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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隐哥哥,让我来,您怎么能做这么粗俗的事情,会脏了您的手。”
单子隐却没有放手,平淡一笑,“我怎么不能做?这些事本来就应该由男人来做,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
云揽月慌乱地松了手,“不,不是,我”
单子隐提着水桶往里走,倒入了厨房的水缸里。
云揽月有些难过,“子隐哥哥,您是何等尊贵之躯,如今却过着这般贫苦的日子,实在是太委屈您了。”
单子隐手中提着空桶,背对着她,背影有些苍凉。
“普通人家不都是这般过日子的?可我连普通人都不如。”
云揽月摇着头,咬着嘴唇,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子隐哥哥,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打动华神医的,他一定同意治你的。”
单子隐缓缓地转过身来,自嘲地一声冷笑,“已经不重要了。”
云揽月一时激动,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大概又觉得不妥,才又几分局促地松开了。
“子隐哥哥,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其实这些日子,她日日说这句话,如今说得自己都快没有信心了。
华千秋已经回到红梅峰好些日子了,她每日去红梅峰苦苦哀求,可他真如传言那般古怪,始终不肯现身,她想上山去,就被他的徒弟拦在了山脚,根本不给她机会。
每次单子隐难受的时候,她都多么想代他难受,她恨自己太过没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今她们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已经当得差不多了,可是求医的事却一直没有进展,再这样拖下去,他们就快要没米下锅了。
这些情况,云揽月虽然没有说,但单子隐也是知道的。
次日,单子隐递给她一块玉佩,“去当了吧。”
云揽月盯着那玉佩使劲儿摇头,“不,不可以,这玉佩对您很重要,绝对不能当的。”
单子隐唇角微动,牵开一抹苦涩的笑意。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对我很重要了,如果人连活着都困难,又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去吧,当了在村里的酒坊里买两坛子酒,我酒瘾犯了。”
“子隐哥哥,你身体不好,不要喝酒吧?”云揽月小意劝他。
单子隐凝视了她一会儿,黯然地别开眼,轻轻一叹。
“你可以不去的,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没有权力命令谁,你也可以不用服从我,说到底,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这话说得严重,吓得云揽月赶紧接过玉佩,“我去,我去!”
临走时,她在那块破了一角的铜镜前戴好了那张人皮面具。
但凡是要出门,她都必然会戴上人皮面具,以免她的脸引起旁人的侧目。
去集市一个来回得走大半天,取了酒回来时,已经快天黑了。
刚走进院子里,便闻到了一阵肉香。
云揽月已经有很久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突然间肉香入鼻,五脏庙都开始闹腾了。
她加快脚步朝着炊烟袅袅的厨房走去,脚步却顿在了门口。
透过薄烟弥漫,云揽月怔怔地望着那坐在灶头前,正往灶里添着柴火的人。
他从前英姿风华,尊贵无双,受万人景仰。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最优秀,最耀眼的。他从来十指不染阳春水,可是此刻,他挽起半截衣袖,拿起柴块儿往灶里送。
云揽月甚至觉得,他此刻像一个夜幕降临时烧热了锅灶等待女人回家的普通男人。
她抱着酒坛子看呆了,看得眼眶有些发热。
单子隐被灶里突然钻出的一阵烟呛得直咳嗽,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揭锅盖。云揽月的“小心”二字还没出口,便见他刚触到锅盖的手飞快地缩了回来。
云揽月赶紧放下酒坛子,跑了过去,握住他的手,紧张地问,“有没有烫到?”
单子隐轻轻摇头,那丧气的表情像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云揽月将他推到一边,“我来吧。”
她手里包着一张帕子,捏着锅盖鼻子将锅盖揭开,顿时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哇,好香啊!子隐哥哥,是鸡啊。”
“今天我在院子后面发现了一只野鸡。”
云揽月回过头来,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子隐哥哥,你好厉害啊,不仅抓到了野鸡,还能炖得这么香。我从来不知道子隐哥哥你的厨艺这么棒,我闻着这味儿,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她故意夸张的语气让单子隐有些尴尬。
他从不会下厨,云揽月刚开始也是不会的,可他们总要吃饭,被一群下人们伺候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多不会的东西都得学起来。
这些日子,单子隐偶尔看云揽月下厨,也了解了大致步骤,今日炖这一回鸡汤,他是很忐忑的,很怕做得难吃。
从前身居高位,处理过很多的大事,他都没像这样忐忑过。
云揽月兴奋地拿着筷子尝了尝味道,单子隐仔细地盯着她的表情。
尝过之后,云揽月的眼睛微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我觉得呢,吃鸡要喝汤,有必要熬上一大锅汤,嗯,就是这样。”
说着,她掺了两大瓢水进锅里。
而单子隐也是明白了,想必是咸得下不了口。
当鸡汤终于端一了桌,云揽月将酒坛子抱过来。他们刚刚落坐,还没来得及开动,便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第392章这都只是命()
单子隐眉目一沉,捏紧手中的筷子,警惕地盯着门口。
云揽月也是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们来到这里这几个月,一直活得小心低调,除了她有时去集市上买些东西,他们基本从不与陌生人接触。
来人会是谁?
难道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敲门声已经急促响起。
“屋里有人吗?”一个颇有力量的女人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云揽月与单子隐对视一眼。
屋子里点着灯,厨房里恐怕还有余烟从烟囱里冒出来,来人肯定是知道屋里子有人的。
敲门声越来越重,来人似乎越来越没耐心了。
单子隐给云揽月递了个眼色,她才咽了咽口水,嗓音发紧地回了一句,“谁啊?”
“我是张婶儿。”
来人一回答,云揽月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关于张婶儿,她是知道的,是一个村子的人。云揽月出门时碰见过几次,听见别人叫她张婶儿,所以知道她。
他们的住处很偏,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家,相对来说,这个张婶的家算是离他们近的。可是她与她从未有过交集,这个点儿已经不早了,她上门来做什么?
云揽月起身去打开了门,那个穿着粗布衣衫,身材微胖的张婶儿不怎么客气地就冲了进来。
“哟,在吃饭呢?吃的什么东西呢这么香?”
她说着几步走到饭桌前,往桌上那么一瞧,瞧见那汤钵里的鸡爪子,双眼一横,顿时就骂咧开来。
“杀千刀的,果然是你们偷了我的鸡,我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多的鸡,就被你们给炖了,你们简直不要脸啊?”
鸡?
云揽月和单子隐同时望向桌上的那一钵鸡汤。
不是野鸡么?
看二人那一脸茫然的状态,那张婶儿叉着腰,横眉怒目地指了单子隐又指云揽月。
“怎么?有胆做没胆承认啊?看你们长得倒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手脚这么不干不净,鸡汤都摆在这儿了还想耍无赖是吧?”
云揽月是绝不会相信单子隐会去偷别人的鸡的,即便饿死,他也不会这样做。
他虽然如今落魄了,可是他仍有他的骨气和自尊。
“早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年纪轻轻来到我们村子里好吃懒做,啥也不干,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莫非你们也是你娘偷人偷来的?偷得脸都丢尽了从屁眼儿里生出来的吧?”
张婶儿的话一句比一句粗俗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云揽月看着她眼神直飙火,双拳也不由握紧了。
单子隐是什么身份,从前是太子殿下,是坐拥江山的皇帝,受万人景仰,如今却被一个村妇指着鼻子辱骂。
听着张婶儿粗俗刻薄的骂语,单子隐一双薄唇抿得死紧,神色有些难堪,更有几分被张婶儿骂得不知如何回应的窘迫。
云揽月涨红了脸,既气愤,又委屈,她替单子隐感到委曲。
“你凭什么说是你鸡?你今天丢了鸡,见我们家今天刚好炖了鸡,就说是你家的,你凭什么断定?有什么证据?有你这样随便侮辱人的吗?”
“证据?”那妇人语调尖锐,斜她一眼,嘲讽冷笑,手往门外一指。
“我眼还不瞎呢,褪下的鸡毛还在院子里摆着呢,我那黑毛母鸡就是被你给们残害了,不要脸的东西,你娘偷人偷来的,把你们生残了,生了三只手是吧?”
张婶儿一骂就简直没完没了。
她提到鸡毛,难道这鸡真是张婶儿的?云揽月忐忑不安地去看单子隐。
“今日这只鸡是自己走到我屋子后面来的,我以为是一只野鸡,并不知是你的鸡。”
张婶儿骂了这么久,单子隐第一次开口解释。
解释完张婶儿却是夸张地哈哈大笑。
“哈哈,你可真是笑死人了,长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野鸡家鸡都分不清么?你要撒谎也找个像样儿一点儿的借口,三岁小孩子儿都唬不住。”
单子隐从小长在宫廷,分不清野鸡家鸡不是正常么。
云揽月心中被一腔怒火塞得都快爆炸了。她真是很想大声告诉她,站在她面前的是先皇的亲骨肉,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可是这话她不能说,若是说了,必然会惹下大祸。
“今儿这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鸡被你们给炖了,你们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报官去。”
不,她不能报官!
这件事若是惊动了官府,那他们就暴露了。
“你别报官,我们确实不知道是你的鸡,这样吧,这鸡就当我们买了。”
云揽月说着拿出钱袋来掏银子。
今天那个玉佩当了不少银子,买了两坛酒,还剩下不少。
张婶儿的目光在二人脸上看来看去,看出提到报官,他们有些紧张,不由露出一抹算计的奸笑,并不接过云揽月递过来的碎银子。
“我那黑毛母鸡我可喂了一年多了,还指望着它下蛋呢,我自己都没舍得杀,你们就这么给我炖了,拿这点银子就想了事?”
她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看着云揽月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目测里面应该有不少银子。
“张婶儿,你可别太贪心了,我给你这银子,买几只鸡都够了,你还嫌少?”
云揽月看出了张婶的贪婪,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钱袋。
那玉佩已经是他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还指望着这一袋银子呢。
过了这么久的清贫日子,她俨然已经学会了精打细算。
张婶冷冷一哼,“我那黑毛母鸡可不是一般的母鸡,若不是被你们炖了,它还不知道要下多少蛋呢,更不知道要孵多少的小鸡呢?就你这点银子,自然是抵不了的。”
云揽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婶儿。
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算帐的,关键那张婶儿还说得一脸理所应当。
“如果你们不肯赔的话,那我也只好报官了。”
张婶儿说完作势往外走。
云揽月紧张地一把拉住她,“别,张婶儿,你别报官,这样,我再多给一些。”
她赶紧打开钱袋子,又拿了一块儿碎银子出来,可张婶儿明显还是不满意。
而云揽月手上的银子却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
“银子只有这些,远远超出了你那只鸡的价值,这个我想你是清楚的。”
单子隐手指捻着指尖的银子,慢悠悠地看向张婶儿,语调不急不缓。
可正是他这不紧不慢的语气却是让张婶儿的底气不足了,恍惚觉得面前这男人不简单。可她哪里又肯轻易放过这个发横财的机会?更何况,她断定他们是害怕她去报官的。
于是她再次挺起了腰干,哼了哼。
“我说了,我那黑毛母鸡不是一般的母鸡,既然你们不想出银子,我也不想多说了,公堂上见吧。”
她再一次提步离开,这一次,她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捏住。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满意要去报官,可以,那我不介意多一条罪名。”
张婶儿正茫然不解地看着单子隐,就突地觉得手腕吃痛了起来。她见他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