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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信从杜川望着窗外的侧脸上看到些许怀念的神色。
“川哥你那时候在帝京做什么呢?”秦信似乎随口问道,却悄悄竖起耳朵等待回答。
从某一刻开始,名为“十二家”的巨大身影在他的生活里变得无处不在,若隐若现。这影子似乎早已出现在他的人生中,身边的亲友或多或少地带有十二家的印记,奇怪的是他对此一无所知。
而每当他努力回想过去可能和十二家有关的记忆,脑海总会被那款初中时痴迷的《群森游侠》的游戏画面充满,找不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就连能轻易检索他记忆的蝶,也对这诡异的现象表示无可奉告。
在初战赛场,那位名叫杜橘的娘炮世兄说过的话也让他非常在意:
“世兄,你说的这些事,为什么我会毫不知情呢?”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伯母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嗯,也轮不到我和你解释……”
那位外表温婉骨子里却异常强势的女性对自己做了什么吗,这大概不是能向母亲直接询问的事情。至于父亲大人……懂事以来就没见他成功反抗过妻子的暴政。
老师和高灵也许是知情者,但如果他们是知情者,就绝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表哥洛玄?那小子从小就是围着母亲打转的脑残粉,不能指望。
唯独面前这个人。
秦信盯着杜川与那位杜橘世兄有**分相似的面容。
老师的同班同学,和父亲参加过相同的社团,似乎也认识母亲,能随手拿出蝶事厅专用的“心眼”,还有“杜”这个姓氏。
冬名林业大学是十二家栽培人才的私田,那么白兔庄学生公寓的生活指导,看顾居住着秋色三家核心子弟的杜川,是不是十二家最肥沃田地上的稻草人呢。
川哥不像是那种心思细密的人,说话也很随便,也许从他哪里能知道些什么。
“十多年前我在帝京青济做些什么?”杜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回忆的神色。
秦信神色如常,注意力却集中凝一等待杜川的回答。
终于,杜川转过头来:“我跟你讲,那家自助烤肉厉害的地方就在于食材经过特殊处理,不管你烤成什么样子都很好吃,酱料也是,随便怎么搭配都……”
混蛋……我怎么忘了这货答非所问比吃饭喝水还正常。
秦信默默叹了口气,放松下来。
深灰色汽车的辙痕从冬大别馆延伸到了青济地铁站,杜川吩咐司机两句,就和秦信在附近下车。
在杜川带领下,两人走进一片有些年头的街区,绕了几个圈子,又穿过几条只能侧着身子通过的狭窄小巷。最后在一条墙面污垢斑驳,地上却非常干净的巷道尽头,秦信看到了一间三层高的木结构建筑,不起眼的老旧招牌上写着“鲜炭”二字。
杜川道:“路都记住了吧?这里弯弯绕绕,不带着走一遍很难找到。我先进去了,你去找那个高日德吧,他说的青济车站应该是青济汽车站。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领带。
秦信正色道:“作为大叔来说给个九十分吧,阔别二十年的初恋情/人就算没离婚见到你也会离婚的。”
杜川放下手:“不是问你这个。我现在看起来稳不稳重?像你老师那种,作为长辈的样子。”
秦信认真打量了一下:“还行吧,长辈?莫非川哥你是要去见阔别二十年初恋情/人的女儿?”他一副细思恐极的表情。
杜川笑笑,转身向前面的鲜炭自助烤肉店走去,同时背对秦信举起左手挥了挥。
“我先走了。”
杜川轻车熟路地走上鲜炭的二楼,挂着“月下”木牌的雅间里已经有人等待。
他推门而入,雅间里坐着的年轻男子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请他坐下。
桌上没有食材和烤架,横置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高灵在个人赛初战里用反手刺喉背摔击败对手的那一幕。
“我家的六十四手,高灵学到哪了?”低头的年轻男子道,语气如同他紫色卫衣背后那钩森白月牙般冷硬。
杜川微微弯腰想要坐下,却发现桌子的这一面根本没有准备他的椅子。
“这儿没有你坐的地方。”
杜橘抬起头,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副久违的打扮,你以为会是和家人温情脉脉的会面吗?被称为‘难知如阴’的原十三国士年纪大了之后意外地好懂呢……
家人,温情,你这种人也配吗!伯父。”
他站了起来,比身形略显佝偻的杜川高过了半个脑袋。
第三十七章 家犬、走马和醉狸()
杜橘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曾经无比高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瑟缩而矮小。
鬓间的白发和眼角的细纹无疑是时间的痕迹。
没错,他老了。
再强大的人也会老,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平常的变化却让杜橘心里有了奇异的感觉。
残忍的快意和莫名的惋惜交织一处,最后他忍不住垂下眼眸。
也许现在可以……
肩头如同山岳的重压将他从幻想中惊醒。
搭在杜橘的肩膀上手轻拍两下,让他的小腿无声无息地陷入了地板里,身前的长桌中间也被他被迫俯低的上身挤成了木屑,变成两截塌下。
把杜橘拉到与自己同等的高度后,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杜川大口嚼着烤肉的嘴巴里发出来。
“我说纯一啊。”
杜川靠墙坐在地板上,背后的墙壁不知何时破了个洞,一双黑金色衣袖戴白色手套的手臂穿墙而出,捧着一大盘烤肉停在他嘴边。
“我当初给你起这个表字,是想要你心念纯一,不要婆婆妈妈。”杜川向后抬手点了点墙上伸出的手臂,“听这条狗说你昨晚半宿没睡才决定过来扮冷血把我批判一番,再这么娘炮下去伯父可是放心不下你啊。”
“很惊讶?”杜川在那双手的黑金色袖子上揩掉油渍,“这条狗寸步不离跟了你十几年,但只要一听说我回帝京,就死皮赖脸地追了过来,啧啧,我不在乎别人,但好像有人放不下我。”
“这条狗还说你虽然没去冬名林业,却总在打听和我有关的消息。温情,纯一,你和我到底谁更需要那东西?”
杜橘咬牙抗衡着源源不断从肩头传来的迫力,死死盯着杜川和他背后的双手不发一言。
直到他感觉浑身的骨骼都已经从左肩那里开始碎掉变成粉末,杜川才收回了右手。
失去压力后,杜橘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向前软瘫在地板上。
杜川用指尖挑住杜橘的下巴,将他从地板的空洞里拔出来轻轻提在眼前。
“你想在大比里赢高灵,我觉得不太好。不过,你如果愿意为高灵扫除一些障碍,伯父倒是不介意教你两手。后十六手和三流归一,你爹苦心钻研了一辈子都弄不懂的东西,伯父不用很累很麻烦就可以教给你。大比第二也不算丢了杜家的脸面,你考虑一下。”
杜橘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扫除哪些障碍?”
“她下不去手的人……秦家的小子,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伯父这么有诚意,你一定会答应吧。”
杜川随手抓起几片烤肉塞进杜橘嘴里:“光阴如走马,纯一,你变了些,这家烤肉的味道却一直没变。伯父也没有变,所以你该知道,该不该答应我。”
精疲力尽的杜橘意识渐渐被黑暗吞没,模糊视野里的那个影子看不见白发和皱纹。
他没有老。
也对,这个男人和时间一样无情,又怎么会老呢……
让墙后的“家犬”把昏倒的杜橘带走后,杜川对着窗外眺望出神,本该带着高日德来此的秦信却始终没有出现。
车站前的一家饭馆里,秦信满脸无奈地拿着已经填满大半的黑色呕吐袋,让旁边的高日德不知道第几次从嘴里喷涌出一堆马赛克。
高日德见到秦信后说去别的地方太麻烦,就把他拉到这里自顾自地喝了个酩酊大醉。
能在大醉之后仍然不断地吃、不断地喝、不断地吐、不断地骂骂咧咧的人,秦信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货吐了这么多次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简直叹为观止。
假如不是饭馆生意不佳,除了秦信和高日德,饭馆里就只有一个蓝色齐肩发的女孩坐在角落吃东西而且没表示抗议,就算老板和高日德有些亲戚关系他俩也早被赶出去了。
老板给秦信一个大号呕吐袋之后就躲进了二楼,听凭高日德在饭馆里闹得一片狼藉。
高日德从袋子里拔出脑袋,手掌猛一拍桌,又喝了一口:
“学校那群人,都特么是傻哔!”
“是是是,你要不先缓缓?”秦信道。
高日德没理他,愤然道:“他们知道个鸟!什么正规化,什么形象塑造,都特么是扯淡!”
“对对对,都是扯淡,你往这儿吐。”秦信顺着他,从喝醉以后,高日德已经翻来覆去地把易思大学校董会喷了几十遍,还有两个叫苏翔和蔡苟的人也是被喷的重点目标。
“谁特么让你们插手了?剑道社还不是我们办起来的……现在这个鸟样有什么意思!”
高日德单曲循环地喷来吐去,秦信也只得拿着呕吐袋伺候着。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这货酒品奇差对学校怨念颇深之外一无所获,等会儿还要给他买单,川哥请吃饭的提议完全是个坑啊……
“老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高日德对秦信道,眼睛通红,他吐到第五回的时候就把秦信升格成了老秦。
“对对对……”
“那你为什么不鼓掌?是不是不服气?等比赛那天分分钟砍哭你!”
……要不是看你喝醉了我现在就打哭你。
秦信无奈松开袋子鼓了几下掌才让高日德安分下来,不到一分钟,高日德忽然扭动脑袋看到了角落里蓝色齐肩发的妹子。
“她为什么不鼓掌?对我有意见?卧槽,有意见直说啊!萌妹子了不起啊!”
高日德双手一撑起身走了过去,一路碰歪了许多桌椅最后趴在蓝色齐肩发妹子桌上。
酒气和呕吐物的臭味让蓝发女孩嫌恶地皱起了眉毛。
“你为什么不……呜哇!”高日德话还没说完嗓子眼就泛起一浪,被赶过来的秦信及时把脑袋塞进了黑色呕吐袋里。
秦信向蓝发女孩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高日德脑袋还在呕吐袋里顿时不服:“我没喝多!呜哇……”
蓝发女孩看向秦信,呸了一声:“你这个卑鄙小人!”
诶?妹子你不要乱想,我绝对不是想把他灌醉了做什么啊!
第三十八章 藤剑和不正之风()
起初的些微惊诧过去,秦信随手把呕吐袋和袋子里的高日德扔到一边,对蓝发女孩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关于帝国高校剑道大赛的。”
虽然抱着搜集情报的目的,他表面上也不过是找高日德喝酒吃饭,卑鄙小人什么的纯属脑补,脑补也要以一定信息为基础才能展开,面前的蓝发女孩明显知道自己和高日德是谁。
冬名林业剑道社主将秦信,易思剑道社主将高日德,将要在个人赛正赛中相遇的对手。两人素不相识,却在比赛前的第二天胡吃海喝,其中一人还烂醉如泥。
知道这些信息的人,不难瞬间脑补出一个卑鄙小人赛前使阴招的故事。
也就是说,这个蓝发妹子如果不是随便在饭馆见到两个男人就能浮想联翩的脑洞少女,就也是与大赛相关的人。
秦信目光上下游移,果不其然在蓝发女孩白色运动鞋的侧面看到了熟悉的圆形纹章。
日月并存,均天流。
这群人是缠上了自己么?麻烦。
秦信抬起手掌,对努力摆出冷冷表情正准备冷冷说句什么的蓝发女孩道:
“抱歉,我忽然对你失去了兴趣,再会。”
他弯腰想去把扔在地上的高日德捡起来,后脑勺骤然传来像要被凿岩机钻出洞眼的刺痛感!一柄木制短剑被蓝发女孩愤然脱手掷出,直奔秦信而来。
秦信自顾自地弯腰,理所当然地没有去管脑后袭来的短剑。
妹子你何至于此,女性的价值又不在于男人是否对她感兴趣。
用后脑勺把它磕碎好了。
然而秦信似乎没什么剧透的天赋,后续发展并不如他所料,那柄锐器与秦信的后脑勺接触后解体般散成了十数道暗绿绳索,密密麻麻密不透风地将他连头带脚裹了起来。
等到秦信用锋锐化的衣褶把缠在身上的暗绿细藤划断,眼前已经没有了蓝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