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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半山冷眼看着凌全非,又迅速扫过他身后的叮咚和洛儿,沉沉道:“不用转弯抹角,凌公子有话便问。姚某现在知道你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只要凌公子能保我周身安全,你问的每一句话,只要姚某知道,定当如实相告。。。。。。”
凌全非一听,心道: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他此刻也很焦急。
凌全非看了一眼叮咚,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某些事情,凌全非知她所想,便先问道:“在下第一件想问的事便是关于在下好友——大壮的死。”
姚半山看了叮咚一眼,接着目光又回到凌全非身上,抿了抿嘴说道:“那人不是我杀的。”
叮咚一听,便觉的他是存心狡辩,忍不住问道:“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大壮分明是中了你的黑风掌而死。”
姚半山道:“没错,他确实中了黑风掌所死。但江湖之中,会黑风掌的人可不止我姚某一人。。。。。。”
“除了你还有谁?”
“我。。。。。。”
凌全非看得出姚半山面对叮咚的诘问显露出来似有些难言之隐一般,便换一种温和口气问道:“阁下肯来找我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如阁下先告知我们一二,待我们想到对策主意,保住阁下性命安全让阁下放下心,我们在从长计议也不迟。”
姚半山冷峻的脸上闪过感激之色,便道:“凌公子所言凌姚某不胜感激,不是在下不肯相告实情,只是。。。。。。只要我的性命可保,我一定。。。。。。”说话间他的神色越来越紧张,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十分凶险的事情。再加上他来时满脸血迹污秽和身上的血迹,几人都相信他确实遇到了那以应对的状况。
姚半山沉了沉脸说道:“玲珑姑娘,那个叫大壮的兄弟确实不是我杀的,可他中的确实是我黑风掌一派的功夫,这也没错。”
叮咚好似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并未做声。
姚半山接着道:“我本来不敢确定,只是看到了那小兄弟中了我师父‘黑魔老祖’所培育的寒霜尸蛊之后便已经确信无疑,杀了大壮兄弟的正是我的师弟——‘深渊墨蛟’屠四江。”
“屠四江?”凌全非惊讶问道。
叮咚道:“屠四江又是谁?”
凌全非道:“二十几年前,有一个人血洗了江东江西江南江北所有的一等一高手,有些人当场被他杀了,有些人虽然得以活命,但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生活不能自理,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自此之后,那人便有个外号‘屠四江’,可从未有人能形容出来他的模样。多数见过他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一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发疯,根本听不出一言一语。”
叮咚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杀了这么多人?当真是个魔头。”
凌全非看了看姚半山,后者脸上写满了哀伤,凌全非道:“没想到屠四江竟是阁下的师弟。可令师弟无缘无故为何要杀大壮?”
姚半山叹了口气道:“凌公子也不用顾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我对他早已恨彻入骨。当年我与他同时上山拜师学艺,我资质不如他,但年长于他,所以做了师兄。师傅对我们俩本也是一视同仁,对我们二人倾囊相教,但是师父他老人家渐渐发现我们二人的差别,之后便稍稍偏袒于他。我也不怪师父偏心,毕竟他是我师弟,总要让着他一些。
“可之后我无意撞见他做的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变了。他杀了猎户一家,并将其十一二岁的女儿侮辱之死,我遇到他时,他正。。。。。。正做着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叮咚和洛儿听了也是心里恨得不行。
姚半山继续说道:“之后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师父,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抢先一步,把整件事情推在我身上,我就此被师父逐出师门。我心有不甘,在山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师父终于不忍,收回前言,继续让我做他的弟子,可同时师父再也不如从前那般用心教我武功,更加宠溺我师弟。平日些只让我练习以前所学,要么就是砍柴、打猎,做些琐碎日常。而师弟,总是想着法子讨师父的欢心,师父便待他视如己出,更是将一些我们从未知道的绝学传授给他——寒霜尸蛊便是其中一个。当这个孽徒天赋异禀,一学便会,一会便精,大有青出于蓝之意。之后他便越来越猖狂,变得目无尊长,多次顶撞师傅。我看他不过,便出口骂了他,他便连我也打,我敌他不过只能再去找师父,可师父却说‘作孽啊作孽啊,我这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不久师父便疯掉了。
“没了师父这一重管束,他更加肆无忌惮,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有一天我从山下回来,看到师父屋门打大开,我慌忙进去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像是被强盗洗劫一般,我四处找着师父的身影,四处喊着,最终师父他老人家竟从满是灰尘的床底爬了出来,蓬头垢面,惊恐十分。我问师父怎么回事,师父他惊魂未定一般对我说道:‘孽徒,孽徒。我作孽啊!’我便知道,一定是师弟所为,我问师父他到底做了什么,师父说道:‘他,找。。。。。。找。。。。。。找这个。’师父忽然冲到桌前,拿起一把刀,剖开了自己的肚子。我想去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师父扔掉了刀,伸手从腹中拿出一样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我扶着他,师父对我说:‘把这个,拿走,不能让孽徒拿到。’然后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将师父好生安葬之后才去仔细看那他留给我的东西,他老人家临终给我的便是真正的‘黑风掌’秘籍。我这才知道以前师父教我们的不过是一残缺不全的黑风掌武功,没想到这一点私心竟被屠四江察觉,他威胁师父交出秘籍不成,便起了杀心,可师父早已疯掉,他也无可奈何,便把师父的住所翻了底朝天,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便逃下山去。”
凌全非、叮咚和洛儿听的入神,很是同情姚半山的早年遭遇,叮咚更是感觉自己对他的误解颇深,心里有些老大不舒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头发()
姚半山接着说道:“之后我烧了师父的院落,携着师父交给我的遗物往北方逃去。我想那孽徒终究会察觉到什么,一定回来寻我的踪迹,我敌他不过,为了守护师父的遗物,只能仓皇逃走。我到了陕北,寻得一座山头,便就此隐居下来。三年间我努力参透‘黑风掌’,终于小有所成,又过了三年,我已将真正的黑风掌融会贯通,便将那本秘籍烧了个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我本想出山去寻那个孽徒,为师父除掉这个孽徒,可到了山下之后,发现江湖变化之大,屠四江杀了那些高手之后便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我四处寻他两年,却也找不到他半点消息。忽而我转念一想,我去找他,莫不如让他来找我,因此我便有了闯荡江湖的念头,终于将自己的名号打了出来,多年来,我一直等他来找我,可是却从未如愿。”
凌全非道:“所以,现在你终于找到了他?”
姚半山点了点头:“没错,我想一定是他杀死了大壮兄弟,又将尸蛊留在他的身上,所以那位小兄弟才会中了寒霜尸蛊的毒。”
凌全非忽然站起身,肃然躬身道:“在下误会姚大侠,还望莫要怪罪!”
姚半山怔怔道:“你。。。。。。你相信我说的话?”
凌全非道:“相信,单只是姚大侠冒着危险相救齐英儿,我便应该相信你。”
姚半山深受感动,那锋芒毕露的目光竟变得柔和,甚至似有泪光闪闪。这时叮咚也说道:“看来。。。。。。看来我也误会你了,我,我想你道歉。”
姚半山连忙摇头道:“怎么能怪罪于你,当初若不是我出手伤了姑娘和大壮兄弟,又怎会至此?”
叮咚忽然问道:“对了,你,你当初为何要与那群人为伍?加害于我们?”叮咚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一大可疑之处,却见姚半山不紧不慢叹气道:“那是因为我也迫不得已,我答应了方富贵要帮他抓住孟婆,这样他才会告诉我屠四江到底在哪。”
叮咚道:“难道他知道屠四江在哪?”
姚半山道:“我不知他说的是否真假,她说屠四江之所以会突然消失是因为被招进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凌全非道:“神秘的组织?莫非。。。。。。”
姚半山道:“正是阁下所想,就是那个黑衣组织,自从我那晚中了姑娘的银针退去之后,便去寻那方富贵的身影,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他。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确实不不一般。我别无他法,只能在转回来跟着你们,希望能通过你们找到孟婆,之后也好像方富贵要屠四江的下落。可当我回转的时候,却发现那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我只好离开那个地方去养伤。”
“火海?”洛儿和凌全非望着叮咚问道。
叮咚道:“没错,我怕连累翠香楼的人,便将那个地方烧了,事前已经翠香楼所有的人都解散了。告诉他们其中缘由,他们便悄悄走散开去。”
凌全非心想:翠香楼烧了?不知怜香玉知道后还是怎样。
洛儿也思考同一件事情。
叮咚接着问道:“之后呢?”
姚半山道:“之后过了两天,我一直都在凤霞镇等着,说不定能在哪里看到姑娘你,结果没有看到你吗,反而先看到了方富贵。我悄悄跟在他着他和他身边的女人来到了凤霞镇一条不怎么热闹的街上。他钻进了一家酒馆,而我就伏在对面的屋檐上想要知道他到底鬼鬼祟祟在做什么。接着,一辆马车就遥遥行驶过来,驾车的竟是一个英俊的青年。”
叮咚撇了撇嘴:“就是方云飞,方富贵的儿子。”
凌全非点了点头,姚半山继续道:“难怪我看方富贵对他的态度如此亲密,我见他们二人进了屋子,等了一会儿总是不出来,心觉奇怪,正按奈不住之时,那方富贵又走了出来。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然后大骂一句什么。然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大而不乱,一听便知不一般,我便压低了身子,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待到马蹄渐进,我终于看清,坐在上面的那人头戴斗笠,脸上也带着鬼人面具。当下我便猜想,那个难道就是方富贵说的神秘组织?我正暗自欣喜终于找到了屠四江的所在,刚想下去问个明白,却发现方富贵与那人之间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便有打算仔细瞧瞧。再做决定。
“果不其然,他们二人之间果然有什么矛盾,在那面具人掀车帘之际,那女人也携着方富贵忽然跳过房屋,一转眼不见了。而那面具人面前忽然倒下一个属下,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叮咚道:“是我,当时我和大壮就藏在车里,我在车里面放了机关,本想取了面具人的性命,却被他躲过了一劫。”
姚半山惊道:“原来姑娘你一直在那车里?”
叮咚简单“嗯”了一声,显然是不想解释为何这么做,只说道:“然后呢?”
姚半山道:“等那个面具人的手下回来之后,我看到他们都纷纷跪在地上,用刀破腹而死,不禁看得心惊。便没有下去想那个面具人问话。待那面具人离开之后,我便也瞧瞧跟了上去,怎奈我的脚力不比他胯下骏马,追出二十里的时候便渐渐落后,之后便看不到他的踪影。正当我心恨自己错失良机之时,忽然听到呼哨声,我察觉呼哨声离自己不愿,多半就是刚才那面具人发出来的。这时天色已黑,我便接着夜黑,冒险一试,去前方看看究竟。不久之后我发现那呼哨之声是来自片竹林,我看竹林地势妙,此番进去一定凶险非常,便没有冒险进去。只在一旁暗里悄悄观察。
“接着从里面窜出很多人影,大多都是和白日所见那种束身黑色衣服的人,却也有两三个带着斗笠面具的人。”
叮咚惊道:“你说带着面具和斗笠的人不止有一个?”
姚半山道:“不错,从竹林里出来的人影里,我确实看到了两三个同样带着斗笠的人,我猜他们也同样带着鬼人面具。”
凌全非与叮咚相视一眼:“看来没错,不仅仅有一个面具人。那晚我们在竹林遇到的面具人只是其中一个。”
叮咚心慌意乱,这样恐怖的人有一个已经很难对付了,到底还有多少这种人?
凌全非道:“看来这种组织阶级分明,规矩严苛,确实是个令人胆寒的组织。那些带着鬼人面具和斗笠的人恐怕是高一层的管理者,其他那些人,只是杂兵。”
姚半山道:“所以我猜,屠四江一定不是那些杂兵,而是某一个带着鬼人面具的家伙。我对他们不了解,每一个面具人离开的时候身后都有一批属下跟着,我恐怕以一人之力不是他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