的种,都跟我一样强。”他呵呵了一声,手上的力量试着加大了几分。
“我还没说一定是你的。”
“杜七月你信不信,我会把你沉下去的。”
“不信……”我靠在他肩膀上,听他的心跳竟是那么有力。
泪水怎么也忍不住,我哭得莫名其妙的。我说邵丘扬,你一点都不后悔杀了她么。
“后悔啊,你到外面……可别乱说,我会吃官司的……她也不会游泳,早知道,淹死算了。”
“那为什么你游泳游得这么好?”
说实话,我的体力有点极限了。十几米处的箱子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感觉。所以只能想办法找点话题,否则我怕我睡过去。
谁让他的心跳突然就那么令人安心呢?
“因为齐楚不会游泳。”
“啊?”
“是,他做不来的事,我就一定要做的最好。小时候就是这样。”
“那飞镖呢?”
“恩。他也不擅长,第一次玩就扎何许屁股上了。”
我笑得差点呛死,身后的男人低低咳嗽了几声:“真的,他一边哭一边去告状——”
“你们的童年真幸福。”我说:“当然我的也不差,可惜陶艺琳的……就……”
邵丘扬突然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用力抓住前面木箱的瞬间。我感觉到脖颈和耳边一股温热的喷湿落上来。溶于江水的,是一抹猩红的血色。
“邵丘扬?你……”
“我没事,你上去。”他将我拖到木箱上,因为漂浮得很高,所以明显是有些费劲的。
终于脱离了冰冷的水面,我伏在箱子上瑟瑟发抖。伸手去拉他。他却摇头说不用了。这箱子上面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你看,船就在那边,手电的光很近了。”他半个手掌扶在木箱边缘,另一只手,轻轻岔开我的五指:“七月,如果孩子……能活下来,你愿意留住他么?如果梁希哲不喜欢,你能……你能为我留下它么?”
“邵丘扬……你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他试着把脸向我凑近,却无论怎么努力都相差几分亲昵的距离:“我就是觉得,齐楚把那么多重要的事交给我,我死在……儿女情长里实在太不甘心了。”
“你……”我的泪水滴在他手上,从这个稍微高一点的视线里。才看到他身后浸透的血在江水里一点点泼染痕迹。
“你中枪了是不是?你……邵丘扬你不要松手!不要!”
“七月,我究竟…。。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呢?”男人抬起一只手,沿着我的脸颊去捕捉像水滴一样的泪。江水不深,泪水不咸。
“没有!我不记得了,你这么混蛋,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给我听的!”
“是么?我以前。有这么过分么……”
我用力拖住他的双臂,试着把他沉重的身子往上拉。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不就等于跟陶艺琳殉情去了么!那个魔鬼害了你整整十年最宝贵的光阴,你把她踹下地狱就够了,不要跟着下去啊!
你醒醒!醒醒啊!”
081 所谓真相里的假象()
我想,很多年后的我会突然发现我怎么也忘不了今天这一幕的原因。大抵是因为画面感太熟悉了,第一次去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是跟我爸去的。
他告诉我说,七月,你也要减减肥的。你看,rose就是因为太胖,否则Jack也能一起爬上那块木板的。
彼时,我刚刚从那个穷山僻壤里逃到大城市的花花绿绿里,八岁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就吃胖到七十斤。
这个体重,是不能学芭蕾舞的!
可是邵丘扬,我已经很瘦了,你不要沉下去好不好?
我拉着他的手,想尽一切办法去抬起他的脸。
腊月的气温在这个偏南方的大都市里并不至于那么肝寒彻骨,但我为什么一点点都捕捉不到他的体温呢?
邵丘扬,你可以不要死么?你欠我那么多,凭什么说还就还?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做我孩子的父亲!我要你不枉我心心念念的爱意,成长为眼里心里只有我的男人。
我把手端在他平整的侧腮上。薄唇在夜色下泛着淡淡的青紫。我竟有些后悔,从未主动吻过他。
非我不示爱,只是你无数次给我亮过红灯罢了。
远处的船只打着探照灯大手笔搜寻着,我摒足力气,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我在这儿啊!快来人啊!”
万籁俱寂的江水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声波的涟漪。
而我的男人,就在我手中飘得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那一刻,我真的哭得非常无力。
***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依然是梁希哲。他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恢复呢,这会儿端正地倚在我的病床前,整个人看着都很疲惫。
我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儿。
“七月……”
他先开口。
“别告诉我邵丘扬死了!”我沙哑着嗓音喊出干涩的泪水,唇齿相依着抽泣,我不敢就这么放声哭出来:“求你……别告诉我……”
“谁跟你说我死了?”
墙上的闭路视频里,那男人倚在靠窗的病床上,冬日的阳光在侧脸上照得暖洋洋的。
我疯了一样地跳起身来:“你们骗我!邵丘扬死了是不是?这只是以前的录像!”
梁希哲的轮椅用得还不是很熟练,两个轮子也没有我两条腿跑得快。
我几乎是一步一颠地冲出病房,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路过一个匆匆忙忙地小护士,我木木然扯着人家问:“你知道……太平间往哪走么?”
“杜七月你是脑残了?”隔壁的病房里,邵丘扬的声音传得真实而清晰。
我以为,这大概是他不舍又犯贱的灵魂吧?在召唤我!
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我想,是应该双手合十,还是画十字架?他从小长在国外,如果有信仰的话,也是认耶稣做大爷的。
然而男人抄起手边的报纸就砸我脸上了:“杜七月你怎么就那么愿意相信我死了?”
我:“……”
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我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
有肌肉会动,有胡茬轻轻淡淡地钻出来。
报纸上的日期已经是一周后了,谁给你刮的胡子啊?
我看了一眼立在窗边像衣帽架一样的梁兆坤,他轻轻咳嗽两声,从窗户跳出去了……
“别赤着脚乱走,当心着凉。”邵丘扬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尤其是……恩……”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一点欣慰的正能量,可惜除了欲言又止的心疼,就是——
“孩子。是不是没了?”我咬住唇。
肩膀戳了一刀,冷水里泡了一个小时,我觉得就算是纹身纹在肚子里的孩子,都特么不一定保得住。
“七月,没有,你想多了。”邵丘扬伸手去拉我,把我揉上了他的病床:“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有点月经不调罢了。”
“你说什么?”我怔了一下,用了十秒钟的时间才明白他是在骗我。
“真的。你只是太难受了,太想怀上我的孩子了。所以产生了假性怀孕的癔症,不信你去问何许,好多女人有这样的病,会导致月经延迟,恶心呕吐以及——”
他把被子掀开来,让我钻进去。
胸膛紧绷的纱布下,连心跳都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