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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别要客气,小妹是受命来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宁欣知其所指,也知其脾性甚爱华美之物自是看不上这些。她当即转移话题道,“二位师兄,嵇真人此回遣师兄到此,可是有何谕令,小妹与外子静听。”
“确然,嵇府主见得师妹传的书信,灵药宫云沐阳为了与我昆仑道宫作对,竟是要将亲妹送出去,果然是小门小派出身不要面皮了。”张信嘿然大笑道,“其有攀附之心,为使得婚礼好看定然会亲自送嫁,如此正好,门中便将归真观前来迎亲之人尽数杀死,且看他送去哪里,颜面何存。”
他说着不禁大笑起来,看向韩宜,道,“韩师弟,当日杀了归真观卫成魁,不想跑了一个孟元象,这一回就再杀他一次,就看归真观如何抉择。”说这颜色忽然一冷,“也叫九州各派领教我昆仑的手段。”
韩宜微微点首,前一回他与昆仑另外两位同门一同围杀归真观二人不意那卫成魁十分大胆耗去自家精元用了舍命神通,使得逃了孟元象。他们也是颜面尽失,在门中总是觉得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这一回定然是要将这颜面讨回来。
“二位师兄出动,定可教那归真观之人有去无回。”宁欣喜不自胜,俄而就是咬牙道,“我崇山派弟子也被那灵药宫杀了不少,此一回总要让他们百倍还回来。”
尹世杰心中冷笑,不过却并不答话,他可不认为凭着这二人就能做成此事。那灵药宫云昊行手段极是厉害,为人有十分懂得进退,昔年认识之时便知道其人。不过他却乐得看他们去做此事,届时身死他可就管不了了。
张信似乎感受到尹世杰的蔑视,随后起了身来扬首道,“此一回门中的龙上真也回一同到此,门中已是定下主意必定要打破灵药宫与归真观的勾连。”
尹世杰更是冷笑不止,暗道,“那云昊行未曾度过赤阳火海劫就杀了昆仑王妫、宁湘子二人,再送去一个龙真人不过是多一个添头。”
“如此便好。”宁欣抿着嘴不住点首,面色十分郑重。俄顷她又问道,“若是那云沐阳胆敢出来便有龙真人牵制他,可是若是其龟缩在山中那又如何?”
“他若是出来送嫁那是最好,我等杀了那迎亲之人便去娶了他亲妹去,且看他如何应对了。”张信自信言道,“那时龙真人牵制其人,门中还会再遣人另作谋算。如是其人不出,连自家亲妹出嫁也不露面那也好办,至少可以将其与归真观联系断了。”
“张师兄,可别忘了,吾等来时宁高真送了一人来,乃是要请宁师妹操心的。”这时韩宜眉头一挑,柔声细语言道。
“是何人?”宁欣不禁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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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想不出来何人能够得真人如此重视。
“师妹少待。”张信说到此事眉飞色舞,一拍手掌,未有多时外间就有两个力士抬了一口水晶棺材来,内中有一个婴儿静静躺着,看去眉目清秀,犹如玉琢,而且只是一看就令人目光难以移开,这婴儿根骨竟是造化天成,十分不凡。
“这是?”宁欣惊讶不已,心中猜测是宁高真送来与自己做徒儿的,可是一想又觉不对。
“师妹,届时你设法将这婴儿送去灵药宫,使其拜入灵药宫山门,那时真人自有打算。”张信哈哈一笑,道,“却得万分小心了,不可让那灵药宫发现蹊跷。真人有谕令,只要此事完成了,师妹就可回返仙山修行。”
宁欣不由大喜,目中亮彩连连,道,“若只是此事倒是易办。”说着不禁站起身来,又是看了一看水晶棺中那婴儿,有些惋惜道,“却是可惜了这良才美质。”说罢眸中一道隐藏黑气闪过,面上露出浅笑来。
少时三人细细商议起来,到得入夜之时,张信便与韩宜出了精舍,其间未曾与尹世杰说过半句话。二人入了车驾,内中亮堂堂,十分宽敞,对坐下来,立刻就有美婢奉了香茶上来。张信斜靠在软榻上,拿起香茶来品了一口,闭着双目十分享受,俄顷十分鄙夷道,“那尹世杰十分不知好歹,竟让宁师妹跟着受这等苦楚。”
韩宜听他说了许久,方是细声道,“尹世杰虽是未曾立下寸功,但若是随师妹回了昆仑山,少不得会占我昆仑便宜。那时几位师兄怎会容他?”
张信听到这般话忽而起了身来笑道,“师弟,这一会儿倒是猜错了。”他说罢就见其目光看来,便笑着解释道,“但凡道脉洞天一旦封闭了,除非其道脉传人否则难以开启,此回寻到了其道脉洞天,却是需要其人。”
韩宜目中光亮一闪,霎时间想明白了此事,那道脉传人必定是得了其道脉祖师肯定的,便是强行夺了其道脉经书道法再令人修行也是无用。而即便是炼就元神也无法打破一位道祖所开洞天,而其道脉洞天必定有不少好物,如是打开了,门中弟子又多一修行之所。
“嘿嘿,师弟知道就好。”张信说着复又躺了下去。
过有数日,灵药宫中千百浮岛高悬,就有虹桥架渡,仙鹤驰飞。此刻一派喜气,无数喜鹊从下方飞来,更有千万头彩羽灵禽云集翔飞,皆是绑着红绳,齐齐鸣叫,景色煞是壮观。其中一座浮空仙岛,红光直射天霄,瑞霭层云满布,岛上一座宫殿结满红绸。殿前十二位容貌艳丽的女仙手持花篮,其后又有百数名仙姬奏乐。
这时就见一驾装灯结彩、红绸编结的飞车飞来,走出一个头挽飞仙髻的妇人,脚踏一只红羽锦鸟,怀中抱了一只神骏大雁。她温温一笑,便见荀宛珂领着一对少女脚踏云烟上来,言笑祝祷一番,两少女抱了大雁施了一礼便就踏着虹桥回返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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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阴阳幻宇界虚空 十方无度法难辨 一()
灵药宫距离归真观不知多少万里,两派之间有重山阻绝,江河隔断,是故两派往来也颇费时日。却见这一处山高入云,渊深无底,一条滔滔大江自西而来,滚滚荡荡,惊涛拍岸积雪,似有万马齐奔。
俄顷见得翠碧葱林之间,轻烟如纱,薄薄笼罩,忽而山峡间似有怒风奔来,犹如击鼓,水浪层叠,一朵云烟出岫,似有流霞,下方水雾蒸腾,倏尔汇聚一处便有虹彩挂在山峡。俄而却见云烟之上隐隐约约有三道人影,皆是广袖宽袍,随风飘动。
那正中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清癯道人,头上挽了一个道髻,抱着一柄拂尘,此人便是昆仑道宫龙真人。左侧则是一位女仙,环带飘飞,纤美袅娜,右侧那一个年轻修士头颅高昂,眉宇飞张,看着意气风发。云烟随风而起,旋而已是入了半空。
忽而,那女修见得腰间玉璧上一点灵光闪烁,美眸微微一转,伸出纤纤素手解下玉璧,看了片刻,就见那灵光灭去。而后,她微微一礼柔柔道,“老师,次州传了消息过来,那‘寻气圭’并无异变,如此看来那云沐阳与神兽麒麟都是仍留在次州灵药宫中。”
“其人不来最好。”那年轻人哼了一声,偏着头道,“老师,此人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为得区区利益竟将自家胞妹都是送了出去。若是此人来了,老师就可用了林高真所赐的法符将其拿下。”
“徒儿,休要胡言。”龙真人面容淡淡,轻轻喝了一句,正容道,“那云昊行连王妫真人、宁湘子真人都是斗败,为师便有林高真法符却也不是他对手。”他说起此事却是并无多少颜色变化,反而见得自家徒儿这幅颜色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他说着目光凝肃之间语声沉重道,“我来时远见重阳在天,昊日并行,虹烟千里,诸魔避怯,其人确实当得一个昊字。”言罢,转过头来把拂尘一甩谆谆道,“徒儿,你却是平日与世家弟子走得太近,沾了这目无余子的习气。为师时日已是不多,你若改不了这脾性往后恐怕无人照拂于你了。”
年轻修士唯有低下头来,道,“弟子恭听教诲。”
龙真人见他并不曾真个把自己言语放在心上,只有微微摇头,人一旦定性想要改过来便无有多大可能了。他见此便转头对一旁的女弟子道,“辛华,便是那云昊行不愿出来那是最好,但也需做好万全准备。”
“弟子省得。”那唤作辛华的女仙屈膝一礼,应道,“老师,归真观迎亲队伍数日前就已出发,弟子所遣灵物一路探看,确认无误其等走的便是这一方向,想来明日就能到此了。弟子有些不放心,又是再问了那归真观的内应,虽是名义上无人出来,但是布放于归真观的寻气圭却是显示有一位赤阳真人已是出了山门。”
言罢,美眸抬起,问道,“老师接下来应当如何,还请老师吩咐。”
“便按先前计议,届时门中还有五位元婴同门一同来此,你等将归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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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尽数杀了。”龙真人将拂尘搭在臂上,目光悠长道,“明日我与方真人一同出手,定然可以将归真观那位赤阳真人杀死在此地,也算是完了门中重任。”
“甚么?方真人?”年轻修士不由十分惊讶,道,“老师,难道是玄景宫的方真人?”他说罢也觉失礼,却见自家恩师并未否认,就十分惊疑道,“老师,方上真不是已是前往西幽转生去了,怎得还来此处?”
龙真人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再有甲子便是瑶池法会,方真人也有意立下一功,来日或可前往。”
“甚么?”年轻修士眼睛瞪了起来,良久才道,“方真人不是无有机会前去么?”他说完顿时就知失言,这般说分明是认为方真人无法突破境界炼就元神,如是被当事人听见必定会被记恨。连忙岔开话题道,“老师,不知道方上真何日到此,现下还不见方上真,师妹既是有言明日归真观人就会到此。”
“方真人早已到了此处了,只是你道行太浅察觉不得。”龙真人目光一收,这位方真人平生最善隐匿藏身之法,气机可强可弱,也甚少正面对敌。只是他却是也有些本事,能够察觉到这一位方真人真身已是到了此处,现在不现身恐怕也是以防归真观另有来人,到时就可暗中袭杀。
年轻修士听闻此言怔在当场,嘴唇也是微微哆嗦,面色有些发白。
龙真人却是不去理会他,而是对着女弟子道,“辛华,少顷几位同门就会到此,你代为师迎接。为师此番出得山门来,你那两位师叔也是有意相助,只是为师那张法符还需再是祭炼,少时你替为师好生礼敬。此事毕了,你便替为师往三忘宫走一遭,为师那处还有一株仙草将要熟落。”
“弟子领命。”辛华再是一礼,抬头之时,龙真人已是化虹而去。这时她美眸看向年轻修士见他仍是十分惊惧,额头竟然有冷汗冒出,顿时目光泛着幽幽道,“师兄,有老师在此你是不必担心的,方才之言岂有他人知晓?”
年轻修士把头一偏,就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喘着气道,“是也,是也,多谢师妹教我。”
及至日跌,又有五人同来,清气一动风云大作,不过到了此地之后皆是犹如清风淡云。未有多久,那五人皆是显出身形来,其中一人便是纪忘舒。辛华上得前去,引了几人到了一处安置下来,又到得月上中天,又有两人到此。
而与此同时,归真观一行千数人御动风云、聚起虹芒青霞浩浩荡荡向着灵药宫而去。一应车驾都是结着红绸,虹霓飘飞,霞光漫烂。队伍最前方乃是两头巨大鸿雁,而后有两辆异兽狻猊宝车,而后又有种种车驾,不一而足。
队伍正中一辆飞车甚是华美,看着犹如一座大宫,高有三层,镶嵌珠玉宝石,明光耀耀,将四周照得恍如白昼。而旁侧也有两驾飞舟,这时就见两个执事道人手执拂尘踏了云光往其中一驾飞舟飞去。他们二人入得殿中,就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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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人盘膝坐着,手中把玩着一件凡俗的奇物,此物共有三十六面,每一面皆有三十六种色彩,每一种色彩内又有三十六个图案。
他二人一拜,道,“弟子拜见向上真,孟真人遣弟子来问已是走了数日,车驾多是劳顿,可否歇息一个时辰。”
“贫道已经说过了,凡事不必来问我,他自行决定就是。”向凭澜仍是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万物,说着眉毛一挑,似乎想出了主意来,却见他身上走出一个与他七八分相似的道人,对着打了个稽首。
他不禁满意拍手,道,“好好好,我便不信,你我二人都是解不出来。”
那两个执事道人已是司空见惯,当下也是稽首一礼就要退了出去。却忽而听着向凭澜道,“你们二人去将卫莲唤来。”
执事道人面面相觑,俄顷一人皱眉答道,“回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