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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猛然又被发动了。
但是后座的三个人的身体并没有前倾。
权宴懒得理会他的酸言酸语,打开纸包,惊喜:“你去买糖了?是糖葱啊,还有黑糖话梅!”
两个小屁孩凑上来要糖吃,权宴拿了两根黑糖话梅,把纸包给他们自己挑。
她从驾驶和副驾驶座位的空隙间探头到贺至的耳朵边,举着被彩色玻璃糖纸包裹的两颗话梅糖,“这个最棒!”
正委屈的贺至冷哼一声,身体往左。倾斜,支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前方,右手握着方向盘调整方向。
自讨没趣的权少女嘟着嘴坐回去,拧开一块包装纸,把糖含在嘴里。
这种黑糖话梅并不是后世某福推出的所谓‘老工艺’话梅糖。
是八零九零小时候的一代记忆。
权宴记得上辈子自己十三四岁之前,每天放学都要花五毛钱,买上两三块话梅棒棒糖,一直含着这种酸酸的盐渍话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颗话梅糖,可以陪伴她从学校走到家。
如果觉得话梅有点酸,就舔舔周围包裹着的糖块。如果甜得发腻,就去舔几口中间被包裹的话梅。
酸酸甜甜的享受,一直都是味蕾最大的幸福。
某福标榜的黑糖话梅,则只有甜得发腻,并没有最开始的新奇味道。即便权宴每次看见都会上当去买几块,一旦含到嘴里,就只有被扔进垃圾桶的份儿。
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脸享受的权宴,贺某人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更加不满。“你自己吃的很欢快啊。”
会来事儿的权少女立马剥了一颗送到他的嘴边。
要的很少的狼哥笑得如沐春风。
第八十八章 拒绝邀请()
小二子一出现,这些小豆丁就像是找到了孩子王。
壮实的小二子比健康要高出两个脑袋,因为经常上蹿下跳到处闯祸,肉也结实。刚见面的时候,贺至和权宴在车上拌嘴。贺至为显示自己很能耐,还把单手他拎起来掂了掂,第二天早上起来胳膊酸疼,果真坐实了‘他已经老了’这一事实,自鸣得意的权宴笑得肚子疼。
现在,贺至一边享受她专业的物理按摩,一边龇牙咧嘴的瞪她。
再戳戳扭伤的某块肌肉,权宴笑得前仰后合:“噗哈哈哈哈!”
贺至瑟缩了一下,扭头恼羞成怒:“再笑****啊!”
权宴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的耸动。
还没等贺至发难她,就被找上门来的小二子健康权辛一干人等拽出去找好玩的。
因为现在小龙虾数量还很少,小二子发出的抓小龙虾请求被他驳回,改为上山下套抓野鸡野兔。
正式出发前,心宽体胖的贺至还回屋问权宴:“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
权宴继续痛苦忍笑,摇头。
“一起去吧!待在这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不要…咳!”笑够了的权少女直起身子,正儿八经的看着贺至胸前的衬衣扣子,“别把衬衫划破了,你换件衣服吧。”
没有成功邀请到媳妇儿去欣赏他雄姿英发的捕猎技巧的狼哥,郁闷的去翻箱子找旧衣服换上。“我穿这件吧。”
贺至展开一件旧长袖实训服,询问她的意见。
非常有型的军训裤和长靴勾勒出他结实、线条优美的小腿肌肉。
见她点头认可,在她影响下已经颇具审美观念的狼哥哼唧:“错过你男人英俊潇洒的一面是你的损失,哼哼!”
权宴:“……自恋狂。”
等到他们一群人都走光了,坐在院子里恍惚了一阵的权宴起身,也找了一身长胳膊长腿的衣裤换上,顺便打包了一身干净夏衣。
避开农田里劳作的人群,权宴故意挑了一条小路,往山顶龟速的爬。
遥不可及的山脊中途,有一块平地,那里有她的东西,她需要拿回来。
也许那个东西会给她答案。
她昨天又梦见她弟小猴子了。
小猴子坐在汇演台上的高脚椅,穿着燕尾服,与她记忆里穿着戏服长褂的模样相差甚远。
但依旧很帅很有范就对了(^o^)/~
她听见周围有人说:“就是这个小伙子,听说十五岁就在省戏剧担武生了……”
她好像挺了挺胸膛,为自家的弟弟感到自豪。
“年少有为啊……”
“那怎么改行唱现代音乐了?”
众多的赞誉声里,突然冒出了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她刚想反唇相讥刺回去,就听见台上的小猴子拨响了第一声吉他。
圆润,饱满,富有穿透力——沁人心脾。
权宴不仅是戏痴,还是声控。小猴子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专门的声带训练,他的嗓子保持的一直都很好,唱戏行,唱歌行,干嘛嘛都成。学校里一堆迷妹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小猴子表面上看起来风雨不动安如山,内心里的小人简直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通体红透。
期末汇演结束,小猴子抱着迷妹们送的红玫瑰,坐上她的副驾驶,俩人又开始找地方涮锅霜肉(涮羊肉)。
“弟,刚刚干得不错!”等红灯的时候,腾出手的她拍拍小猴子的肩膀,横扫一片冷空气,“给姐长脸了啊!我弟果然天才,霸气震撼全场!”
被自家姐姐夸奖的小猴子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而是觉得特别开心,被家人认可的心满意得。
“那是!我是谁啊?那可是从小到大都被母老虎姐姐压迫成长的校园文男主啊!”
停好车的她追着他打。
俩人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涮火锅,然后互相交换新年礼物。
那一年她出国进修,需要提前报到。刚分完期的大雷赏给弟弟,教他出去把妹。不过据亲妈回忆,她弟开回来的车上,副驾驶从未坐过女孩子。
她只能感叹自家弟弟真是个好孩子,起码洁身自爱,对未来老婆负责。
梦里的场景,只回忆到这里。
永远看不到最后的权宴冷汗淋漓。
第八十九章 谁在那里()
气喘吁吁的爬到半山腰,权宴撑着一口气,才没让自己一屁股坐到地面的杂草上。
夹带的夏衣扔在干爽的地面上,权宴脱掉鞋子,慢慢走向清澈深邃的湖边。
权宴曾经无比感谢这里依山傍水的有利地形,现在也无比憎恨这地形的高耸险峻。
因为大山总是给人一种幽深的神秘感,每座大山总有一般人不会去探索的角落,所以这非常有利于权宴在这里藏点什么东西。
比如已经不再被需要的空间。
是的,权宴这个败家老娘们儿回城之后把自己的空间给扔下了_(:зゝ∠)_。
她取出了所有可能用到的物品,留下只剩一堆残骸的空间,被安置在黑不见底的湖底。
除了一心找死的人,一般人肺部储存的氧气根本不能支撑人类到达湖底。
而且就算有人想死,也不会费心费力的爬到这么高,找这泊湖水跳下去。
考虑很全面的权少女,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回来自找麻烦的这一天。毕竟她一直以为这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神秘空间只是一个自己不能掌控,所以纯属多余的赘物。
众:…暴殄天物【吐血】。
但是她现在考虑到自己的来历,她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年代,有什么目的,未来会怎么样……一切的一切的,都从她开始不断梦见小猴子的过往开始改变。
她并不是一个可以随遇而安的人。
权宴的控制欲强盛,所以她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有什么意外出乎自己的意料。就好像当初她摸不透贺至这个人的真实性格,所以选择一直远离。好像她直觉自己小小一介凡人,平民小百姓,玩不了太高端的随身空间,所以选择果断抛弃。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年代有很大问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但是她选择迎难而上……
换句话说——因为有贺至的存在,权家十三所不再是她的野心;因为有小王氏坐镇阳城,权家姻亲医系也成不了太大气候;因为自己已经坐到了万人敬仰的地位,所以她的三个愿望都已经基本达成。
她现在需要立马去做的,只有探求事情真相。她抓住了梦的脉线,她已经知道,自己梦里的场景,正是小猴子的成长历程。
其实也不妨说成——梦在帮助她还原回忆自己刻意遗忘的上辈子。
权宴脱掉外衣,身着单薄的夏衣,深吸一口气,做着下水的准备热身运动。
她为什么要忘记小猴子?
或许还有一种说法可以成立,她的记忆为什么会选择性的遗忘小猴子的存在?
她不知道。
关于小猴子的梦还没有还原到最后,现在还只是他经历过的浅显的大学时光。
直觉告诉她,自己上辈子并不是只‘活到’小猴子读大学,才会重生到这个年代的。
所以她断定,如果完全依靠梦的复原功能帮她寻找线索,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自己身上的疑点这么多,为什么之前她并没有发现?
只是之前贺至提到他小时候因为打破他爹祖传的端砚,第一次被他老爹追着拿皮带抽。她才想起来,自己除了出生时见过权氏夫妇几眼,之后的记忆空白了一大块。仔细想想,竟然直接蹦到她八岁,跟着权氏夫妇旁听的场景。
接着就是一个月之前,凌晨那个让她惊醒的梦,她才鼓起一个念头——回自己的出生地探查验证真相。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权宴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为什么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有过长达近七年的自我封闭?
权宴伸展着上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湖底的黑暗。
只要能弄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那她就离真相不远了——
“谁在那里!!!”
第九十章 心寒()
‘醉者生,醒者死;醉者为奴而生,醒者奋战而死;愿为奴者,尽管饮酒;愿死者,随我来!’
来人说:“我好像见过你。”
权宴问:“在哪里?”
来人答:“忘了,我忘了。我忘记很多事情……就像你一样。”
权宴斥:“我跟你不一样!”
来人说:“一样。”
来人说:“隐隐约约的记忆告诉我。。。。。。这是——惩罚。”
……
“摘几片大的芋头叶带上!”扛着猎物满载而归的贺至大手一挥,指使熊孩子们下地摘叶子。
“要叶子干什么?”孤陋寡闻的权辛小盆友仰着头,茫然问道。
“用芋头叶包着****肚子里塞满芋头,烤出来的叫花鸡特别香,芋头也融入了鸡肉的肉味,轻轻咬一口,啧啧啧,绵糯滑口。”
虽然不知道很多词语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口水直流的权辛期待尝吃新食物。
贺至照着他的脑袋屈指一弹,“小屁孩在国外没吃过吧。”
权辛吸口水,生气:“你这样我会长不高的!”
“切!小屁孩子本来就长不高。”
“你这样我会跟姑姑告状的!”
“为什么?老子又没打你又没骂你,你这状告得有点名不副实吧。”
“明不扶时是什么?”
贺至:“……算了老子懒得理你,你要告状就去告。”
于是小屁孩一溜烟的跑进屋去找姑姑了。
没多一会儿权宴就被拽出来,姑侄俩走过来蹲在辛勤劳动准备下厨的贺大厨跟前,“不应该是用荷叶包着整鸡,再糊泥巴吗?”
贺至瞟她一眼,继续糊泥巴,“头发长见识短。我还以为你比小破孩子能强点,结果你就真的只强了一点。”
权宴冷哼,“您贺大爷见识多,我们娘俩比不上。”
然后拽着围观的权辛去小朋友那一堆走去。
贺至看着她微微浸湿的裤子,眯眼。
“健康哥哥你们在干嘛?”松开权宴的手的权辛小屁孩自动加入小孩子堆里,“棍子干嘛用?”
权宴站在一旁的树底下遮阳。
小二子粗声粗气的抢答:“贺至哥哥抓到好多只兔子,我们把木棍削尖了把兔子串上去烤!小孩子离得远一点!”
遭到驱逐的权辛抓起一根棍子,“我也要玩!”
小二子:“不行!”
权辛扭头向权宴求助,“姑姑!”
无良的权少女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接着就被贺大厨叫过去打下手。
“把火柴扔过来。”贴心的贺大厨给她搬了一根小板凳放在树荫下。
权少女找了一根长树枝,坐在凳子上扒拉刚糊好的叫花鸡。“火柴在哪儿?”
“你凳子旁边的盒子里。”
点好火的贺大厨漫不经心的问:“我们上山的时候你也不跟去一起玩,上午在家干嘛呢?”
权少女用树枝戳戳火堆,“没干嘛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