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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云沐阳抚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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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朝观流瀑飞蕴壑()
四只金『毛』异兽拖拉金舟,带风奔走,『荡』开烟霞云雾,金舟之上飞鹤盘旋,鼓瑟吹笙,低首下视,峻岭崇山往后飞走,雪带银河蜿蜒而退,又过得不久但见水域宽广浩『荡』,雾气茫茫。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见着一处高山,烟雾笼罩,青苍隐现,又闻轰轰水声,不绝于耳,时而鸟鸣清越,空谷异兽嘶吼。
“云道长再去得百里路便是我连云山谢氏辖地。”谢勷指着那时隐时现的青葱竣山开怀道。
“果真气象不凡。”云沐阳扬了扬道袍,点首而笑,此地当也是灵地,不过若是比起灵『药』宫几座主峰那是差上许远。
“那一座山峰确实是我谢氏主峰,然则此处离着也有许远距离,现下必定不能一窥全貌,若是云道长到得山内,也能一观连云四景。”谢勷斜睨云沐阳一言,见他神情无有多大变化,深恐被他小瞧了去,让他以为先前之言俱是诓他,故而当下也是毫不谦虚,得意洋洋道。
“还未至山内便已有空灵气息扑来,若是入得山中恐怕要乐不思返了。”此言自然是客气,不过好话谁人都爱听。
谢勷闻言嘿嘿笑了几声,当下又命令那四只金『毛』异兽快速行进。
不多时便闻水声轰轰,如若闷雷响起。飞天金舟落在一处山头,便只见着远处一高大千丈瀑布悬天挂银帘,悬河水浪似若自云天之上倾倒下来,轰轰巨响传遍天野,无数水花浪『潮』飞天旋舞,化雾弥漫,扑面而来,氤氲水汽清凉怡人,空谷清幽,银花落地。两侧群山各有数座朴素清雅的宫观楼阁,又有青葱欲滴,异花芬芳,老树虬藤与参天古木相连,形成一座绿『色』高桥,横亘在两座高山之间。处处都是沾染着一股水意,偶有阳光洒下,便是金光熠熠,犹若明珠璀璨。
“云道长,此地便是‘流瀑飞蕴壑’,这瀑布之水乃是来自上璧仙宫水域,最是澄净,若是未曾见得阳光、沾得尘埃、碰得五行,取来煎茶煮水,炼丹入『药』,那是最美不过,益寿延年,滋养容颜。”谢勷举手轻轻一拂撞来水花,立时化雾散开,“如今不是朝阳起时,若是金阳初『露』,上璧仙宫水域便如洪水倾倒,若是此时再来观此景,那才是蔚为壮观。”
“确然奇异,”云沐阳环首四顾,但见此处清幽非常,也是不由心喜,他灵『药』宫中则阳府乃是坐落一处荒山,也唯有细泉一口,并无这等壮丽景观,他向来喜水,此刻也觉欢喜,便不住点头赞道。''云行记195
“云道长,此处便有几座洞府空置,乃是我谢氏族中诸位长老耆宿平时来此游玩观景的落脚之地,若是道长不嫌弃,便选了此地暂且住下如何?”
“既然是几位长老游玩居所,贫道一介晚辈,岂能污了这些宫观?”云沐阳摆了摆手,悠然笑道。
“怎得不行?”谢勷闻言便自说道,“我族中长老听闻有贵客至,也是欢欣,特意吩咐下来的,此地清净空幽,最是适合云道长这般潜心向道之人。”
云沐阳拱手道,“谬赞,”他稍稍一顿,便道,“既然是前辈吩咐,敢不从命?”
“云道长,这左手边乃是听涛阁,右手这座宫观名为观瀑馆,”谢勷举起手来将十数座馆阁一一介绍,又指着不远处一座木楼道,“那一处名为丹心洞,外间木楼乃是亭阁,里间还有一座石洞。道长看中哪一处,只管让力士仆婢收拾便可。”
云沐阳目中光芒一闪,便自笑道,“贫道看这丹心洞最是得我心意,若是朝观流瀑飞蕴壑必定便宜。”
“道长好眼光,这丹心洞中尚有丹室一座,道长若是闷了也可炼丹解解乏。”谢勷顿时开怀朗笑,他挥了挥手便有力士仆婢骑了灵鸟去那处布置。
“云道长初至连云山,不如让某家引着道长再去游玩一番?”谢勷举手一点,飞起一片玄金叶子。
“善!”云沐阳点首一笑,便自踩在丹顶鹤背上,随着谢勷同行。
到得晚间,彩云散去,二人才回到丹心洞。此时洞中早有四名妖娆美婢恭候,身侧又站有两个身着青衣、眉清目秀十四五岁的童子。六人见得云沐阳两人立时都是上前见礼。
云沐阳瞥了一眼那两个童子,见他们目光闪烁,透着一股机灵劲,根骨也是不错,当下更是肯定下一步当如何做。
“游玩一日,想必云道长也是累了,某便就此告辞,明日再晤。”谢勷拱了拱手,“若是道长有甚需要,只管吩咐他们!”
云沐阳笑着应了,便将谢勷送出洞外。
他入得洞中,也不问几人名姓,便自在玉床盘膝坐下。
两个童子见着云沐阳正襟危坐,毫不在意他们,不由都是心火起了,其中一个细唇凤眼的童子眉头一动,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人眉头皱了皱,见他已是离去,犹豫片刻便自随着出了洞外。那细唇凤眼童子一出得洞外,脚下使劲踢翻一张石凳,愤恨嚷道,“阿祖怎得让你我兄弟来此做服侍人的卑贱事?”''云行记195
另一童子立时唤了美婢,将石凳『露』水尽数抹去,又铺上一层软厚丝帛方自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瑾弟,阿祖不是明言让你我来学几手炼丹秘法吗?”另一人面上虽也不忿,却不似谢瑾那般尽皆表现出来。
“哼,哪里没有炼丹的丹师,我族中不是就有一位炼丹手法极是高妙的吗?哪用得着让你我兄弟伏低做小,来服侍那野道士。”谢瑾鼻中粗气喷喷,嘴唇驽起,极是不满,“便是这野道士有些能耐,凭着我们谢氏权势手段还怕留不下他?”
“这…”他自觉也有几分认同,当下便不言语。他抬起头来,便见这洞府内跑出一女婢,他立时喝了一声,那女婢登时小跑到他面前跪下,脆生生道,“小婢见过瑞爷、瑾爷。”
“你这般急急忙忙是有何事?”谢瑞双眉一挑,喝问道。
“是不是那道士让你去告状去?”谢瑾闷哼一声。
“不是不是,乃是云道长命小婢去取些金珠松木炭。”那婢子垂着头,不敢多说。
“哦?”谢瑞眉头皱了皱,道,“你自去吧!”
“瑞哥,你说这人要金珠松木炭会不会是要炼丹哪?”谢瑾闻言面上一喜,拉住谢瑞衣袖急问道,“那是不是过了今晚,你我就可以离开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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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算良策留丹心()
连云山山顶处,一座高大宫观,金亭玉筑,宝光氤氲,祥云遍飞。宫观之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正座之上坐着一男一女,正厅之下便是谢勷。
“族长,孩儿已将那人请到丹心阁中住下了。”谢勷对着高座之上一身着紫金大袍,玉面短须,年约三十,容貌威严的男子躬身道。
“我儿,你可是见过此人炼丹手法?”正座上美貌『妇』人步摇叮铃作响。
“夫人,孩儿虽不曾见过此人炼丹,不过也不会随随便便请了人来,我观此人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谢勷恭声言道。
“好好好,阿母,自然信你。”那『妇』人抿唇微微一笑。
“便是没什么本事也不打紧,左右就当请了客人来。方才为夫也是在云间远远望了那道士一眼,见得他风姿不凡,当也是无忧。”谢氏族长转过头去,温声说道。
“也是,若是此人当真有一些炼丹秘法,好吃好喝供他几年都是无妨,若能得了这些秘法,那对你我修行裨益必定更加深远。”美『妇』人口中微叹。
金袍男子也眉头挑了一挑,他修成一枚金丹已有两百年之久,可是功行却并未多深,如今尚连金丹第三个关口都是未能突破。虽说洞水国中灵机盎然,可是到得金丹境界后,若是只想靠着吞吐灵机修成元婴,那是想也不用想,还未到那地步便就要老死。如今他们族中供养的那一位丹师也仅能炼制那等凝元筑基的丹『药』,再之上的却是不能,想当初他凝丹之时用的也不是采取五行大『药』,现下听闻有一人乃是东海大派而来,又见其能够冶炼丹『药』,也是心中存了几分希望。
“我儿,这人这样轻易便随你来我连云山,你也得防着些。”美『妇』人忽又想到一事,便开口言道。''云行记196
“若此人真是东海大派弟子,倒也不用怎样防着,不过此人若真能炼出上好丹『药』,倒也值得结交,听我儿说此人买下许多灵草灵『药』,到时我等耗费些宝材与他换了秘法就是。”金袍男子略一思忖,便道,“不过此人打听上璧仙宫,那是为何?”
“便是这人对上璧仙宫意图不轨,我等也不需担心,国主修为通天,便是东海五大派也是不惧,况且他们也未必敢来。”美『妇』人说到此处似笑非笑。
“是极,到时也牵不到我们谢氏头上。”锦袍男子点了点头,眉间却有一点无奈。
“诚如夫人所言,此人既是外海而来,若是大派弟子必定知晓洞水国非是他们久留之地,孩儿再拖他些时候,若是他不知道这一点,那也就只能留在洞水国了。”谢勷嘿嘿笑了几声,又道,“若是为了那些炼丹的秘法,孩儿倒是有两个办法。”
“哦?我儿有何良策,快快说来我听。”美『妇』人听闻顿时眸间放光,笑着追问道。
“族长,夫人,此人来洞水国时日已是不短,到得今日云生海楼弟子以及各派来的修士多数都已去了扶绥城,现下他却仍未离去,必有所求,孩儿可以先打听清楚此人意图,若是能够相助,便以此为条件助他。”谢勷正声言道。
“这等炼丹秘术向来都是一门立派之根基,为父觉得此人未必愿意,或者觉得我等未必就能助他,否则他何不直言明说?”金袍男子浓眉上挑,面容似笑非笑。
“是也,我儿,你方才所言有两策,那另一计策为何?”美『妇』人凤目微抬,含笑问道。
“孩儿这一策,却是有些不太磊落。”谢勷望着金袍男子神情,也知他深意,当下正声言道,“丹心洞离着苍鳄湖不过六七百里,苍鳄湖中的苍鳄妖王一身神通也是不俗,又兼之是洞水国国主后辈血裔,极是猖狂,这数百年来盘踞我连云山后背,不知杀伤了我谢氏几多族人,真真令我等寝食难安。孩儿之策便是借苍鳄妖王之手『逼』住此人,届时族长再遣了人相救,之后再由孩儿提出向他学习丹道,想来他也是不能不应。”
金袍男子闻言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说。
美『妇』人却是柳眉一挑,道,“我儿,不说如何将此人引了去苍鳄湖,便说此人去得了苍鳄湖,能否活下命来等待我等施援手也是难题。”她向来养尊处优,修炼数百年也是顺风顺水,从来不需要动太多脑子,只需有了修为坐镇族中便无人来犯,故而才有此问。
“这施援时机确得好好把握,不能让人瞧出马脚来。”谢勷听她发问,又自躬身一礼,“至于何人去引此人,孩儿已有计较,勤妹妹天『性』最是好斗,对苍鳄湖又很是鄙夷,过得几日孩儿只需与勤妹妹一说,有自东海而来的大派弟子做客,她必定欣然,孩儿只需稍稍提几句苍鳄湖,勤妹妹必定是要着急的。”谢勷面容不变,他口中的勤妹妹乃是族叔幼女,天资纵横,不过修道七十年便已突破到凝元筑基三重境界。
“我儿,你此言可有私心?”金袍男子面『色』微微一沉,冷声问道。
“孩儿岂敢?”谢勷闻言心中一凛,立时跪了下来。
“夫君,我儿也是为了那丹道传承,岂会有私心?”美『妇』人顿觉不妙,口中急忙劝道,“勤娘一不是男儿,继不得家业,二则勷儿与勤娘那是堂亲兄妹,怎会无故害她。”''云行记196
“你且起来,继续说下去。”金袍男子面『色』稍霁,沉声道。
“孩儿曾闻揆弗城一位供奉周真人陨落,”谢勷心下发凉,微微抬起头来,微带慌张道,“传言乃是被东海至羽剑派派人击杀,孩儿也有些不信。”
“此事无假,”金袍男子淡淡道,“至羽剑派掌门亲自发了信函与国主,其后国主派了长使到揆弗城通知了太上长老,明言无论谁人都不可相助周真人。”他先前也只是听闻,不知其中隐秘,也是周翔忠陨落之后才是得知此事。他稍稍一顿,似乎便是明白谢勷打算,道,“如是能成,却是一石二鸟,便是不能成也能得利,此事便由你去安排吧,届时你去寻你六姑姑,她自然会助你。”
“是。”谢勷面上一松,忽然袖袍之中一道光华闪闪,他立时抬起头来,目带征询。
“何事?”金袍男子发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