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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柱桐花筑宫阙 镜山盛宴引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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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乘风而上,便有桐花飞舞,却见几个身穿梨蕊广袖仙裙的窈窕少女手提花篮,足踏清风,将那些洒落桐花一一收集起来。
“仙客,这桐花雨乃是东风初至之时自极天而落,历时半载,到得现下才是落入凡尘来,此物也是能够补益真元,与修道之人而言更是一宝,如是身体有损,服之可生肌体,能补精血复本元,故而一朵也是不能浪费。”那女婢拿目望他,见他似有所思,当即脆声言道。
云沐阳含笑点首,道,“原是如此,这天柱桐花自天柱而落,自有奇异,今日却是让贫道大开眼界。”
“道长,我们桐凌关这一株梧桐木上可直到极天,那极天之上乃是我桐凌关四位掌门修行道场,上承日月精华,下接万物灵气。”那女婢说到此处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云沐阳稍一试探,无有什么又用消息,不过也只一笑,区区女婢他也并无期望。这时那女婢又道,“道长来的正好,到得下月中秋中秋便是昆仑道宫嵇真人镜山盛宴,故而有不少上仙途经此地,鄙派四位掌门便颁了法旨,开了宝会,诚邀诸位上仙赏玩,道长到此正可前去,小婢引路。”
不多时到得一座浮云宫殿,殿中廊回桥走,弯弯绕绕,听得阵阵琴瑟鼓乐之声,那侍婢已是引了云沐阳三人到了一处小阁中。几人往外看去,有一层薄雾轻轻吹起,见一汪水塘青碧如玉,水上莲叶甸甸,正中生有一朵硕大睡莲,足有数丈宽,盛满碧波,上有六位身姿婀娜、容貌姣好的人首鱼身少女起舞,舞姿优美。
池中又有锦鲤以尾鳍打鼓,仙鹤振翅羽鸣琴,清风拂来动箜篌,声乐极美,清悦欢愉。绕着碧水池是一圈浮空云阁,建筑各是不一,有那古朴道观,有七层宝塔,又有金鲤跃水,或是如月中府阙。
侍女举起纤纤玉指,道,“道长,这些鱼姬美人俱是万象阁白素鸿白真人带来。”
云沐阳听着点了点头,这白素鸿他也听闻过,乃是万象阁十大真传弟子之一,也是其门中长老幼子。听闻此人少时得了御灵派一位上真道统,又与本门玄功一同修行,到得如今同辈之中几乎无有敌手。
他剑眉微微沉了沉,道,“此处确实是钟灵毓秀之地,九州九大道场高足,俱在贵派驻足,果真盛会一场。”
“九大道场除却那九州极西之地剑宗,以及师道天地的归真观未曾停留,还有静德仙斋席真人今日离去之外,余下五派诸位真人都已到了此间,只待嵇真人镜山盛宴一同前去。”那女婢柳眉微微一动,知晓云沐阳问话之意,美眸稍稍一抬又自低了下去。
云沐阳面上笑意淡淡,这女婢只是提了八大道场,却还有一派几乎无人会提,盖因此派自立派以来便就隐晦极多,而且还有最为重要一点便是道统不同。此派立派于麒麟崖瑞皇大洞天东七百里秉烛峰,名作从文殿,乃是儒门道统之下极为重要一派。不过如今天地间儒门只剩两处还有道统延续,一则是麒麟崖瑞皇大洞天,另一处便是从文殿。
数千载之前昆仑道宫颁下法令之后,儒门与释家佛门渡尘寺道统延续都是脱不得红尘俗世,如此俱是都被困死一隅,不得传道于世,今日已是衰败的不成样子了。故而千百年来虽是并称九大道场三大洞天,可是真要提起,佛门儒门皆不在考虑当中。
这时听得水花响动,又有嘹亮婉绝歌声直入云霄,却是那鱼姬都是跃入水中,数十尾锦鲤在水中吐出凉凉雾气,数只仙鹤振翅飞起盘旋。忽而却是听得一爽朗清澈语声,“白师兄,这东海鱼姬小弟闻名已久,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小弟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师兄割爱,将这些鱼姬换与小弟?”
话声未落,见得一栋云阁中薄雾彩霞掀起,踏出一头戴高冠,身姿挺拔、风姿卓越的少年来。见他白色大氅裹在身上,周身一股盎然气机喷薄,踏步之间腰间玉佩叮叮作响。他一踏出来,众人目光都是望向那少年,他却是从容自若,丝毫没有胆怯之感。这时那云阁之中也是立时走出一明眸少女来,捧了玉壶侍立在旁。
“云道长,这一位乃是广真法门大广山宋衍奇宋真人。”婢女眸中光芒闪闪,又是热切,两眸都是不能移动。
这宋衍奇也是广真法门百年来天资最盛之人,传闻其已是将其门中《太清正辅玄元真典》练到极为高深的地步,一念之间便可动得山岳河川之形,如是能够成就元婴心神动念便可举动山岳,号令河川,端得无人可比。
云沐阳也是把目看去,见他面容含笑,云中漫步极是潇洒姿态。见他举手拿过玉壶,朗声笑道,“白师兄,东海鱼姬小弟心喜,师兄且看小弟这处,师兄有何物看上的尽管开口,小弟绝不推脱。”
“宋师弟,二十余载未见功行愈深了。”须臾见得一座云阁中一少女抬起皓腕,露出堆雪玉臂,将烟霞雾气轻轻拨开,见得一器宇轩昂的道人坐于丹云床,眉心一道竖痕,两目炯炯有神。云床旁侧有一只异兽,生有斑纹,似虎非虎,生着龙头鹿角,狮尾牛蹄,卧在地上,两目微阖,却是自有一股威势。
“区区几个鱼姬,不过赏玩之物,师弟既然见着欢喜,拿去便是。”白素鸿温文浅笑,把袖一挥,那些鱼姬俱是一惊,旋即好似脱了束缚一般,倏尔又似乎是被另套上一层枷锁,一团水浪将它们卷起就是送到宋衍奇眼前。又听白素鸿道,“宋师弟,这些锦鲤、仙鹤也是一并豢养的,师弟也拿去罢。”
“白师兄雅量宽和,然而师弟却是不敢让师兄吃了亏去。”宋衍奇朗声大笑,将鱼姬收了,举手一抬放出一张符箓,须臾却是飞出一本道书来,只听他道,“万象阁包罗万象,这本道书乃是昔年师弟游历北海之时偶见一处山神道场,得了这本神道经书残卷,今日便做谢礼。”
“如此为兄却之不恭了。”白素鸿浓眉微微一动,万年前大劫之后神道道统被灭,神道诸般经书法典都是湮灭。这神道经书世所罕见,即便是万象阁中也不过只有两本,不意今日却是再得一本,这却是不虚此行了。
宋衍奇得了鱼姬,拱了拱手便就飘然回了云阁。
少顷,这碧玉水池中却是有些许冷淡,这时就见云头飞下一羽衣罗裳的美妇人来。见她肌肤微丰,但却体态袅娜,双眸如秋水,轻轻一眨就是无限风情。她檀口轻张,语声甜糯,“今日天光正好,诸位同道相聚此地,山有清气缭绕。我桐凌关无有什么好物,唯有拿出几件不入流的东西以博诸位同道开怀。”
“苏道友何必自谦?众所周知桐凌关神木梧桐木乃是天柱落桐,夺天地之造化,蕴万物之灵机,也是昆仑一脉。”那美妇人话音方落,便听得一醇厚之声自一座云阁传来。
“云道长,这一位是尹世杰尹真人,”那女婢目光微微收了,道,“乃是崇山派当代掌门,而且此人也是得嵇真人请柬前去赴镜山盛宴。”她说着就是微微嘟唇,桐凌关虽是一大派,比崇山派也是也是悠久,可是却无有一人得了那镜山盛宴的请柬,不由心中有些吃味。
“崇山派?”云沐阳脑海中过了一遍,却是想不起这门派来,不过听到此处他就是想到镜山盛宴,心中暗忖道,“镜山盛宴所请之人似乎多是远离昆仑道宫门派杰出弟子,待我再是打听一番,或许能有线索,也可早作筹谋。”先前来时张真人便是提醒他必定要小心昆仑,一旦有失万劫不复。
“这崇山派是何来历,贫道却是不曾听过,还请小娘子指教。”他面色微微一敛,脱口问道。
“如是道长前些时候问小婢,小婢定也不知。”女婢子听了此话微微有些得意,随即却是嘟嘟嘴对这门派却是有些不屑,道,“这崇山派本是弇州一门派。原本这弇州便有许多佛门弟子,玄门道宗门派虽多,但却是属于群龙无首之境,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自从这一位尹世杰掌门接掌了崇山派之后,日渐将弇州各门派都是收归门下,俨然成了弇州之首。”
那女婢哼哼几声,随即也觉失态,就是低头细声道,“此外还有几家门派平日里也不曾听得威名,却是都是得了嵇真人请柬往昆仑道宫镜雁山赴宴,好似还有一位散修出身,前时还在我桐凌关逗留两日。”她说着忽而觉得不对,怎得将这些事情往外说了,可是再是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
这女婢也是积年老人,在此伺候的久了,多少也是能说个大概来。云沐阳稍稍一听也是心里有了猜测,只是准与不准却还有待商榷。
少顷,听得美妇人欢意笑声,“怎敢在众位同道面前班门弄斧?奴家少不得出丑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古隐道脉欲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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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轻抚玉掌,便见碧水池中升起一座玉台,有薄薄一层雾气笼罩在玉台上。又见她把纤纤玉手轻轻一拂,就见那玉台上现出一块黑漆漆的物事,长约半丈,看着好似木材,只是却又晶莹有金属光泽,又似琉璃。
此中众位修士看到此物,多是不解,唯得万象阁白素鸿在云阁中清声语道,“原是天柱梧桐木髓,却是天地罕见的宝材。”他语声略带惊叹,话声方落便引得许多修士纷纷把目光投去。万象阁包罗天地万象,便曾有人云‘万象无知,无所不知’。
云沐阳也是略带惊讶,这天柱梧桐或许不知,可是这木髓却是天地间第一等的宝材,而且还是这万载梧桐神木所出,更是世所罕见。
“苏道友,在下耳闻昆仑道宫林高真有一床栖凤琴,便是天柱梧桐木髓所致,敢问可就是此物?”见一座云阁飞出点点华光,少时见着一神仪明秀的年轻道人趺坐云床坍塌,两侧有美婢力士。这位却是九大道场之一天地铜炉山庄四大少庄主之一,名作公冶干。
这铜炉山庄在九大道场之中以炼器闻名,其门中所出法宝无一不是精品,也是九州之中唯一可以炼制出混阳显神法宝的门派。
“公孙道友眼力无差,此物正是林高真炼制栖凤琴原材。”那苏娘子微微屈膝一礼,天柱梧桐木髓此物乃是桐凌关有意拿出,便是为了结交这些大派门生,如今甫一拿出便有天地铜炉山庄少庄主看重,她不由提高了嗓音,道,“这一块木髓虽是比不得林高真栖凤琴,却也是五千年所出。”
公孙干略一颔首,随即眉头微微扬起,清声语道,“家祖甚喜抚琴,在下见着此物也是惊叹造物神奇,竟是蕴含了天人之机,木性之极。”
众人听他说了便是有意此物也不会与他相争,这炼制法宝不定便会求到其门下。而且此物他们拿了也未必能够物尽其用,个人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有一人朗声道,“公孙道友,不若与桐凌关换了这宝材,正可斫一床好琴献与令祖。”
“呸,好一个会阿谀腌臜,真是不要脸面了吗?”这是在一座异兽托举的云阁中一白衣明艳少女手中抱着雪白狸猫,玉容拧起,柳眉倒竖,口中语气满是不屑。这明艳少女话语一出,耳间的白蛇流下来绕在其如玉皓腕上。
“闽师妹休得胡言,我们四派同心,怎可出言诋毁?”这声音好似空谷回音,又给人高远寂寥,那明艳女子抬了眸光望去,一面如冠玉、眉如翠羽的年轻道人立在云阁正位上,目光微冷,他道,“闽师妹,此话今后休要再让我听见,否则决不饶你。”
闽师妹咬了咬朱唇,神色怏怏,不甘道,“冷师兄,我御灵派也要与那些世俗中人一般,敢怒而不敢言,受那昆仑驱使?”
“住口闽师妹。”那冷师兄眉头一动,还未说话,坐在其旁侧的一中年道人一拍座椅,就是怒不可遏,“长兄如父,师兄从小传授你我玄功,怎是你能顶撞的?”那中年道人疾声厉色,一股不容置疑之感露出。
闽师妹低下螓首,却满是不忿,小声道,“师兄,那天柱梧桐木髓如是能够得来或许可以炼制成门中那桩法宝,前去降服那只神鸟,师兄难道不争上一争?”
“师妹,此事冷师兄自有主张,你暂且歇着,师兄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那中年道人一改厉色,面色稍霁,就是温和劝道,“师妹你且看看,我听闻广真法门前时得了一株仙草,正是师伯所需之物,务必要将其拿来。”这却是有意分散其心思,不至于惹出祸端。
闽师妹一听师伯二字顿时精神一震,那株仙草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