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持续积蓄力量打出一击的元气弹对学长来说段位太高了。我就像一个不停地中止训练的长跑运动员,月末站在起跑线前,却忽然忘了怎么起跑。
绞尽脑汁拼凑成两千多字,也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在喝多了之后产生的幻觉里,我经常看到自己倒在起跑线上装死,本应手持发令枪的裁判换了一挺加特林猛烈地开火,密集的子弹将我的尸体打得弹跳起来,观众席上的读者老爷们纷纷惊诧:你们看!杜停杯那个死仆街又诈尸了耶!
学长躺在炮管里反思了很久,是不是月刊作战一开始就有问题……答案是果然有问题。要积蓄一个月的力量,就应该每天写两千字,写出三十个版本,在月末发出最强的一弹。
如果这么做,最冷酷的直男读者也会哭着给我写情书了吧,幸好我做不到。
所以我想每天写个几百字来更新。
在网络上发表的,每一章至少要两三千字左右,这种事是谁规定的呢?
学长决定抛开篇幅之类的拘束,肆无忌惮地继续《我的室友果然有问题》这部严肃文学。
与其为了攒足篇幅花样百出地注水,也许这样会更符合我的理念。炮塔是越多越好,但如果能充分地表达意思,作为工具的文字越少越好吧。
学长思考了很久,学妹你用烤羊肉串的铁签捅了我三下,是不是说“我想深入地了解学长写的三流”呢?
于是给你写了这封信。
你想看的话,我会一直写下去的。
期待你的回信。
严肃男人一匹
杜停杯
又及:我没有时间给你写一封短信,拖沓勿怪。
又及的又及:你和宋名和学长说担心我没有女朋友会变得越来越奇怪,请不要担心,我已经能熟练地假装自己有个交往二十年、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了,学长不会变成怪人的。
第六十三章 恐怖分子和故地()
绿裳少女快步走到雪间亭门前,转身扬袖,身姿婉约而飘逸,她微微弯腰侧身,五指并拢的雪白手掌伸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后指向旅馆门内。
“欢迎入住雪间亭,希望两位能在此享受一段安静舒适的时光。”
在那个清寒山野间的小小车站,秦信已经知道绿裳少女的名字叫作伊沁,是雪间亭旅馆这一代的老板娘。
祖母去世后她急急忙忙从云都的四叶家政大学赶回,丧礼结束后,她便继承了这间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山间温泉旅馆。
门后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四栋木结构两层小楼,常青灌木掩映间,一座小巧玲珑的虹桥跨过中庭的水池,充满了群森传统建筑宁静古朴的风味。
秦信握着左凌的手,在伊沁的引导下走上中庭的木桥。左凌鼻尖下小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她环顾四周,放缓了步伐。
察觉到身边人的步速改变,秦信也不动声色地调整了速度,与前面的伊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左凌低声道:“四栋楼里,除了右上角那栋,其余三栋都是新修建的,建筑表面的涂料和檐廊的风格都有细微的差别。”
虽然他们可以通过脑海中蝶所在的青色区域进行意识交流,但在秦信的比赛即将来临时把维持祭仪运作的“能量”耗费在这种小事上显然不合算。
经过她的提醒,不知是否是心理效应,秦信也发现右上角的那栋小楼看起来要古旧很多。
随着距离的缩短,左凌对雪间亭旅馆建筑的观察也更为细致。
没有任何掩饰的痕迹,显然,旅馆的经营者没有将这件事看作秘密。
“伊沁小姐,”左凌叫住了前面引路的老板娘,“右上角那栋小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伊沁没有回身,只是略略点头,轻撩颊旁的垂落青丝,自然而然地让身后的两人见到从她侧脸和眼角流溢出的温婉笑容。
“那间玉尘馆是雪间亭现存历史最悠久的客房,其余三间都是在蝶历五十年在废墟上重新修建的,两位预定的房间就在玉尘馆的二楼。”
左凌继续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长岐不在地震带上,也不可能有台风……”
伊沁的背影顿了顿,道:“当时我还没有出生,不过听我去世的祖母说,那三间客房似乎是被一个脾气很坏的客人炸毁的。”她再移步时,步伐已重新与放缓了速度的秦信左凌变得协调。
秦信失笑,这里还接待过恐怖分子吗?
带两人到了预定的客房,稍作介绍后,伊沁两手相合放至腰侧,盈盈一福后缓步离开。
秦信合上旧式拉门,左凌弯着腰在仔细检视房间内的布置。
她的目光停在双人床一侧的地板上,有一块长约两米宽约半米的区域与周围略有不同,颜色稍浅。
左凌直起腰,拉下围巾扔在落地衣架上:“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哦?”秦信放下剑袋,等待侦探的发言。
“你还记得俯卧撑吗?”
第六十四章 他们是朋友和支持()
秦信仰脸想了想,道:“你是说,这儿就是我爸妈大学时来旅行的地方?”
左凌一手抱胸,另一只手用手背托住下巴:“十有六七。我在网络上搜索过,这家雪间亭传承历史超过千年却鲜有人知,冷清得没有几个客人但又能屹立不倒地运营下去。
一千年前,尧朝中期的伊祁之乱结束,群森大地上出现了将近两百年的太平盛世,也就是说,你的祖先又不动声色地藏在天下的幕后,等待着下一场动摇社稷的战争来临。在这段安稳的时期里,想必他们已有余裕去考虑符合世家门阀身份的享受。
雪间亭与冬大一样,是世世代代为十二家提供服务的场所,这是我的结论。
你们很注重传统,伯父、伯母和你都曾就读于冬大,同理,他们在大学期间的旅行,也一定会选择类似的地方。”
秦信有点无奈:“你们……我现在对十二家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家里的传统是什么啊。”
左凌思索着没有回话,片刻后,她说道:“伯父伯母他们是作为旅客来到这里,所以,我们只需要去来这里旅行一定会去的地方,就能遇见伯母所说的蝶灾。”
秦信点头赞同,道:“但还需要留意的是——”
左凌自然地接道:“伯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蝶灾所在。”
她纤长的手指摸着下巴:“我需要知道和伯父伯母一起旅行的人还有谁,纸笔。”
秦信在客房床头柜上找到用来记号码的便笺和笔,递给了她。
左凌接过纸笔,在三十二开的仿古布头笺上刷刷写下两个名字:
“秦野,洛玉。”
她在名字外画上笔触微重的圆圈,然后从两个圆圈外各自引出一条直线,接着在两条直线的交点又引出一条直线,最后在这条直线的末端画了一个圆圈。
“伯父伯母在冬大的同学或者校友,你知道多少?”左凌问道。
秦信道:“嗯……高山老师,是我爸的校友。”高山从小便开始教导他剑术,而且是青梅竹马的父亲,秦信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
“川哥和老师是同班同学,而且听他说过,和我爸曾经一起参加过一个一年四季喝酒的社团……对了,川哥那天突然怀旧,和我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大概是这样。”
秦信用力揉了揉脸,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唏嘘表情:
“一晃都这么久了啊,你和高灵都到了我们当年的年纪。毕业好像就在上午似的,秦野傻乎乎地拿着钻戒去和洛玉求婚,不出意外被骂了一顿,高山什么都没说躲在剑道社挥剑直到夕阳西下,我因为要拒绝排队跟我表白的妹子忙得什么都没做……”
秦信把脸揉了回来:“后面那条应该是川哥为了增加人生含金量瞎编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左凌用笔帽敲打着便笺:“从废柴川的语气和说法来看,伯父、伯母、你的老师还有他当年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
她又画了几个圆圈,在空白里填上了“高山”和“废柴川”。
“这么一说,我爸和川哥是社团同仁,妈妈和川哥是青梅竹马,老师经常给川哥发短信。”秦信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对了,我那次去拿川哥订的披萨之前,川哥不是拿出同学录给我们看过照片吗,一个叫退哥的妹控交警,还有穿红皮衣的金色长发怪力女,我遇到了他们。那个女人也认识我爸……至少她揍完我之后是这么说的。”
刷刷声停止,笔尖离开纸面。
秦野、洛玉、高山、交警和怪力女的圆圈上,都延伸出一条指向“废柴川”的直线。
左凌在“废柴川”周围划上重重的一圈,道:
“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关系,想知道关于那次旅行的事情,问废柴川最有效率。”
秦信道:“可川哥肯定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满口胡说八道,根本提供不了有用的情报吧。上次见到他,他还说要教会橘子世兄一门绝世武功,轻而易举地打败其他选手。”
说到这儿,秦信不禁失笑,“川哥明明浑身上下一点气血的痕迹都没有,却整天摆出前辈武者的威严虚张声势。”
“在全国大赛之前,你在高灵的身上发现过气血的痕迹吗?”左凌神色忽地认真起来,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秦信也意识到了什么,道,“在那天以前,我从没发现过高灵有修行气血的迹象。”他回想起那天在全国大赛个人战初赛的现场,高灵忽然展露出犹如山岳般沉凝的气血和压迫力极强的剑技。
“在白兔庄公寓,谁和高灵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左凌又道。
秦信:“是川哥……高灵几乎不出门也不上课,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是同样宅不出户的川哥。”
是了,我认为川哥不过是个格斗爱好者,却经常被他说的关于武道的见解说服。
那场帝国职业男子格斗联赛的直播,川哥在前半场就判定出胜者会是李构海。
还有那天——
“处在当下这一刻的你和这一刻的世界决定着胜负,你在变化,世界也在变化,无法触及,不可捉摸。所以这世上常有怀抱必胜之心的武者,却没有必胜的武者,即使在这个武者获得了不可思议之力的时代也是如此。
所以才要有爱啊……爱,就是不后悔。
忘却从前和未来,仅凭现在一决胜负,无论结果如何都坦然受之。
背对悬崖握紧充满爱的拳头的人,无论世界多坏,总会等到一个好时机。”
那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虚握着拳头放在自己面前,下一刻,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被他说服。
那一刻,与其说被川哥的话语说服,倒不如说是被那个虚握的拳头,被他身为武者的风姿所慑服。
只是那一霎的失神太短暂,自己没有在意。
秦信回过神来,道:“川哥很强,也许和高山老师、和我的父亲一样强。”
左凌道:“但伯父和你的老师从没说过要支持你在全国高校剑道大赛,或者说十二家大比上夺冠。在注重传统、等级森严的古老世家里,一位实力强大的父辈的支持意味着什么?你有信心赢过那位橘子世兄吗?”
秦信低头若有所思,右手食指不自觉地在拇指指腹上按压。
左凌拍拍手,用强硬的眼神重新攫住了抬起头的他。
“只是又多了一个研究废柴川的理由。”她的语气没有半点犹豫和动摇,“我会让你知道,废柴川的支持和我的支持哪个比较厉害。”
左凌对她的男友说道。
第六十五章 月涌和倾杯()
群森,少陵县。
天上月明如水,寒光皎然,越过斗拱飞檐,洒落高殿。
那高殿里也有一月,新月如钩,刻绘于一面画壁中央,幽幽发亮。
一人踞坐殿上,背倚新月,高冠博带却袒胸露腹。
新月之前,数十道身影正襟危坐,列席两侧,目光自始至终不曾离开那人片刻。
杜川无所谓地抛弄着旧日钟爱的酒杯,随手将其扔在身前长案上的酒壶旁。
“谁来替我斟酒?”他问。
列席左侧的众多身影无声而起,向前走去,那些人影在新月幽光中散乱晃动,步履声却出奇地一致。
离席者们下垂的大袖随行摇曳,那些袖里的手掌彼此相似,修长而光洁,像是时时磨砺擦拭的剑刃。
一只手掌轻颤,所有的手掌仿佛都醒了过来,它们摸索着、盘曲着,引导着源自那些已经变得恍惚虚幻的身影上洒落的素白光焰。
那素白光焰在沉默行进的身影四侧落下,清冷如月,纷飞如絮,互相吸引合拢,渐渐结成圆环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