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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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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环的声音嘎然而止,然后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

    她遗漏的并没有什么香囊,而她却不打自招了。

    奚女痛不俗生地、泪眼婆娑地朝人群之中看了一眼。

    姬妽此刻一步迈出,声色俱厉道:“大胆婢奴,本以为尔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愚园乃忠厚老实之辈,却不料干出此等歹毒凶恶之事,简直是死有余辜!何以苟且!”

    陈白起闻言,眼神一下便变了,她看向姬妽,眯起眼。

    她这番话……好像有点意思。

    那奚女闻言,浑身一震,只见下一秒,她如泣血的杜鹃哀鸣一声,便迎向卫溪横指的剑,剑穿背而过,当场便气绝倒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人都只是刚觉得这个奚女有问题,但转瞬她便自尽而亡了。

    卫溪将手中之剑从奚女身上抽出,转头看向沛南山长请示。

    沛南山长面无表情,他覆下眼帘。

    “走吧。”

    人已死,线索已尽,再追究与纠缠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了。

    其实沛南山长一直相信,陈焕仙并未死,他或者被人藏了起来,或许是自己找了个地方暂时躲了起来,这两种推测其实沛南山长更认为是前者

    。

    若陈焕仙真死了,那为何寻不到其尸首,唯剩有一件血衣在案发现场呢?

    莫非是有人掳走了他,并借此要挟或者想要恐吓樾麓弟子?

    那凶手是谁?是目前在漕城的暴徒邪师,还有另有目的的势力?

    种种想法都只是没有证据下的单纯猜测,是以沛南山长发散弟子先于城中各处搜查线索,至于查到城西城门处,则是因为沿途有些微已经干涸的血迹朝这方划落,他们宁可仔细一点,也不愿放过,方来到奚女队伍。

    先前他一直在观察的人,在听到他们要搜查一事,许多人的表示与动作都符合正常人的反应,唯有几人略显怪异。

    然后他便让张仪着重留意这几人,很快张仪便查出什么,张仪曾是在赵国干过刑狱审讯,从一个人的神情跟动作便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于是,做贼心虚的奚女被揪出来了,而因为她一时的大意恍惚,又不打自招,这才将人给审讯出来。

    只可惜,最后人死了。

    “山长,且慢。”卫溪忽然喊住了准备撤去的樾麓一众。

    沛南山长看向他。

    卫溪握剑于手,反身几步便冲向陈白起所在的车厢处,再次喊话道:“下车。”

    车内以为揪出凶手同党后已没她什么事儿的陈白起:“……”

    下什么车?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一茬?

    他们当众杀了一人,便可转身离去,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挠或出声斥责,她这一身是疑点的人下车,若她的话辞他们不信,便与那奚女一般对她严刑逼供,她这是招还是不招?

    陈白起郁闷了。

    卫师兄,以往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这面摊的死鱼脸在书院内便是镇煞安宅,但搁在外边,竟会是如此凶神恶煞。

    姬妽面色阴沉地让人将那叫扣环奚女的尸体抬走,并不看一眼,却在这时挡在陈白起的车厢前面。

    “车厢之女乃献上给孟君侯的舞姬,因路上偶感病疾,身体虚弱方久待车内。”

    陈白起意外,这姬妽方才分明因忌惮樾麓书院而选择置身事外,这下为何愿意出面替她打掩护了?

    卫溪并不与姬妽对视,他目中无人,只盯着陈白起的车厢。

    “她若此刻不下车,吾等便有理由怀疑,她是否与方才那奚女乃同伙,意图谋害樾麓弟子。”

    张仪蹙眉,这卫溪为何定要揪着车厢内的人不放,之前凶案的现场他已查过,除了陈焕仙的脚印,便只有一男一女,女的方才也查出是那个死去的奚女,男的因线索掐断,一时难以辨别,但他相信,人并没有离开这座城。

    同时,他亦奇怪,这车厢内究竟藏着个什么人,其它人都下车了,就剩她一人始终不言不语,不露面。

    沛南山长则目光透澈,于夜色之中蕴染几分清寒,驻站于原处,身后簇拥着一群以他马首上瞻的风姿蕴藉的先生弟子。

    他们不走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陈白起所在的那辆马车。

    “……”陈白起表示,压力挺大。

    1

第五十二章 主公;左右夹攻逼出来() 
压力再大,也得扛住。

    陈白起知道躲是躲不过了,于是了一下神色音容,出声了。

    “奴婢陈蓉,见过诸君万福。”

    陈焕仙的女声经过陈白起刻意咬字压韵,清亮而温和,如琴簧乐苼于月下悄然奏起,引人倾听。

    有人说,声音可以是一种力量,一种诱惑感染的力量。

    “奴婢陈蓉,早前遇匪逃难,不慎摔伤了头部,导致行动不便,一时反应迟缓,此番方见失礼了,望诸君原谅

    。”

    混暗而朦胧,似覆了一层糜丽粉色纱布一般,陈白起纤颈秀长,高高昂起,她掸开宽大而绮丽繁重的衣袖,伏身于车,背脊起伏的动作优雅而稳重,如樾麓山巅的白鹤于松云之间展翅,亮声鹤唳,鹤盘远势投孤屿。

    士人讲求一种从容不迫之态,亦颀赏于此。

    此女仪、声、礼皆可圈可点,非俗婢也。

    卫溪冷峻峭硝的面色稍稍减褪几分,他觉得有此涵养修为之女,可以给她几分优待之遇。

    “既然你有伤在身不便下车,我亦不强人所难,但你必须诚实回答在下几个问题。”

    卫溪语调很正常,但每个字落下却铮铮有声,容不得人忽视。

    陈白起知道,若一旦说出有破绽的话,以卫罗刹这般不顾情面之人,说不得直接便拔剑砍来,以儆效尤。

    于是,她伏底谦逊的姿势不变,却慢慢地抬起了那张“颇有嫌疑”的脸来。

    在回答别人问题之时,掩面藏身,行为猥琐岂不是更惹人怀疑,陈白起深谙此道,能够打消他们的疑虑,她唯有冒险暴露出发下这张面容。

    虽然身高、体重、头发长度等等都跟男版“陈焕仙”的有了变化,但实则属于陈焕仙的特殊存在,却一样不少。

    如瘸腿,如伤痕,如神态,如那一双如雾如风又似湖水般的干净眸子。

    要说这世上的易容术,哪一处最难隐藏跟最容易暴露的呢?

    那便是眼神。

    所以,陈白起哪怕露出了脸,却是将眼睫依柔覆半,娴静而美好。

    卫溪倏地眯眸,微抬下颌,似盯着她在沉思。

    陈白起所居之车厢乃姬妽的,姬妽常年于车内侍客,这车厢内的布置自然是奢美而舒适的,车内有一盏粉布竹罩的灯,上面绣着一副梳头裸女图,暧昧的光线,朦胧而昏暗的气氛,并不足以令陈白起的那张脸原形毕露,但五官轮廓却大致清晰。

    那是一张十分干净而苍白的面容,谈不上多艳煞四方,却稚气娇嫩,不过十四、五岁,头上绑着一圈白布,隐约透着血红色,因失血的缘故,她袅袅伏姿,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显得单薄而透明。

    男版陈焕仙一米七左右,而女版的陈白起足足缩短了一头。

    周围的人开始无意识地聚拢,将卫溪与姬妽的马车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当他们看到那纤骨羽身的少女现身时,都禁不住看呆了。

    而站在车厢旁的姬妽将众人的目光一一收尽眼底,嘴角隐隐噙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显得有几分诡异。

    卫溪视线于她面目、胸脯、腰肢扫过一眼,便转开了视线,而握剑的那只手不知觉开始攥紧。

    “小儿可是这愚园歌姬?”他冷冰冰问道。

    陈白起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姬妽,见姬妽蹙眉以眼神示意她承认时,理智却犹豫了。

    姬妽见陈白起没有回话,她拢起秀眉,艳红双唇抿得死紧,忍不住想开口替话,却被一侧的张仪扫过来的一眼给生生止住了。

    该死的樾麓张仪

    !不愧是干过刑狱的,眼神就跟刀子一样会剜人,姬妽咬牙。

    要说这张仪平日里清淡寡漠惯了,但那长久浸落下的寒森气势,即使这多年来的修身养性,游寄情于山水,也无法完全剥离开来,因此当他沉下气势,一眼亦足以令人心寒。

    “不是。”

    陈白起终于回答了。

    可答案却并不是姬妽预料的,或者是想要听的。

    姬妽愕然掉头,看着陈白起,双眸漆黑,脸一下便沉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哦……”卫溪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冰榍般的弧度,目光逐渐看向姬妽。

    姬妽就像被缚地灵给震住了一样,浑身一颤。

    若说张仪的眼神刺痛人,那么卫溪的眼神却是直接能将人给冻僵住了。

    陈白起假状没看懂这里面的风起云涌,依旧平静道:“奴婢并非愚园的歌姬,奴婢实则乃淮南流民之女,前不久在路上遇上贼人,恰得姬班所救,想来孤子难立世,想寻一安稳之所何其之难,所幸奴婢幼时跟一游艺习过一门舞艺,方得姬班赏识留了下来。”

    她的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些许气虚的轻柔,显得真诚而动人肺腑。

    陈白起的一席补救之话将卫溪那盯注在姬妽身上的恐怖视线重新给拉了回来。

    “流民之女?”卫溪与张仪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余之人皆诧异。

    奚女队伍部分人知晓姬妽救了一个伤女留在马车中,却不知其来历,而商队之人则完全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原娓,他们只知,樾麓书院有一弟子出事了,而樾麓山长带着一群势大的学生一块来搜查嫌疑犯,其中一嫌疑犯貌似与姬妽的愚园奚女有关。

    此女一死,他们又将怀疑的矛头放在了这个在马车上藏头藏尾之女的身上。

    看来,他们不将姬妽的这支奚女队伍拔掉一层皮,是不会罢休的了。

    所以由始至终,无人插话,只神色各异地待在不近不远的位置静观事态发展。

    “然也。”陈白起坦然而应。

    卫溪倏地一下抿紧了唇。

    倒是遇上了。

    亡国流民这一层身份虽屈居底贱,可由于近来诸侯国战事连连,各国苛吏暴政、豪强兼并等导致了流民问题扩大,令人难以印证真伪,所谓流民便是没有户籍身份之人。

    “可有入籍新地?”卫溪道。

    很明显,卫溪在查户口了,陈白起知道在齐国对于流民采取了限制、镇压和遣返,当然别的国家除了以上政策,如楚赵,另有控制与安抚,入籍新地和修城池设郡县等措施安置流民,另有一些较为困难的国家,则亦有被硬性谴返回故乡,或收编,或沦为奴婢、被收为奴仆、入居山林或参加私兵山匪。

    陈白起黯然:“曾上报户籍,却久久未得回应,城中便住不下了,便于城边戚山而居,偏山林野兽出没,又闻倭匪横行……”

    这话可不算假话,流民想在原乡县入户籍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以金银托大关系,否则只能去流民根据地——淝城。

    可这个淝城,如今已是一个恶名昭彰的蛇鼠之窝,一般良民是不愿意投奔的

    。

    这个淝城便是归属孟尝君管辖范围。

    卫溪虽出身士族,却也并非完全不识人间疾苦,他一时探不出可攻破的疑点,便话锋一转,道:“你说你懂舞艺?”

    “……略懂。”

    “既能让姬妽留下来献舞,想来舞技必是不凡,你且舞一段吧。”

    卫溪直接一槌定音。

    “……”陈白起看着他。

    她觉得这卫溪就算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也定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之人。

    难怪一直单身!

    这时,姬妽终于可以说话了,她脸色不太好看:“可蓉儿的头部受伤……”

    张仪不紧不慢接过话:“头部受伤,对于手脚的灵活性并无大碍。”见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毋须跳完整段。”

    “……”姬妽无言以对。

    不要无理取闹了!就算是偶得风寒严重了,手脚有时候有也不见得能够跟得上动作,更何况受伤的是头。

    陈白起抿唇淡淡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起张仪与卫溪的怀疑他们盯着她不放,或许是身上的血腥味道,或许是她出现的时机不对,或许是她一开始的行为不妥,或者她真的挺值得人怀疑的。

    早知躲是躲不过的了,越躲躲藏藏越惹人怀疑。

    陈白起直起身来,偏头微微一笑,白的唇与黑的眼,稚气却通透:“那小女便献丑了。”

    姬妽回头,满目惊讶。

    陈白起体虚,却挣扎着准备起身。

    一些怜香惜玉者瞧她动作摇摇晃晃,都揪心不已,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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