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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拉上裤链?客观来说,即便是男主角,在刚才那种仓促情况下,也是不可能拉上裤链的。
没有拉上裤链的他的拳头没有击中任何实体,洗手间不知起因的狂风猛烈地吹过他的头发,在秦信身前三米,右手拿着崭新手机,头戴宽檐帽的中年男子缓缓收回左手,方才的风暴竟然只是那人凭空一拳掀起的余波。
秦信缓缓拉上裤链:“好久不见,父亲大人。”
帽檐下五官和秦信有五六分相似,虬结的肌肉却让他看起来比秦信整整大了一圈的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
“再见,父亲大人。”秦信淡定地转身准备从洗手间走掉。
秦野一把扯住自顾自走掉的长子,道:“混账!这是你对待为父该有的态度吗?!”
秦信口气丝毫不弱地回敬道:“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准备迎接初次带恋人回家的儿子,扮成列车怪盗在洗手间伏击,这是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混账!你完全不明白,我快被那个肤浅、啰嗦、神经质的毒舌女人逼疯了,整天跟我灌输精神恋爱至上论,还抱了几十本bl漫画堆在家里,我再不跑出来就要被活生生地掰弯了啊!”秦野低声吼道。
秦信充满同情地看着父亲,嘴里说的却是:
“肤浅,啰嗦,神经质,毒舌。以上评价在回家后我会如实禀报给母亲大人的。在回家前好好享受所剩无几的愉快人生吧,父亲大人。”
秦野怒气槽瞬间爆开:“混账!我还没计较你出柜的事情,居然威胁为父,你这是自寻死路!”双拳摆开架势顿时要将忤逆孽子轰杀至渣。
秦信对年过四旬依然中二不改的父亲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左凌是女孩子,老师和你八卦的时候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后来心虚一直没联系你吧。”
秦野闻言一愣,拨通手机到窗前一通电话,聊到半途还一拳在列车内壁上砸出一个凹坑。尽管他尽力压低声音,秦信还是隐约听到了“高山你这是自寻死路!”等霸气无双的发言。
等秦野通完电话回来,秦信摊手道:“现在你明白了吧。”
秦野凛然道:“你听好,现在剧情是这样的,听到儿子终于要带女友回家,性格直爽喜出望外的父亲我完全抵挡不住热切的期盼,于是带着女儿搭上列车……”
“女儿?小礼也来了吗?”秦信打断道。
“为父岂能白龙鱼服孤身犯险,当然要带个得力帮手在身边,再者为父近日阮囊羞涩,正是儿女膝前尽孝之时……你身上有钱没,我去餐饮车厢买份套餐。”
秦信一脸黑线:“果然是因为母亲给的月例连车票都买不起,你才带上小礼图谋她的零花钱吧……”
秦信掏出钱包,倒出一枚面额25的硬币,递给满脸期待的父亲大人。
“才二十五?!”秦野怒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污浊世界,二十五块钱能做什么?!”
“能买份两荤一素还送饮料的套餐。”秦信扬了扬手掌,“要不要,不要算了。”
秦野拳出如电瞬间抢下那枚硬币:“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啊,那我真是感激不尽。”秦信无奈道,“小礼呢?”
“她已经趁你不在,去你女友那儿先行刺探了。”秦野道。
“哈?”
第二十章 染秋山秦宅和家纹()
秦信和端着标准套餐的父亲回到车厢,左凌正很有兴致地和坐在她左边高中生模样穿着深蓝色v字领针织背心和格子百褶裙的女孩聊着。
那女孩见到秦信和秦野过来,仰起脸挥手道:“哥哥,这边已经把你的糗事八卦到高一了哦。”
秦信苦笑着和父亲一起落座,他坐在妹妹秦礼对面,秦野则坐在左凌对面。
“这是……”他正准备向左凌介绍。
“伯父您好,我是左凌,秦信的女朋友。”左凌弯腰颔首向秦野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秦信从未见过的温婉微笑。
秦野在外人面前勉强压制住了体内沸腾的中二之气,露出身为男性长辈稳重温和慈祥的笑容:“你好。”
秦信看到父亲如此正常的表现,忍不住在桌下比出大拇指为他怒点一赞。
秦野在桌下展开五指又握了两下,表示要五百。
秦信手一横表示免谈。
秦野的表情顿时高深莫测起来,他温言悦色地对左凌道:
“左凌,你和秦信是室友,应该也认识高灵吧。高灵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七八年,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我很想她,她现在还好吗?”
秦信心下一凛,连忙猛拍父亲大腿,狂使眼神,表示五百完全不是问题。
秦野却不为所动,脸色愈发高深莫测,不慌不忙地在桌下伸出一根手指,又握了三下。
居然坐地起价!无奈八卦操于人手,秦信也只得忍辱点头。
“高灵一切都还好,您不必担心。刚才我在小礼那儿听到了不少关于她和秦信的有趣事情呢。”左凌轻描淡写地瞥了秦信一眼,森寒彻骨。
一旁的秦礼捂嘴笑了起来。
小礼你居然连这些都说了吗!
惨遭亲生妹妹背叛的秦信心如死灰,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呆若木鸡,直到列车抵达京山站,才起身像木偶似的拎起行李跟在谈笑风生的父亲、妹妹和左凌身后下车。
京山县毕竟紧靠帝京,经济水平比北部边陲的冬名县高得不止一点点,秦信老家又是县治所在的京山市,繁华的街道和别致的建筑间人群熙熙攘攘,都市的喧嚣热闹流动在空气里。
秦信四人看起来就像旅行归来的一家:正值壮年的父亲目光沉稳,渐露棱角的长子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秀丽的恋人指点风景,还有些调皮的高中生妹妹背着手倒走,不时插嘴两句。
这团人海中毫不出奇却鲜活真实的水滴流动着从人海中分离出来,乘上枫叶红的出租车,穿过蛛网似的街道,最后停在京山市东部染秋山脚的一片街区。
染秋山001号是幢带庭院的二层别墅,枫叶纹饰的火红门牌上刻着“京山秦宅”四字。走进庭院,正中池塘旁的嶙峋假山不知为何塌了一半,池中各色锦鲤安然游动,青竹取水响声澄澈幽远。
左凌有些好奇地望了望庭院内的布置:“你们家是贵族吗?”
秦信笑着回道:“帝京和附近县市的特产就是所谓的古老贵族了,染秋山这边号称‘三百朱门’,其实都是像我家一样没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下级贵族,真正流传下来在今天仍然举足轻重的千世之家,哪会住在这种地方。”
左凌指了指门上火红的枫叶图案,好奇道:“那就是家纹吗?”
秦信抬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用电视上学者故作矜持的口吻道:“五裂枫纹,象征家族不屈燃烧的信念。
众所周知,烈朝征和年间的新晋贵族喜欢使用富有季节情味的事物作为家纹,像是枫叶、明月,鹿,还有,呃,雪花、春雷、冬狼,呃……”
一旁的秦礼嘻嘻笑道:“哥哥就只知道这几个吧,在女孩子面前卖弄遇到卡壳最差劲了。”
秦野咳嗽一声:“年轻人学识浅陋倒也寻常。征和年间出现的贵族家纹,除了枫叶、明月、鹿,雪花,还有……呃……小礼,你来回答一下!”
庭院中,一个如同锦缎展开般出现的柔软声音道:
“春季是樱花、鸣雷和燕;夏季是莲花、梅雨和蝶;秋季是枫叶、明月和鹿;冬季则是梅花、冰雪和狼。十二家的子孙已经忘记当初一同作战的旗帜了吗?”
仪态娴雅的居家女性盈盈立在池塘后,代替丈夫和儿子把关于家纹的知识补充完后,向初次见面的左凌微笑着打招呼道:
“左凌同学你好,我是秦信的妈妈,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
左凌躬身回礼道:“伯母您好,您比秦信所说的还要漂亮呢。”
秦信的母亲洛玉抬手摸着脸颊,高兴说道:
“是吗?哎呀,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家庭主妇还能得到这样的夸赞,真是……小凌你快进来坐吧,在列车上辛苦了吧,秦信这孩子从小就不会照顾人,快进来。”她一边招呼一边伸出手臂指向打开的房门。
完全没和左凌提过母亲相貌的秦信则在暗自感叹:就算是半路出家的女人心思也不可小觑。
父亲大人秦野却虎躯一震,墨黑浓眉“刷”地骤降,脸色十分凝重。
“怎么了?”秦信对父亲急剧变化的表情毫不讶异,这个男人为了体现中二豪情曾苦练颜艺,随时随地能用五官让人联想到“剧烈运动”这个词的也就是他了。
“你和那女人说过左凌的性别和名字么?”
“还没啊。”秦信道。
“看到明显是女孩子的左凌那女人完全没有惊讶,还叫出了左凌的名字,难道说……”秦野眼神猛然一肃,看向了女儿秦礼。
“小礼……难道是你……”
为了表示震惊,秦野的黑色瞳仁居然像弹珠那样颤动起来,看起来像在眼眶里乱弹,此颜艺难度系数突破天际到了都不用提醒小朋友不要模仿的级数,因为小朋友完全做不到啊!
秦礼敛起天真笑颜,轻理鬓发冷笑一声:“良禽择木而栖,穷困到要找女儿借钱的父亲和掌管家中一切大权的母亲,向谁效忠还需要选择么,可怜的父亲大人?”随后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前方母亲的步伐。
秦野如遭心悸,大手捂住胸口:“小礼,连小礼也被那女人的肮脏手段收买了,能拯救这个腐朽家庭的人只剩下你和我了!”他虎目圆睁,满含期待地看向长子。
秦信一脸嫌弃,什么也没说跟上了妹妹的步伐。
“妈妈,晚上我想吃奶油栗子汤。”
“嗯,好。”
母亲温柔地笑着,作为家庭的中心被众人环绕着闪闪发光,而另一方……
“喂!喂!”
被嫌弃的父亲在原地呼唤着爱。
谁来说一句爸爸也快点进屋里来啊!
第二十一章 洛玉和问题()
室内温馨的橙色灯光与墨蓝夜空仅一窗之隔,染秋山秦宅一楼的餐厅里,秦信一家人和左凌围坐桌前,丰盛的晚餐冒着腾腾热气,几乎感受不到初冬的寒意。
如果抛开一旁仍被无视到快要消失的父亲,从哪儿看这都是和美的一家人。
至少左凌这么觉得。
在白兔庄公寓,住客们也会偶尔聚餐,几个人挤在不大的餐厅,围着火锅到深夜也不睡,有时会闹得让左邻右舍找上门来。相比较而言,今天的家宴少了喧闹的热度,却充满了细小的暖意。
对左凌的到来,秦家人并没有如临大敌或是郑重其事,就像小学时接待秦信来访的小学同学那样接待了左凌。
母亲、妹妹和恋人在用秦信家里的糗事和学校里的糗事互相交换,秦信苦着脸在一旁附和,父亲大人依然被无视,几次试图插嘴扭转话题失败后,就把头埋进了碗里。
左凌不知道普通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和她说过。
她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家宴进入尾声,母亲洛玉对秦礼道:“小礼你带左凌姐姐去看看她的房间,今天的碗让爸爸来洗。”
终于被人提及的秦野虎躯狂震,从碗里抬起的脸上还沾着饭粒:“为什么是我?!”
洛玉微笑道:“因为老公你除了会洗碗这点能够利用起来和不可回收垃圾没什么两样啊。”
深受打击的秦野端着一大摞碗碟走进厨房,秦礼带着左凌上了二楼,秦信刚想跟上去,身后却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小信,你到我书房来一下。”
睽违已久,母亲大人的书房谈话又要开始了么。
秦信应了声好,低头盯着地板,慢慢走进了洛玉的书房。
洛玉叠手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娴雅仪态挑不出半点毛病。这间书房里没有准备让其他人坐下的地方,秦信垂手而立,意态恭敬。
京山秦家的女主人微微抬头仰视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对上母亲的视线并报以微笑。
“即使内心强大,也没有必要时刻保持笑容。”洛玉淡淡道,“过分要强的儿子会让母亲担忧,你明白吗。”
秦信的微笑淡去,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态:“是老师和您说的吗?我被巡林厅遣返的事情。还有……我患有心理疾病的事情。”
他知道母亲不会无缘无故把他叫到书房,也知道被遣返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下去,就算能瞒下去,他也不愿意再瞒。
母亲是可以坦诚沟通的人,从小就是这样。
洛玉淡然道:“破坏性人格障碍,你住进白兔庄的原因,被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