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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身段极好,纵使身穿冬衣也不能完全掩盖住她身体的婀娜。她纤弱的双臂环抱着扬州上等金丝褐绸包裹,整个包裹细而长,而且看她拿的动作,似乎这东西份量还不轻。
她一步步向着司空府的大门走来,犹如脚下生莲,在雪地上溜出一串脚印。
陈康在司空鸣身边看得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是吕婉茹在这儿,肯定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丢下俩字:“讨打?”
这女子是谁?在鸣城能穿得如此华贵的还有谁?可不就钱家大小姐钱素衣呗!
钱素衣走到几人面前,一一行礼,司空鸣倒是神情自然,他笑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钱素衣声音如流水般令人舒服,她回答道:“得知将军前些日子在城外打碎了刀,家父让民女特来送刀!”
“哦?”司空鸣饶是知道她是来送礼的,可也不知会是来送刀的。
钱素衣打开包裹,将刀取出,整把刀与平常的刀不同,整体要窄上几分,显露出一种细而长的模样,刀鞘平平无奇,似乎是后来配的,上面缀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金银玉石,与刀柄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刀柄较长,可以双手持握,这是把什么刀,作为用刀的行家,司空鸣如何不知晓,这是苗刀,既可双手持,也可单手持,因为刀的形状和禾苗十分相似,所以被称为苗刀,这种刀挥舞起来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一直以来为天子禁军所持。
司空鸣接了过来,仔细打量此刀,刀长三尺六,在苗刀中算短的,忽然他手一扬,青锋一闪而出鞘,有如白虹紫电,一刀捅出,刀背架在了白山的左肩之上,白山整个人立马就僵住了,连头都不敢扭,只得转动眼睛,用余光去打量这寒刃。
他满背的冷汗,声音僵硬的道:“将军,这……这使不得!”
生怕司空鸣拿他来试刀。
司空鸣盯着白山被突然一刀扬起的鬓角,在空中翩然的飘落而下,落在刀刃上,霎时,断毛四下飞散,随着寒风远去。
猛的收回刀刃,与鞘撞击出嘡的一声,白山如释重负,司空鸣喃喃道:“吹毛断发,真是一口好刀!当真舍得送我?”
见司空鸣还算是喜爱,她连忙答道:“都说宝刀赠英雄,有何舍不得?这是前朝执金吾匡云的佩刀,机缘巧合之下落入了家父的手中,与其让它在家中蒙尘,还不如让它跟随将军建功立业。”
司空鸣望了一眼钱素衣,接着问道:“刀名?”
钱素衣摇摇头道:“已经不可查了,名字还得将军自己取。”
“既然是你送的,就借你名字一用,叫它素衣吧!”说着司空鸣衣袍一扬,完全不给那三个县官拍马屁的机会,继续道:“正好白山抓了头野鹿来,今天都留在这里吃饭!”
听见司空鸣给刀取名叫素衣,钱素衣脸颊被风吹得更红了,表情却是若无其事,跟着司空鸣的背影而去。
那三个县官此时也缓过神来,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也跟着入府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褚怀明回到郡守府,没几天就传来了家父暴毙在蜀郡的事,益州王也不负褚石毅所望,以鞠躬尽瘁惨死任上为由,让褚怀明破格继任朱提郡郡守一职。
魏家给出的五百万两,樊家寨只抽了一百万两,其余的都给了司空鸣。那一百万两银票送到樊家寨,樊家寨就放了魏力等人,而唐明贞也借着机会回了趟唐家堡,给唐耳报了一个平安。
没休息几天,她就听说司空鸣砍了张鸿,她又马不停蹄的向着鸣城赶去,在一路南下的路上,她撞见了魏枭带着两个孩子被剪径的毛贼围在了路边小径的竹林后。
魏枭将孩子护在身后,生怕孩子们被即将到来的争斗伤到,唐明贞瞥了一眼准备不管的,可当她看到魏枭身后的孩子探出个滑稽的脑袋,她立马拉住缰绳。
这小孩儿就是当日司空鸣赠与糖葫芦的那个小孩,周平。在他身旁那小姑娘,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妹妹了。
唐明贞翻身下马的向着那伙人走去,因为从唐家堡走得急,并没有易形,姿色自然是暴露无疑。
这几个毛贼见有女子昂首挺胸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刚刚准备出言调戏,就被一个看似领头的止住了他们说污言秽语的势头。
唐明贞也没率先开口,对着他们笑了笑,她伸直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指向樊家寨的方向,这是绿林剪径匪贼的手语,意思是我从那里来。
看到这个手饰,都知道了这女人是“里码人”,也就是内行,这几个毛贼立刻收起了污秽的眼神,瞧她指的方向,那个方向可是樊家寨,他们这些散落在外的小毛贼可惹不起。领头的伸直右手的中指、小指,掌心向着自己,意思是我是领头的,有什么事说吧。
“瓢把子,这仨票,让给我?”唐明贞开口问道,她在樊家寨没事做,就学了好些个山匪的黑话俚语,没想到刚出来不久就派上用场了。
领头的面露难色,他回答道:“相家,别刨杵呀?把这个站脚之地让给师弟们可好?师弟们念杵可有些日子了!”
相家就是内行的意思,杵是钱,刨杵是当场拆同行人的台,念杵就是没钱花。
唐明贞从怀中掏出一锭完整的银宝来,继续道:“哥几个肘山去?”
肘是买,山是酒。
领头的乐呵一笑,这一趟算是捡到宝了,一锭银宝就是整整二十两银子,他看看身边的几位,接过银宝,丝毫不啰嗦,扯着嗓子道:“哥几个,扯呼!”
第76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江湖隐语行话黑话众多,别人在你面前叨叨半天,有来有回的交流,就是当面把你整了你都不知道,所以才显得水深。
士农工商谓之四民,四民之中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五花八门之别,行行皆有行话、黑话,南方江湖谓之“春”,北方江湖谓之“典”,本来互不相通,经过几代各行江湖强人的努力,才将南春和北典统一起来,谓之春典,也叫作唇点,还有些地方叫调侃儿。
各行各业间行话互不相通,但同行的话,在整个天下十三州对同行讲都能听懂,外行人听了就如同听天书,这春典就相当于行内共有的秘密,是江湖中人的立身之本,所以江湖人有“宁授一锭金,不给半句春”的说法。
所以就算是匪徒也有自己规矩与话术,此之谓盗亦有道。
像刚才那几位,没有山头收留的游匪,其实也算是可怜人,按规矩像他们这样的人,秋天开始就要收手,冬天要蛰伏起来不能出活,要散伙“猫冬”,把冬天过了,等到来年开春,再“码人”把人聚集在一起在各个小道上打点零碎。
唐明贞从那一句“念杵”中听出来,看样子他们已经断炊有些时间了,这才铤而走险的在这个大冬天出来干一票。
魏枭与两个小孩儿自然是听不懂他们说的黑话,送走了这一干毛贼,唐明贞面向这三人。周平探出脑袋看向那陌生的大姐姐,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眼熟。
魏枭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他们是在对暗语,警惕的模样仍未放下。
唐明贞看了看魏枭,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双好奇的眼睛,如同她直来直往的作风,开口问道:“你是准备把他俩带到哪儿去?”
魏枭微微侧头,用余光望向身后的两个小家伙,装作一副是他们父亲的样子,他回答道:“小的个生病了,我带他们去找大夫。”
唐明贞直直的走到他们身旁,吓了魏枭一跳,因为独自行走江湖的紧张感,他率先动手,想要先发制人,却连看都没有看清楚唐明贞的动作,就被甩飞出去砸向了旁边的竹林中,抖落一大片积雪。
他飞出去的时候还在惊呼:“你想干什么?!”
唐明贞蹲在小女孩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如魏枭所说,有些发烫,这时魏枭从竹林里爬了起来,就要冲向唐明贞,唐明贞说道:“我在鸣城见过你,知道你不是他俩的爹。”
魏枭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也陷入了如周平一般的困惑。
唐明贞望向周平,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旁边的周平睁着圆圆的眼睛点点头,意思是魏枭确实是带小妹去看病。
唐明贞站起身,潇洒的向大路走去,继续道:“我的马送你们。”
见这让自己熟悉的女子并无恶意,周平松了一口气,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便开口向着唐明贞的背影问道:“大姐姐,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你们。”
司空府。
一整头野鹿,想着吃不完放着,虽然不至于坏,但也会不新鲜,司空鸣就让白山去把鸣城内有头有脸的家族全给请了来。
一群衣衫华贵的客人云集在司空家轩敞的大厅中,只要是司空鸣说了要请的,没有一家没到场的。餐桌上一个个盛放着菜的盘子,摆得整整齐齐,宾客也都是恭恭敬敬,保持着微笑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
今天司空鸣表现出了他本有的温润,而不是平日间坊间流传的那般不近人情,尤其对于敬酒,可谓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菜走五味,转眼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这里仿佛变成了一片激战后的战场,用杯盘狼藉来形容再好不过了。到处都是食物的碎屑,地上不知是谁用过的擦嘴的布巾被踩得不像样子,打趣人的干杯,发出连续不断的讥讽笑声,恶俗人的玩笑话不绝于耳。屠门闯悠然自得的哼着小调,陈康与吕婉茹彼此斗嘴挑衅,白山在那里信口开河滔滔不绝,司空渐鸿则偏执的说着车轱辘话,一句话说了又说,方俊豪一个人独自在角落愁眉不展。而屠门青与钱素衣,两人都看着司空鸣与他人风度翩翩的交谈,她们一个眼神幽怨,另一个眼神充满了向往。
在这人声鼎沸喧闹的浪潮中,司空鸣突然站起身来,在自己面前满满的倒了三杯酒,大厅里的喧闹也渐渐的小了下去,他端着酒杯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第一杯酒,敬我妹妹司空芷与我妹夫屠门易,我司空鸣对不起你们!”
说着一饮而尽,肃静的大厅都能听见司空鸣吞酒的声音,半晌,才陆陆续续的传来掌声。
司空鸣端起第二杯酒,他对着在场的众人道:“对于在坐的很多人来说,我只是个小辈,这一杯酒,我就敬各位长辈吧,司空鸣回来这些日子叨扰到大家了!做得不对,不敬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海涵!”
大厅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声。
司空鸣端起第三杯酒,也是最后一杯:“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鸣城了,我离开后,还希望大家能多多照应着我司空家!首先,三位县官老爷!”
听见司空鸣说出这句话,县令、县丞、县尉同时打了个激灵。
司空鸣继续道:“我知道很多事你们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天起翻篇了,我司空鸣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还有,方家!”
角落中的方俊豪闻言看向司空鸣。
司空鸣向他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世人都言玉不琢不成器,我毒打方泽林,一是为了立威不假,二是我在帮他褪去活阎罗那张皮!我知道,方伯至今还在恨我,可您想想,我真要与你方家过不去,以我的手段与功夫,这方泽林能只是皮肉伤?我司空鸣在此断言,有了这个这顿打,他必定脱胎换骨,能在南关闯出一片天地!小子在这里为当初的血腥手段道歉,对不起!”
方俊豪也端起酒杯,他直勾勾的看着司空鸣,虽然心中不快,但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是给了司空鸣赎罪的机会!
而且精通庙算的大儿子写专门写信回来,再三强调不能与这小子结仇,此子以后在益州定会展翅鹏飞。
方俊豪与司空鸣四目相对,忽然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露出不随心的笑容。
大厅的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
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77章 隐门()
酒足饭饱后,已是寒夜。
司空鸣晕晕乎乎的坐在大厅,看着人们渐渐离去,不知不觉整个厅堂里就只剩下了他与钱素衣了。
司空鸣站起身觉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的向着门外走去,险些摔倒,钱素衣连忙去扶住他。他推开钱素衣的手,看着外面又开始飘雪,笑道:“没事儿!清醒着呢!”
“听说武林高手都可以用内力逼出体内的酒,你怎么……”
“逼出来不就白喝了吗?”司空鸣笑着一屁股坐在门口,他问道:“你还不回去?”
风来,寒气逼人。
钱素衣在司空鸣的身旁坐下:“先前问的,你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