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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阳儿,若是你习了武功,日后出山游历之时必能带来许多方便。”
“游历?”云沐阳喃喃自语,他曾听母亲说村外的世界缤纷多彩,广阔无比,虽也曾想着要去见识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是一经说出又觉着有些许紧张。
“阳儿,莫非你想终老此处?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怎么能困在这一方小世界之中?”张老听见云沐阳自语,心中愤怒不已。
“师父,徒儿也是羡慕外面的广阔世界,况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徒儿一听他日离开此处游历天下,心中向往不已,以致失态,还望师父责罚。”
“哈哈,好,日后离得此处,自是天高任你飞,好男儿便应心中有天下丘壑。”
“徒儿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问。”
“师父怎么会知道内力、武功,莫不是师父也曾练过武功?”
“为师当年脱了道袍,四处寻亲,也曾游历宋国南北,江湖中的绿林好汉武功高手也见过不少,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这些也不是难事,便是先前为师与你说的那些武林好汉的故事也是为师亲眼所见中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那师父您可否与徒儿说说那江湖事?”
“有何不可?”夜『色』微凉,春雨绵绵,云沐阳在张老的故事之中流泪、愤怒、欢乐、难过,仿若自己便是那故事之中的一员,江湖之大,已印在他心中。
“师父,江湖之中有这么多轰轰烈烈、可歌可泣之人,为何是师傅总是叹气呢?”
“阳儿,你只听到了那些忠义仁信,却忽略了故事中的尔虞我诈,阳儿啊!江湖之中的凶险非你能所想象,仗剑逍遥,谁人不想?然则一入江湖便是身不由己。”说完又是长声一叹,又望了望云沐阳,看其似乎不以为然,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不曾经历过又如何知道其中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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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术法玄妙心不知()
七日后,张老与云沐阳从山中回来,天已难得放了晴,只是村中小路满是泥泞。燕语呢喃,掠过田间半尺长的翠绿稻秧,『荡』起一片水纹,穿过溪边的垂柳,柳丝舞动。田边的老牛凝望着天空,时而低哞,田间的白鹭优雅地散着步子,好一片田园春光。
云沐阳回到家中,农活虽未完了,却也差不多了,倒是绿枝见着自家儿子回来,开心不已,将云沐阳里里外外瞧个不停。钟安父子也是欢喜不已自不必说。
“阳儿,你总算回来了,你娘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听得你爹我耳朵都生了茧子,这男孩子不就得好好历练历练,打磨打磨?这九日来可学了许多东西?”绿枝一听这话,踩了钟安一脚,“你是不想吃午饭了?”云沐阳两兄弟见这一幕嘻嘻偷笑。
“阿爹,跟着师父自然学了许多东西,收获极大。”
“哈哈,那就好,以后你就不用靠山吃山,像你爹我一样去山上打猎了,也算有了个正当营生。”钟安听着极是欣慰。
“快吃饭吧!阳儿定饿了。”绿枝端着饭菜上了饭桌,喜滋滋道。
“好咧。”钟安答道。
“阿娘,可有給夫子准备了饭菜?”云沐阳望着绿枝巴巴问答。
“当然有,我叫你爹这就送去。”张老一回了村,便回了学堂。学堂之中负责伙食的老妈子也忙农活去了,故而必是无人生火煮饭的。''云行记11
“阿娘,还是我和弟弟去吧!等过了农忙时节,弟弟也得去学堂了,这会儿正好去见见夫子。”
“也好,那你便去吧!”绿枝知道儿子的『性』子也不拦着,钟安听了云沐阳要带钟剑一起去见夫子,便道,“阳儿,你好生带着弟弟,莫要让他做了出格的事,惹得夫子不喜,他可没你聪敏,都快八岁了,可识得的字儿实在是少,斗大的字儿也不识一箩筐,你当初六岁时那可认了将近千字。”
“阿爹,弟弟聪明得很,我们这就去。”兄弟两人手挽着手,提着东西往学堂方向去了。
晚间用过晚饭后,云沐阳照例回了屋里,拿出了那本藏在箱子里的《养身经》,翻开,细细阅读,看到第三页时,只见最后一行上写着“灵目窥神,即将体内少许真元运至双目”,字迹极小,若非细看绝难看出。“咦,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行字?虽说修习了《养身经》不论目力、耳力、体力皆是大增,可怎会先前不曾发现这行小字?”云沐阳虽这般想着,却情不自禁将体内的那股气息运至双眸。这一做却是不得了,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除却先前书中本有的文字,还有近十数行肉眼难见之字,“水箭行气全解”,这竟是教导如何将体内真元化为水箭。水箭行气只有寥寥几句话,然而注解却是占了将近二十行。这些着实将云沐阳吓到了,“这真元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我体中那股小溪流?可是师父不是说那是内力吗?如若那不是书中说的真元,那为何刚才竟然能够做到?”云沐阳心中疑问连连,“哎,想那么多做什么,试试这‘水箭行气’不就知道了?”终究是小孩心『性』,一旦有了喜欢的东西,也不爱追究。
云沐阳照着书中所说,第一次却只化出了一股水雾,只这水雾如昙花一现,稍瞬即逝。云沐阳只见掌间渐渐化出水雾,虽只一瞬,也是心喜激动不已,又继续练习不过四五次后已是能将体内气息转变为数只水箭,云沐阳兴致正高还待继续练习,却发现体内的气息已在刚才的练习之中消耗将尽,难以再次施展,这才心有不甘地歇了下来。
“不曾想这《养身经》竟是这般神奇,练到功成时只怕也有万夫难挡之勇,只是这师父所说的内力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快,前后不过练了六次,那内力已是只剩一小半了,还需再打坐会儿休息才行。”云沐阳如此想着,将那经书放在一旁,只翻到第三页,也未继续翻读下去,又自顾打坐,待体内真元蓄满之时练习那新得的水箭行气。
这一打坐又已是一夜过去,云沐阳着实有些沮丧,近一夜下来体内的气息仍是不能蓄满,不过云沐阳一夜下来也是发现了个问题。
“怎么在家中时那蓝『色』光点会这般少,与那山中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有时间真是应该去山中看看,找找原因才是。”云沐阳如是想到。
用过早饭之后,云沐阳便带着弟弟去了学堂,这是钟剑第一天去学堂。
夫子已是八十余岁,去岁秋收时夫子曾向三村村长请辞。三位村长也知张老夫子年事已高,然而村中实在找不来先生,三位村长实在无奈,央求了张老夫子几遭,张老夫子只好继续留在学堂中,只不过如今张老夫子不需像往日般劳累教授许多学生,每年新来的都有老一年的学子带着认些字,学些道理,张老夫子只是在内堂遇到学生有疑『惑』时便为其解答。村中人都只讲究会认些字、知些礼仪,日后出了村子不被人笑话便满意了,故而当初与云沐阳一同进学的只剩了数人,如那桥头村的李居思仍留了下来,说是要考个秀才,这两年也常帮着张老夫子教新来的学子认字习文。
“阳儿,这些书籍你可都是懂了?可还有些疑问?”张老夫子望着桌上数本医书问道。
“回师父,这些书徒儿都已看明白记下了,疑问也有,不过却是需要平日里实用之时方能解决。”云沐阳如实答道。
“好,为师便再考你一考。”
“是。”
张老夫子问了许多书中所载,云沐阳都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一到问了书中之外的,云沐阳却只能抓耳挠腮,思考许久。''云行记11
“阳儿,你天『性』聪敏,勤苦好学,如今书中所载,你已尽数知晓,所缺的不过是实际的演练罢了,自明日开始,你便不需再来学堂,随我一同行走乡间,遇有病患你便先行一看,开出方子,再与我过目,若有不懂,便需问我,切莫不懂装懂,胡『乱』用『药』,需知学医不明,便是暗刀杀人。医者需怀慈悲心,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不能为良相,亦当为良医。”
“徒儿必不敢忘师父的教诲,必先正己,然后正人。”云沐阳说着便跪地一拜。
“善,不过日后天高海阔,莫要困在此处,如今你便需做好准备。”
“是,徒儿必不负师父所望。”
“如此,你便回去吧!明日需早些时候来。”
“是。”云沐阳便转身退了出去。
“此子小小年纪已是这般,必不是池中之物,看来托付给他的事也是能办成了,若真办成了,便死也瞑目了。”张老夫子看着云沐阳退出屋中后如是说道,说完神『色』伤感,随即又想起着近一年来,云沐阳旁敲侧击从自己这里套话问生父之事,还时常用言语激李居思,自那里打听只言片语,还能不让李居思发觉被人戏耍了,只怕如今早已知晓身世了,心中暗暗想到,“确实聪明,果真有乃父之风,只望你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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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叶落去又是春()
岁月如梭,寒暑两度去,春燕几归来。云沐阳已是十三岁,家中又添了一位弟弟,名为钟山。
“阳儿,转眼之间你已是十三岁了,你随我学医也已有七年了,为师原本还想无论如何也需个十来年方能让你出师,不曾想方才七年,为师能教你的却都已教完了,如今我已不能再教你了,如果你想更进一层楼便需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张老慈颜说道,说着脸『色』又转为郑重,“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此话无论何时何地你都需得谨记。”
“师父,徒儿谨记教诲。”云沐阳看着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张老,心中翻涌不已,任是谁也瞧得出,张老已是真正的日薄西山,又何况是云沐阳这样学医的人呢!
“阳儿,不久后我便要离你而去的了,如今师父便嘱咐你一次,莫要嫌为师人老啰嗦。”
“师父长寿无衰,日后徒儿还要在师父门下聆听教诲。”云沐阳听着张老话语,只觉心中酸涩,眼眶微热。
“待到明年,你便出了村子去吧!外面的世界天高地广,你应化为鸿鹄遍游天下之大,而非困于一隅终此一生。”
“徒儿谨记。”
“若是你以后出去了,便为为师留意亲人,无需刻意寻找,若不能遇见,便是上天也不愿原谅我抛妻弃女的过错,要惩罚我。”张老稍稍一顿,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是能遇见便是最好,那时若是他们原谅了我,你便将我的骨骸迁出与我妻葬在一起,若是不能原谅,你便将我迁到能望到我妻坟墓之处。”张老说到此处涕泪纵横,云沐阳也是眼眶通红。
“徒儿谨记。”云沐阳再也忍不住泪水,流着泪道。''云行记12
“日后,你出去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江湖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万事都要先照顾好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也需谨记为医者应心怀慈悲,进则救世,退则救人。为师也知你学了高深武功,即便如此,你也万万不要随意显『露』,不可仗武力欺人。”
“徒儿必谨记师父教诲,此生不忘。”云沐阳再是一拜。
“如此便好,还有一事便是你那本经书必是江湖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高深武学,你必须收好,如若不然必将引起武林纷争,还可能祸及你的家人。”
“是,徒儿谨记。”云沐阳答道。
“阳儿,你扶我起来进里屋去。”
“是。”云沐阳说着便将张老扶起往里屋走去。
“阳儿,你将那橱柜之上的箱子拿下来。”云沐阳一听便如飞鸟一跃而上将那箱子拿下,又缓缓落地,动作如行云流水。云沐阳双手捧起箱子递到张老面前。
张老将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面又有一只方近八寸的紫『色』匣子,匣子旁边竟有一把长逾一尺的银『色』短剑。云沐阳见此微微惊讶,张老见云沐阳也只微微一笑,随即将短剑拿起。
“阳儿,这把短剑乃是当年我还是道士之时所得,虽然并不珍贵但也能作防身之用,日后你行走江湖之中必是用得着,为师今日便将它送给你。”
“徒儿谢师父。”云沐阳放下箱子,用衣袖抹去泪水,双手将短剑接过。
张老又将紫『色』匣子打开,里面有一包银针和一堆银子,云沐阳见此也是诧异,自小也未曾见过这般多银钱,那堆银子少说亦有百两。
“这箱子中的银钱一半捐给村中学堂,为师在村中十数年蒙各位村长及村民照顾,心有感激,剩余的物件银钱待为师去后便留与你,”张老说完这些又想到一事,“那本医经万万要留住,不可丢了,他日你若是见了我的后人便送还回去。”
“是。”云沐阳眼中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