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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的杜川往后一倒,盘子盖在脸上,又开始了躺尸沙发的日常生活。
秦信收走他脸上的盘子,连同自己那份一起端到洗碗池前工作起来。
“川哥,昨天晚上那个送披萨的妹控交警和穿红皮衣的暴力女是什么来头啊?”系着围裙的秦信背对杜川,一边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瓷盘边缘一边问道。
横尸沙发的杜川有气无力:“是我大学同学……就是那种可以运输食物和代为点名,毕业之后好像进入异次元似的销声匿迹,同学聚会时又突然带着老婆孩子出来炫耀的神秘生物。”
后面那段补充说明完全是废话吧我说……秦信放下洗好的第一个盘子。
“我知道他们是你大学同学,我是想问他们是做什么的。暴力女不说,那个死妹控的车技和身手也不像普通人……”
杜川翻了个身:“当然不是普通人,和叔叔我这种又成功又英俊的普通男人不同,那两个混蛋都是一事无成的社会蛀虫,小信信你要离他们远点哦。”废柴宿管显然没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啊,好的。”秦信内心满含恨意地想着下次见到一定要砍翻那个卖队友的死妹控,被捏紧的白瓷盘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手中转动着。
洗完碗后也没什么事情,秦信打开电视机转到帝国体育频道,午间体育新闻的女主播依然带着姿色平庸的笑容。
和综合频道、新闻频道、娱乐频道的女主播相比,体育频道的女主播多半不会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主播也多半不会去体育频道,这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是常见现象,很无趣但也无法可想。
她的专业素质并不因姿色而减去半分,女主播平和优美的声线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今日最新的体育新闻。
新闻的重头自然是已经进入季后赛的帝国职业男子格斗联赛,常年雄踞前列的各大豪门王牌自不必说,在职业生涯焕发新生机的李构海也受到了广泛关注……
时长三十分钟的午间新闻接近尾声时,女主播将主题切向了即将揭幕的帝国高校剑道大赛,屏幕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帝国格斗爱好者们熟悉的身影,业界人称“拳剑双绝”的名解说木隐泽风度翩翩地坐在装潢高雅的茶室中接受记者的采访。
“木隐泽先生您好,大赛筹备委员会在帝国高校剑道大赛迫在眉睫时临阵换将,将原本只负责大赛解说的您任命为一般事务统理总长,全权负责大赛举行时的一般事务,请问您是否有些措手不及呢?”
木隐泽笑了笑放下茶杯:“与其说措手不及,倒不如说是惊喜吧。成为帝国高校大赛的一般事务统理总长,负责这场和帝国无数少年的青春/梦想紧紧相连的传统赛事,简直感觉这颗步入中年的心脏也年轻了起来。
此前我也曾多次参与负责各类大赛的筹备举行工作,相信这次也不会令全国的观众失望,请期待这次全新的帝国高校剑道大赛吧,诸位。”
躺尸的杜川在听到木隐泽的声音时就抬起头盯住了屏幕,一字不漏地看完了他的采访。
秦信转头道:“川哥你是木隐泽的粉丝?大赛开始后我这样的种子选手很容易接触到管理层,要我帮你问他要签名吗?就当作你送我蝶灾探测器的回礼。”
杜川摆摆手,从沙发缝隙里抽出秦信买来的那本成人杂志晃了晃:“回礼有这个就足够了,倒是你这个种子选手要当心还没发芽就被人淘汰了。”
秦信不以为意:“川哥你不是说世界和敌我都在变化,不可能有最强的一刻吗?我也不可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成事在天,全力应战就好。”
杜川怒拍沙发而起!
“叔叔我这个级数的硬派型男会告诉你‘成事在天’?!你简直是在侮辱我!”
“诶?”秦信诧异道,“川哥你之前说的意思难道不是成败由天,做人只要拼尽全力不后悔就行吗?”
“全力?在我们硬派型男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全力’两个字!”
硬派型男杜川极富气势地竖起一根食指在秦信面前比了比。
然后他就开始挖矿似的从沙发缝隙里往外掏东西,一时间少女漫画和成人杂志乱飞,杜川几乎把上半截身子都钻进了沙发缝隙里,才终于翻出一摞叫作《周刊少年jay》的漫画杂志。
根据封面来看似乎是以热血战斗漫画为主的杂志周刊,因此被钟情少女恋爱漫画的杜川冷落。
杜川拿起其中一本:“你看这个,《亲热天堂与无尽的回忆》的主角。”
他指着封面中间一个金发蓝瞳,脸上有六道细痕的少年。
“这个!《草莓刀语》的主角。”
指尖右移,封面右上一个橘黄色头发穿黑色外套的少年爽朗地笑着。
“还有这个!《布拉吉》的主角。”
封面的下方,戴着草帽的黑发少年握着拳头,嘴里不知咬着什么食物,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杜川放下杂志:“具体情节我就不说了,你记住一点,如果战斗漫画的主角在重要对决时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实力,那么他必死无疑。全力是什么?不能随时爆种在线升级还能叫热血战斗漫画主角?
我要使出全力了这种话根本就是死亡fg啊!
不管你是百分之几,遇到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对手就爆到百分之两百,遇到百分之两百的对手就爆到百分之一千,啪啪啪啪啪啪车翻一切才能叫硬派型男好嘛!”
秦信黑线遮额:“川哥……武道讲究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就算是不可思议如蝶化之力也不可能做到你说的这么夸张吧。”
杜川一拳砸在杂志堆上:“口胡!你亲爹秦野霸气外放的时候气场简直强到可以当电风扇,更不要说你娘洛玉的气场连你爹都能吹飞,一代硬派夫妻居然生出了你这么不硬派的儿子!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种叫做‘不死心’的拳法?只要修行这种拳法的人心火不灭,就只有他车翻别人,从来没有别人车翻他。”
“没听过。”
“诶?”杜川愣了愣,“你爹就没教过你什么?”
秦信想了想:“小时候他教过我一些运转气血的导引术和简单的拳架子,除此之外就没了啊。”接着笑道,“川哥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我家传一门绝世武功,练成之后想车翻谁车翻谁吧。”
杜川眼底的惊愣转瞬消失,拳击掌心一点头:“哎哟不错哦这个展开,然后这本秘籍其实藏在你家老宅的屋顶,下面挂着一幅人像用手指指着上面,这个设定怎么样。”
秦信无语以对。
“反正你记住比赛的时候千万别死心就行了,所谓小变不及大变,随时能变得更强的人就能赢,你看看漫画感受感受,我先去洗手间小便了。”
看着颓废宿管摇摇晃晃走去洗手间的背影,秦信觉得自己之前居然被这货故作深沉的三言两语唬到简直蠢爆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秦信看到“来电人安景”的屏幕提示,接通了电话。
是要商量大赛的事情吗……新主将向前辈请教经验之类的。
“秦信学长。”安景的声音沉稳有力,这家伙一说话就让人觉得可靠,有洒脱爽朗的一面,但有时也会认真古板,对重视的事情严肃得可怕。
“啊,是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到了学长在储物柜上留的纸条,谢谢学长的信任,我会和剑道社的其他人一起,在全国大赛挥出无愧于冬大之名的剑。”
安景顿了顿,换上了更为严肃的口吻:“此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学长,您知道毕青失踪的事情吗?”
秦信握住手机的右手略微变紧:“啊,我听说他在雪泊森失踪了一直没有消息,他被找到了?”
电话那边的安景沉默了片刻:“恐怕他已经和神灵一同沉眠。”
帝国流传着一句谚语:“森林是神灵沉眠之所。”
在这个森林覆盖着多数领土的国家,自古以来永远消失在幽暗深邃的森林中的人不计其数,当森林的探索者们向牺牲者的亲友传达噩耗时,往往会说“他已和神灵一同沉眠”。
“怎么回事?”秦信语气中的惊讶并非来自于伪装。
“我这几天没有去剑道社,一直在雪泊森外围寻找毕青留下的踪迹,最后在白壶瀑布附近发现了他的竹剑。剑被折断了埋在地下,野兽是不会这么做的。”安景道。
秦信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板,脸被阴影吞没: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无法置之不理……你现在在哪?”
第三章 交待和京山红()
想起毕青和与他有关的事情,那天下午萧索的阴云,白壶瀑布前从剑脊流下的细蛇似的鲜血,平时温文尔雅的学弟脸上被仇恨涂抹的浓重颜色,还有他临死前的不甘和怨毒,都还历历在目。
秦信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是握剑戮敌不曾有半点犹豫的右手,此刻也依然故我。
和毕青之间发生的事情,秦信可以说无愧于心。
杀兄之仇,各有立场。至于复仇成败,则为弱肉强食。而且依据帝国现行的法律,秦信连防卫过当都够不着。
他做了被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且作为强者活了下来。
毕青是孤儿,秦信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去理会他的失踪,于是草草处理了毕青死后留下的痕迹,却没想到安景会因为毕青失踪放下训练在雪泊森外围搜寻,找到了被他折断埋进山丘的竹剑。
“那家伙,还真是认真得过分啊。”
秦信走在冬名林业大学校园内通往茶道社所属茶室的路上,安景约定的地方不远,秦信的脚步也不快。思维甚至比光更快,但它会降低其他东西的速度,甚至是光。
略显迟缓的时间流逝里,穿着黑色运动服在路上踱步的年轻男子正努力地收束名为思维的杂乱线条,向自己发出不无意义的叩问。
那天离开白壶瀑布后秦信没有第一时间申请警方介入,而是装作一切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了白兔庄,这并非明智之举,现在他在叩问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回忆与毕青有关的一切画面,不光是那天的在阴云下的瀑布和山丘,在参天馆一层的冬名剑道社里,关于那个笑容略带腼腆的温文学弟的影子也无法抹去。
被巡林厅遣返后,秦信本想沉心剑道,而尽是新人的冬名剑道社却让他觉得陌生非常。握剑的手,也生涩起来。那时是毕青递过的擦汗毛巾和每日的温言问候,让他渐渐适应了疏离的剑道社,从日复一日的杀戮噩梦中渐渐醒来。
现在想来,那只是复仇者的处心积虑。但如果要秦信就此对那些情景弃如敝屣深恶痛绝……他也难以做到。
感情不是掌中之物,可以随意揉圆搓扁。
你会爱上讨厌的人,也会讨厌该爱的人。无可名状,奇怪又矛盾,但如果那是发自真心,便无可救药,死有余辜。
心情如此,便没有办法。
秦信可以把真相告诉安景,告诉他毕青是怎样一个失败的复仇者,而自己又是怎么杀了他和他的哥哥,又是怎样的无愧于心。
就像父亲秦野那样,以强凌弱,居高临下给予他人冰冷乏味的现实,粗暴而不留情面。
杀死毕青的确是无愧于心。
“但有些无愧于心的事情,我也并不想告诉别人……”
秦信收起右手插回兜里,以正常的步调行走在校园里。
脑海里父亲的身影被他摇头挥散。
“切,谁要学那种年过四十中二爆表还被女儿嫌弃的中年男人啊……”
拉开冬名茶道社所属茶室某隔间的纸门,露出安景肃然正坐等待的身影。安景身材异常高大,目光端凝,坐在那儿宛如一尊石像。
这隔间是樱岛风格,严格遵循了茶道“和、敬、清、寂”之原则来建造。屋顶用稻秸,墙为土坯,柱为原木,基石用未经切削的原石,室内诸物一无装饰,主色为朽叶之色。
在四张半榻榻米的空间里,极尽简素幽寂。
秦信走入其中拉上纸门,在安景对面坐下。
“说说吧,你发现的事情。”
安景拿起身旁的长条木盒打开后推至秦信面前。
盒内是被折为三段的竹剑:三尺九寸,蝶化墨竹材质,重六百克,是毕青常用的那柄。
安景等秦信看完,便道:“我在白壶瀑布的山丘里找到的,附近没留下丝毫其他痕迹,只有这几节断掉的竹剑,而且表面有清洗和擦拭的痕迹,指纹很模糊,丧失了作为线索的价值。”
秦信看了看把木盒推回安景身前:“你就是凭这些没有作为线索价值的断剑判断出毕青已和神灵一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