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乐曲在中途停顿片刻,音色若有似无,突然无声泣血,骤然银瓶迸裂,清脆响彻天际……相逢最是一年春好时,然而有缘无分,各自无奈分飞,彼此各有婚配,两两相对无言,回眸含泪,无声胜有声,对月相泣,醉卧残春……
琴音慢慢沉淀,低柔而荡气回肠,化作痛楚悲鸣,古筝拉出绵长音色,犹如哭泣的鸳鸯,绝望的孤狼……虽然只是相逢春季,短短几多时,但已是难相离,愿为君化作飞蝶,相伴一生;愿与君化作双飞翼,只羡鸳鸯不羡仙……
《化蝶》慢慢沉淀落叶归根,音色优美伤感,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秦妃面色渐渐严肃,美眸难掩惊讶,这名少年比她意料中还出色,出色得让她欣赏。如果单论这份胆识和自信,过人的聪明才智,他的确配得上舞。心绪一动,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击掌。
“在下献丑了。”才子放下弹琴的手,折扇一扬,悠然起身,对纱帘内的秦妃躬身行礼,溢出灿烂如阳光的笑颜。
“古筝弹得很好,你学了多久?”她若有所思。
“回娘娘,在下八岁开始弹琴。”
“你还会弹奏什么乐器?”美眸沉思,她掠过他俊美从容的面貌,直视他坦然明亮的星眸,看到其中无畏的笑意。
“各种乐器皆有涉足,不过在下最擅长奏响琵琶,古筝和编钟。”才子眨眨俊眸,笑吟吟道。
凝视他坦率星眸,她淡淡笑了,给予他肯定的赞赏。
“你很聪明!”
“娘娘过奖,在下不敢当!”
看着他不卑不亢的坦然双眸,秦妃沉思片刻,忽然慢慢站起身,长长的披肩纱一甩,漫天飞舞,轻轻落下,雍容华贵气度一览无遗。
“告诉本宫实话,你对小舞有何意图?”沉稳柔美的嗓音染上肃然,她不怒而威的气度席卷天地,她不得不担心,这名少年太过聪明了,星眸虽然明亮得令人一眼看透,她却也同时看不透他眸底深处的思绪,这样的人,单纯的小舞是无法抵抗。
“在下对公主真心实意,绝无半点不轨意图!”星眸一闪,才子也肃然道,原来这才是秦妃娘娘的真正目的。
“每个见过小舞真实面貌的男人都会这样说,你以为本宫会相信?”她淡淡而威仪地落下若有似无的威胁,“这里是西宫,本宫的地盘由本宫做主,本宫若想让一个人消失易如反掌,也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察觉。你最好别想有欺骗本宫的念头!”
第645章 江湖8()
轻叹,云步默默地抬起头,不答反问:“那么我和他,你希望谁成为七情花的根?”
飞翼蓦地止住了泪,抬头直视他的那一刻,倏地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经过五年漫长的镌刻,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庞被时光摩挲得更加柔和细腻。转眼间,曾经不苟言笑懵懂羞涩的少年早已蜕变成高大俊朗的模样。
然而,透过潇洒俊逸的淡云步,飞翼分明看到那张熟悉的慵懒笑脸,那个满腹搅着邪恶念头的无情男子,原来也会有着温柔恬静的模样。心里的感觉从来没有清晰过,更何况她哪来的权利去决定他们的生死?她绝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她突然想起戏子肩膀上的血肉模糊,突然想起曾经那个倨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脸上露出的卑微而满足的微笑。
于是,她兀自笑了,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展露绚烂,心里有着豁然的开朗:“五师兄,带我走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
淡云步一怔,看着她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淡淡的潮湿,终是短叹一声,“不,是我跟着你。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活着,淡云步,便活着。”
清风微拂,细碎的发丝在空中肆虐飞舞。
飞翼深情凝视的双眸间,似乎多了复杂的情感。
离开,也许戏子还会变成原来的戏子吧。
但愿。
三个人的不眠夜,冗长的找不到尽头。
月光清辉,将戏子疲惫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淡淡银芒。脑海中还在回响着风间紫字字如锥心刺骨般的话语。
“我们可以不相信传说,却不得不相信命运。飞翼会找到你,是因为她要为往生的风间族人讨回公道,却因此跟你结下了不解之缘。我从未怀疑过你对飞翼的真诚,甚至跨越朋友的爱意……”
“遇见你,飞翼何其幸运。而飞翼的心,你又是否明了呢?倘若爱她,是否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如今,飞翼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点头,她就可以永远摆脱折磨,爱她爱的人,过她想要的自由生活。你会成全她的,对吗?”
成全?
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一个也许荒诞且根本不存在的传说,和放手自己心爱的女子任其投入他人的怀抱?
这对于自私无情而又残戾的戏子,是多么可笑?
酒,辛辣穿喉,冷冽入胃。
而他却浑然未觉,只是一味的仰脖而灌。
山上的风很大,随意披散的青丝飘飞在晨曦的光辉下,闪烁着莹然的光芒。可不过短短两日,那往昔俊美的容颜却分明憔悴了不少。
他还是戏子吗?商界鬼才戏爷、无情邪魅为所欲为的苦无庄主?可如今又怎会沦落到为了儿女情长,爱恨嗔痴?于此,解酒消愁?
独孤看着那道狼狈的身影,眉头越皱越深。
难道,风间飞翼真的是爷的劫难吗?
晨雾在逐渐消散,而在此时,那声尖锐冗长的鹰鸣突兀间破空而下。与此同时,独孤冷沉的目光敏锐一扫,掌心处已然多了一卷用黄丝带包扎的小小纸笺。
耳边的嘶鸣渐行渐远,独孤漠然打开纸笺。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风,轻易将它吹起,飘飘然的落在了戏子的脚边。
慵懒的捋开额前散乱的发丝,戏子迷离的双眼淡淡瞥过,映入眼帘的是两排娟秀的文字:若离非罪,怎堪聚散无常;碧落黄泉,难有相会之日。
紧抿的唇瓣勾起一道惆怅的弧度,戏子缓缓靠在身后的树上,凌乱的青丝肆意的飞舞。只觉浑身气力尽无,就连手中的酒坛也咕噜噜的滚落在一边。
远处的钟声悠扬敲起,如同崖边氤氲的雾霭,不似人间的飘渺空灵。
戏子的冷漠无情,飞翼的不告而别,一切发展的似乎顺理成章。而在独孤那双睿智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两种掩饰逃避的决绝。
不知为何,他缓步走去,一直到戏子身旁。他似想说些什么,但,终是在蹲下身的那一刻深深的咽了回去,只是干练的说了句:“爷,风太大,回去吧。”
戏子微微抬了抬疲惫的眼睑,慵懒笑道:“该回去的是你,独孤。”
沉冷的眸光对上戏子微眯的双眼,独孤已然感受到从那双邪魅的桃花眼里流露出来的认真,却只是沉默以对。
戏子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已懒得去拂身上的灰尘,白袍从独孤呆愣的眼前掠过。他没有回头,只是幽幽的说道:“我无情戏,可以腰缠万贯,亦可孑然一身;可以万人之上,亦可做个无名小卒;可以……”他突然一声叹息,回头看着伫立在身后默然相视的独孤,勾唇邪笑,“独孤啊独孤,知我者莫过你。回去吧。天涯也好,海角也罢。倘若你我宿缘未尽,他日,再来做戏爷的独孤总管吧。”
这一夜,风格外凌厉。
肃杀诡谲的气息笼罩着整座夜冥皇宫,恍如庞大的天网,随时都会轰然地罩下来。
东宫,诺大的厅堂里,烛光莹然浮动。
白如雪兰的幔帐层层叠叠处,他,步履轻盈如燕,白色的衣袂缓缓飘过,恍如仙祉。
幔帐深处,白玉棺晶莹剔透的棺身上,精雕细刻的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而更让他叹为观止的,是静躺在棺内的女子。她一身雪袍舞衣端雅高贵,如缎的青丝从双肩流泻而下,衬得她肤白胜雪,倾城绝世的容颜,宛如天人。
面具下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的桃花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半晌,戏子终于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银质面具,与棺中的睡美人坦然相对。这就是十几年前颠覆江山祸乱天下的一代妖姬--夜岚公主,皇帝老头的绝恋挚爱。如此绝色之姿,难怪明知身为皇兄的他,还要乱天下之大不韦,毅然封其为妃。以为大肆散播谣言便可度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可这世上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些散布各处的部落番邦,尤其是一直虎视眈眈的南辕国,若一马当先,八方群雄并起,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也许在未来的一夕间,夜冥国将不复存在。而这残酷的后果,一直都是戏子心中最完美的结局。
从一个人到一座城,乃至一个国家。在曾经的戏子眼里,毁灭比起拥有,更让他觉得有趣。虽然代价往往都是惨痛的。
这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心理,他并不否认。
可今夜,当他踏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所有可怕的计划都被搁浅。苦无庄主鬼才戏爷,这世上能取悦他的事多如鸿毛,又岂会做报仇这种毫无意义,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如今,他不过只想一睹夜岚公主的绝世容颜,知道自己娘亲的真实模样,带上小舞远离皇宫,继续过他神秘又安逸的生活。
重新覆上面具,戏子眼中有释然的笑意。转身,目光陡然一亮,匆忙闪入厚重的幔帐间。
殿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大门同时被蛮横的踢开。夜元鸷怀抱酒坛,踉跄的走了进来。身后,沈浪健步而至,刚毅冷静的脸上此刻多了一丝烦恼。他拦住夜元鸷,语气不卑不亢:“殿下醉了,属下送您回宫。”
夜元鸷冷笑,要不是趁着这点醉意,他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耻辱的。
站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央,夜元鸷突觉头晕目眩,他不耐烦地推开一直护在身旁的沈浪,抖擞精神,艰难的站定。气宇轩昂的眉目间尽是王者般的气魄。他缓缓地,走向几米之外的储君宝座。
身后,沈浪站的笔直,鹰隼般的眼中,除了往日的锐利,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突然,他转头。
戏子唇角的笑意加深,银白色的面具虽隐在阴影里,可那道慑人的冷芒,依然能够轻易的渗进沈浪的骨子里。
犀利的目光瞬间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局促的闪躲。
夜元鸷终于走到了宝座前,却丝毫没有去坐的念头。只是笑着,冷笑着。高高的擎起酒坛,抬头,肆意地、一股脑儿的灌去。须臾,夜元鸷突然顿住,深邃如潭的双眸寒芒骤闪。酒坛已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右侧幔帐。
然而,沈浪的速度更快。几乎同时,他敏捷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掠去,以臂挥挡,酒坛迸裂的清脆声响顿时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夜元鸷看着沈浪,有些不可思议的怔住。没有时间给他思考,戏子已慢条斯理地从深处走出来,银白色的面具恍如鬼魅,慵懒魅惑,又不失王者尊贵。
眉头危险的聚拢,阴鸷的目光移向戏子。
他果然猜的没错,他终于出现了。夜元鸷突然弯唇一笑,霸气双眸染上杀气,“你是无情戏?”
戏子笑的惬意,“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戏子的全名,何况深居皇宫的帝王太子。我很好奇,该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想办法知道我?”
夜元鸷冷哼,瞥向沈浪的双眸染上狐疑,负手而立,可比拟天地的尊贵在戏子面前尽显无遗,“放肆!本宫乃夜冥国太子。你擅闯东宫已罪当处斩,竟然还敢对本宫如此大不敬,就不怕本宫让你有来无回吗?”
戏子的兴致突然被提了起来,邪魅的魔眸难掩兴奋之色,真是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他修长的手指轻拍身前之人的肩膀,却是引来沈浪的一丝颤栗,夜元鸷更深的狐疑。
“你以为区区一个酒坛就能要了我的命吗?”看着地上的碎片,戏子有些遗憾,真是暴敛天物啊。
倏地,银芒突闪,剑已出鞘。冰冷的寒剑直指向夜元鸷,沈浪目光凛然,似有着彻骨的仇恨。
“浪!”夜元鸷的怀疑终于被暴怒替代,他不敢置信的眸子掠向站立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戏子。
小心翼翼的拈起锋利的剑刃,缓缓向下。戏子一手摘下面具,弯眼笑睇沈浪,“别这样,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杀了夜元鸷,你也难逃一死。”
沈浪轻笑,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坦然,“先生的话,沈浪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先生曾说过,只要沈浪事无巨细地将宫中情报告诉先生,先生便能为我找到杀兄仇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何时才能报得了血海深仇!”
杀兄之仇?!
夜元鸷骇然。原来他一直委以信任的随身侍从,竟然是无情戏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