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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尧三人早已离开老远,不多时三人又是汇聚一处。三人直望阵法之处,心中略感担忧。但听得雷声炸起,又听得一声清越鸟鸣,须臾见得一只金羽雀鸟冲入天际,几人都是大喜。
云沐阳掐动法诀,胯下金羽雀鸟一拍双翅朝着竹尧三人处飞去。
“诸位师弟师妹,速速寻落脚之地。”竹尧见得云沐阳安然无恙,心中喜悦,忽的心头一凛,随即环视,不由大骇,疾声喊了一声。
秋夕二人一听,虽然不知何事,但是各自掐动法诀,一纵身,直往着一处生满矮木的礁屿『射』去。云沐阳乘着金羽雀鸟,远远便已见着月『色』下黑影憧憧,忽聚忽散,月『色』之下尤显凄厉。云沐阳当下也不迟疑,随着三人直冲那落脚处。金羽雀鸟速度极快,秋夕三人仍未落地,云沐阳已是赶至跟前。
竹尧三人只觉体内法力飞速流逝,一见云沐阳胯下金羽雀鸟,又见其毫无吃力感觉,不由大是佩服。秋夕大松一口气,脸『色』微白,一入矮林,便欲先落地,她足尖轻点,正待落地之时,忽然只觉腰间被一条金绫缠住,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竟然被一道巨力拉上空中。秋夕顿时惊骇不已,连忙运转法力,待得醒悟过来之时,只见方才落地之处,一道剑芒飞去,“哧”一声,一股金『色』血雾爆了开来,腥臭之气顿时弥漫。秋夕见着更是惊骇不定,再一看那金绫主人正是云沐阳,但见他缓缓收起法剑,双目凝重,四处观视,随即望了秋夕一眼,金绫一摆,将秋夕松了开来。''云行记98
竹尧二人本道已是安然,却未想到又出事故,不由心中惊惧交加,心中暗暗自责,一时大意不慎,但见秋夕无事方是定下心来。
云沐阳纵身一跃,从金羽雀鸟上轻轻落在地上,袖袍一挥,将那股腥臭之气驱散,随即望向三人打了个手势。竹尧三人见得无有危险,这才落在地上。
“多谢云师弟相救之恩!”秋夕惊魂甫定,一落地便是躬身一礼。
“秋师姐多礼了!”云沐阳稽首还礼,见其面『色』煞白,又听得语音之中微微颤抖,想来是惊吓不小,当下便道,“师姐先行休息片刻,此地暂时交给小弟。”
“秋师妹、荆师妹你们二人先去调息片刻,此地有我与云师弟看住。”四人中竹尧年岁最长,经验也是丰富,早已是镇定下来,对着两人轻声说道。
荆兮荷二人也知此刻自己二人状态都是不佳,不若先休息,便轻轻应了一声。
“咻”一声突然自天际响起,云沐阳四人纷纷望向冷寂高空,但见一道靛青『色』光芒在月『色』下旋了三旋,随即便是黯淡下去。
“竹师兄,是孤鸿峰同门求援。”荆兮荷一见大是紧张,随即又是急切问道,“师兄,我等可要立时前去援救?”
秋夕见了也是大为紧张,望着竹尧待他做决定。
竹尧稍一思量,望了云沐阳一眼,见他无有建议,便开口道,“那一处地方离着这里少说也有数十里远,如今我们四人中个个都是消耗不小,若是赶去救援,一则时间可能来不及,二则以我们现在体力,极有可能一到那处,反而给诸位师兄师姐添麻烦。”
竹尧说得已是极为明白,以四人如今状态极有可能未能将人救出,反而搭了自家『性』命。荆兮荷二人听了,心中黯然,可是也无有异议。云沐阳虽然知晓这样做有些冷血,但若不如此,又当如何?世间能够舍己为人的又有几人?况且如今四人中三人都是持着等待之意,他一人也不好反对,当下也是不说话。
竹尧似是看出云沐阳心思,当下开口道,“浣蓍小梦泽内有几多同门,虽则我等无有能力去救援,但是孤鸿峰与整一座灵『药』宫的同门必定会有人赶去救援的,诸位师弟师妹也无需担忧。”竹尧说着稍稍一顿,抬首见着几人皆是无有异意,方又说道,“荆师妹与秋师妹先去休息片刻,我与云师弟暂时为二位护法。”
荆兮荷两人口中道了一声,“有劳竹师兄、云师弟了!”其后二人寻了一处地方盘膝坐下,各自调息。
竹尧见此挥出几道法芒,又是盘膝坐下,手中掐动法诀,布下一道阵法以备不虞。云沐阳看着竹尧这般谨慎,不由暗赞,随即也不多话,袖袍一抖,那只金羽雀鸟一声清鸣,忽的化成一道金光往云沐阳袖中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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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路途行又远 水泽多鬼魅()
“云师弟这只金羽雀鸟真是好宝贝!”竹尧眼见云沐阳将雀鸟收回袖中,不由大是赞叹,“想来这只雀鸟当是一件灵器吧!”
“师兄法眼无差,这雀鸟乃是师弟出行前想着无有代步之物,浣蓍小梦泽内又是危险重重,这才厚颜向乐师叔借来的。”云沐阳洒然笑道,“我看竹师兄与两位师姐的飞行宝物也是极为不凡。”
“云师弟说笑了,师弟也是知晓我等三人百十年前都是世家,如今没落了,剩了一两件没甚用处的灵器在手,与乐师叔的金羽雀鸟相较却是拙劣。”竹尧浅笑,见他不提金乌绫,其后便也不愿在这话题上多说,“云师弟不但所用宝物神妙,便是法力也是深厚,方才若不是师弟谨慎,法力深厚,只怕秋师妹便是危险了。”
“竹师兄过誉,方才非是小弟之功,乃是阿肆天赋异常,早早发现了。”云沐阳洒然一笑,一拢衣袖,一只白狐从袖中钻出半只脑袋,一双狐目翻转探视。
“哦!果真非凡!”竹尧面上赞叹,对着金尾狐打量了几番,心中暗忖,“云师弟出生于世俗,但法力深厚,所用宝物非凡,连这金尾狐都能驯养,看来与乐师叔关系匪浅。”
“蒙师兄夸赞,是阿肆的福气。”云沐阳虽不知竹尧所指,但也知晓不全是为这灵狐,故而也是浅笑应道。
一时两人都是无话,望着天上冷月团圆,云翳绵绵,时而有魅影重生,鬼声尖尖。
卯时初至,四人都是歇息了一番,秋夕与荆兮荷业已神气完满,镇定下来,双目之中甚是坚决。
“多谢师弟昨夜救命之恩,秋夕没齿不忘,日后师弟但有差遣,秋夕必定全力以赴。“秋夕说着便是俯身一拜,语音清朗郑重。''云行记99
“本是同根,相帮互助也是本分,秋师姐无需言谢。”云沐阳虚扶一把,洒然笑道。
“秋师妹,我等四人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这般多礼节?云师弟都这般说了,师妹也不需与他客气。”竹尧朗声一笑,有意与云沐阳拉近关系,心中知他为人向来随和,最不喜礼节,故而如此说道。
“知我者莫竹师兄也!”云沐阳又是朗声长笑。
秋夕见二人都是这般也是大笑开来,起了身,荆兮荷听着几人对话,抿唇微笑。
“入得浣蓍小梦泽才一日,便凶险迭出,诸位师弟师妹,切莫大意了。”竹尧见着几人都是开怀,心中不免担忧各人得意忘形。
三人听着都是点头,又先商量了一番。
“竹师兄,今夜之前可是一定要赶到三玉泉?”荆兮荷浅问道。
“不错,各样灵『药』分布你我都是清楚,我们只有四人,这十来处地方岂能处处兼顾?几味主『药』中七叶黄苓、水犀灵胆采取没有时日限制,只要不出浣蓍小梦泽都能换取,唯有这‘三玉真阴花’与‘齐曦琥游气’有时辰限制。三玉真阴花花开半刻,花谢则无有效用,所以必须在花开之际采取。还有那‘齐曦琥游气’承接阴阳交泰之际的灵息感应,于三窍水芙蓉花蕊上生成,必须以檀香瓷玉瓶采取盛装,否则一旦时辰一过,其气立散,这两『药』最是不好采取。如今既望之夜,奇花正开,唯有在今夜子时前往三玉泉,采取三玉真阴花方为上策。至于那‘齐曦琥游气’到时便与其他同门互换即可。”竹尧显然是极为了解,这般细细说来,三人都是信服,当下都应了。
“竹师兄,浣蓍小梦泽内,布阵实在缺陷过大,此行若先行去三玉泉采取三玉真阴花,那么先前所定计策怕是不能用了。”云沐阳稍稍一顿,略一思量,“我们四人对斗法一途并不擅长,若是用阵道对敌,以我等现在阵道修为也不能随意布阵,即便布阵又不能随意转换,所受掣肘实在颇多。”
竹尧一听已是知晓云沐阳所指,他心中一时闪过秋夕脸庞,也是不由暗叹,口中说道,“向来只是听闻浣蓍小梦泽内五行有缺,布阵艰难,诸多同门也少有人愿意与我等同行。我却是一直心中不信,直至今日真正入得此地才知艰险。如今我等四人最大依仗已去了一半,唯有用着先前的合击之法,也请各位师弟师妹将各自真正本领透『露』少许,以让我们都能心中有一个底,不知诸位可有意见?”竹尧也知道,不可能将所有手段都写出,总要有一个底牌,此刻这般做,也是为了四人更好配合。
“但听师兄安排。”三人都是这般答道。
四人商议着,便将各自的少许手段默默写出来,四人各自传看,随即又将这些东西销毁,仔细检查数次,直至发现并没有『露』出破绽这才放心。不多时,四人各自整装,收起法阵,放出灵舟,往三玉泉去。
路途行又远,水泽多鬼魅,轻舟无风走,禽鸟矮林飞。
一路上四人偶尔采取几株灵『药』,偶尔杀上几只不长眼的妖兽猛禽,除却初时遇上一帮水上怪鱼,力气极大,口中利牙坚硬无比,将四人所乘灵舟几尽掀翻,最后还是荆兮荷取了一张罗网,往水中一撒,捕上六条怪鱼,又有竹尧取了六只黑『色』甲虫喂给六条怪鱼,那六条怪鱼吞了黑『色』甲虫立时翻身死去。竹尧又将死去怪鱼扔回水中,顿时水下一片翻滚,死鱼遍水,四人这才脱了险地。
四人又是前行,路上又遇着几位灵『药』宫同门,互相打了照面,便又各自离去。直至午时后,几人却是觉得微有蹊跷,一路水泽过来极少遇到成群妖兽,可是今日行的路途中却是遇着不少。''云行记99
“竹师兄,我心中总觉忐忑,今日往三玉泉去,遇着许多妖兽都是无有缘由便冲将上来,其中恐怕暗含诡谋啊?”云沐阳翻身跃起一剑杀了三只妖鸟,甫一落下环顾周边水域矮木红林,便郑重说道。
“此事我也有了察觉。”竹尧眉头紧皱,片刻狠言道,“我早已料到此去三玉泉必有人阻拦,只是如今还未到三玉泉便已遭了人算计,哼,看来我们原阵峰人不发威你们当我们可以任意欺凌?”
“师兄,是何人胆敢算计我们?”秋夕一听顿时怒从心来,须臾又是明白过来,更是惊怒。荆兮荷则是面目隐隐发狠,贝齿紧咬,“他们安敢如此?”
“竹师兄,这下手之人不论世家还是散修、灵『药』宫同门皆有可能,既是如此,师兄现如今更是当冷静下来,若是一时不慎便极有可能被贼子蒙蔽。况且若是稍后再生肘变,我与两位师姐还得仰仗师兄。”云沐阳知晓竹尧必是认定这番算计是方才同门所为,便这般劝道,不过他心中却是狐疑,按说如今众人之间应当是想着如何对付散修,而不是这般祸『乱』萧墙。
“云师弟所言极是,是为兄一叶障目了。”竹尧深吸一口气,『露』出几分笑容。竹尧静下心来,想到虽则只有今日遇见过同门,可是昨日也是遇着不少人,还有那昨日未曾『露』面之人,都是可疑。
“诸位师弟师妹,速速检查身上以及灵舟之上是否留有蛛丝马迹,断断不能被人算计了却仍旧一片茫然,迟早还是得还回去。”竹尧沉声言道,这边说着又是细细查看身上以及灵舟。
四人一番仔细下来,愣是毫无发现,面上颜『色』更是寒冷,少顷,竹尧冷然说道,“真是小看了这些人。”
“竹师兄,那现在是否要另寻水路?”秋夕脱口说道。
竹尧听着不由一摇头,望了云沐阳一眼,云沐阳见了却是一片洒然,“如今受谁暗算都不可知,委实有些难以判断,不过既然这些人不『露』一面便让我等入了彀中,想来自然是不惧我等改换水路前去,以师弟陋见,不若就此前往,一探究竟。”
“云师弟,这般是否太过冒险了?”荆兮荷向来少有言语,只是此刻听得前途未知,『性』命悬于一发,不由心中大感担忧。
“荆师姐,我看云师弟这般说也不是无有道理。”秋夕沉思片刻,想着方才竹尧已是摇头,显然是不赞成再寻水路,如今自己无论有何意见都是白费,反而极有可能在这险隘关口生了嫌隙,却得这般说道。
荆兮荷说完便已觉着后悔,一听秋夕说完,便双颊微红又道,“勿论前方凶险如何,我自当与诸位同进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