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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铃兰的娘都回来了,为什么我的爹还不回来?”单珏天真地眼睛眨着,在他的心里,他的爹和铃兰的娘一样,也是迟早会回来的呢。
这话问得云揽月不知如何作答,又十分心酸。单子隐都不曾见过单珏,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儿子。
云七夕仔细看单珏,发觉他真是越来越像单子隐了。
关于单子隐的结局,云七夕早已料到。他当时用那个故事换了她一瓶毒药,他就知道他想要结束自己了。
她如今心里已经不怨怪单子隐当初给她讲这个故事,造成她和单连城四年分离了。因为也正是这场分离,才更加让他们坚定了彼此的心意,有些感情是时间和空间都不能阻隔和抹灭的。
经历了这场分离,他们的感情更加稳固,更加懂得珍惜。
云七夕踩着雪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单珏的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小珏乖,你爹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他会看着你呢,你听话懂事他会感到很欣慰,你要是惹了娘亲生气,你爹也会生气的,你知道吗?”
单珏似懂非懂,半响才点了点头,“我会听话的,我也不会惹娘亲生气,我要好好读书,学写好多字,等爹回来以后,我要写给他看。”
云揽月捂着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单珏这番话同样触动了云七夕的心,她轻轻将手搭在她肩上。
“姐姐,小珏这么懂事,你应该感到很欣慰。让小珏到上书房来吧,我觉得,他的才智,不能被埋没。”
云揽月抹了把眼泪,看着云七夕,轻轻点了点头。
“是。”
五年后。
五年,孩子们都长大了五岁,铃兰已经十岁了,长得越发可人,初显亭亭玉立的样子。五官跟云七夕很神似,更是连她的那份狡黠都遗传了去。
单恒五岁,个子却刚刚到铃兰的胸前,但五官真是精致得很,时刻背着小手,说话慢悠悠的样子,已经十分有气场了。
“娘,你能不能管管铃兰,你看她,时不时拿出一根银针出来吓唬人,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像她这样,以后哪儿有人敢娶她?”
云七夕忍住不笑,看着他,“恒儿,铃兰拿银针出来吓唬人也没什么不对,她是女孩子,能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是本事,能让别人害怕是能力,至于以后有没有人敢娶她,我相信是有的,每个人的缘分都是注定好的。”
“单恒,你又跑到娘面前来告我的状?”
随着一道声音,铃兰跨门而入,直接走到单恒面前,将一条长辫子甩到脑后,不悦地瞪着他。
单恒也不服气,背着小手昂起头。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不对,我当然要告诉母后,好让母后来矫正你。”
铃兰“嗬”了一声,拿手指戳了一下单恒的额头。
“单恒,你才多大,就把爹的那一套给学了来了。我告诉你,可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不然,当心我的针!”
这话刚落下,铃兰又把针给抽了出来。
单恒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自然还是怕的,但他只是缩了一下,就故作镇定。
“量你也不敢!”
铃兰歪了歪脑袋,斜着眼睛看他,“不敢是吧?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就作势要朝着单恒扎去。
“铃兰。”云七夕及时叫住了她,铃兰也适时收了手。
“铃兰,你是姐姐,你得让了弟弟。”
单恒却是不领情,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她让呢,不跟你们女子一般见识,你现在不学好规矩,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他背着小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嘿,你小子!”铃兰瞪着他的背影,扬起手。
云七夕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另一边的太后面容依然不显老,双鬓却已有花发。
太后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想笑,“咱们铃兰啊,也是一个机灵可爱的姑娘,七夕啊,她倒是像极了你,只不知将来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们铃兰呢。”
铃兰一听,立刻侧过脸来,一本正经地说,“皇祖母,铃兰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太后一愣,又是一笑,“难道铃兰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铃兰神秘地抿着笑,脸颊竟然有些泛红,“当然有了,但是这是秘密,铃兰不说。”
说完,她飞也似地就跑了出去。
太后看着铃兰活蹦乱跳地出去,笑容也是爬满了脸。
“这时间可真是快啊,哀家总觉得铃兰被被子包着的样子就好像还在昨天似的,转眼间就已经十岁了,个子长高了,人也越长越美了,再过上几年,就该出嫁了。”
听太后这么一感慨,云七夕也觉得真是时光飞逝。
“是啊,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到出嫁的时候,我就有点舍不得了。”
太后笑,“养大的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希望咱们铃兰能够嫁得如意。”
铃兰出去以后,在花园里追着在空中飞翔的灵儿,跑得急,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来人为了避让她,倒了地,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儿。
铃兰看清沾了身雪的是小路子,指着他乐了起来。
“路公公,干什么这么急啊?你可笑死我了。”
小路子的眼眶是红的,也顾不上多说,只道了一声,“公主,奴才得罪了。”便朝着怡月宫的方向加快脚步。
第465章故人已去()
小路子刚进得屋内,就扑通一声跪下了,重重地磕下头去,再抬起时,已是满脸悲色。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见他如此,云七夕面色也凝重起来,忙问道,“路公公,出了什么事?”
小路子这才悲伤地回道,“皇后娘娘,皇上这会儿还在上朝,奴才实在是不敢去打扰他,才冒昧前来找您,奴才是特意前来告假的,干爹他病卧床榻,大夫已经看过,说是命不久矣了。”
“命不久矣?”云七夕有些震惊。
太后听后也是一惊,随后悠然长叹,“尤万山啊,也是服侍了先皇一辈子,哎,人老了,各种病就来了。”
云七夕不再迟疑,立刻站起身,“路公公,你带本宫去看看他吧。”
小路子驱着马车,带着云七夕去到京城郊外的一个村庄里,尤万山就住在这个村。
村民们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突然来到村子里纷纷有些好奇,尤万山自从在这村子里住下后一直为人很低调,村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云七夕下得马车,径直走进尤万山的院子里。
“是小路子回来了吗?我都说了,你不必为了我跑来跑去了,专心服侍皇上去吧,皇上的事才是大事啊,可别把皇上给怠慢了。”
人还没进屋,尤万山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声音里夹杂着咳嗽声,而气息听来已是十分虚弱。
云七夕跨进里屋,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尤万山,数月不见,又是枯瘦了许多,脸色跟从棺材板里拖出来似的。
尤万山虽是身体虚弱,眼睛倒还是清明,看见云七夕,惊讶中就要从床上爬起来,云七夕忙过去将他按住。
“尤公公,不必多礼了。”
尤万山看了小路子一眼,责备道,“小路子,你怎地还把皇后娘娘给请来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又如何担当得起?”说完又是重重地咳了好几声。
云七夕淡淡一笑,宽慰他,“尤公公,你付出了一辈子,从前对我很是疼爱照顾,有什么担当不起的?你病了,我理应来看你。”
尤万山想要坐起来,小路子赶紧过来将他扶起来,让他半靠在床头。
“皇后娘娘,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但是啊,这人的寿缘都是天注定的,我活了这好几十年,有幸侍奉先皇左右,我活得也值当了,也该走了。”
云七夕伸手去为他把着脉,“尤公公,您这是什么话,您还硬朗着呢,还有好些日子好活,尤其是有我在,我一定会治好您的病的。”
尤万山笑了几声,“皇后娘娘,我知道你人好,您是我见过最好的皇后娘娘,心地善良,您从不把奴才当奴才,皇上有你,才躲过了那么多的劫难,您是皇上的福星。”
云七夕笑,“尤公公,您可真会说好听的。”
尤万山笑道,“娘娘,我可不是故意讨您欢欣的,您看,皇上从前还是晋王的时候,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过,是您打动了他,感化了他。娘娘,我琢磨着,我确实也该去了,先皇都走了好些年了,奴才也不在他身边,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没有人侍候一定会不习惯,奴才去了,跟他也好有个伴儿,也能继续侍候他,我这一辈子能侍候先皇,我也觉得是一种福气。”
云七夕探完了他的脉,心里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尤万山见她表情凝重,笑道,“娘娘,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也不必费心了,活到今天,我真的已经知足,看到如今皇上把大燕的江山治理得这么好,我也感到很高兴,将来在地下我跟先皇说起,他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他没把江山付错人。”
大概是不想这情景太过凄凉,尤万山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可小路子却是已经忍不住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云七夕心里也是酸酸的,这些年来,尤万山对她的照顾她不会忘。她自认有一双识人的眼睛,尤万山的忠诚和善良,她都看得见。
尤万山像是说累了,有好一会儿不曾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轻笑,“我这大概是平时没有人说话,这会儿皇后娘娘一来,我备感亲切,就忍不住说个不停。”
尤万山这会儿比先前云七夕进屋的时候看起来,精神倒是好了一些,但是身为大夫她很清楚,这或许是回光反照。
“尤公公,我喜欢听你说,你说的我爱听。我只是怕你说得太累了。”云七夕说。
尤万山轻轻一叹,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普照着如今大燕,详和太平。
“皇后娘娘,我怕我不说,就没有机会跟你说了。”
云七夕忍着鼻子里的酸涩,“你说,我听。”
“我最近啊,倒是总想起先皇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皇上年轻气盛,也干过不少年少冲动时才会干的一些事情,皇上这一生,喜欢过两个女子,一个是从代国带回来的惠妃娘娘,另一个就是你的母亲木锦萝。只是木锦萝的心一直都不在他这里。那时候皇上真是痴情,即便木锦萝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他还是依然那么喜欢她,以至于后来把她强留在大燕。先皇在病重的时候,一直有一种担心,担心木锦萝会责怪他,不肯原谅他。”
云七夕深深地舒了口气,“如今我娘也得偿所愿,跟我爹在一起了,我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仇恨,她会原谅他的。”
尤万山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混沌的老眼里突然有了晶莹泪光,嘴唇轻轻抖动。
“其实先皇也是很可怜的,一份爱得不到回应,他也伤心,只是他的伤心不被人知道,但是我知道,先皇的喜怒哀乐,我都陪伴着,我见过先皇因为木锦萝回了他一封信而龙颜大悦,也见过因为被狠心拒绝而喝得烂醉。在那一刻啊,我已经觉得他不是皇上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痴心的男人。可是醉过以后,伤心过后,他还得振作起来,上朝,处理国事,因为他是皇上,他的肩上有责任,他不只为他一个人而活,他还有江山。”
其实如今单连城做了皇帝,云七夕已经能够深刻体会身为皇帝的那种无奈了。
“其实啊,先皇还是很疼皇上的,皇上的身世虽然有那么多的非议,他还是很疼他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男人,他也得有男人的面子,他不能在人前太过表现出对一个可能不是他亲生儿子的疼爱。但是先皇是真心欣赏皇上的,所以到最后,他才拟了那道遗诏,把皇位传给了皇上。在他的心目中,皇上才是真正适合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他必须得为江山负责,为百姓负责,选出一个可以治理好江山的好皇帝。”
云七夕淡淡一笑,“其实皇上心里也是一直有先皇的。”
尤万山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皇上啊,他是一个有什么喜欢闷在心里,不喜欢说出来的人,但是毕竟旁观者清,我跟了先皇这么多年,我倒是能看清一些,只是有时候我不能说,旁人说的也不管用,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去体会。”
这一天,尤万山说了很多话,临走的时候,他大概太累了,睡下了。
不过是三天后,小路子来到承乾宫,含泪跪下。
“皇上,皇后娘娘,干爹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七夕已经不震惊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