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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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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温折犹然不解的眼神,容雪淮妥帖的解释道:“这是一百二十七年的事情了。琵琶涧这个地方,惯常被停云谷的弟子用来调弄乐器、饮酒作乐。那日恰好有人带了白杏酒来饮用,不巧,那还是个平日里不少被人欺压的弟子。”

    “心魔初发,他自己和旁人都并未察觉有异。等他回了居住的弟子阁,正值夜半时候,心魔才彻底爆发。心魔爆发的最初六个时辰,正是让人最狂躁、最失去理性、最无法讲道理的时候。这弟子乘着这一股气,从自己同宿的弟子杀起,连杀了三十个欺负过他的弟子,自己也为此伏诛。”

    温折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唏嘘。

    “谷内弟子夜半发狂连杀三十人,停云谷自然要好好调查一下。一查之下发现病灶所在,就下了这条禁酒的谷规。”

    温折偏头想了想,问道:“那不只禁了白杏酒,而是禁了全部的酒,是为了把此事封口,也是防止有心人知道此事,再拿来害谷中弟子?”

    容雪淮戏谑的笑出声来:“怎么,都学会抢答了?”

    下一刻,他又正色评判:“你说的很对,但是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凌云中易出变异种,这涧中至少有千万朵凌云,变异种少说也要上千。可能某朵香气就和桃酿、梨白相冲,可没人有这个心力一朵朵试过去,倒不如都禁了。”

    “其二嘛,你也要试试从上位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往常此处也常有弟子饮酒到兴处比划两下,酒气上头,手下的分寸也失去控制。这下借着此事一刀切,干脆禁了全部的酒,也叫执事堂省事。”

    说到这里,容雪淮又是促狭一笑:“我认识这个定门规的人,他五音不全不通音律,从前就不爱来琵琶涧。订下这么一条门规,让他省了好多的麻烦——至于其他弟子失去个什么乐趣,可关他什么事?”

    容雪淮讲的有趣,温折也听得好玩,亦被逗得一乐。

    “至于心魔引发的原因可以千奇百怪,类似这样外物引诱的案例还是不多的。我所知的大多修士入了心魔的原因,都是由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惧怕或愤怒被触动——心魔往往是修士最抗拒之事所滋生。”

    说起这个话题,容雪淮表情严肃了起来:“入心魔者,外表上会有极易分辨的改变。通常瞳孔会变为暗红色,再严重些,发色赤朱,双唇若洇血。在最开始的六个时辰,困于心魔的人攻击性会较往常大幅度提高。他们通常缺少基本的逻辑和理智,暴躁、愤怒,深深困于牛角尖中无法自拔。”

    温折咂了咂舌:“那六个时辰后呢?”

    “六个时辰后能够恢复大部分的思维逻辑,作风亦能和平时无异。但相对的,在他滋生心魔的事情上会变得非常固执,并且对自己的心魔讳莫如深。”讲到这里,容雪淮长叹口气:“据我所知,生出心魔的修士少有能恢复正常。毕竟心魔一出,修士无法依仗外物,非要让自己的想法通达才能走出不可。然而‘通达’二字,谈何容易!”

    “要是这么说”温折拧眉思考了一阵:“入了心魔,除了最开始的六个时辰杀伤力较大,平时相处要避免触及对方痛脚外,好像也没有特别可怕?”

    “不,若真是如你所说的一样倒还轻松些。实际上,修士入心魔后将再不得寸进,直到摆脱心魔为止。除此之外,若是久久不曾从心魔中脱离,他的寿命将只有同等修为者寿命的三分之一。”

    容雪淮似有所感叹的摇了摇头:“我以前认识一对叔侄,二人双双入了心魔。也不知他们的心魔是什么,这两位坚持把洞府移到平虚江畔,每天每人一定要吃五条江中的流银鱼。”

    温折:“”

    “就这样,一直过了二十年,叔叔终于”

    “从心魔中脱身出来?”温折接口道。

    “不,终于寿元耗尽了。”

    温折:“”

    “叔叔先去后又过了二十年,侄子那里”

    “也寿元耗尽了?”温折好奇猜测道。

    “那倒不是。这对叔侄年纪相差三百余载,侄子的寿元还很长。只是流银鱼本来就数目有限,他们还特别执着于平虚江里的流银鱼。就这样吃了四十年,江内的流银鱼快被吃绝种了。”

    温折:“”

    听起来实在是个悲剧故事,可温折此时偏偏发自内心的想笑。

    容雪淮长叹口气:“我跟这对叔侄早年也算有些牵连,看那侄子陷入如此窘境,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去问那侄子一天能不能少吃几条,再在平虚江里划出一块地方做些人工养殖。”

    “那孩子实在不肯少吃,后来见流银鱼数目渐涨,竟然吃的更放肆。哪怕做了人工养殖都差点又吃绝种。愁煞我也,最后竟然还要帮他算个流银鱼的生长曲线,教他把鱼的数目固定在二分之k上”

    温折:“”

    似乎从人工养殖开始,我就听不懂君在说什么了

28。第二十八章 驿传() 
在温折每日的课程中,单调的修炼要占据很大一部分的时间。

    这个上午与往常也并无不同,温折盘膝而坐,眉心前悬着一枚妖丹,妖力和灵气源源不断的被他吸入体内,过程和平日无异。

    然而不知是不是温折的错觉,他总觉得在自己身前三步远的地方,灵气似乎刻意打了个回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那里,把灵气挤开了好大一块地方一般。

    温折张开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引发自己错觉的地方,只觉得此地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

    但是再沉浸在修炼中时,那种不对的感觉还是久久萦绕在温折心头。

    如此反复一次,温折感觉睁开双眼,一把将妖丹握在手心,向那个方向低喝一声:“谁?出来!”

    左右玉峰山上只有他与菡萏君二人居住,就算真的闹出乌龙来,君总不会抓着这件事笑话他。但若此地真的有人却被他轻轻放过,那事情可是不好。

    一声低笑在虚空中传来,接着,一个白衫的青年慢慢自原地现行。

    这青年容貌俊雅,气质温文,被叫破了形迹也不慌乱,反而不紧不慢的向温折拱了拱手,无视温折一跃而起如临大敌的神情,只笑道:“见过小公子,区区这厢有礼了。”

    温折戒备的看着此人,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明泓秋水上:“你是谁?”

    “在下姓凭,草字江月。小公子日后若听人夸奖‘那孤寒壮丽的一轮平江月’,料想就是在借机赞美不才我了。”

    此人虽然谈笑戏谑,但除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名字之外半句有用的话都没说。温折心里防备之意更浓,握住长剑的手紧了紧,便欲抢个先手。

    “哎,慢着慢着,小公子有话好说,可别动刀动枪动剑的。”凭江月朗笑了一声,下一刻竟然逼近了温折身前,手也搭在了温折的右手上,硬把出鞘一半的宝剑又按了回去。

    他这一闪身速度极快,哪怕温折有一半妖族血统加成,竟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动身的!

    “小公子。”凭江月微微低头,露出个亲切的笑容来:“我是怎么被发现的,不知道能否请你赐教啊?这些人里就我被你叫破形迹,可是输了好大一个赌呢。”

    温折看似被吓呆一般的僵立,其实一直在暗里转着心思。凭江月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他耳中,听到“这些人里就我被你叫破形迹”一句,温折心中一动:莫非这些天里,玉芝峰还上来过很多人不成?

    要真是这样,菡萏君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这么看来,不是这人在说谎,就是君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并加以默认罢了。能被君默认在玉芝峰上往来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

    想到这里,温折冷不丁道:“你们是拿我打赌?我要和君告状的。”

    任那青年冰雪聪明,也料不到温折能有这一着。他愣了一愣便苦笑道:“小公子可别,驿传弟子也是闲来无事开个玩笑。不想小公子真是进步神速,倒是我等班门弄斧了。”

    驿传弟子温折还是知道的。是宗门里传讯跑腿递送东西的一类门人。这青年的白袍胸口有朵红莲含羞半绽,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眼下联系起来一想,此人大概是芙蓉榭中来给君送信的弟子吧。

    温折思索了一下,径直问道:“你们是赌我什么时候能发现你们隐匿的踪迹?”

    “正是。”凭江月含笑应了一声:“而且非要站在小公子身前七步以内。我今日托大,离小公子近了些,也是活该我被抓个正着。”

    说罢,他自己先摇头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被人叫破太不像话,复问道:“这下小公子能跟我说了吗?你是怎么发现我在你身前的?不瞒你说,我对自己这手隐匿功夫还很是得意呢。”

    温折嗯了一声,对他的防备之心还没完全放下,故意道:“也没有什么。君昨日赐了我一件护身法宝,攻防一体,兼备探测功能,我是仗着它才能发现你。”

    “原来如此。”凭江月恍然大悟,一脸的“想是这样,果然如此”。

    不远处突然低低传来一声淡笑。

    两人转头看去,却是菡萏君的身形慢慢在空气中凝实。君先是眼中带笑看了温折一眼,似在问“我何时给过你这样一件护身法宝?”,又转目凝视了青年片刻,轻声道:“凭江月?”

    青年面对温折时的从容自若全都不见。他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菡萏君行了一礼,满面发红,声音颤抖,显然已经是激动至极:“正是小子。不想君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倒未必是君还能记住你的名字。温折在心中暗想:君说不准在你来时就发现你了,你刚刚拿你那名字好一通天乱坠,随便谁听一耳朵就知道你叫什么。

    “嗯。”容雪淮应了一声:“我记得你,当年在书院里你那招‘秋风落尽梧桐雨’在同辈人中可算惊艳无双了。”

    不知是不是温折的错觉,被君这样一夸,凭江月那幸福自豪的笑容都好像在噗嗤噗嗤的冒着傻气。

    容雪淮又发问道:“你既然是书院出身,他们怎么安排你来做驿传?是榭中有人欺上瞒下,擅自作威作福了?”

    “不是不是。”凭江月的脑袋登时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脸颊也红欲滴血:“我前些日子犯了个小错,因此被罚来当七日驿传。榭中堂主、长老、执事都秉公执法,慈和宽仁,对我等并无不妥之处。”

    容雪淮笑了笑,没追着问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只是招了招手:“远道而来送信,实在不容易。进亭子里坐坐,喝杯茶水吧。”

    说罢,他又转目看向温折:“你也过来歇歇。”

    青年挂着做梦一般的神色跟着容雪淮进了亭子。温折给三人都斟上茶水,自己捧着一杯小口啜饮,眼看那青年凳子也不敢坐实,抚着茶杯满脸都是情难自禁的傻笑。

    “你那似水柔骨之体修炼起来讲究可多。我当初托人给你带去那本近水功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凭江月连连点头:“当时院长亲自把书给我,还告诉我您对我冀望颇深,叫我万万要好好修炼,不可辜负了菡萏君的期望。”

    “是了。”容雪淮弯起了眼睛,又问道:“后来我又要人给你带去一卷水凝回风法,恰能配合这近水功习用。却听他们说你已不在书院学习,也并未投身百道门下,可是外出游历了?”

    “嗯。我当时从书院毕业,先去燕支山附近游历了两年,前年才离开那里,入了芙蓉榭效力。”凭江月毕恭毕敬的回话,神情中满是敬仰和憧憬。

    “既然今天见到了,我也恰好把这卷功法给你。”容雪淮从储物袋中托出一枚玉简:“你体质奇异,若有相配的功法便能一日千里。我给你的这两卷书能支撑你修到金丹后期。等到了那时你若手上没有功法相配,就让榭里做个报告,呈递与我。”

    凭江月接过玉简,双眼中竟然含了泪水,意图俯身下拜,却被菡萏君抬手托住:“我这里不兴跪礼的。你若要谢,就敬我一杯茶吧。”

    “是。”凭江月捧起茶水来躬身献上:“君与我有活命引道之恩,又有赐法关悯之情。凭江月实在是不胜感激!”

    过了片刻,青年激动之意稍解,才被容雪淮按在肩头落座。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才突然想起一事,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来:“君,这便是您要徐大师为您做的东西。大师要我带话说,他均采用的近一年内的最新资料,了一月时间才得出如此成品,自己万分满意,也盼君心中喜欢。”

    容雪淮大笑着接过匣子:“徐大师说话可不是这个风格,你一定替他圆场了。”

    又过了一会儿,凭江月自己提出告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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