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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格雷子爵出现在了门口,他身着紫色天鹅绒衣裳,花边也是紫色的,银色的配饰闪闪发亮。上衣上没有时髦的金线装饰,黑色的毡帽上也只有一根紫色的羽毛作为装饰。
很显然,子爵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太好,置办不起真正宫廷贵族奢华的行头。从他的皮靴也能看出这一点,虽然上过油而且抛过光,但是依然隐约能够看到折痕。
是的,瑟格雷子爵其实只是一个小贵族,他的家族已经没落,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这个头衔了。所以他不得不王家军校读书,以便能谋一个前程。
茱莉娅小姐半坐起身,优雅地示意瑟格雷子爵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欢迎你,子爵。你能来府上作客实在太好了。”
对瑟格雷子爵来说如此亲切的欢迎实在让他受宠若惊,他不过是在某次舞会上见过侯爵夫人一次,跳了一支舞,交谈了几句,当时侯爵夫人听闻他在王家军校读书之后,拜托了他一件事,仅此而已。
当然瑟格雷子爵很欣喜自己能受到热情的欢迎,谁能抵挡茱莉娅小姐的魅力?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子爵的神经,所以上次没有犹豫他就果断地答应了请求,为的就是今天这个重逢的机会。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在那位雅威先生和他的同伴,现在我有了一点发现,特向您禀报……”
瑟格雷子爵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茱莉娅温柔的将其打断了,她亲切地对子爵说道:“瑟格雷先生,先不要说这些琐事,那些琐事都是微不足道的。现在,我更愿意听听您的故事,最近您还过得好吗?”
瑟格雷子爵心中涌起了甜蜜的滋味,他太欢喜了,他以为茱莉娅真正感兴趣的是他,而不是约书亚这样的外国贱民。甚至他以为这就是爱情,他已经迷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瑟格雷子爵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包括他的喜好他的志趣以及他在学校中的生活。而茱莉娅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他鼓励,一个微笑一个夸赞就能让瑟格雷子爵将肚子里的话全部掏干净。
一直到最后,茱莉娅才有些“无奈”又很是“无趣”地说道:“谢谢你,巴斯蒂安瑟格雷子爵的名字。谢谢你让我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和你聊天真的是很高兴,唯一遗憾的是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请你告诉那些无聊的琐事吧,我的哥哥还在等着这些消息呢。”
瑟格雷子爵简直是受宠若惊,原本他还以为茱莉娅是利用他探听约书亚的情报,他又不是傻瓜,哪里不知道约书亚同罗斯福尔伯爵之间的冲突,那可是两个月前巴黎上流交际圈的热点。但是茱莉娅今天却显得根本对那些“琐事”毫无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自己,这怎么不让瑟格雷子爵高兴?之前那种被利用的不愉快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是越来越想一亲芳泽了。
“那个贱民最近跟达武先生走得很近,听说他们一起办了一份报纸,似乎叫做《市民呼声报》吧。要我说这个贱民真是不自量力……”
茱莉娅满意地点点头,她一边伸出自己的玉手,一边说道:“丹尼尔,你知道的。那个贱民侮辱了家兄以及孔代家族,这让家兄和当甘公爵很气愤,虽然我不太理解这些男人间的恩怨,但是我希望你能帮到家兄和当甘公爵,还有什么消息的话您第一时间来告诉我,我忱挚地期盼您的来访。”
瑟格雷子爵其实并没有听到茱莉娅说的那些话,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一双玉手所吸引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手吻了上去,简直陶醉了……
瑟格雷子爵兴高采烈且心满意足的走了,所以他看不到茱莉娅在他离开之后的表情。之前还充满了甜蜜温情的这个小女人一瞬间就冷了脸,她不耐烦地从仆人手中取过湿巾擦拭着手背,发出了一声冷哼:“令人作呕的蠢货。”
说着,她狠狠地扔掉了湿巾对仆人吩咐道:“让皮埃尔去打听一下《市民呼声报》的情况,我要知道这份报纸的一切,另外将它的已经刊发的报纸全给我买回来!”
50 良心()
“巴黎越来越乱了!”
殴仁望着车窗外混乱的场景叹了口气,就在他眼前,十几个饥民争夺一块干饼子大打出手,这一波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抢夺一块金子呢。
这样的场面让殴仁很震惊,在他的印象中法国应该是人间天堂,贵族、商人和农民各司其职,整个社会运转得井井有条,虽然有贫有富,但断不至于人变成了野狗,争抢一块干饼子竟然会弄出人命。这是何等的可怕呦!
不过殴仁觉得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在凡尔赛,他刚刚从那里参加王家舞会出来。在奢华的凡尔赛,一场宫廷盛宴将要消耗上万利弗尔。仅仅路易十六陛下一天就要吃掉老阉鸡两只、鸽子十二只、巴马山鹑一只、母鸡六只、小牛肉八斤、肥母鸡三只、野鸡一只、山鹑三只、小肥母鸡三只、童子鸡四只,外加肉饼四个。的贵族是有样学样,跟着路易十六一起放肆的浪费,和凡尔赛郊外的饥民相比,那真心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哪怕是殴仁也觉得这太过分了,觉得这些在凡尔赛奢靡成风的贵族们犯下了七宗罪,死后定然只能下地狱的,甚至殴仁觉得地狱都恐怕容纳不下他们的罪恶,他们只能下炼狱。
殴仁头一次觉得这些贵族有些过分了,头一次觉得当前的法国恐怕是有问题的。尤其是他在宴会上向国王陛下提出减少这些奢靡的开支,拿出一些费用来赈济灾民时,那位哈布斯堡家来的王后陛下是勃然大怒,不仅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还刻薄地宣称:“法国不存在灾民,只有一些无所事事的懒汉在游荡,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不值得可怜!”
殴仁当时惊呆了,虽然他以前就听说这位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的王后名声不太好,但是他还是很淳朴的认为这些不过是恶意的谣言而已,上帝选择的国王和王后应该还是热爱他们子民的。
而现在,殴仁才发现,这些所谓的谣言是那么的真实。这位安托瓦内特王后一方面花钱大手大脚,金银首饰、赌博、奢靡的宴会和舞会就是她的最爱,她宁愿将国库里最后一块铜板都浪费掉也不愿赏赐给她那些饥肠辘辘的子民。另一方面王后也没有真正的王家气度,对路易十六也没有多少感情,她更愿意同那些时尚的帅哥谈情说爱,而不是去当一个好妻子。
这样一个母仪天下的王后让殴仁失望不已,至于那位国王陛下,殴仁也看不到一点王者气度。路易十六几乎就没有什么社交技巧,而且对社交也不感兴趣,他乎他的臣子,唯一在乎的就是锁匠手艺。对妻子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根本就没想过这些要求是否合理。而对他的子民,他口头上说同情,但实际行动却是寥寥
一想到将要为这样一对至尊效命,殴仁就凉了半截腰,笃信上帝的他本能的厌恶这样的宫廷生活,他感到呼吸都不顺畅。
“你怎么能如此无礼的同王后讲话!”
更让殴仁郁闷和心烦的还是他的父亲,亨利。德。拉斐尔伯爵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很显然他对自己儿子今天的表现不满意,原本他将殴仁带入宫廷,是想让这小子一鸣惊人的。以殴仁的相貌、仪态和气度必然能引起那两位陛下的关爱。只要能讨好那两位陛下,未来的前途将不是问题。
德。拉斐尔伯爵都计划好了,第一步是让殴仁引起路易十六的注意,第二步则是将殴仁送入宫廷充当路易十六的侍从。只要能当上路易十六的侍从,就意味着未来的高官厚禄是跑不掉了,说不定未来爵位还能再进一步。
而殴仁倒好,轻而易举的就搞砸了这一切。路易十六和安托瓦内特确实是深深的记住了他,不过这绝不是什么好印象。这两位至尊这一年多来已经为粮食和“流浪汉”的问题够烦恼的了,就不能让他们在舞会上松一口气吗。
一想到殴仁愚蠢的表现,德。拉斐尔就想抽这个傻儿子,他越来越后悔让殴仁去马耳他了,那些教会的榆木脑袋教坏了他的儿子,真该死!
德。拉斐尔伯爵觉得还好现在不算太晚,还有补救的机会,他必须尽快的让殴仁适应凡尔赛的节奏和作风,那些愚不可及的教条应该尽早的清除。
德。拉斐尔伯爵的脸色不好看,殴仁的脸色那是更不好看,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了什么。更不觉得自己在王后面前失礼了。面对父亲的质问,他有些不服气地回答道:“现在整个巴黎都在讨论饥荒问题,凡尔赛周边的饥民已经将一切能吃掉的动物和植物吃得一干二净了。父亲,您难道没有看见,就在刚才,一群饥民因为区区一块干饼子而差点闹出了人命。饥荒已经是非常严峻,身为贵族,我们不能面对灾难而无动于衷!”
正在思考该怎么教育殴仁的德。拉斐尔伯爵根本就没有料到殴仁会跟他顶嘴,顿时他火冒三丈:“闭嘴,我是你父亲,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么?贵族唯一的责任就是侍奉陛下,一切以陛下的旨意行事,这才是贵族的本职!”
殴仁并不服气,他认为这样的说法太片面,不符合贵族行为准则的真谛。但是德。拉斐尔伯爵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很不客气地命令道:“今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蠢话!贵族就要跟着国王走,这是绝对不会错的。现在你给我好好的反省,不准再给我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殴仁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成群的饿殍,他有千万句话想要说,但是却偏偏说不出来。接下来的这一路是如此的寂静,殴仁有话不能说,而德。拉斐尔伯爵则是气恼殴仁的愚蠢,一直到了王家军校的门口,当殴仁准备下车的时候,德。拉斐尔伯爵才突然问道:
“你和欧凡妮小姐的进展如何?”
51 约战()
提起这位欧凡妮小姐,殴仁就觉得头疼。虽然这位小姐出身高贵,作为圣马特雷男爵的女儿,跟他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这位小姐生得楚楚动人,雪白的肌肤、黑色的长发,貌似蓬巴杜夫人的脸蛋。反正从外在来看,这位小姐无可挑剔,绝对是良配。
但是殴仁并不是个只注重外在的人,他有着同这个时代贵族不一样的精神追求和审美情趣,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集美丽、智慧于一体的女人,如果不是至少也是一个能够相夫教子的女人。
只不过那位欧凡妮小姐跟这两条都相差甚远,她虽然美丽但是毫无真正的智慧,几乎不读书,甚至连《圣经》都不读,唯一的爱好就是华丽衣裙和闪闪发亮的珠宝首饰。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上流社会的沙龙或者舞会上翘首弄姿招蜂引蝶。很显然这样的女人绝不会是贤妻良母的。
所以殴仁对她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厌恶这个花瓶一样的女人。但是德。拉斐尔却很喜欢这位小姐,十分希望同圣马特雷男爵联姻。谁让这位男爵投机生意做得很大,而且那位欧凡妮小姐和路易十六陛下的长公主玛丽。泰瑞丝。夏绿蒂是闺蜜呢。
德。拉斐尔伯爵同那些凡尔赛的宫廷贵族一样,跻身于宫廷欠了一债,数百万利弗尔的巨债压得德。拉斐尔伯爵喘不过气来,这些年都是靠着借新债还旧债过日子。而那位圣马特雷男爵则通过放高利贷和投资债券发了横财。如果两家能够联姻,必然能够减轻德。拉斐尔伯爵的债务压力。更何况还能向王室靠拢一步,只要那位长公主能帮着在路易十六面前说好话,给殴仁谋一个肥差应该不难。
好吧,这父子俩的心思可以说根本就一个频道上,一个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另一个则是扎扎实实的功利主义者,这两个人如果能尿进一个壶里,那真是个奇迹。
对德。拉斐尔伯爵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殴仁还太小了,虽然对他的安排并不满意,但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尤其是医院骑士的美梦破灭之后,殴仁更是不敢正面跟父亲对着干。哪怕就是不满也是腹诽,或者干脆以沉默作为抗议。
就比如现在殴仁就没有回答德。拉斐尔伯爵的提问,他望着自己的父亲一句话也不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不过德。拉斐尔伯爵却无视了殴仁抗议,这个时代的欧洲婚姻也是父母之言,什么自由恋爱都是狗屁。一家之长可是拥有极大的权力,所以德。拉斐尔伯爵也不跟殴仁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已经跟圣马特雷男爵谈好了,下个月你就同欧凡妮小姐订婚,明年你们就完婚!”
殴仁的喉咙里发出了嘶的一声,他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消息让他太失望了,但是他又不能反抗。殴仁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马车,他脑子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