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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张真人登门,有何指教?”札巴坚参对这位正一道的掌教真人,久有耳闻,以少年之身继承正一道大真人封号,新近又蒙天子赐婚,正是炙手可热之时。
“贫道闻得法王佛法jing深,久闻密宗修行大异于我中土佛家,贫道特来讨教。”张玄庆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是因为他知道这帮喇嘛在京城的势力非同小可。
由于历代大明天子或多或少都尊崇密宗,因而驻留在京城的藏僧为数众多:不算宫内的番经厂,仅大慈恩、大能仁及大隆善三处寺庙就有藏僧千余人之多。而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属于汉人充为藏僧,或是由于百姓为了逃避差役,多令子弟从学密教,或是由于喇嘛们引诱中**民子弟,收以为徒。而朝廷对藏僧隆厚的优待,也吸引一些汉人修习密教,以图富贵。
可以说,张玄庆知道说服密宗联手,绝非易事,沈静圆所说的策略,也只有在气势上打压了这帮喇嘛,后面商谈的主动权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难免被动应付。
札巴坚参没想到这位道门真人一上来就说出如此话语,要是换做他人,自己早已命人将其轰出寺外。要知道,密宗对道门的心理优势,已经持续了数百年。
自从元代在开平府大安阁举行的那场规模空间的佛道大辩论后,终元一朝,佛门始终对道门处于压倒xing优势。虽然大明立朝以来,道门又有起se,也只不过与佛门分庭抗礼。
而在那场佛道大辩论中,出力最大的就是密宗。当时道门的主力还是全真道:掌教张志敬真人、道录樊志应、通判魏志阳、讲师周志立等二百余人参加辩论。
佛门方面的阵容则更为强大:以那摩国师为首,另有密宗萨迦派教主八思巴、密宗白教教主二世活佛噶玛拔稀、河西国师、畏兀儿僧、大理国师、少林寺长老、五台山长老、圆福寺长老等三百余人参加辩论。
规定双方各有十七人参加辩论,如果道门胜利,十七名僧人要蓄发为道;相反,如果佛门胜利,十七名道士则要剃发为僧。
辩论之中,辩题的焦点是《老君八十一化图》和《老子化胡经》。双方辩论中,年仅二十三岁的八思巴大放异彩,在辩论中步步紧逼,道门方面逐渐不支。
据史书记载,道士们当时或“无答”、或“不曾闻得”、或“不敢持论”。被逼无奈,只有不停地引经据典。忙中出错,最后居然引证到了《史记》上!
八思巴问:“汝《史记》有化胡之说否?”
“没有。”
八思巴又问:“你们那位李耳先生所写的经书是叫什么?”
“《道德经》。”
“除了《道德经》之外,李耳先生还写了什么别的经书没有呢?”
“没有。”
八思巴紧接着追问:“《道德经》中,老子有提到过半点有关自己化胡的事情吗?”
“没有……”
八思巴:“汝《史记》中,没有说过化胡这么一回事;你们李老君自己写的书里面,也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提。——其为伪妄明矣!”
史书中记载,辩论到了这里,“道者辞屈”。总裁判尚书姚枢当众宣布:“道者负矣!”至此,道门在辩论会上一败涂地!
失败后只能如约行罚,忽必烈派使臣脱欢将道士樊志应等十七人带到龙光寺削发为僧,焚毁道教“伪经”四十五部。
札巴坚参对当年八思巴国师的风采心向往之,密宗自此以后对道门一向是持蔑视态度,对老子化胡为佛的否定,彻底消除了道门对佛门的心理优势。密宗祖师莲花生自天竺入藏传教,密宗更是以天竺正宗自诩。
如今张玄庆竟公言“讨教”,怎能不让札巴坚参心中愤然。
“不知真人yu辩何经?”札巴坚参以为张玄庆所谓“讨教”,只是辩论经典,这位张真人小小年纪,又能jing通多少典籍,自己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
张玄庆打的却不是辩经论典的主意,他要在密宗得宠于天子的最关键处,打击其信心。
“闻得贵宗擅长佛家神通法术,贫道不才,想以我道门小术试之。”张玄庆笑道。
比试法术?札巴坚参又被张玄庆的想法惊到了,不是辩论经典,而是动手试法,法王开始可怜起这位正一道掌教:辩论之事若有输赢,还只是口舌之争,若是双方斗法,那就难免有身体损伤,这位小真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在佛门之内,密宗也是以各种密法奇术著称,即使张玄庆身为龙虎山天师世家,有传承功法,但小小年纪又能学到多少。
“试法之事,恐有损伤,本座望真人三思而行。”札巴坚参正se道,毕竟张玄庆在天子面前也是红人,即使以密宗如今在京城的势力,他也不想得罪这位正一道掌教。
此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沈静圆道:“如果法王担心,那么可以立约为凭,无论双方在试法中有何损伤,事后都不得追究。”
“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札巴坚参正se道。
“贫道全真沈静圆。”沈静圆不卑不亢道,说起来全真道与密宗的过节,从那次大辩论之后,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后来全真道一分为七,也是由此种下的祸根。因此沈静圆对这位法王也没什么好脸se。
“原来是全真道的沈道长,本座听闻全真道已经分为七派,不知道长身属何派啊?”法王嘲讽道,他对密宗的老对手当然了解。
“贫道身属全真龙门派,但也不敢忘全真道先辈们的教诲。如今张真人要与密宗验证法术,难道法王心虚不成?”沈静圆竟有如此毒舌,实在令张玄庆大开眼界。
札巴坚参见沈静圆步步相逼,心中大怒:本座原是担心斗法,会伤到这位张真人,坏了密宗在天子面前的形象。你全真道身为密宗昔ri手下败将,竟敢如此嚣张。斗法之时,本座且对这位小真人略加教训,看看你还有何面目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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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密宗之事(二)()
“张真人,请!”札巴坚参道。
待两人来到殿外,寺内喇嘛已经清场完毕。
密宗法术中传闻最广的是密宗大手印,结手印是密宗修行中“三密加持”的一个组成部分。密宗手印简单的说,就是通过十指相互交叉结成不同的形状,并配合意念形成的修法。
所谓九字真言手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相对应的是九个不同的手印,每个手印都配合有密咒:
“临”为不动明王印
“兵”为大金刚轮印
“斗”为外狮子印
“者”为内狮子印
“皆”为外缚印
“阵”为内缚印
“列”为智拳印
“在”为ri轮印
“前”为宝瓶印
札巴坚参也不屑于占张玄庆的便宜,只是暗结不动明王印,并未念咒。
张玄庆还是首次与修行者斗法,狮子搏兔,也用全力,一道掌心雷先声夺人,朝着密宗法王劈面打来。
只见一道闪光伴随着轰鸣之声,直直的向法王面上击来,法王默念金刚萨埵心咒,不动明王印发动,周身现出一道光幢,这正是结合天地灵力的降三世三昧耶会法。
雷光击在光幕之上,光幢只是抖动了一下,张玄庆的掌心雷并未见功。
“龙虎山的雷法果然不同凡响,本座佩服。”札巴坚参讽刺道。
张玄庆并未答话,扬手又是一道雷光击出,光幢如水波般动荡起来,但对内部的札巴坚参并无影响。
以张玄庆目前的修为,连发掌心雷的上限是五次,接着来就只能用事先制成的雷符了。
数息之间,五道雷光接连击打在光幢上,光幢抖动的越发厉害起来,隐隐现出不动明王法相,但却没有破裂的迹象。
札巴坚参见张玄庆没有继续发雷,越发有恃无恐,在光幢内改结大金刚轮印,默诵降三世明王心咒,此印的效力是速度,顿时札巴坚参如风行水上,朝着张玄庆逼近。
张玄庆此时已经暗暗取出天雷符,这是他目前能炼制的威力最大的符篆,默运元力引动雷符,只见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电自上而下,击向法王头顶。
此刻札巴坚参因为改结大金刚轮印,身外光幢已经消失,没料到此时一道雷光直击天灵,吓得魂不附体,忙将随身携带的转经筒抖手打出,迎向雷光,手印也立刻改为不动明王印,心诵金刚萨埵心咒,身周的光幢再现。
咔啦一声巨响,内藏六字大明咒的古朴经筒,被击的粉碎,内部的经卷在雷光中变成飞灰,但经筒的力量也同时消弭了这道雷电的大部分威力,余光击打在光幢上也只是微起波澜。
札巴坚参此时还来不及心疼自己随身多年的转经筒,发现对面张玄庆又有出手的迹象。要知道刚才那个转经筒,是经过自己多年的持咒转动,才能拥有方才那抵挡雷电的力量。自己可没有第二个可以用来抵挡的经筒,何况刚才那道雷电的威力如此骇人,札巴坚参怀疑自己的明王光幢能否承受得住。
札巴坚参先是依仗着明王光幢,不把掌心雷的威力放在眼里,接着被张玄庆发出的天雷符吓得魂不附体,牺牲了随身法器才得以脱险。此刻心中是波澜起伏,一方面不想就此认输,另一方面对道门雷法的威力深感后怕,正在踌躇之间,对面的张玄庆发话了。
“法王,这次试法只是贫道想见识一番密宗真传,如今贫道已得偿所愿,就此罢手如何?”
札巴坚参有了台阶,也就笑道:“本座正有此意,正一道雷法果然不同凡响。”
沈静圆见这位法王只说正一道,不提整个道门,心知他对道门的一贯看法还是没有改变,但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
双方言毕回到大殿中,张玄庆稽首道:“贫道此来,除了想见识一番密宗真传外,还有一事想与法王商量。”
札巴坚参此刻也没有了,初时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笑道:“不知真人有何见教?”
“密宗自莲花生大士入藏传教开始,历经数朝,如今已分为红教、黄教、白教、花教四支,不知何故未能一统?”张玄庆问道。
“密宗各派虽然修行方式不同,红教修大圆满、白教修大手印、花教修大道果、黄教修大威德,但殊途同归,最终都是成就佛果。”法王并未正面回答张玄庆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一统密宗之事,历代密宗各派都曾有过尝试,但都没有成功,归根到底在于各派的私心太重,又没有一个强力人物可以一举压服各派。
沈静圆见张玄庆说道密宗分为四支之事,想起札巴坚参刚才嘲讽全真道分裂之事,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方才见得法王手印之力,原来法王身属密宗白教。”
张玄庆不想与这位密宗法王闹翻,忙笑着接言道:“大手印的威力,贫道刚才已经领教过了,白教能名列密宗四派,果然是名不虚传。贫道想来,贵宗祖师莲花生大师出身天竺佛国,若是贵宗之内有人能去往莲花生大师故乡,求得真法,未必不能一统各派,成就密宗伟业。”
札巴坚参听闻此言,如醍醐灌顶:去祖师故乡求法,若能得真法,届时以力压服各派,一统密宗,如此前无古人的功业,岂不远超自己在京城依附皇家获得的权势。
“真人所言甚是,只是去往天竺佛国,藏地与天竺隔着喜马拉雅神山,中华之地去往天竺历来只有西域丝路可通行,如今丝路已绝,如何前往?”札巴坚参问道,毕竟此时离三保太监下西洋已有数十年,大明子民对昔ri船队所经过的海外之地已经全无印象,更何况札巴坚参身为藏僧,对通往天竺的海路更是一无所知。
“法王不必忧虑,此事贫道早有所闻,昔ri我大明宝船七下西洋,途径海外之国不可胜数,天竺就在其中。以海路往天竺求法,远胜陆路。”张玄庆笑道。
札巴坚参此时不禁怀疑起这位正一道掌教的真正来意,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身为道门真人,对密宗之事如此热心,必有所图。
“不知张真人为何对密宗一统之事如此热心,还请真人明言。”札巴坚参正se道。
“贫道所言开海之事,对道门有极大好处,但朝廷已经禁海多年,要推动朝廷重开海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各方协力才有可能。我道门内部已经取得一致,并与佛门显宗达成了共识,眼下密宗如能共襄盛举,此事成功就更有把握了。”张玄庆明言道。
所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玄庆也就没有将海外灵材之事和盘托出,但札巴坚参闻得此言,这才放下心来,果然道门也有自己的打算,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