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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轻烟已经有点醉了,她脸上带笑,眼神迷离,含糊不清嘟哝道:“对、对不起什么呢、、、、、、,我只是不够强而已,呵呵、、、、、、”
三个人背靠背,仰头看天。
苍白的天空泛着铁灰色的冷漠,偶尔有一两只黑色或灰白色巨大灵兽飞过,比不上问禅峰上的名贵强大,却独有一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野性,粗犷而张扬。
君长宁想说“你等我回来帮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时间她望着天空的眼睛有了些茫然,过了一会儿,她只是轻轻闭上眼睛,装作自己也醉了。
八岁的小女孩而已!懂什么呀!
第五十八章 大民()
禁忌海上空的白雾似乎也染上了不知名的不安,君长宁发现她们飞这么高鼻尖都能闻见若有若无的腥臭气,她有心往下看看,又忍住了。
问禅峰上的每一天都一样安静。君长宁以前喜欢这安静,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有些太过冷清。又想起这里的主人,心下像压了颗石头,闷闷的。
自从那晚为冯琳求情之后,她已经很久不去想师尊这两个字了,仿佛前世做错了事情后,纵使被原谅也没有办法再坦然面对苦主,更何况,她以前就不敢!
君长宁闷闷不乐的独自回到寝殿,双手托腮坐在窗前发呆,感觉脚背上一重,瞥眼看去,呆头呆脑的爱宠正费劲的想往她腿上爬,懒洋洋伸手将它捞起放桌上。
空气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君长宁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轻敲龟壳,眼睛微眯,浓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打出一片阴影,被窗外日光一照,肤白如玉,那黑和白蓦然就有了一种界限分明轮廓清晰的华丽。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了什么似的,做贼心虚的四下看看,然后,从储物袋中捧出了一卷画轴,慢慢摊开在桌案上。
画中人血衣白发,逆光的容颜恍若神祇,神态淡漠,散发着一种浸透了寂寞的高贵,无尽寒冬般冷酷的理智中深沉到忧伤。
君长宁望着画中人淡漠的眸子,她已忘了当初画下这幅画时的心情,雀跃过?紧张过?还是单纯的为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丽着迷过?
她如果不再回来,那么连成为他眼中尘埃的资格都不够吧!她的师尊啊,强到让人想报答都那么无力,她的退缩会是他的耻辱吗?
不论君长宁再怎么否认,她其实是一个特别真诚的人,对陌生人尤其真诚,因为彼此不相知无瓜葛。对她认定的亲人来说,她的感情直白而热烈,不需要试探和考验,哪怕被伤害也从不收回,浓重的让一般人无法负担。
从被带回太和宗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自己会有个师父,对方会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她怀着无与伦比的憧憬去等待着,渴望着,鉴于前世的悲剧,她同时也在努力的克制着,小心翼翼的后退着,不让自己的尖锐疯狂吓到对方。
现在好了,她用不着纠结了,因为她马上要被送走了。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君长宁这时候无比赞同闺蜜在她结婚前一晚骂她的话:君长宁你就是个人渣,渣别人,也渣你自己,总有一天你装满豆腐渣的脑子会将你带到深沟里去,死了也就罢了,死不了就是个拖累。
也许,她该找个地方祭奠一下过去。对于脑子里突然浮现这么个坑爹的念头,君长宁果断将之丢到九霄云外,麻利的站起来躺床上睡去了。
梦里是父亲母亲温和的笑脸,第一次没有痛哭和谩骂,没有那些她习以为常的争吵和噪杂,君长宁站在一边静静地凝视他们。
母亲在做饭,金色的阳光从厨房门外照射在她的脸上,安详宁谧,带着岁月的烟火气,父亲和君永宁在客厅里下象棋,小侄子坐在地上玩玩具,小侄女窝在正织毛衣的嫂嫂怀里看小人书,窗台上的菊花开了两朵,另一朵还是花苞。
君长宁笑了笑,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脸上一片湿润,若无其事的洗了把脸倒头继续睡。
十几天的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再一次来到冥想台,君长宁后知后觉的感到有点害怕。拂去积雪覆盖的冥想台并不是一个用石头垒成的普通高台。
它像君长宁前世看过的那部冰雪奇缘中由冰雪女王挥手而成的晶莹冰宫,看起来不禁剔透,而且脆弱。其中不知镶嵌了什么会发光的宝石,仿佛倒映的星空,人置身其中像踏足在宇宙银河里,周身环绕着星辰光辉。
她不自觉的抓紧冯琳的手。
谢兰雍淡淡的望着天空:“你们准备好了吗?”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留恋不舍,凉得让人想要感伤一下都找不着气氛。
“弟子准备好了!”四人齐声应道。
谢兰雍轻点了点头,宽袖一扫,冥想台四周各色光芒此起彼伏,而后开始旋转,越来越快,直到所有的光芒交融成一片,仿佛一片光海将她们包围其中。
君长宁只觉眼前一黑,没过几秒钟就又感觉眼前一亮,脚下也重新出现实物,她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期待好奇的抬起头。
苏茗和诸葛青站定后脸色都有些发白,就连冯琳也微感不适,这种远距离传送对传送者的精神力要求很高,稍不注意就可能对识海造成损伤,没高人在一旁护航根本不行。
谢兰雍负手而立,宽广的袍袖随风飘荡,曳地白发被一根缎带拦腰系住垂在身后,只是背影已让人感觉风姿卓绝,他淡淡道:“这就是大民帝国。”
苏茗诸葛青和冯琳好奇的抬眼看去。
微微倒抽一口气后,难以掩饰的震撼瞬间放大她们的瞳孔,带着对不可理解事物的难以置信和骄傲被摧毁的震惊,她们几乎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她们想象过的凡世。
千树万树灯火将这个凡世的帝都装点得美轮美奂,总在书籍中读到的“星河倒悬”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展现在她们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擦肩摩踵却井然有序,每一株巨大的灯树下都有成群的青年男女在踏歌奏乐,身穿特殊制服的官差穿梭其中维护秩序,到处欢声笑语,人人脸上开怀欢乐。
令人惊奇的不仅仅是来往行人身穿款式各异的服装,连发色眸色都各有不同,从口音上还能听出有些来自海外,信仰各种教派的行人也能愉快自在的交谈打闹,乘坐肩辇的贵人和徒步而行的庶民彼此之间毫不冲突,有狂生兴致而来泼墨挥毫,成百上千人围观而不计胜败,美人唱诗相和风流倾城。
这是个有着大唐盛世的包容气象,同时又超过了大宋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度!
君长宁呼吸微微一滞,目眩神迷。
第五十九章 离别()
每一个读中国历史的华夏人都有过那么愤青的一刻,幻想着改变历史,将那些屈辱和痛苦从华夏灵魂中抠去。
君长宁也不例外。
她想象中的国,该是什么样的呢?
坚忍不拔的风骨,优雅与勇武并存,强大而骄傲,子民的脸上永远挂着自信的笑容,既不故步自封也不好高骛远,在创新与谨慎中发展,如果有君主,他们必须睿智而且怀有真正强大的心灵,愿意为他们的子民真诚付出,并得到爱戴和赞美。
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在稳定中开拓进取,纵使遭遇强大的敌人也不丢掉民族的灵魂,虚心而从容,将高贵和礼貌刻进骨子里,永远不因害怕而退缩,不因骄傲而自负,不因强大而暴虐。
谢兰雍带着她们穿梭在各个街道上,随口指点居住其中的人在朝廷中所任职位,以及当今圣上制定的种种国策,涉及到某某人才提出的种种惠民之举,语气中不乏赞许。听得苏茗和诸葛青头晕脑胀,冯琳兴味盎然,君长宁两眼放光。
途经一占地面积极为辽阔的圆形建筑,谢兰雍随口说那是大民帝国建立五百余年的公利藏书馆,其中分史书、道藏、地理、计然、律法、诗歌、辩室、、、、、、等五十五类藏书厅,其中每厅又有各种细分,君长宁满眼震撼。
纵观大兔朝上下五千年封建历史,也找不到一个将“智民”作为国策的君主!这个世界,这个国度的君主,该是何等宽广的胸怀!何等深远的目光!何等强大的信念!
君长宁心情复杂极了!
他们路过热闹的东市,远远看见排列长长的队伍,谢兰雍说那是在等待交税的商人!两百年前少华女帝实施变法,商业大兴,大民帝国本就不高的税赋进一步降低两成,劳动力越发富余,大民的海外殖民政策就是从那时候露出苗头。
君长宁身为穿越者最后的那点骄傲被打击的一滴不剩。
琉璃璀璨的灯火之中,她们跟随在谢兰雍身后,倾听他随口讲解分说这个国度的点点滴滴,慢慢的了解她们即将生活的环境。
这比她记忆中的大航海时代更加瑰丽多姿风云际会!君长宁唇角带笑,近乎迷恋贪婪的欣赏周围的一切。
如果说在问禅峰上的她已对凡世的诱惑怀有警惕,那么,亲眼见到大民帝国之后,那份诱惑就变成了引人发狂的罂粟毒,从灵魂到**都在引诱她堕落!她几乎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国度,它是那么美!让她从心底里渴望!
这里的人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抱负,因为它有足够大的舞台;这里的人可以尽情的享受,因为它足够繁华;这里的人可以肆意的追逐梦想,因为它的风格包容得了万象;这里的人可以尽情的飞翔,因为它的天空如此高远;世界让这里凡人的一生变得耀眼而美丽!
怪不得典籍中记载大部分去过凡世的修士都选择放弃修道!君长宁的眼睛扫过一群衣饰华美形容极是不俗的少年男女,他们在跳舞,把臂搂腰旋转回眸,歌声清亮婉转,缠绵悱恻,伴奏的笛音宛如天籁。如斯欢乐,如斯鲜活,生命中只有修炼的修士怎么会不被吸引!
苏茗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着迷的看着那群人,被诸葛青扯了好几下才回过神,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去。
只有冯琳,自始至终面带微笑,从容大方,高贵典雅的跟在谢兰雍身后,看不出丝毫意动,仿佛一切皆过眼云烟,不值得她驻足侧目。只有时不时牵着君长宁避开迎面撞来的行人时,才能感觉到她云淡风轻之下的微微暖意。
谢兰雍暗叹了口气,身后君长宁心绪波动之大让他想自欺欺人都没办法。他知道她会喜欢上凡世,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喜欢到这个地步!
君长宁微笑着听谢兰雍讲解当下贵族男女爱好的种种活动以及人际交往之中的种种忌讳,各种念头杂乱纷呈,一会儿是母亲哭泣的脸,一会儿是她在镜中崩溃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入道峰上漆黑无月的夜空、、、、、、,连前世闺蜜跳草裙舞的样子都闪了两闪,君长宁炯炯有神。
最终,心底一个念头渐渐清晰,像是挣扎着破土而出的种子,胸口心脏位置微微发热,眉心和丹田瞬间流过一道暖流。君长宁展眉一笑,眉宇间迷茫一扫而空。
是了,她是天生注定要修道的人!
君长宁是注定要修道的人!
这个念头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这么坚定。君长宁想,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十年的时光。
谢兰雍的心沉入谷底,这么快就决定留在凡世了吗?他只能看着她短短两百年,然后任她老去,死亡,重入轮回,再也不认识他?这一瞬间,谢兰雍的呼吸也有些不稳,他极力压制住想要立马将她揪回修真界,抹去她记忆中一切杂念专心修炼的念头。
他不能这样,无眠说的对。她是个独立的个体,拥有一切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她不是他的臣民,也不是冯琳她们三个,他既在心底赋予了她特殊的地位,他就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她。也许,他应该一个人静静了!
他们穿过如织人流,走过喧嚣繁华,看遍了大民最优秀的儿女的欢乐和热情,渐渐地,身边的人群越来越少,离灯会越来越远,周围林立的建筑也不再考究威仪,反而奇巧清新,似是一条商业街,中等的那种。
最后,他们停留在一栋看起来有些破败有些荒凉的木楼前,这里很偏僻,木楼四周是空地,杂草丛生,一条野狗被她们惊到,嘶叫一声飞快的跑远了。
收起隐身法术,谢兰雍将一纸信封交给冯琳,淡淡道:“这里面是我为你们安排的新身份,你们眼前这个地方就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唯一本钱,记住,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不准伤及凡人性命,与世俗牵扯因果极易产生心魔。”
“是!”冯琳四人齐声应道。
谢兰雍顿了顿,看她们一会儿,道:“冯琳身为大师姐需照顾好她们三个,不得有失!”
“弟子明白!”冯琳垂眸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