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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中好手放倒,几人心中不由震惊。即震惊于谢寸官的狡计,又震惊于他的身手,最后则震惊于谢寸官那一脚透露出来的狠劲儿。怪不得能将老虎团中第一虎打成废人!
但震惊归震惊,都是百战老兵,却不会像小混混那样,有了胆寒之心。反而彼此照应着,迅速对谢寸官形成四方合围之势。
谢寸官叹了口气儿,这时再跑已经可能性不大了,只能硬碰硬了。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再吸气,迅速平复着刚才因跑动造成的气息急促。拳差一线,关健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一口气分输赢的问题。
军中四名好手,此时已经收了轻视之心,四人照应着距离,齐齐合围而至。
谢寸官虚势直立,胸中一时无穷战意!自从习练心意拳以后,一直压抑于心中的那股武者意气,在这一刹时就不再限制地散发出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终于体会到了古之侠者心中的那份血性之气。
。。。
第五十四章 沪上心意拔剑式()
而此时,四周的军人都没有发现,谢寸官其实是半闭着眼睛的,静静地等对方靠近。因为他此刻正处在路灯之下偏一点的地方,而对方几人却在周围比较暗的地方。
谢寸官深吸一口气儿,突然发劲向四人中最暗处两人的正中跑过去,似乎想从那里突破对方的包围圈。四名军中好手立刻动了起来,两人靠拢堵截,身后俩人就追了过来。就在那俩人堪堪追到路灯下时,谢寸官却返身回头,向其中一人迎去。
谢寸官为什么一直眯着眼睛,就是不想让灯光收缩自己的瞳孔,以免在进入暗处时,眼神不清。此时对方俩人靠拢,他却杀了个回马枪,回身对着刚才在比较暗的地方冲进灯光下的一人。大家都知道,人在暗处瞳孔放大,当骤然进入亮处时,眼睛受光的刺激,本能地有一个眯眼的小动作。这个动作一般不影响人的行动,但那是一般的时候,在这生死决斗的瞬间,任何一点能引起人的思维变化的东西,都会影响到人的判断和反应。
谢寸官迎上来时,这名刚冲到路灯下的高手正在收眯眼睛。
谢寸官的在稍暗的地方,就这一下,对方眼神就有些不清。本能地出右拳,直击谢寸官的身影,出拳虽快,却稍嫌有些惶急。谢寸官迎拳而上,右手反甩对方肘部,左手迸齐两指,直点对手肋下。正是同出同进的蛇形拨草。当时右掌将对方的肘反拍上之后,他已经右肩后撤,而左肩顺入,左手两指就一下子戳中对方的右肋下。
对方一声闷哼,身体一顿。谢寸官顺势拧肩裹身,左手反撩上穿,往上直拍对方耳门。掌背却恰好挡在对方左肩前,同时左靠也就进了对方腋下,往上一顶,对方身体后仰,此时只好拼命想稳重心,谢寸官右手早成凤眼拳,一拳就椎在对方的心窝上。
嘣地一声渗人的骨肉相击的声音,这名军中好汉就再次哼出声来,直接往后跌倒。
此时,另一名军中汉子已经近身,身体不跳不纵,一腿就对准他的后脚踹下来。
谢寸官顺势往前,身拧体转,一面卸对方的劲,一面转体面向对方,同时运气于腰,硬接对方的脚法。避无可避,他只好运用出挨打的功夫,让对方少伤自己一点儿。
对方一脚踏在谢寸官的身上,谢寸官身体一颤,斜斜歪出。
此时,又一名军中好手已经紧步赶上,却是一脚前扫,直击谢寸官的腰部。这倒不是对方就盯住了他的腰,而是身速步急,无法起高腿。而低腿在感觉上,肯定杀伤力不够。谢寸官眼看对方腿来,本能地鸡步一起,提腿封格,左臂立脚合腿,封了腿来的一侧,同时右手就向对方提把而起。
那名军中汉子一声冷笑,他在军中以腿法著称,这一腿力饱劲重,直欲将单腿站立的谢寸官一腿扫倒。
谢寸官果然因身势不稳,又单腿提起,给这人一腿扫出。
但这名军汉的笑容刹时就冻结在脸上,因为就在他的腿接触到谢寸官的身体一刻,他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机括鸣响,接着感觉到自己的膝弯给利刃割断一般,剧痛不已。脚一挨起,就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上。不由叫道:“大家小心,这小子手里有刀!”却原来谢寸官在使提把时,已经将手中弹簧刀的按钮按下,出了刀刃,顺着对方扫出之力,伸刀措过对方的膝弯。
尖怕穿刺,刃怕划拉,是用短刀的诀窍。这个时间,人身上的衣物并不厚,刀刃划拉过来,一般都是寸深的口子。这寸深的口子在一般身体肉厚的地方,自然不算多重的伤,但偏偏这一刀划在对方的骨多肉少的膝盖上,竟然将这一名军中好手,一下子给卸去了战斗力。
瞬间,四名高手又倒两人。
余下的两名汉子一声怒吼,已经双方夹击而上。谢寸官迈步急退,此时,天还不算太晚,打斗声自然惊动了公园里的路人,以为是寻常的打架斗殴,一些人已经靠近观看。谢寸官突然就叫了起来:“我是人民大学的学生,被军队中的人追杀,麻烦那位打110给报个警!”
俩名追杀者不由一愣,他们自然知道谢寸官是个学生,但此刻给谢寸官叫破,难免会有一丝愧意,毕竟能称为军中高手,自然都是一些上进心比别人强,荣誉感比别人高的军人。就在这一愣神间,谢寸官手中寒光一闪,那把见过血的刀已经带着寒光向一名军汉掷去。
那名军汉一愣,本能地矮身避刀,而谢寸官却在此时,向另一名军汉扑去。
这名军汉反应也快,一拳带风向他胸口击出。谢寸官腰上中脚,已经隐隐作疼,他本来肺伤未愈,此时更是胸内如火,知道伤势已经不好控制,已经不适合游半,必须速战速决。
当时吐一口气,将肺中气息尽吐,身体往右拧转,左肩闭门迎客,将这一拳斜斜迎逼而出。身体却已经扑入对方怀中,左手提扬而起,随着手上动作,又是一声机括的轻鸣。
这名军中高手只感觉肋下一凉,然后就剧疼传来,却已经给谢寸官左手中的刀子直捅入肋腔。而此时,谢寸官肺伤再重,一口血已经喷出口来。想想看,这些军中高手那一个不是杀伤力惊人的汉子,他虽然闭肩斜逼,但光这份震动之力,就足以加重他的肺伤了。
“好小子!却还有一把刀!”这名肋下利刃入体的军汉忍着疼,不由地赞叹一声,却是软软地倒地。肋下的刀谢寸官却没有拔,而是松手留到了他的体内。
军汉自然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的意思,心中不由地对接了王家这个任务有些懊悔。其实他们也都从侧面听到了王家和谢寸官的恩怨。军中厮杀汉子,自然不屑于王家这种小鸡肚肠的做法,比武输了,人家又不是偷袭的你!心中都颇有些不以为然,但都是见过血的汉子,也不会对谢寸官有什么同情之心。执行命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王老太爷在军方颇有威望,都是努力向上的好汉子,自然希望能因此搏个前程出来。
但此刻,这名汉子却真的懊悔了,对方无论心智还是韧性都是上上之选的人才,而且在这关健时候,一把利刃有多重要,却为了他的一线生机而放手。自古好汉惜好汉,他真的后悔接了这道命令了。而且,像他这种生命力旺盛的汉子,自然还有一搏之力,他却放弃了。一方面是保命,另一方面,却是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谢寸官此时也已经软软地要倒下,却倔强地往前两步,伸手扶住了那棵树,站在那里道:“我在同王茫是比武前,已经肺部受伤!在我同他讲话时,他突然发难,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是知道他的身份,敢留手吗?这件事,军区特务连叶准星参谋可以做证!你们不信,可以去打问打问……我们武道中人,既然沾了这一个武字,就该知道英雄放对,跌死无罪的道理!打输以后,就这样追杀我,真他妈的操蛋!”。
说着话,却是喘着对最后一名军汉道:“今天将命送给你了,你来取吧!”
那名军汉听了他的话,心中难免有了一丝愧意,但此时却断然不能收手了。
你谢寸官就是有一千个道理,但你将我们八人放翻了三对半,只剩了我一个,再饶过你,以后还能混这圈子不。虽然武人讲也讲一个义字,但为了同伴,背负不义之名,却还是一种义!那汉子也不答话,只是缓步向前,看着站立不稳的谢寸官,突然间一个扫腿,就扫向他的腰部。谢寸官身体尽力往后退去,做着垂死挣扎。却仍然没有躲过去,吃他一腿啪地扫在肘上,直接靠在了那棵树上,摇摇欲坠。
汉子再进步上前,这次直接一个高鞭腿,直扫谢寸官的头部。
但就在此时,谢寸官的一条腿突然一滑,似乎站立不稳,瘫软下去的样子,身体拧转,似乎要去扶那棵树。汉子一腿走空,眼前就突然失去了人影,堪堪站稳时,才发现谢寸官已经前腿成仆,伸入他的身后。
军汉一惊,就在此时,谢寸官却一个过身,重心由后腿往前移过,往后扭着的身体就翻拧回来,如从腰中拔剑一般,一肘就从肩担出,直击他的小腹。
小腹下那一阵剧疼,让这最后一名军中高手不由地骂出一声操来,却已经疼得使不出力气了。谢寸官用的正是卢式心意的拔剑式,这一式,劲力过腿过身,如将军拔剑而得名。
谢寸官此时喘息着,就站直了身体,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黄士鸿传给他的粗布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瓷瓶来,一个就着鼻子猛地一吸,却是降肺燥的黑粉。另一个则倒出一个丸药来,直接放进嘴里嚼服了。
这两样都是控制伤势的药,谢寸官此时服了,却是要找上王家,讨个公道来。
他并不知道叶准星已经同那个颜姐通过电话,为他摆平事情,他只知道,升斗小民,此时已无退路,只好用一条命,拼出个前程来。
而且,谢寸官已经想通了,事情弄得越大,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越安全。因为升斗小民,此时只能靠舆论的力量。有了舆论的帮助,自己那怕就是死了,以黄士鸿的老奸,定能保护母亲和姐姐的周全。
叶准星靠不住!张苗儿靠不住!我谢寸官就靠自己!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悲壮来,京城又如何,王家又如何!大不了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
。。。
第五十五章 一言如雷 正气如刀()
谢寸官很快将自己隐入黑暗中,六名军中好手,两名刀伤之外,其他几位都是钝伤,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却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当时,有人就掏出电话,叫王家调集的那些配合他们的军人,接了大家回去。
谢寸官迅速按原路返回,却发现桥头上守着三个人,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他还是能那站姿和行动上,判断这三人都是军人。正是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十几只手电光就出现在前方,谢寸官迅速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处建筑旁的树后,打量过去,光芒交错当中,他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是叶准星。心里不由地一阵热乎,甭管叶准星能出多少力,这种没被朋友遗忘的感觉就足以让人感动。
不过,谢寸官并没有惊动叶准星,反而立刻关了手机,然后趁乱迅速靠近桥边,下到水中。在黄士鸿的教导下,泅水也是他的一项长项。
在河边迅速地脱掉了衣服,将脱下的衣服包在一起,就一手举着衣服,下了水。
秋寒乍起,分了早晩,此时的水已经有些凉意,谢寸官一进水,浑身就一个激灵,不过,这一激灵也震奋了他的精神。他悄没声息地顺着桥下往外游去,而此时,上面已经吵闹开来。然后,叶准星等人就强行推开那几名王家的人,跨桥而过,进去搜寻,竟然没有人往桥下看一眼。谢寸官一手举着衣物,双腿踩水,一手刨拉,几乎是无声地过了河。
这得益于黄士鸿对他的训练,他不用手也可以踩水。
过了河,就在桥下的暗处,谢寸官身体如猫般地一抖,将身上的大水珠儿抖掉,就将衣服又无声地穿上,只不过,将长袖衣服却没有穿,而是绑在腰间,穿着个背心,就好像刚锻炼过的人一样,然后就从暗处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混在几个正出门的人中间,走出了大门。
那几个站在门口的王家调集的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谢寸官出门一眼就扫到了刚才的几辆吉普车之一,正停在公园门口的暗处,车里有烟头明灭,显然是司机。他不动声色地顺着路边往过走,走到车子侧门时,就转身背对车子,好像要过马路的样子,四下一打量,确信没人注意这里,他一转身,就抓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