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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此人既已修成金丹,我那入梦之法不能为之,也不能窥其神思心机,方才乾阳天火灯灯芯在其掌中,也未发现此灯引了气机出来,如此确实难办。”
嵇怀谷抬起头来,剑眉耸道,“祖师,让弟子前去一试?”
“此中数十人,你要一一去试过,殊为不智。如今昆仑之意已是言明与逍遥嫡传,你若前去一试变将昆仑脸面丢去。万载来,各大道场联合纵横,与我昆仑较劲,如今实力明显大增,此事泄露出去更是将蠢蠢欲动。不可给彼辈机会,再者大劫将至,只可顺不可逆,方能寻求破劫之法。”
嵇怀谷当下再是把头一低,却是颇为不赞同,若能将应劫之人尽数杀死,何来大劫,大劫又与昆仑何干?任他万千灾劫,自有掌中之剑一剑瓦解。
只是又过得须臾,那清气中露出些微惊讶,道,“此子果非常人,竟是让其瞬息之间堪破妙法,寻出我法力根源所在,如此悟性即便昆仑之中也少有人能及,此人更是一气丹生九窍,将来定有大成就。”
嵇怀谷此时也是目光一闪,一气丹生九窍,昆仑他这一辈之中也未有一掌之数,更有可能以上法成就金丹。此时连他也是心中赞叹,“果非常人。”
云沐阳趺坐礁石上,水浪拍岸,激潮涌动,珠玉溅起,他却恍若未闻,一心观看那乾阳天火灯灯芯。实则却是暗暗庆幸,乾阳天火灯灯芯灵性好似真人,便是他法力触来,也可以不做反应,如此却是将他嫌疑洗去大半,捡回一命。虽则心中知晓有三山鼎为后盾,必定不会为人发现,可是此时也是难以抑制激动之色。
又过得半刻,他已是将神识绕着那灯芯来回转过百回,忽而却觉得好似有一片薄膜隔阻他神识不得再深入,他心神一震,却见这薄膜轻雾一灵而生,虽散却是凝如实质,触之不得。
他顿时心有所感,稍一点首,却是立时明白过来,这分明是昆仑所留后手,无论何人炼化了这乾阳天火灯灯芯都会立刻为昆仑所知,还有可能时时刻刻为人监视。他顿时松一口气,当日未曾莽撞否则一言一行都已在昆仑眼中。他思及此处,联想到这宝卷当中藏有万千宝物灵药,不定每一宝物都有昆仑印记,如此更是不能随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感悟内中灵机,忽而口中吐出一片火云,那火云立时冲起,倏尔一散,化作万千火羽,旋即他眉心则阳剑丸啸动连天,立即冲入霄云,化出万千剑光,与万千火羽合作一处,立时之间火芒缤纷落下,每一道剑芒杀出都是赤火摇曳,既有剑之锋锐,又有火之啸烈。
端木兄弟端坐云上,被这气息一震,云气立散,随即纵起云光,见得这景象,不由眯眼道,“这位云道友剑道天赋好生了得,难怪纠缠你我非要一观宝物奇妙,现下算是知晓了,你我下去道贺一番?”
二人方要动身,便见那万千剑光在天中一合,卷动了万千潮浪,倏尔剑光凝作精绝一束,旋即已是纵去天中,只留下那一枚灯芯宝物。
端木兄弟二人嘿嘿冷笑,起手放了一道烟气过去将乾阳天火灯灯芯卷了回来,细细一查看,见着仍如初时,这才眉头松了一松,驾了云光飞去他处。
话说云沐阳腾起剑光,倏忽疾去,但觉心意舒畅,此时此刻虽未曾完全脱离险机,但做到这地步已是足矣,不能再是奢求。他腾了剑光,目中望向那阴煞魔气卷荡之处,随即催动法力疾驰而去。正是心知遗宝何处放,怡然心中自有算,正当放浪任逍遥,御剑凭虚好还山。
行未多久,忽而一道宝气升起,冲入天霄,放出漫烂瑞霭,再是将他剑光一冲,震得云气微微晃动。他不由面色一讶,以他现在修为,少有宝物能够放出如此宝气将他前路阻住。他稍一沉疑,便将剑光按落,随即散去剑芒,朝下而去。
却是一座宽大岛屿,正中一片矮山连绵,青翠万千,碧木绿藤处处可见,又有郡城人家。他把目光望向那宝光升起之地,这却绝然不是魔物幻化而出,乃是实打实的宝光灵机。他未有犹豫,化清风一阵去得那座矮山上。
见山顶一座石屋,一汪十数丈宽的碧玉湖泊,清水荡漾,水底下卵石可见,两旁繁花异茂,修竹盛绿,又见着有几根碗口大小的竹管引了泉水往山下人家而去。云沐阳立在水旁,水中映出清逸倒影。
“那位道长,还请留步。”只见着短髭的健壮汉子身披铁甲,身后跟了五六兵卒,一见云沐阳立在水旁,顿时大惊,正欲喝骂,又见是一风仪无双的清逸道人,立时住了口,岛中几位道长都是极有修行,有飞天手段,更有甚者被国主封了国师,许些道人更是国中道官,不能轻易得罪。
“你可是唤贫道?”云沐阳转过头来,微微含笑。
那军士顿觉春风来拂,浑身暖洋洋,如饮甘露,为首之人当下就是一礼大声道,“道长,这口泉水乃是岛中淡水源泉,我国中数万人皆是饮此水,国主有令,寻常不许人来,还望道长见谅。”
“原是如此。”云沐阳轻一点首,这宝卷中也有世界,是永不得脱离,心中起了异样,旋即甩开心思。
军士一见这道人如此好说话也是面色一松,那为首之人嘻嘻笑道,“一看道长便是得道高人,不知道长仙乡哪处,又在哪座道观修行?”
云沐阳含笑微一摇首,军士听了面色僵住,不过见着云沐阳这般风仪,目中转了一转,仍是礼敬,笑道,“那便请道长到在下陋室中一聚,此处不能久留。”
云沐阳轻一摆手,道,“不敢叨扰,贫道了却了此事尚有要事需办,不能久留,在此谢过了。”随即把手一点,起了轻轻云烟一道,便见那碧水之中泉流若涌,珠玉飞溅而起。一众军士登时看得目瞪口呆,不能言语。
第五百章 仙姬原是魔物生()
云沐阳口中清声一喝,泉水涌起,泛出点点珠光,却见是一卷莹润剔透玉简并着一桩法宝。那法宝形如一片玉圭,其上刻了葫芦云纹,又有水汽萦绕,发出绚烂宝霞。玉圭法宝发出声声悦耳清鸣,犹如仙乐。
他见这法宝浮出,目中闪亮,再是起指起了一片烟霞出来,旋即口中念道,“地涌碧泉流,人间忘春秋,来问年华事,不枉千年候。”
军士骤见这宝贝,眼都直了,这时听得云沐阳吟诗,立时深揖一礼,他心中已是起了心思,此宝定是仙人所留,国中常有妖魔肆虐,若是有了这宝贝那些妖魔必定不敢靠近,还国中一个晴朗世界,他自己也能得一个荣华富贵。
这时就见云沐阳立在眼前,也是顾不得其他,“道长,这宝贝乃是我国国主在此供奉,已有千余年了,今日道长将这宝物唤出,还请道长随小的往王宫去拜见国主,国主定会封道长一个国师之位,从此繁华富贵都在手中了。”
他方一说完,便见云沐阳目光望来,深渊如海,当下不敢再看,可是又不愿意这宝物被云沐阳得了去,只是急忙高声道,“道长,不能取这宝物呀,否则国主定是要降下罪责来,那便是祸事了。”
他这般说着已是要取了兵器出来,只要云沐阳一个拒绝那便一拥而上,将这人斩杀了。另外又是手中抛了一朵焰火出来,那焰火啾的一声冲上天际爆鸣,整一座岛屿都是看得分明。
云沐阳微微含笑,看他,随即轻一摇首,对着那法宝道,“错了,错了,你等错人了,贫道自有传承大道,接不得你这因果,你自去罢。”说罢道袍轻振,随即起了云烟一片飞去云天,再是看时已是鸿飞杳杳。
军士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跪拜下来,口呼仙人不止。此时又是看时,那一卷玉简并着法宝也是化一道炫蓝芒光纵去天间。
云沐阳御云掠空,古往今来不知多少道统湮灭,入他若是一日不能登上长生之路也将是如此。他也唯有将逍遥道统重兴,方有望道之机,今见此景心中成道、兴道之念已是坚定无悔,再无任何事情可以消磨。
他这一路只管采撷灵物,止于此物是否藏了暗中手段,他一概不理,只做不知。如此下来,屯坤宝囊中也是占了不小一块,尽数是宝卷中灵药灵草,宝材宝石。
又过一日,他御剑往饲魔谷而去,却是不曾见着几个厉害魔头,心中一想,便是知了缘由。他驾剑之时法力蓬勃而出,剑气激荡,又是修得刚猛之法,那些魔头俱是阴魔鬼物,故而都是早早隐去行迹。他想通此处,敛去气息,放出些微灵机,随即目光一张,从宝囊中取了一片绿叶出来,轻轻吐气一吹,那片绿叶便化作一叶扁舟浮在海上。他清朗一笑,把手一招,就是换了一身行头,他看着极是满意,这才往饲魔谷驾船而去。
果然他只是行出不过十数里,便见得前方海水中宝光漾漾,须臾便有仙鹤飞出,琉璃宫阙,金鼎银光,更有仙娥美姬乘风飞舞。不多时这些仙姬便就吹笙抚琴,驾驭天马飞车朝着云沐阳而来。
当首一极是妖娆美貌的女子万福一礼,脆声道,“奴家乃是龙宫三公主贴身婢子,三公主爱慕公子风姿潇洒,俊逸无双,特遣了小婢前来招公子为婿。还请公子上了车驾,三公主已在宫中等候。”
云沐阳听了此言轻嗤一声,他目如洞火,这些仙姬车驾不过是一团魔气所化,皆是虚幻,他目中精芒一闪,朗声道,“你且领路。”
那婢子不疑有他,欢声咯咯笑道,“驸马爷,请上车驾。”话音一落,云沐阳翻身跃起落到车驾上,朗目一横,气息十足喝道。
那女婢驾了飞车,两旁女姬吹笙鼓瑟,撒花举灯,都是身姿曼妙。过得不久,就见眼前的珠宫贝阙一扇琉璃碧玉大门,又见十数红妆女婢捧了宫灯锦盒,牵了红花红带来迎。
“驸马爷,龙宫到了。”那婢子声若黄鹂,掀开车幔,大声道。
云沐阳喜气洋洋下了车驾,便有女婢捧了红花喜服,博冠袜履,一个恍惚之间就见得一个清逸的少年郎站在眼前。他笑了一笑,道,“倒是好生喜庆。”
婢女只是嘻嘻笑着,便在前引路,穿过抄手游廊,行过金桥扇门,一路上红色灯笼高挂,处处结彩,端得富丽堂皇。少顷,见得一座浮空闺阁,红带飘飞,鲜花四撒,女婢扶了云沐阳往闺阁而去,打开红门,将他往里一推,就自嘻嘻哈哈飘了开去。
云沐阳站正身子,目光一看见着房内明珠如皓月,烛火如明阳,宝石如星辰,奇花异香阵阵扑鼻,璎珞琉璃个个耀眼,玉树琼花朵朵芬芳。中坐一凤冠霞帔女子,玉容花貌,唇齿含春,媚眼娇羞,美艳不可方物。他心中冷哂,再是抬首四顾,这些多是虚幻,不过那些宝石倒是真实,想来是这些妖魔平日搜集。
“郎君,”只见她螓首微低,忽而抬头,又是低首,娇滴滴道,“花有清香月有阴,正是春宵一刻时,郎君。”
云沐阳冷冷哂笑,那女子见状顿时面色大变,贝齿一咬,泫然欲泣,道,“郎君何故作此状,如是贱妾容颜鄙陋,使得郎君不喜,贱妾该死。”
“妖魔现世,魅惑人间,你何止该死?”云沐阳冷哂一声,指中剑芒一弹,登时噔噔作响,啸鸣声动。
那女子顿时惊声一呼,面色骇然,立即就要化一道黑风离去,只是这时头顶一道法印落下,立时刻在其眉心,使得其不能动弹。云沐阳把袖一挥,顿时清风卷过,眼前红花彩妆立时不见,却是身在一处洞窟当中,只有点点灵石宝材未曾化去。
云沐阳目中冷芒飚射,那女子顿时面容扭曲,随即就是脱了那女子肉身出来化作黑乎乎一片,旋即只见一团魔气在法印当中滚来荡去。
“上仙饶恕,上仙饶恕,奴家这处有经书典籍,修道宝贝,还请上仙怜悯奴家修行不易,放奴家一条生路。”那团魔气哭泣不止,言语之中又显出娇媚来。
“此时还敢作怪?”云沐阳爆然一喝,恍如春雷惊落,那团魔气立时萎顿下去,只余一丝黑线,旋即掉出一片书帛来。他举手摄过,看了一眼,目中微微惊讶,却见着上方所书乃是一篇小神通,上真金阙行雷。
“这倒是好宝贝。”他面上微微一笑,也是不管其上是否有昆仑印记,只管一应收下。随即再是望一眼只余黑线的魔物,清笑道,“休要装死,凝元筑基魔物只要一魔念仍在那便断不了根基,贫道现下还需你引路,若是再过片刻你可能毫无用处了。”
那魔物顿时大哭,道,“愿意,愿意。”
“且问你,你这书帛哪里来?”云沐阳哈哈一笑,取了一块玉玦,将那魔物封入其中。
“回禀上仙,此物是昔年奴家从魔窟中初生,外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