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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答应了?!配合一下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秦信想明白,电话里响起狸哥熟悉的夸张腔调:“表哥!什么?你老婆被车撞了,临死之前想见我最后一面!”接着他像是对身边的什么人解释,“我靠!当然是真的,我会拿我表哥的老婆开玩笑?那是我一生至爱!表哥,你来说两句。”
电话另一头的秦信面容僵硬:“我是他表哥,他说的是真的……”
“那表哥我们在青济车站前面见啊。”狸哥说完这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还没到饭点吧!秦信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机。
杜川若有所思:“青济啊,我原来在帝京的时候,倒是有好几家不错的店,要不要给你推荐一下。”
这时他扔在沙发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第36章 旧年和鲜炭()
杜川拿出手机后愣了一愣,花了将近三十秒才回复过去。
秦信看到他指尖微颤,心道莫非是川哥原来的初恋情人?他刚想偷瞄杜川却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青济有家绝赞的自助烤肉,不是熟客很难找到。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杜川从沙发上起来,对经过休息室的别馆女仆打了个响指,简单交待了几句后便随她离开。
冬大帝京别馆里有为住客准备的衣帽间,一般尺码的常见服饰都能找到,而且质量上乘。
杜川再次出现在休息室的时候,改换后的新形象让秦信不由瞪大了眼睛:
“川哥你要去见阔别二十年刚离婚的初恋情人吗?”
常年躺尸的废柴生活指导竟然换上了一身泰西风格的沉稳正装,浑身酒气也一扫而空。
黑色领带在他白色衬衫前随意地打了个马车夫结,黑色上衣口袋里露出一线白色手帕,剪裁合体的三件套勾勒出优雅线条,严谨而不失浪漫。
杜川原本凌乱下垂遮住脸庞的头发被精心整理后向上固定,平时藏在乱发间的眉眼一览无余,略带灰色的眼眸似乎含着苦涩和怀旧的情调,引人微醺,如同一杯醇厚苦酒。这个中年男子去掉往常的轻浮和颓废后,留下的是一种能让年老女性也为之赞叹的风度。
看到杜川稳重的装束和眼角微显的细纹,秦信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平时满口烂话瞎编胡扯的大龄宅男是和自己父亲年纪相仿的长辈。
“走吧。”杜川意外地没有废话,带着秦信向别馆外走去。
一辆深灰色汽车和司机已在门口等候,应该是杜川在换衣服途中向别馆的女仆预定的。
上车坐下后,杜川盯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道:“你那个对手是哪儿人?”
秦信道:“他是易思大学剑道社的主将,易思大学的话,应该是在鲁申县吧。”
“鲁申啊,那就难怪。青济对鲁申县的人来说就像帝京的玄关一样,从西面沿着京渊线进入帝京,青济是必经之地。我父亲在那有一座院子,十多年前,我经常在那一带,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秦信从杜川望着窗外的侧脸上看到些许怀念的神色。
“川哥你那时候在帝京做什么呢?”秦信似乎随口问道,却悄悄竖起耳朵等待回答。
从某一刻开始,名为“十二家”的巨大身影在他的生活里变得无处不在,若隐若现。这影子似乎早已出现在他的人生中,身边的亲友或多或少地带有十二家的印记,奇怪的是他对此一无所知。
而每当他努力回想过去可能和十二家有关的记忆,脑海总会被那款初中时痴迷的《群森游侠》的游戏画面充满,找不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就连能轻易检索他记忆的蝶,也对这诡异的现象表示无可奉告。
在初战赛场,那位名叫杜橘的娘炮世兄说过的话也让他非常在意:
“世兄,你说的这些事,为什么我会毫不知情呢?”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伯母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嗯,也轮不到我和你解释……”
那位外表温婉骨子里却异常强势的女性对自己做了什么吗,这大概不是能向母亲直接询问的事情。至于父亲大人……懂事以来就没见他成功反抗过妻子的****。
老师和高灵也许是知情者,但如果他们是知情者,就绝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表哥洛玄?那小子从小就是围着母亲打转的脑残粉,不能指望。
唯独面前这个人。
秦信盯着杜川与那位杜橘世兄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
老师的同班同学,和父亲参加过相同的社团,似乎也认识母亲,能随手拿出蝶事厅专用的“心眼”,还有“杜”这个姓氏。
冬名林业大学是十二家栽培人才的私田,那么白兔庄学生公寓的生活指导,看顾居住着秋色三家核心子弟的杜川,是不是十二家最肥沃田地上的稻草人呢。
川哥不像是那种心思细密的人,说话也很随便,也许从他哪里能知道些什么。
“十多年前我在帝京青济做些什么?”杜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回忆的神色。
秦信神色如常,注意力却集中凝一等待杜川的回答。
终于,杜川转过头来:“我跟你讲,那家自助烤肉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食材经过特殊处理,不管你烤成什么样子都很好吃,酱料也是,随便怎么搭配都……”
混蛋……我怎么忘了这货答非所问比吃饭喝水还正常。
秦信默默叹了口气,放松下来。
深灰色汽车的辙痕从冬大别馆延伸到了青济地铁站,杜川吩咐司机两句,就和秦信在附近下车。
在杜川带领下,两人走进一片有些年头的街区,绕了几个圈子,又穿过几条只能侧着身子通过的狭窄小巷。最后在一条墙面污垢斑驳,地上却非常干净的巷道尽头,秦信看到了一间三层高的木结构建筑,不起眼的老旧招牌上写着“鲜炭”二字。
杜川道:“路都记住了吧?这里弯弯绕绕,不带着走一遍很难找到。我先进去了,你去找那个高日德吧,他说的青济车站应该是青济汽车站。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领带。
秦信正色道:“作为大叔来说给个九十分吧,阔别二十年的初恋情人就算没离婚见到你也会离婚的。”
杜川放下手:“不是问你这个。我现在看起来稳不稳重?像你老师那种,作为长辈的样子。”
秦信认真打量了一下:“还行吧,长辈?莫非川哥你是要去见阔别二十年初恋情人的女儿?”他一副细思恐极的表情。
杜川笑笑,转身向前面的鲜炭自助烤肉店走去,同时背对秦信举起左手挥了挥。
“我先走了。”
杜川轻车熟路地走上鲜炭的二楼,挂着“月下”木牌的雅间里已经有人等待。
他推门而入,雅间里坐着的年轻男子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请他坐下。
桌上没有食材和烤架,横置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高灵在个人赛初战里用反手刺喉背摔击败对手的那一幕。
“我家的六十四手,高灵学到哪了?”低头的年轻男子道,语气如同他紫色卫衣背后那钩森白月牙般冷硬。
杜川微微弯腰想要坐下,却发现桌子的这一面根本没有准备他的椅子。
“这儿没有你坐的地方。”
杜橘抬起头,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副久违的打扮,你以为会是和家人温情脉脉的会面吗?被称为‘难知如阴’的原十三国士年纪大了之后意外地好懂呢……
家人,温情,你这种人也配吗!伯父。”
他站了起来,比身形略显佝偻的杜川高过了半个脑袋。
第37章 家犬、走马和醉狸()
杜橘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曾经无比高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瑟缩而矮小。
鬓间的白发和眼角的细纹无疑是时间的痕迹。
没错,他老了。
再强大的人也会老,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平常的变化却让杜橘心里有了奇异的感觉。
残忍的快意和莫名的惋惜交织一处,最后他忍不住垂下眼眸。
也许现在可以……
肩头如同山岳的重压将他从幻想中惊醒。
搭在杜橘的肩膀上手轻拍两下,让他的小腿无声无息地陷入了地板里,身前的长桌中间也被他被迫俯低的上身挤成了木屑,变成两截塌下。
把杜橘拉到与自己同等的高度后,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杜川大口嚼着烤肉的嘴巴里发出来。
“我说纯一啊。”
杜川靠墙坐在地板上,背后的墙壁不知何时破了个洞,一双黑金色衣袖戴白色手套的手臂穿墙而出,捧着一大盘烤肉停在他嘴边。
“我当初给你起这个表字,是想要你心念纯一,不要婆婆妈妈。”杜川向后抬手点了点墙上伸出的手臂,“听这条狗说你昨晚半宿没睡才决定过来扮冷血把我批判一番,再这么娘炮下去伯父可是放心不下你啊。”
“很惊讶?”杜川在那双手的黑金色袖子上揩掉油渍,“这条狗寸步不离跟了你十几年,但只要一听说我回帝京,就死皮赖脸地追了过来,啧啧,我不在乎别人,但好像有人放不下我呢。”
“这条狗还说你虽然没去冬名林业,却总在打听和我有关的消息。温情,纯一,你和我到底谁更需要那东西?”
杜橘咬牙抗衡着源源不断从肩头传来的迫力,死死盯着杜川和他背后的双手不发一言。
直到他感觉浑身的骨骼都已经从左肩那里开始碎掉变成粉末,杜川才收回了右手。
失去压力后,杜橘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向前软瘫在地板上。
杜川用指尖挑住杜橘的下巴,将他从地板的空洞里拔出来轻轻提在眼前。
“你想在大比里赢高灵,我觉得不太好。不过,你如果愿意为高灵扫除一些障碍,伯父倒是不介意教你两手。后十六手和三流归一,你爹苦心钻研了一辈子都弄不懂的东西,伯父不用很累很麻烦就可以教给你。大比第二也不算丢了杜家的脸面,你考虑一下。”
杜橘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扫除哪些障碍?”
“她下不去手的人……秦家的小子,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伯父这么有诚意,你一定会答应吧。”
杜川随手抓起几片烤肉塞进杜橘嘴里:“光阴如走马,纯一,你变了些,这家烤肉的味道却一直没变。伯父也没有变,所以你该知道,该不该答应我。”
精疲力尽的杜橘意识渐渐被黑暗吞没,模糊视野里的那个影子看不见白发和皱纹。
他没有老。
也对,这个男人和时间一样无情,又怎么会老呢……
让墙后的“家犬”把昏倒的杜橘带走后,杜川对着窗外眺望出神,本该带着高日德来此的秦信却始终没有出现。
车站前的一家饭馆里,秦信满脸无奈地拿着已经填满大半的黑色呕吐袋,让旁边的高日德不知道第几次从嘴里喷涌出一堆马赛克。
高日德见到秦信后说去别的地方太麻烦,就把他拉到这里自顾自地喝了个酩酊大醉。
能在大醉之后仍然不断地吃、不断地喝、不断地吐、不断地骂骂咧咧的人,秦信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货吐了这么多次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简直叹为观止。
假如不是饭馆生意不佳,除了秦信和高日德,饭馆里就只有一个蓝色齐肩发的女孩坐在角落吃东西而且没表示抗议,就算老板和高日德有些亲戚关系他俩也早被赶出去了。
老板给秦信一个大号呕吐袋之后就躲进了二楼,听凭高日德在饭馆里闹得一片狼藉。
高日德从袋子里拔出脑袋,手掌猛一拍桌,又喝了一口:
“学校那群人,都特么是傻哔!”
“是是是,你要不先缓缓?”秦信道。
高日德没理他,愤然道:“他们知道个鸟!什么正规化,什么形象塑造,都特么是扯淡!”
“对对对,都是扯淡,你往这儿吐。”秦信顺着他,从喝醉以后,高日德已经翻来覆去地把易思大学校董会喷了几十遍,还有两个叫苏翔和蔡苟的人也是被喷的重点目标。
“谁特么让你们插手了?剑道社还不是我们办起来的……现在这个鸟样有什么意思!”
高日德单曲循环地喷来吐去,秦信也只得拿着呕吐袋伺候着。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这货酒品奇差对学校怨念颇深之外一无所获,等会儿还要给他买单,川哥请吃饭的提议完全是个坑啊……
“老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高日德对秦信道,眼睛通红,他吐到第五回的时候就把秦信升格成了老秦。
“对对对……”
“那你为什么不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