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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然却是不为所动,叹息一声道:“常言道,忠言逆耳。本人好心提醒,反倒落了个胡吹大气的名声。也罢,也罢,今儿个要是不现场验证一番,诸位还以为秦某人当真是胡吹大气的狂徒。我说那位藏在暗处的朋友,可有信心与本人打个小赌?”
“打赌?”那人顿时笑了:“秦某人不好酒,不好色,唯独就爱热闹。你且说如何赌斗?”
别看秦漠然一副憨厚的模样,其实这厮最是心思灵活,常拿打赌说事,其实每每都有意外之举,此番打赌,其心中早已有了算计。当即朗声道:“本人素来耿直谦恭,最是听不得有人污蔑咱胡吹大气。所赌,自然就是赌一赌本人的解毒造诣。如先前所言,秦某人随随便便、分分钟就能祛除这条蜈鞭的毒性。朋友,你敢应赌否?”
秦漠然迟迟不肯接战,蛇兵将一条蜈鞭一舞再舞,连番两次蓄势,对方却一直不肯应招。此人深谙一而鼓,再而衰的道理,此番蓄势待发,本打算不管不顾就欲发起攻击。哪知秦漠然却与己方那位隐者打起了赌。
以那人的身份,在其说话之即,蛇兵不敢打扰,更不能肆意出手,只得收了鞭势,满蓄的气势顿时化作满腔怒气,瞪着秦漠然,眼珠子都红了。
“小子,你倒是挺自信的嘛?”那位隐者道:“且不论你是否有真才实学,单是这死到临头,却仍然能够面不改色唬人的心态,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好吧,你且说说,如何赌?赌些什么?”
秦漠然笑道:“此番赌斗,其实最是简单不过。取清水一碗,本人亲自作法,以超级解毒符箓化为符水,浇蜈鞭,可去毒。去毒之后,吾亲自以肉身试毒,如陨,则输,死而无憾。无恙,则去毒成功,吾胜。”
听得秦漠然之言,竟然要以身试毒,如此不要命的赌斗,当真是亡命之徒所为。
须知毒之一道,诡异莫测,就别说各种毒物混杂之后的毒性变异,哪怕就是每一种毒剂用量的多寡,都会产生出不同的毒性,其解毒之法更是繁复多变,稍有不慎就是毒发身亡的下场。下毒容易解毒难,绝对就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那蜈鞭之毒,世间不乏解毒之人。但是要说到随随便便、分分钟以符水解毒,哪怕就算是元婴期的前辈,而且是擅长毒道之辈,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秦漠然不但要祛除蜈鞭之毒,还要主动以身试毒,这般行径,径直就是送死嘛,顿时惹得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天符众人纷纷传音秦漠然,劝其三思而后行。蛇兵一方,却是欣喜若狂。
暗伏隐者略一沉思道:“小子,你要么真的怀有驱毒的神符,要么就是故弄玄虚胡吹大气的狂徒。但是,能驱万毒的神符是何等的宝贵,断不可能随便打个赌就将其使用。你小子以自己性命为赌,谈笑自若,当真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豪气。以此观之,汝若获胜,必定会提出一个大伙儿都不能接受的赌注,以绝此赌斗之事。本人倒是好奇,你小子究竟要提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呢?”
听得此人如此分说,围观众人无不竖起了耳朵。毕竟,对修者而言,长生才是其毕生的追求。只要保留有用之身,明哲保身,忍辱负重,委曲求全都算不得了什么。似秦漠然这般,动不动就要以自己性命打赌的愣头青,注定不可能在修炼道路上走得太远。
以众人的正常认知,心中其实一直存着疑虑,还道秦漠然当真是在诈唬对方,并不可能真的以身试毒。此即听得那人如此分说,顿时恍然大悟,暗自点头,认可其分析。
秦漠然的意图被人识破,天符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哪知这小子却浑然不以为意,反倒哈哈一笑:“暗中这位朋友当真是颇有智者之风啊。但是,我秦漠然是何人。我天符弟子又是何等身份?我天符弟子,素来不以智计见长。但是,我们从来不缺血性之勇。从来不乏悍不畏死的豪气。诸位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扁了我天符门人。”
听得此言,天符众人无不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热血的激昂。灿灵也不例外,目光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秦漠然大声宣言,豪气干云的气度令人心折。眼瞅着众天符门人挺直了腰板,露出激昂的表情,他心中却是一声冷笑,天符真的不乏血性之勇么?
他心中暗笑,嘴上却不饶人,“我们天符门人,发自骨子里的悍勇。死亡,对我们又算得了什么?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
秦漠然嘚吧嘚发表着演讲宣言,洋洋洒洒数万言,直听得全场人等呆若木鸡,昏昏欲睡方才罢休。
“总之一句话,我天符之人,皆是真正视死如归的英雄,容不得你等诋毁。”秦漠然一振胳膊,大声吟唱道:“我的要求,并不多。。。。。”
秦漠然这一声吟唱,蕴含着奇异的旋律,嗓音虽然难听,却隐合音律之道。引得一众蒙面女修无不侧目而视。
这厮惹得一干女修美目凝视,心中越发得意,故意做出俾睨天下的架势,“咱天符乃骨子里的不怕死,似这秦某人,别看嘴上叫嚷的厉害,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
说话中,秦漠然一指蛇兵,面含不屑道:“此番赌斗,秦某人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胜了,这秦某人须得跪地当众大呼:‘秦漠然爷爷,我蛇兵就是一条卑微而渺小的爬虫,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如是三遍,仅此而已!”
听得这般要求,众人再次大哗。还道秦漠然将提出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呢,却不料条件如此简单,除了颇有几分侮辱人外,当真是没有半分成本。
条件简单的委实让人吃惊。暗中那人迟疑了一瞬,这才开口道:“小子,这个条件还算公平。看来,你还当真有几分凭恃,此举不过是为了侮辱人罢了。不过,本人却不能命令蛇兵向你跪拜,不如换个条件吧。”
这个时候,蛇兵可不愿掉了链子,当即大喝一声道:“大人的蜈鞭毒名卓著,岂是这等狂妄小子轻易可破。这厮的要求,大人尽可答应无妨,真要是输了,小的跪也无妨。”
得了此言,秦漠然哈哈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的赌斗,可否开始?好久没有解过如此剧毒了,生死之间,剧毒灰飞烟灭,太过瘾了!这样吧,你且将此鞭放在地上,再去取一碗水来,且让我作法配置符水,省得有人小肚鸡肠,说咱在水中别有玄虚。”
听得此言,蛇兵略一沉吟,便听那位大人指示道:“如其所言!”
蛇兵闻言,将手中蜈鞭放在地上。复又一招手,大喝道:“郭姐,借你身上的水一用。”
此言语带双关,那郭姓女修顿时羞红了双颊,啐道:“你这条臭蛇,都金丹了,竟然还是这么不正经。”虚空一招,其手中凭虚便出现了一个玉碗,复又伸出手指,凝空向碗口一点,指尖一震,便有一道清澈透明的水线注入碗中。顷刻注满一碗清水,郭姓女修云袖一拂,一碗清水凌空飞起,稳稳的来到秦漠然面前,并无涓滴泄露。
秦漠然抬手取了水碗,虎目四下一番扫视,但见众人瞩目,他却不紧不慢自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在手,随手一振,那符箓无风自燃,瞬息间散发出明如灿星一般的耀眼光芒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 饮鸩自戕()
“此符正是驱邪的大光明符。以之化作符水,可解万毒!”
秦漠然自言自语道,随即郑重其事将兀自散发着强光的符箓投入碗中。光透玉碗,幽璧生彩,便如那明珠生辉,煞是好看。
见得此符,天符众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相淞张嘴欲言,却被薛明一个眼神禁止。
不一会儿功夫,符箓燃尽。便见一碗清水,兀自清澈见底,连一丝灰烬也未曾得见。
秦漠然一手端着玉碗,迎着众围观者画了个半圆,笑吟吟的说道:“诸位,解毒符水已然配置成功。究竟能不能解除这蜈鞭之毒呢,还请各位拭目以待。”他说的俏皮,动作也颇为潇洒,十足一副街头卖艺的把式。
眼见得一碗符水如此简简单单就配置成功了,任谁也不肯相信,就这么一碗清水,竟然能够祛除剧毒之鞭的毒性。
蛇兵自然也不相信,遂阴笑着催促道:“小子,别再耍宝了。既然你的符水已然配置成功,赶紧的,解毒试毒吧!”
秦漠然笑道:“好好,秦某人这就解毒试毒。我说你这急吼吼的催促,难道是着急认我这个爷爷。”
这厮说话,从来就能气死人。这一挑衅,蛇兵的怒火当真是火上浇油,眼珠子都变得血红了。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就期望试毒的时候毒发身亡吧。真要是留下一口气,老子绝对会让你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亡还要痛苦。”
蛇兵说着狠话,秦漠然却直接将其当做了耳旁风。慢吞吞的来到那蜈鞭旁边,一捋衣袖,将一碗水慢慢倒在那蜈鞭之上。从头到尾,没有丝毫遗漏。将正面整个浇湿之后,复又取出数层软布垫在鞭柄之上,小心翼翼将其翻了个身,复又自上而下以符水浇之。
做完这一切,秦漠然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悄然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很显然,面对如此剧毒之鞭,他的心中,也不轻松。
蛇兵冷眼旁观,见对方已然将符水浇在蜈鞭,复又催促道:“小子,你不是说分分钟就能祛除此鞭之毒么?你的符水已然将整个鞭子浇透,那还等什么,既然毒已祛除干净,不赶紧以身试毒,还待怎的?”
“不忙,不忙。”秦漠然凝视着蜈鞭,仿佛在观察此鞭的变化,“符水刚刚浇上,解毒还得稍稍有一个过程。再等数息功夫。”
秦漠然在此耍宝,围观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好些元神强悍之人,直接便将神念探测了过来,以便能够清楚的观察到所谓能解万符之水究竟是如何的强悍。
但是,任凭众人如何探测,蜈鞭还是那条蜈鞭,无非是被清水一浇,那通体碧绿,颜色更显得鲜艳罢了。
“这蜈鞭没什么变化啊?”刘放一隐晦的与蛇兵使了个眼色,“速速逼这厮以身试毒,小心提防这厮偷袭。”
蛇兵点点头,复又再次催促。
此番秦漠然再没有推脱,弯下腰将那蜈鞭仔细观察了观察,嘴角有了自信的笑容。竟然探出手去,一把抓在蜈鞭的倒刺之上,将其拾了起来。
秦漠然猝然出手,一把抓在蜈鞭的鞭身,顿时引得现场围观众人齐声惊叫。
一干蒙面女修虽说已经是筑基的强者了,但是女性的天性使然,眼见得如此危险的举动,众女仍然免不了张大了樱唇,失声惊呼。
旁观者的惊讶自不必多言,天符众人都是玩符制符的高手,可是清清楚秦明明白白的知道,秦漠然早前所用的符箓,不过是一张普通的鸡肋照明符而已,绝不是什么可解万毒的大光明符。
以此符化作符水,可以说半点毛用也没有,解毒云云,皆是骗人。
众天符门人还以为秦漠然以照明符耍宝,必然有什么奇诡妙计,断然不会触碰那剧毒之鞭。不意这厮竟然徒手一把抓在蜈鞭的毒刺上,众人心中莫名紧张,心脏咚咚跳动起来。完了完了,秦漠然今儿个脑袋秀逗了,徒手抓鞭,这不是找死吗?
蛇兵一直防着对方突施冷箭,哪知秦漠然却并没有别的心思,竟然徒手抓在毒刺之上,将蜈鞭拾了起来。甚至有闲心将蜈鞭握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这才举着蜈鞭望蛇兵身前一凑,贱笑道:“小蛇,看到了没有,秦某人是不是解毒成功了,你看我这中毒了么?”
秦漠然举着蜈鞭突兀的出现在蛇兵眼前,眼瞅着蜈鞭的倒刺闪耀着幽绿的光芒,蛇兵吓得一闪身,情不自禁倒退数步,这才回过神来,瞅着秦漠然的目光,便如白日见鬼一般。
秦漠然得理不饶人,举着蜈鞭逼问蛇兵道:“爬虫,作为一名金丹期的强者,你的记忆力不会太差吧。既然如此,咱们适才如何赌斗的应该没有忘记吧?还等什么呢?赶紧的,给秦某人跪下叫爷爷吧!”
听得此言,蛇兵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正待说些什么,那位暗藏的隐者却实时开口道:“小子,你耍诈!真当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瞒过本人么?”
“小子,你耍诈!”
听得此言,蛇兵精神一振,围观众人却是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众人虽然并不相信秦漠然能够如此轻易祛除一条剧毒之鞭的毒性,但是大伙儿亲眼看着秦漠然徒手将蜈鞭倒刺抓在了手中,如今兀自高举在手,却并未看出有何耍诈之处。
秦漠然也怒了,瞪眼道:“暗处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