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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住在外面,但是每天的晚饭,必须是要一起吃的。韩国注重家庭观念,一方面,这是尊重传统,另一方面,善美的母亲在纽约,奶奶一年前已经去世,家里只剩爸爸一个人,也怪孤单的,我和善美觉得,无论怎么样,晚饭总是要来陪他的。
善美的爸爸脾气倔犟,但其实是个渴望亲情的人。他白天工作忙,在家也只是吃早晚饭和睡觉,我们也唯有利用吃晚饭的时间,每天和他见面。把小狗带来,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让家里显得热闹一些。
负责做饭的阿姨在厨房里忙碌,我和善美则拿出一些狗粮,逗“蓬蓬”玩。“蓬蓬”有着圆嘟嘟的身子,白绒绒的毛,很是可爱,而每次犯错之后,总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闷闷地看着我们,显示出无辜的表情,使得我们不忍心处罚它。
孙善则依附在善美的爸爸的怀里,唧唧喳喳说着幼儿园的事情。善美的爸爸很疼爱孙善这个外孙,经常给他买很多礼物,对待孙善很慈祥。故而孙善总觉得自己的外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每次做错事遭到我和善美的责骂,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会向自己的外公述苦。
“孙善,这个星期六星期天,也没什么问题吧?”爸爸一边乐呵呵地抱着孙善,一边问我。
每个周末,按照爸爸意思,要到他的公司去实习,跟着他学怎么做生意。他知道我学的是美术,心情好的时候,会带我去“设计部”,那里有世界一流的产品设计师,在那里,我的确是获益匪浅。
听到爸爸这么说,善美不高兴地撅起嘴巴,“爸,你就不能放过孙祧吗?我已经好几个周末没有和他一起逛街了。”
爸爸立刻板起脸,“男人要以事业为重,逛街有什么好逛的。你找崔慧英陪你逛街,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人陪她。”
善美不满地“嗤”一声,“崔慧英周末一般会回釜山,她也是有爸爸的人,难道她的爸爸就不想念她?”自从生下孙善之后,善美也算是一个大人,与自己父亲说话时候,偶尔有点冲撞,爸爸也不会很介意。
孙善低着头,投入地玩着桌子上的小火车,对大人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
外篇 飞落的翅膀(4)
吃完晚饭,继续陪爸爸聊天,等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
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何,善美忽然提起彩妮,“已经好久没联系彩妮了吧?”
我有点惊讶地望着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善美是很豁达的人,而且毕业之前,她和顾彩妮的关系也已经发展地不错,但在她面前,我还是尽量很少提及彩妮。
“这几天在网上碰到秦琴了,她好像现在还不错,所以就忽然想起彩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又补充一句,“秦琴和彩妮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们经常打电话。”
“怎么没有打给你?”我有点好奇,其实善美和她们的关系都很不错,但是秦琴和彩妮从来不打电话到这里。
“我已经是妈妈了,可能她们觉得我比较忙。”善美摇头笑笑,“其实才没几个月,却感觉好像过去好多年。”
我捏捏善美的脸蛋,“等时间空一点,我们就回国去看看我爸妈。”
“嗯,好。”车子停到家门口,善美牵起孙善的手,带着他下车。
彩妮……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
回到房间,我拿起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拨打彩妮的手机。浴室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孙善的笑声,这小家伙,每次洗澡都不得安宁。
善美在浴室替孙善洗澡,之后自己要洗澡,暂时不会来到房间……现在打电话给彩妮吧……我的心里在不断动摇着……又似乎觉得,瞒着善美打电话给彩妮,不怎么好……
我放下电话,呆呆地看着电话机旁边的通信簿,忽然拿起通信簿,找到阿虎在旧金山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打给旧金山的阿虎,心里难免有点激动,也搀和着一点紧张。自从阿虎加入青龙会之后,我就不愿主动和他联系,当然,心里还是把他当作最好的兄弟。
“喂。”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话筒的那头传来,这是阿虎的声音。
“我是孙祧。”
“是你?”阿虎变得有点激动,“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好久没联系了,所以就打个电话给你。”我一边回答他,一边盘算着怎么开口。
“我以为你很忙,所以也就不打电话给你。最近过的怎么样?”阿虎声音饱满,言语之中很有气势。
“很不错,孙善也很听话。对了,我问你,你在美国,有没有见过顾彩妮?”
“顾彩妮?她不是在纽约留学吗?”
看起来,阿虎也知道彩妮的情况。我、阿虎、杰士,当年我们三人之中,阿虎和彩妮的关系是最普通的,我和杰士都很喜欢彩妮,只有阿虎对她无动于衷。
在我的印象中,在感情方面,阿虎一直是木讷而迟钝的人。他去美国之前,学校里有好几个小女生暗恋阿虎,但他一直没有觉察到。直到有一天,我和杰士打算把那几个女生的事情告诉阿虎,他却告诉我们,他要跟着教练去美国打球。
后来的事情却变了很多,如今的阿虎不再打球,而是加入了青龙会。
“既然……你也在美国,有空的话,就去照顾一下彩妮。”彩妮在美国孤苦伶仃,如果阿虎这个从前的朋友能抽空去看望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
“好,没问题。”阿虎答应的很爽快。对于朋友的要求,他从来不推辞,而且,一定会把事情做到。
继续和阿虎聊了一些事情,才把电话挂断。阿虎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热情,那么爽快,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外篇 飞落的翅膀(5)
星期六一早,我就开车去爸爸那里,与他一起去公司。我熟练地开着车,而爸爸坐在我的旁边。
“孙祧,你开车很稳。学车多少年了?”爸爸忽然问我。
我专注地看着前方,回答道:“一年多吧。在国内学的,我记得当初是善美教我的。”
“嗯,”爸爸点点头,“时间就像流水,一下子就滑过去了。你和你的老师苏丹青,是否经常还有联系?”
“偶尔我会给他打电话,他现在居住在芬兰的小城镇里,潜心创作,所以我尽量不去打扰他。不过基本上,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寄去一幅作品。”
“那他看了你的作品,怎么说?”
我无奈地说道,“老师说我退步了。或许是人成长了,心灵也就世俗化了。”
爸爸摇摇头,“其实也不一定,人生总会遇到低谷,创作也是一样的。说起来,是我限制了你,使得你无法步入画家的行列。”
“爸爸,你不要这么说。作一名业余画家也不错,只有自己的兴趣没有泯灭就可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要成为一个专业画家。”
爸爸缓缓点头,看着我,“孙祧,你越来越懂事,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俗话说,女婿是半子,我这个年纪,还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算是感到满足了。”
“还有孙善,他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提醒爸爸。
“那当然,我的外孙,当然是很优秀的人。”爸爸自信地笑笑,“我先上楼,你去停车。”
我把车子停到大厦的门口,让爸爸下车,接着把车子开到地下车库里,走进大厦。
里面的大多数职工都认得我,都恭敬地对我笑笑,我也尽量礼貌地向他们回礼。乘着电梯上去,爸爸已经在办公室里阅览地各种文件。看到他那么忙碌,我也就能体谅他无法多关心照顾善美的苦衷。
我坐在另外一个办公桌旁,看着爸爸公司从前的发生过的各种事件记录。〃奇〃书〃网…Q'i's'u'u'。'C'o'm〃这些都是商场上的经典案例,而普通人,根本是没有机会知道那么多内幕。我一边看,一边慢慢领悟商场上的一些潜规则以及巧妙的处理手段。
这个办公室原本只有爸爸的一张办公桌,自从我来韩国读书之后,这里就多加出一张办公桌,专门留给我使用。桌子的抽屉里放着各种公司记录的复印件,而抽屉的钥匙,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掌握。爸爸如此做,就足以证明他对我是多么的信任。
“孙祧,”爸爸忽然叫我的名字,他把一份薄薄的文件递给我,“这个,你去处理一下。”
“好的。”我拿过这份文件,站了起来。从几个星期前开始,爸爸就开始让我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一方面,是让我和其他的公司员工有所交流,另一方面,是逐渐锻炼我的办事能力。爸爸工作的时候,不拘言笑,但其实,对我煞费苦心。
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简单地翻阅一下,原来是市场部对设计部的产品设计不满意,申请重新设计。市场部和设计部工作的侧重点不同,理念也不同,在实用性和美观性方面,总是难以找到一种令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点。
一个庞大的公司,就仿佛一个庞大的机器,里面的各种零件,有时候未必能嵌合到最佳程度。简单来说,人员的变换,都有可能影响到两个部门之间的磨合。
而爸爸俯瞰各个部门的工作情况,不断做着各种协调工作,即便有总经理的协助,但习惯于亲历亲为的爸爸,也经常觉得心力憔悴。
外篇 新的轮回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掌拍扁闹钟,这该死的闹钟铃声,不知是谁给我设置的……哦,好像是我那该死的妹妹……我舔舔嘴唇,眯起眼睛继续睡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瞄到闹钟的指针:已经7点了!
我犹如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起,随便拿起旁边的衣服披到身上,冲到客厅里,看到妹妹坐在桌子旁边啃面包。
我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顺手拿起她的酸奶,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喝下。妹妹当即鬼哭狼嚎起来,“妈!哥哥又抢我的酸奶喝!”
“再叫!再叫我掐死你!”我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再从她手里夺走面包,胡乱地啃几口。
“妈!哥哥又欺负我!”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妹妹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向老妈告状。
老妈果然是向着妹妹,上前朝我的脑袋拍了一下,“你呀,老是欺负妹妹。”妹妹乘机在老妈身后朝我做一个鬼脸,满脸的得意。
老妈扭头朝自己房间喊道,“孙祧,快出来!送你儿子去机场!”
“来了!来了!”老爸匆匆忙忙地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车子钥匙。
乘着老爸和老妈说话,我绕到妹妹身旁,使劲地拧她的脸蛋,“臭丫头,等我回来再教训你!”
妹妹不满地推开我的手,扯开喉咙又要向老妈告状,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
“你们两个别闹了!”老妈转身看到我又欺负妹妹,拉着我到老爸身旁,“你送孙善去机场,我送小美去学校。孙善,让你到南城美院读书,是你老爸的主意,你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我唯你老爸是问。”
老爸向着我,听到老妈这么说,悄悄向我吐了吐舌头。
“好了,快走啦,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老妈把书包塞给我,再次叮嘱一句,“不许泡MM。”
老爸年轻的时候是出名的花心,所以老妈对我从小防微杜渐,防止我重蹈老爸的覆辙,致使我到现在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唉,真是悲哀,难道我的桃花运都在老爸这一代被挥霍光了?
去机场的路上,老爸反复叮嘱我要认真读书,我只能连连说是。这些年,我已经够认真的了,除了莉莎,其它女孩子一个都没碰过。而且就算是莉莎,也仅仅是牵牵手的程度,并且还是偷偷摸摸瞒着程易复。
程易复是我的好朋友,他老爸程杰士是老爸的铁哥们,他也喜欢莉莎,不过莉莎似乎更喜欢和我呆在一起。据说我小的时候曾经亲过莉莎,反正我是不记得了。唉,我真是纯洁到要结晶的程度。
“我已经联系过古萌大哥,你到了学校之后,就去找他,他会帮你安排一切的。”老爸一边开车,一边不放心地提醒这个,提醒那个。
随着飞机轰隆隆的起飞的声音,我飞向南城美院的方向。
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美女,她似乎也是一个人出门。我试图跟她聊天,不过犹豫几秒之后还是放弃了。我花心的天赋已经被老妈抹杀的干干净净,最不擅长和女生搭讪。
在一个短暂的瞌睡之后,飞机轰隆隆的降落。我替那美女拿下她的行李,迎来她的一句“谢谢”。我不知该说什么,这种偶然的邂逅然后发展成恋情,从来都只有在妹妹喜欢看的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
我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我看到那美女坐进一辆出租车,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南城美院……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坐进一辆出租车。爷爷奶奶在这个城市生活,不过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