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没想到的是,她再回来,已是她离开的四年后。
谁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应该也没有理由相信吧?这多荒谬啊!
可是即便他不信,她也得去找他,跨越千年的时空,不就是为了能回到他身边么?
“嗯,我要去战场!”云七夕更加坚定地说。
说完她又苦笑,“如今我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女扮男装了,还好辎重营的统领是你,我想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石小六盯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是无法拒绝她。
“好,我帮你。”
这四年,皇后失踪,除了真正在意她的人,很多人早在心里把她淡忘了。辎重营也早已不是原先的阵容,所以认识云七夕的人几乎没有。
辎重营的兄弟们不知为何石统领会带着一个女子上路,以为他只是为了解决路途上的寂寞,可再仔细一看,这女子像是怀着身孕,这无疑就打破了他们的猜测。
但他们看得出来,石统领对这女子特别照顾,甚至为了她放慢了行程,可这女子显得倒是比他更紧,总是催他。
“越快越好,越早到越好。”
其实云七夕此刻的心情十分纠结,想见,又怕见。她不知道单连城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尤其是消失四年,她怀着孕回来,他会失望吧?
漠北路遥,他们在路途驻扎过好几次。
云七夕睡不着,站在夜深人静的营地外。
这一次,她是真实地感受到他们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气息,他们在同一片夜空下,他们隔得并不远。
他们就要相见了!
跨越了千年,只为回到他身边,他要是气她,怪她,甚至不相信她,她都不会再离开他。那就让她哄他,讨好他,努力去挽回他的心,就像那时初相见。
“你不用担心,我想皇上见到你一定会十分高兴。”石小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云七夕没回头,望着夜色深处。
“是吗?”
“是。”石小六答得十分坚定。
“这四年,皇上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你,最初你刚刚失踪的时候,皇上找你找得都快疯了,连皇位都顾不上,找你仿佛是他最重要的事,找不到你,皇上整个人都颓废了。他那时不再是从前威风八面的皇上,他更像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汉。皇上对你的痴情,天下人皆知。我想当时若有人要他拿江山来换你,他也是愿意的。所以,我觉得皇上应该是十分欢喜看到你出现,无论这四年你发生了什么,都不及他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更重要。”
云七夕听得眼眶潮湿,却轻轻弯了弯唇角。
“哪怕他误会我,不待见我,这辈子我也不会再与他分开了。”
石小六又说,“还好这几年有公主陪着皇上,皇上真是很疼爱公主啊,我想不是因为皇上只有这一个孩子,而是因为那是你跟他生的孩子。”
“这四年,他没有别的孩子?”云七夕低声问。
石小六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皇上从不召皇宫侍寝,哪儿来的孩子?他后来把对你所有的情感都转移到了公主的身上。到哪里都带着他,甚至上战场也带着呢。”
云七夕稍稍有些惊讶,“他出征把铃兰也带着了?”
石小六点点头。
云七夕的眉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舒展了,这对她来说倒是意外的惊喜,天知道她离开之后有多想铃兰啊,她以为她只是离开了几个月,没想到再回来已是几年了。
铃兰都四岁了,长高了吗?长变了吧?像她还是像单连城?会叫娘了吗?
此时的铃兰正睡在陇县的一家客栈里,却被一场梦给惊醒,突然间大哭了起来。
婉兮听见哭声赶紧进来,把她抱在怀里。
“公主,怎么了?”
铃兰在她的怀里直抹眼泪,“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爹被人杀死了。”
婉兮眸子闪过一抹痛心,赶紧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别怕,只是一场梦而已。”
铃兰穿着一层单衣下了床,走到窗口,望着远处。
“你说,我爹她会赢的吧?”
婉兮望着小小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小没有娘的原因,还是受了她爹这几年情绪的影响,她看起来比较早熟,时常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四岁孩子的气质。
婉兮走到她身后,蹲下身来温声安慰她。
“会的,皇上一定会赢的,皇上是大燕的战神,这一生还没有打过败仗呢,敌人一定没想到这一次皇上会御驾亲征,说不定一到战场上,就吓得投降了。”
铃兰没再开口,只是幽幽地望着。
到了陇县,单连城为了保护她,并没有让她与他呆在一起,而是让婉兮陪着她住在县城里。所以,他们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前线的消息,也不知道前线是个什么情况。
“我好怕,要是我爹输了,那我就没爹了,我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听着铃兰稚嫩的声音说出这么令人心酸的话,婉兮着实心疼,抱着她,“公主,不会的,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不有事的。”
就在云七夕饱含着重逢的希望的时候,却有不利的战事从前线传来。
燕军首战告败,韦正卿这些年来暗自培养军队,战斗力特别强,第一仗就打败了拥有不败战神称号的单连城。
“皇上没事吧?”云七夕紧紧抓着来送信的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那人说,“皇上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
听他这么说,云七夕才松了口气。
她虽与韦正卿的接触不多,但她知道他是一个稳重的人,当年他自请镇守漠北边疆,想必就已经在为今天的这一仗做准备。
他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有很大的把握才打响了这一仗。
而这些年大燕一直太平,正如他们所说,单连城为情所困,意志消磨,恐怕早已没有了当年征战四方时的那份斗志和热情。
四年没打过仗的燕军,肯定不能马上恢复当年所向披靡的晋军的战斗力。
“石小六,给我一匹马,我要上战场。”云七夕突然说。
石小六看着她笃定的神情,又看看她的隆起的腹部,不免有些担心。
“一定要这么急吗?我相信皇上会没事的。”
云七夕摇头,“不,我若不去,他会出事。”
石小六知道她的脾气,更何况她此刻的眼神十二万分地坚定,他也就不再说什么,给了她一匹马,叮嘱她。
“路上小心。”
云七夕点点头,跨上马,勒紧僵硬,朝着陇县奔去。
她一定不能让他有事,一定不能!
第444章如果有来生,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相遇()
漠北一战,燕军首战告败,这对从前所向披靡的燕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韦正卿的军队竟然如此强悍。
入夜,燕军的营地,一簇簇篝火在静静燃烧。
大家进进出出,十分忙碌却又很安静。
今天好多士兵都受了伤,伤的不只是身,还有阵前最需要,最不敢丢失的斗志与信心。
从前,单连城还是晋王的时候,他们在他的带领下,从来下战场都是庆功,还没有像如今这般,在黑夜里默默舔拭伤口的时候,觉得有些窝囊。
单连城的手臂有一点小伤,被军医包扎好后,他出主帐去看那些伤员。
由于受伤的将士们太多了,几个军医根本忙不过来,大家不得不按照军医所教,互相帮忙处理彼此的伤口。
“皇上,好几个将士伤得太重,可惜我们带的麻沸散已经不够用了。”有一个年长的军医小心翼翼地在单连城面前禀报情况。
“不是可以针刺麻醉?”单连城淡淡开口。
那军医愣了愣,面色十分尴尬,拱了拱手,“皇上,臣惭愧,未曾听闻过这针刺麻醉。”
单连城缓缓移动视线,目光停滞在不远处的一簇篝火中。
他忆起几年前,他深受重伤的那个晚上,他初次见到她。
她与她确实有着一样的面容,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她宣扬自己有不用麻沸散就可以止痛的本事,她身材瘦弱,一双眼睛却狡黠如狐,年龄不大,却有着像是在磨难中练就的沉稳和处变不惊。
她俏皮的脸上总是扬着笑容,最感兴趣的就是银子,看到银子她的眼睛都会发光。
呵,大概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既贪财又好色,既聪慧又纯真,风风火火,敢爱敢恨。
最初,他确实觉得她的存在是另一个她的死而复生,可她们虽然长得一样,却有着多么明显的差别啊。
不知何时,她已经偷偷走进了他的心里,完全不因她这张脸,只因她是她,独一无二的她,赶不走也挥不去。
夜深了,大家都入睡了。只有巡逻的士兵还在营地周围走来走去,行走时,刀鞘摩擦着铠甲,发出铿然的声音。
单连城坐在桌案前,就着烛火,翻开那本小册子,提笔蘸墨,一笔笔写下。
“七夕,如果有来生,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相遇,会不会有不同结局?”
“爹。”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
“皇上,公主听县城里的人说燕军败了,执意要过来看你,不让她过来她就哭个不停,奴婢只好把她带过来了。”婉兮跟在铃兰的身后,有些歉意地说。
单连城搁下笔,朝着铃兰伸出手,铃兰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看到他手臂被包扎着,她小小的手伸过去,像是想摸,又怕碰疼了。
“爹,疼吗?”
单连城温和地看着她那两片长长的睫毛,小脸心疼的样子。
“不疼!”
“爹,铃兰想你。”铃兰抬着小脸儿,可怜巴巴地望着单连城。
单连城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声音也是旁人难得听见的柔和。
“铃兰乖,爹知道,就算铃兰没有爹,你也一定会很坚强的,是不是?”
铃兰虽然只有四岁,但这话却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嘴巴一瘪,眼泪就流了出来。
“铃兰不想失去爹,铃兰想跟爹在一起。”
单连城被她哭得心乱,替她擦掉泪水,安慰她。
“铃兰,乖,你不是说你要像娘一样坚强吗?坚强的人不可以轻易地哭,你跟婉兮回到陇县去,等爹打完了仗,就来接你,好不好?”
铃兰抽泣着,从她那双天真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纠结,她不想走,可她也是懂事的。
最后,她抹干眼泪,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似地,点点头。
“好,铃兰会乖乖地,爹一定要早点来接我。”
婉兮早已慢慢退出了帐篷,留给他们父女俩说话的空间。
她情不自禁地四处望,找寻那个她牵挂的身影,却突然被一只手拉到了暗处。
闻见熟悉的气息,她的心呯呯直跳,按压下心中的激动,她镇定地望着戈风,仿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没受伤吧?”婉兮轻声问。
戈风的目光一秒都不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轻轻摇头,“没有。”
想到首战失败,而这一场战役才刚刚开始,婉兮忍不住担忧。
“战场上,你要保重。”
戈风目光灼灼,咽了咽口水,声音发哑。
“婉兮,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被人担心着,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就算死,也不会忘记你的。”
一个死字让婉兮心里一惊,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别胡说。”
她的紧张让戈风眸中一暖,嘴唇动了动,吻了一下她放在他唇上的手指。
婉兮顿时脸一红,推开他,低下头小声说,“我得带着公主走了,你保护好皇上,也保护好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离开,从帐篷里牵出铃兰,似是不舍,她又朝着他望了一眼,才坐上一辆马车,缓缓离去。
次日,两军再次在绍州城外对峙。
烈烈寒风下,两军的旗帜啪啪作响,像是更让气氛又拉紧了几分。
韦正卿骑在马背上,对着燕军的方向高喊。
“想当年,我也曾与燕军的将士们一同上阵杀敌,有着同生共死的情谊。单连城,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你肯弯下膝盖低下头,我保证不伤害燕军的每一个人。”
这话多么狂妄!
单连城迎着寒风,眯着眼从容地望着韦正卿。
“自古打仗拼的不只是城池和江山,更多的是尊严。要朕向一个乱臣贼子低头,朕宁愿用热血祭江山,祭奠在这场战役中为保卫江山,保卫和平而牺牲的缕缕英魂。”
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