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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火车窗户传来嗖嗖嗖的风声,昌着凉气儿,不是刺骨的寒冷,可也给夜平添了几份寂静的冷漠。
夜越来越静,越来越深了。
为了打破夜带给路途的那份凄凉,表哥虚寒温暖的问道:“你俩冷不冷,有点儿凉了,要不往里坐坐,别靠窗户坐那么近。”
“不冷,不冷!”
应着声,文国强一只手搀着女孩儿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女孩儿的侧腰,俩人自然调换了个位儿。
王霞坐在了靠列车人行道的位上儿,文国强则临窗就坐,就这样,近距离的与表哥面对面。
相觑而视。
刚刚文国强提到的找工作就业,成了表哥话题导火索,引导着男人思潮翻滚记忆的眸子。
“唉,国强,你说这个县成不大不小,你也来这儿开公交车,几年了,感觉有啥异常?”
“表哥!没,没啥异常呐,挺好的。”
表哥言不由衷的叹了口气儿,应了声儿,挺好的。
但从男人深深的叹息中,似乎在无言的诉说“挺好的”这个字,夹杂的太我,道不尽的是人间沧桑和悲凉。
男人很想说,你经历的太少,涉世之初,俺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不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来概括的。
文国强见表哥沉默的冷默,便找着话茬儿说,“表哥,听人说,官场现形。
俺天天开公交车,除了乘客还是乘客,即便是乘务员卖票的,也没感觉啥。
只是听人家说人言可畏,世态炎凉,俺是天天乐哈哈,啥都不想!”
男人听着眼前的表弟一幅安然淡然的神态,不觉洋溢着羡慕的神情道着,好好,好!你这样儿好!这叫啥?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说完,男人鼻吸鼻出了一个回合,饱经沧桑的道到:“想当年,我部队复原,借调到这座县城,可左等右等,等了四个年头。”
“啊?表哥,你在这座县城,呆了四年,才上班?”
“可不是吗?记得有一次,有姑来探望我,看我过得好不好?我瞒着她说,过得好,早就上班了,可是压根儿就是打着零工,没有上啊?”
“表哥,那咋办?俺姑知道了真相不还骂你?”
“可不?无奈我找到了局长,请求他安排个职位,哪怕是打扫厕所,也愿意!”
“后来呢?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局长啥说,同意了吗?”
男人面对文国强这个表弟一惊一诧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还同意呢?我几乎是请求的恳求,央求道,我老母亲千里迢迢来看望我,哪怕是让俺上几天班,等到老母走了,再让俺下岗,也行呐?”
“表哥!那局长同意了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该发发慈悲新了吧!”
“慈悲?表弟,你说啥叫慈悲?记得很清,第一次我去找那局长,请求上岗时,你猜那局长啥说?”
“啥说?表哥,你快点儿说,别吃一半,吐一半,俺心焦!”
“好好,好!表哥也不瞒你,不说出来,心里堵得慌。
第一次见那局长时,他转着圈儿,画着圆,说俺戴的帽子,温和,在他们这当地买不到,问是啥料做的。俺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呀!
毕竟有求人家吧?不是吊胃口,俺似说了句,可能是驼毛绒的吧?
表哥,你猜咋哩?”
“咋哩?不会他也想再让你给他买一个吧?”
“岂能如你所想,俺二话不说,把帽子取下来,直接送给了那局长,直话直说,第一次戴这帽子”
“啊?你送给那局长了?且是白送的?”
“白送的,仅仅是这?
记得第二次去找局长上班时,他一脸谄笑的说,你这手表,真不赖,是进口的吧?俺二话没说,手表取下来了,你说是不是白送?
第三次,说俺穿的大衣是貂皮的吗?俺是笑脸灿灿的,立马把大衣脱下来,你说这是不是白送?”
王霞听着,呵呵呵呵的笑了,笑得前俯后仰,“那个局长,可真贪!哪有那样的,见啥要啥?”
文国强看着王霞,一脸嗔怪的训道,“笑啥笑?有啥可笑的?这不是那局长明摆着气人吗?”
表哥两根劲指儿夹着香烟,一个侧身,另一只手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递给文国强:给,国强,来一根儿!
“不,不,不!表哥,我不会抽烟。”
男人见文国强那一脸儿憨厚样儿,信以为真的把烟塞进了烟盒里,随手心不在焉的往眼前的小桌止了一扔,另一只手夹杂着香烟往嘴里送了送,狠银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随着烟雾萦绕,男人忧伤的道了句儿,“在人家的屋檐下,能忍就忍。”
没等王霞和文国强接话,男人不是调逗的说,“幸好,俺穿得鞋是军工鞋,不稀罕!”
王霞瞪大眼睛,不服气的想说,表哥!你咋能怂?这像是个大老爷们儿干的事儿吗?难不成人家相中你的鞋了,你也要脱给他?那自己赤着脚回去,得了?
毕竟,女孩儿的脑袋瓜子是机灵,只见灵光一闪的问道:“那局长,咋能不给面子?要这要那,还不给办事儿?”
“啥叫要这要那?说白了,咱的脸就不算脸儿,还会给你讲面子?”
表哥说着,似半嬉半戏的说,“当时,我就想了,俺的裤子和鞋都是部队发的。鞋人家看不中,那裤子更别提。
要不然,还真不能把裤子脱给他,光着屁股,回去呀?”
王霞听着,气不顺儿的说,“这局长,咋那样儿,真是欺人太甚!”
表哥看着王霞,瞪大眼睛,吃惊的问道,“咦!我看你这个性,给你表嫂子,性格一样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75章 美人心计(五十)()
文国强以为王霞是说话太放肆随便,便打圈解圆:
“表哥!你别在意,她这人儿就那样,直性子,且性子急!
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眼儿可好了。
你别给他一般见识!
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
“咦!表弟,你这把话说到哪儿了,这是哪儿跟哪儿了。你还别说,有时候还真需要侠女心肠的江湖义气!”
“咋?表哥?你是在贬俺还是褒奖呐?”
面对王霞小可爱的疑问,男人直爽的答道:“表弟,你还别说,表哥,俺看你艳福不浅,遇到弟妹这样儿的。”
“表哥,你这是哪里话?彼此彼此!”
文国强又唯恐表哥听不懂,又饶一句儿的解释道:“刚刚,你不还说,王霞跟嫂子一样吗?哪里相模相样啊?”
表哥当然听得懂文国强的意思,自己说表弟找了个这样的弟媳妇,艳福不浅。也在说,自己找的媳妇,也是名副其实的艳福不浅!
“我记得很清,当时,数着日历马上就该过年了,眼前第二天就是小年爷了。我这一等几年的青春时光,在这座县城里耗下了,啥事儿也没干成,感觉自己一事无成的窝囊!
你表嫂看我一脸的晦气样儿,就拉着我直接闯进了县长的办公室。”
“啊?真的吗?表嫂真厉害!”
“当时,我也没想到,哪来的勇气,不是在你表嫂的鼓动下,还真没有那个骨气,敢去找县长。
幸好,县长是个女的,你表嫂好沟通呀!”
“表嫂,咋说?”王霞和文国强几乎是张着大嘴儿,侧身探头的问道。
“当时,那个县长姓毛。
你嫂子见了是打开天窗说凉话:毛县长,您好!俺是来给您告别的!
‘告别’?
毛县长听着告别俩字,吃惊的问道,有话慢慢说,但讲无妨!
平时,你嫂子别看大大咧咧的性子,在毛县长面前,那是细声细语的婉婉道来:
‘毛县长!不瞒您说,俺俩口子的车票,都买好了!临走,来给你道了别,把这三四年来,在这座县城的所见所闻给你诉诉,心里亮堂些!’”
王霞急不可耐的问:“表哥!表嫂咋说,真等了三四年呐?没让你上班?”
“可不是嘛?真的能是假的,白道黑道,谁都分得呼呼清,这事儿搁在谁头上谁不气?国强!你说是不是?”
只见文国强不停点头说着是,是是!
“你嫂子就直言不讳的说道:这三四年,每每过节,尤其是过爷都不敢回家,因为啥?害怕老人家笑话,明着说起来,是部队复原了,来上班的,可实际呢?俺俩口子,靠打零工,租了十平米的房子,携家带口的过日子。
厨房都是漏天的!
每当晚上,夜晚静静的时候,俺是愁的泪落枕巾。
你嫂子又不依不饶的走到毛县长跟儿前,侧着身子,弯着腰,愣着头,用手掰着头皮说,‘毛县长,恁看,俺这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俺知道,您也不容易!今儿个到此一别,回头俺还要省城里找个亲戚诉诉,不说心里憋屈的慌!’”
“表哥!为啥,要到省城呀?省城有咱的亲戚吗?”
“有没有人家会查户口吗?你嫂子就喊着省委书记的大名儿,说她们是远亲,这次说啥也要把几年来吃的苦给道出来,见了省委书记好好白白,不白白礼,就是这辈子窝到心里,也不舒坦!”
“表哥!那毛县长,咋说?”
“咋说?毛县长,一听!忙激动的说,这事儿到此为此,把车票退了,不经一翻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车票,退了,退了!这个县城也不舍得你们走,古人说得好,不拘一格降人才!
说着,毛县长本就方正的脸儿,此时,更是方方圆圆的拔通了具公桌上一个电话。
不到几分钟赶来一中年男人,只听毛县长似命令道,通知各局十分钟开紧急会议!”
“十分钟,开会了吗?”
文国强拍了拍王霞的侧腰,“别吭,傻丫,让表哥把话说完,老打岔儿!不会动脑子想想吗?县长都发话了,让十分钟开个会,能不开吗?
脑子不会转圈儿吗?是局长厉害,还是县长厉害?”
没等文国强似挑逗的训斥王霞完,表哥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愠的道:
“那个会议,才真叫雷厉风行!真叫一个时间观念。”
“表哥!你给他帽子、手表还有大衣的那个局长,去了没?他见到你第一句话,咋说的?”
文国强斜睨的小怒道:“丫头,让你不说话,别搭茬儿,你一会儿不说话,会憋死急死吗?没人拿你打哑巴!”
表哥识趣的解圆道:“别急!别急!
想当然,那个局长入席就座。
只听毛县长铿锵激昂的说:‘是谁?是哪位?我就点明直说了,让人家等了四个年头,还不让上岗,三翻五次的为难!
这事儿传出去了,吃不了谁兜着走?
这事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面由当事人陈述。’
我当时不知是受毛县长士气的鼓舞,还是为了给自己和你嫂子争口气,就直接指着那局长的鼻子说:‘今儿个上班,一点儿也不承你的光,俺承毛县长的毛,不是毛县长,俺不会把心里的苦说出来!’
在一旁的你嫂子是沉不住气了,忙站起来发言道:‘本来,在这座城市,没有亲戚,本来想成为不是亲戚的亲戚,好端端的,谁想弄僵?俗话说的好,远亲不胜近邻!
就因为相信你们,相信你们领导,才会到这座县城来的,又不是俺蛮不讲理非要来的,是借调分配的?
为啥为啥’”
“表哥!这下你是捅了笼子了吧?算是得罪人了,且是说赖话不避人!”
“俺管他呢?当时,心想反正是豁出去了,不出出心头的这口闷气,着实是过瘾!”
王霞傻乎乎的愣着头问,“表哥!最后,让上班没?让了吧?”
文国强调皮的教训:“还用问吗?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
男人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那真叫一个快、准、稳!散会报到,且当天上岗算工资。”
“表哥!俺还是不明白,那车票是真的假的?还是嫂子固意设的局?到最后退了没?”
男人哈哈哈的笑笑!
“如果不这样僵局,人家县长,会吃你的棋子吗?真的不是假的,假的也真不了!
总归,三四年不让上班上岗,是真的吧?铁证如山!”
王霞似一个淘气的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儿的:“表哥!那省城真有表嫂的远方亲戚呀?如果是那样,干嘛不早给人家说呀,说不定人家从省里,打一个电话,也总比咱等个三四年好呀?”
文国强斜眼儿哼吭了几声,“你的话咋能多?不说谁会咋哩你?一句又一句,没完没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