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苦笑,掐指一算,这次失败的进阶竟然花费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她抖落身上的泥土灰尘,换了身玄色曲裾,从地上捡起一根孩儿臂粗细的树枝当拐杖,一步三喘的往山下走。
这次进阶失败完全是因灵力不足,扩展到极致的筋脉因为没有灵力及时补充干涸难受,像是干了的河流,神识的进阶让缺乏元气滋润的脑门抽搐着痛,君长宁吃力的跨过一块石头,思索着现在的处境,一个不下心脚下一歪,扑通一声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一摔把她摔得有点蒙,作为一个修真之辈她是不是混得有点惨?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背上被枯草叶子划出一道道血口子,君长宁颤抖着抹了抹脸,掌心的血迹和脸颊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恨恨捶了下草地。
下一刻她龇牙咧嘴的抱着右手惨叫出声,几颗花生米大小的荆棘球结结实实的钉在她细白的手掌上。
有脚步声响起,君长宁挣扎着困难的爬起来,鲜血淋漓的手拄着木棍,抬头看向来人。不知是阳关太刺眼还是她自己头晕眼花,来人逆光而立,她眯了眯眼,竟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她高兴的迎上去跟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晕过去之前她愤愤腹诽:偷袭是不道德的!
第六十五章 故人()
长大了,但没有变很多,服饰倒是华贵了不少,看起来像世家贵女,也许本来就是,只是他不知道。
孤鸾的手慢慢的伸出去,一点点将榻上少女的衣袖掀开。
细白如瓷的手腕,纤瘦修长,毫无瑕疵,看似无力的搭在身侧,透着别样的优美,而且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孤鸾收回手自嘲的笑了笑,是了,怎么忘记了呢,她是修士,那样的一点小伤怎么会留下疤痕。
君长宁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点不适应,她疲倦的歪过头在枕头上蹭了蹭脑门,没什么效果,头还是很疼。
她皱着眉毛,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不带情绪的问:“说吧,你想干什么?”语气既不友善也不愤怒,戒备倒是有一点,但也不很浓烈。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孤鸾挑挑眉抱臂而立,虽然明知道对方早就忘记了他,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勉强安慰自己当初那一面之缘的时候她还小,记性差很正常。
君长宁眉毛皱得更紧了,她没心思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道:“如果求财,把我送去帝都永安街下午茶楼,如果求色,小姐我看不上你,别做什么对你来说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要我欠你人情,也把我送到下午茶楼。其他你看着办吧!”她费劲的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养神。
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孤鸾气结。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看这丫头又快睡着,突然气急败坏道:“我叫孤鸾。”
君长宁只觉脑子里的某根神经被他的声音刺得突突直跳,不耐烦的睁开眼瞪他,敷衍道:“哦!”天煞为孤,失凤余鸾,哈!又是个倒霉孩子!
一想到有人过得比她差,她就觉得高兴!君长宁为自己依旧不善良不美好的想法勾起唇角,得知这人对自己没威胁之后,她心大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熟悉的地方了,下午茶楼里点心的香气依旧芬芳馥郁,君长宁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两声,她脸颊微红,刷地睁开眼看周围有没有人。
适应了虚弱的身子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起进阶之前给大师姐的传讯符,想必她们也都知道她这是进阶失败了。君长宁一路顺风顺水的修炼过来第一次遇挫,不免感觉有点羞愧,在床上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去梳洗打扮。
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满脸不自在的坐在秋千搭建的椅子上喝茶,面前盘子里的点心只剩下一个,他一看见君长宁出现,眼睛一亮,很快又变得凶巴巴的,气冲冲瞪她一眼:“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君长宁惊奇的扬了扬眉毛,这自来熟的架势,有点熟悉啊、、、、、、
她静静的看他一会儿,转身往厨房走去,讨好的朝冯琳笑了笑,端过满满的一盘茶点,捏了一个细嚼慢咽,随口问:“送我回来那个人是干嘛的?”
冯琳手一顿,给点心兔子捏的细长耳朵就毁了,她笑着抬头看君长宁,意味深长的的揶揄:“说是你的故人,要报恩来着。”
“我不认识他!”君长宁错愕道,心想,难道是认错人了?可他当时一照面就偷袭她可是真的!
冯琳一边将捏毁了的点心重塑一边笑嗔她一眼:“去问个明白不就行了,瞎猜什么,去把草莓酱给我端过来。”
“哦,”君长宁乖乖的应道。
坐在这个叫孤鸾的男子对面的时候,君长宁也没有想起他到底是谁,她将自己盘子里的点心分他几块,不顾人阴沉的要滴水的脸色开口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什么时候?”
孤鸾不快的抿紧嘴唇,过于灵活的眉眼更是无精打采:“八年前的一个晚上,雾凇山上,你梳着大辫子。”要不是她恰好救了他,他才不会记她这么久呢。
八年前?晚上?雾凇山?大辫子?
随着慢慢清晰的记忆,君长宁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是他?那个让她第一次承受削皮之痛的混蛋?
“你、你想干嘛?啊!!!、、、、、、”
狠出了一顿恶气的君长宁冷眼望着地上躺着的人形猪头:“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两清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孤鸾一愣,龇牙咧嘴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慌忙道:“我没打坏主意,就是想谢谢你当年无意之中救了我,真的!”怎么长大了脾气这么坏,说打人就打人,一点都没有小时候看起来可爱。
救了他?
君长宁眼睛一眯,怒气冲冲道:“是我削下来的皮肉救了你吧?没打坏主意?你敢说当年你没打坏主意?”连一个路过的无辜小孩子都不放过,他当年才多大,难道真有人天生就狡诈阴毒诡计多端!
她看孤鸾的眼神不由鄙夷,想起当年孤零零一个人刚逃出魔窟就险遭暗算,亲手削去皮肉的痛让她恨不得再打他一顿!
“我是迫不得已,那时候我,”孤鸾的申辩被君长宁毫不留情打断。
她冷淡的看着他陌生的五官:“我只知道当时很痛,很害怕,你什么处境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要害我,你前几天刚见我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我来吧?却是一见面就偷袭我,我跟你有仇吗?”
孤鸾百口莫辩,黯然的垂下脑袋,他这一生也没有人帮扶过他,活得艰难,所以她无意之中的救命之恩却被他谨记在心。谁知两次见面,他都抱着不良居心靠近她,造化弄人,他又想起自己的名字,不由自惭形秽转身便走,不敢看她冷漠的眼神。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君长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只觉自己遇见这人就遭无妄之灾,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灾星!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浮现他的名字,天煞孤星么?想来,是从小多灾多难的吧?君长宁咬了咬下唇,又觉得这人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她却这般不遮不掩的凑上来“报恩”,心地也不是那么坏。
唔,要不下次见了不揍他?君长宁仰脸想道,眼角瞥到一株血色荼蘼,她又想起了问禅峰上的那抹护她良多的血色背影,不知师尊现在怎么样了!
修真界,禁忌海。
浓黑色终年散发着恶臭的海水变得清澈干净,因浓郁煞气而形成的灰白色雾气散去,海水倒映着蓝天,禁忌海似乎已不是禁忌海。
矗立在海水中央的白色圆柱形山峰,此刻,拦腰而断,巨大的轰鸣声激起海水千重浪,而它的主人却只是浮空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血衣白发随风飞舞。
魔族尽灭,煞气消弭。
谢兰雍冷淡的望着对面依旧严整待发的修真界联盟军队,毫不意外的样子。
经由太和宗领头的修真界各大门派精锐,在那道平淡无波的目光下,不自觉齐齐后退一步,谢禅熙的传说这里的每一个人耳熟能详。
一方是二十五万修士组成的军队,另一方仅仅一人。
隐隐占据上风的却非人多的那一方。
第六十六章 荼蘼()
冯琳端着一盘新做的白糖糕走过来,倚着阳台上的栏杆往下看,神情悠闲温和,窄袖高腰襦裙遮不住她一身高贵气质。
一个月前,北方地动,声势之大竟然连帝都的子民都若有所感。她们四姐妹除了无能为力的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君长宁的情绪很不好,特别的烦躁不安。冯琳让她给地里的庄稼除草,特意嘱咐不许用法术,自己悠哉的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外加看热闹。
仔细对比着麦苗和杂草的区别,然后将疑似杂草的绿苗拔起扔掉,君长宁神情专注,动作一丝不苟,秋老虎的威力将她的额头晒出细密一层汗珠,晶莹的,顺着脸颊滑落下巴。
她一贯冷清,修真之人除去斗法之外皮肤总是洁白如玉,少有这般白里透红的鲜活,那滴汗珠滑过细腻如瓷肌肤的轨迹,紧抿的淡红唇角,莫名的竟透出几分香艳来,冯琳的目光微微一凝,不自在的别开脸捏了块点心放入口中,食不知味。
旁边有脚步声响起,冯琳抬眼。
苏茗无精打采的走过来,没骨头似的趴在桌案上,两眼无神,面容憔悴。比起五年前,她成熟了很多,面容更加美丽,气质越发柔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夺目灿烂的光芒,不似冯琳美得高不可攀,苏茗的美,是一种纯女子的,很容易激发男子保护欲的美。
哪怕像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滋味。
“怎么了?”冯琳将点心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笑问。
苏茗懒懒捏了块点心入口,烦躁的叹了口气:“我今天上午出门,竟然遇见了、遇见了,他娘子、、、、、、”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不自觉低沉下来,面上染上几分涩意和黯然。
崔瑾瑜的妻子?
冯琳挑了挑眉毛,淡定道:“然后呢?”
“我当时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这女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等她走过去,我问了身边一起赏枫的朋友,才知道她是、是他的娘子。”苏茗觉得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十分令人不舒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在看她脚下卑微的女婢,充斥着令人不快的傲慢和自矜。
冯琳给她倒了杯茶水,目光停留在田地里除草的君长宁身上,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劝慰她:“她夫君喜欢你,她自然看你不顺眼,想必她对我们的身份也有所了解,既然没有办法从身体上打击你,也只能用眼神杀死你了,呵呵、、、、、、”最后这句话还是从君长宁那里学来的,很有趣的说法!
这等话里话外将人贬到泥土里的意味很有效的安慰了苏茗被对方刺伤的自尊心,她一下子坐直身子,垂头丧气一扫而空,眉飞色舞道:“就是,我应该体谅她有仇没法报的辛酸苦楚,下次见面一定给她个微笑!”
冯琳看她的样子颇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还是没打击她,世家女子的胸襟和气度,在很多时候让她们拥有直面一切强大力量的从容,这种高贵品质,绝非依仗蛮力的粗暴,会让很多人显得浅薄而无知,比如,苏茗。
练剑间歇过来喝水的诸葛青,听了这话,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她探头瞅瞅田地里的君长宁,对冯琳的敬畏更深了一层,抹了把头上的汗,端起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摊在胡椅上歇息。
她们在阳台上闲聊,君长宁顶着大太阳蹲在田地里除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挑出长得不一样的绿苗揪掉。
挥汗如雨中,君长宁恍然想起,便是前世她也从没干过农活的,一起长大的街坊邻里小伙伴们,好像只有她一个娇生惯养着,不论精神上如何但体力上,她真没有吃过什么苦,这个迟来的发现让她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汗水从鬓角滑下脸庞,丝丝痒意让她忍不住抬袖子抹了把脸,垂下眼睫遮住微红的眼眶,君长宁想,她应该学着珍惜,真正的,用心的看看这个世界。
耳畔传来二楼阳台上师姐们的娇声笑语,她不由勾起唇角,低头继续拔草。
孤鸾再一次鼓起勇气过来的时候,君长宁虽然还是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总算没有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打他一顿。
他心生欢喜,点了壶茶水坐在角落里看着君长宁傻笑。
冯琳倒是对他很友好,赠了他两份点心,微笑着朝他鼓励的点了点头。
茶楼里的点心很受欢迎,老顾客走的时候都会要求打包一份,薄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