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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没说话。
秦信挺直腰板正襟危坐道:“我和左凌决定抛开世俗的偏见在一起,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
高灵手从肩上松开,瞪大眼睛:“哈?”
在秦信身后的左凌也微微张口,露出讶异神色。
“为了减少我们遇到的阻力,左凌他……他用手术改变了性别,我们再没有退路了。”秦信郑重万分。
高灵一声尖叫从角落里窜出来扣住了左凌的手腕,三根指头搭在内关上,闭目片刻马上睁开,扑在左凌身上乱摸乱嗅。
“左凌你真的变成女的了!”难以置信的高灵松开他。
左凌嗯了一声,表情欠奉。
那边的苦情戏还在演。
秦信握住高灵的双手:“为了让家人接受,能拜托你把左凌户籍和学籍上的性别全改成女性吗?让我和左凌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高灵狠狠甩掉秦信的手:“不能接受!bl转bg就没有萌点了好吗!都群发照片宣布你们出柜了再推翻,那我在哲学观察会的威信何存!”
秦信眼角猛然向上一挑,右手势如闪电的脑瓜崩弹中了高灵的额头!
高灵伏地上捂住额头:“好痛!你又弹我!嗷……我要去告诉老爹……”
秦信假装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想吃一个月清水煮豆腐?”
高灵咕噜噜爬起来:“我答应了!但是晚餐要照烧鸡腿!”
“没有。”
“那要酱焖牛腩!”
“番茄牛腩,不许再讨价还价,要不然……哼哼哼。”秦信说完弹了弹手指,空气中竟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之前的脑瓜崩显然未尽全力。
高灵气呼呼地滚回屏幕前:“你又欺负我!”
细小苍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灵跳跃,数十个风格各异的界面从屏幕上流淌而过,闪烁的光影令人目不暇接却似乎藏着某种节奏,犹如急管繁弦,棕红发色的弹奏者目不转睛,眼里流露出罕见的沉静气息,屏幕上帝国户部的明黄徽章闪现隐没数次后,光影流转和指尖敲击组成的乐曲戛然而止。
高灵揉着手指:“完成了。”
“非常感谢,晚上会用精心制作的番茄牛腩报答你的。”秦信起身和左凌退出这间狭长的卧室,秦信合上伪装成墙面的房门,双手垂下,左凌很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叉,左凌单方面扣住了秦信的手背。
秦信停下将要迈出脚步,看着身侧的他……不,是她。
“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吗?”左凌偏偏头。
“那只是……”
“是表白的话我就接受了,只接受这一次。”她说。
秦信看到了左凌的眼睛,仿佛漆黑夜空在等待明亮流星划破。
“你能接受的话,怎样都好。”秦信扣住了左凌的手。
他想过的事情她也应该都已经想过,既然这样她还愿意伸出手,何妨一握。
“这也能算是表白吗?”左凌的手紧了紧,嘴角上挑。
秦信一笑,正准备说些没皮没脸的情话,脑海中的青色区域一阵波动,蝶不合时宜的声音刺入意识表层:
“在你是男性身体时,他尽管百般暧昧却不肯给出决断,一旦你转化为女性,就轻易地答应了交往的要求。左凌同学,你们族群的恋情,更看重的是外在而非内在吗?”
两人之间方才升温的空气,在这段话后又凝滞不动。
左凌开口道:“在过去不肯给出决断的不止他一个,我也不是能抛开外在的高尚者,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我不在乎,你呢?”她的手没松开,最后一句是向着秦信发问。
秦信目不转睛:“你看起来很美。”
第9章 地下室和剑道社()
三天后,白兔庄公寓地下一层左凌的私人实验室。
“秦信同学,即便知道女友是变性人,你也能接受对吗?”蝶在青色区域喋喋不休,明显是让左凌也听着,“没料到你会有这样的性癖呢,是残酷的野外实践让你扭曲了吗?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次呢?是吮吸着同伴尸体上洞穴巨蛆的体液才活下去的那次吗?”
秦信沉默不语。
三天来的接触让他了解了这位异文明来客的真实秉性,恶劣、多疑、折磨成狂。它不断在两人面前恶毒地谈论性别与恋情,而且将它从两人记忆里到的隐痛反复撕裂。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为了愉悦。它的族群没有物质身体,精神上的愉悦就是一切。
反击只能让它更为兴奋,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至今没能想出解决它的方法,秦信只能沉默。
穿着实验服的左凌站在浅色金属质地的实验平台前,一言不发地解剖着柔弱四肢还在微微颤动的幼小蓝色羚羊。
蝶化沼泽蓝水羚,帝国二级保护动物,蓝色的皮毛如同晴朗天空,近年来深受服装饰品设计师喜爱,成为偷猎现象最严重的保护动物之一。
这美丽的生灵是以速度为傲的蝶化种,在沼泽几乎没有猛兽能追上它们矫健的身姿,但自然并未赋予它们识破偷猎者层出不穷阴毒陷阱的智慧,现存的蝶化沼泽蓝水羚已不足20万只。
这些数据左凌都很清楚,但她不在乎。
手中冰冷的金属器械切割着蓝色羚羊柔弱的肌体,为了保持它的蝶化状态没有使用麻醉药剂,而是用高强度的纤维绑缚住素材,这头不满三个月的蓝水羚是清醒着的,左凌每一次下刀,都能感受到它肌体的颤抖痉挛。
蓝水羚圆而清澈的眼眸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左凌曾在某本古代游记上读到,一些牧民会在屠宰牛羊时用黑布蒙上它们的眼睛,以免双目相接时动了恻隐之心握不稳手中的刀。
她从没这么做过,人类社会的存续和进步无法脱离对其他物种的剥削和杀戮,无法避免的残忍也是正义的基石,那些主张取缔动物实验的行外人里,不知有多少是靠着经过动物实验才成功投入临床的医疗手段和药品才活着。
君子远庖厨,那么就别对庖厨之事说三道四。
左凌放下手术刀和镊子,消毒,缝合伤口,最后将橙黄色的药剂连同几种病原体注射进蓝水羚的脊椎,接下来就要等7个小时后才能观察蓝水羚各处损伤在药剂刺激下的恢复情况,再依照数据改进药剂。
蓝水羚还活着,但身体内部已被留下让它不能再活多久的创伤,即便是最好的情况,它也活不过明天。自己的药剂远远没到完善的地步,左凌很清楚这一点。
左凌脱下手套,将器械整理妥当,看了看蓝水羚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
处在食物链下端的低等生物也会有人为之哀怜,作为高等生物的人类却有无数人得不到一点怜悯,人只为能取悦自己的漂亮东西说话,丑陋恶心的低等动物即便遭受最残忍的待遇也不会受到同情。
“居然会想这些,我还真是无聊。”
左凌脱下一次性的实验服扔进焚化炉,在灭菌设备下仔细地给手消完毒,又用酸橙香皂洗了两遍。
“我漂亮吗?”她看了看洁净白皙的手掌,突然向墙边椅子上的恋人问道。
“作为变性人来说漂亮得叫人吃惊呢,左凌同学,还记得你的养母吗,她说过你是最漂亮的活体素材,特别是在被切割肝脏时嘴唇紧抿流出鲜血的样子,简直美得令人心碎。”蝶在脑海中发出一阵狂笑。
秦信从椅子上离开,站在左凌面前:“你很干净,我喜欢这点。”
他和她都在练习忽视脑海中的恶客,忽视它不断撕裂的过往阴暗。
……会不会有个人假装忽视,却一直在听呢。
秦信挠了挠头:“今天陪我去剑道社可以吗?太久没去训练,老师会杀了我的。”
“好。”
凛森到冬名的唯一一班列车在九点出发,从地下实验室出来才八点四十,刚好赶得上,秦信和左凌上了列车,五分钟的车程也就勉强让两人在列车商铺前转了转。
如今帝国短途列车或乘客稀少的长途列车早已不靠车票作为主要盈利点。
把列车变成行驶着的繁华街道,才是现在运营公司盈利的秘诀。
运营公司甚至减少座位来增加车厢内的各种设施和商铺,并进一步限制乘客人数,主要收入从车票变成了在列车上的购物和娱乐消费。
购物的同时欣赏沿途名胜,回家时顺便采购日用品,疲惫的下班途中做个按摩,上学快迟到时在列车上用早餐,等等这些优势吸引了大量乘客,因此某些热门列车上的商铺租金甚至高过核心商务区。
不过凛森到冬名的车程实在冷清,这个时段车上的商铺里就只有一间24小时便利店和几家小吃店还在营业。
下车后,秦信和左凌吃着分享装的l牌大袋薯片,肩并肩走进了冬名林业大学的校门内。
指指点点和偷偷摸摸地讨论,还有掩饰不住的惊呼,在人群中时有发生。
左凌无所谓地拉着秦信的衣角,从他的指尖咔嚓咔嚓咬着薯片。
秦信面带微笑,不时和认识的人打打招呼。
冬名剑道社位于校区北“参天馆”一楼,再往北1公里不到就是帝国最为广阔的森林——雪泊森,起大风时,便能在参天馆听到雪泊森的林海涛声。
离剑道社还有二十余米,沉重的竹剑互击声和学员挥剑时的低喝声就已传入秦信左凌两人耳中。
秦信向初次来此的左凌介绍道:“冬名是传统剑道强校,和羽寻、汤川、樱夏、北嘉,言陵并称高校剑道中的六大豪强,在全国高校剑道大赛拿到的奖杯比茶杯还多。所以学校也格外重视剑道社,把参天馆整整一层都交给剑道社使用。现在剑道社成员共有一百二十二人,主力队员都是至少三阶的蝶士。
我经常和你说的老师,就是剑道社的总教习,高山老师。”
左凌想了想:“你拿过冠军吗?”
秦信苦笑:“第一次参赛作为次锋跟着前辈们拿到了团体赛冠军,个人赛进入八强时输给了樱夏的黑博人学长,他也是当年的个人赛冠军。去年团体赛输给了汤川,个人赛输给了羽寻,两个都是亚军。冬名剑道社的传统是三年级不再参与团体赛,我也只能在今年的个人赛试试能不能在毕业前夺一次冠了。”
“你很在意?”
“有点吧……”秦信不再说话,拉着左凌走进了剑道社。
第10章 总教习和御前演武()
冬名剑道社室内充满了风。
左侧有数十名穿着白色剑道服的学员在同时练习空挥。将竹剑举过头顶,双臂一振猛然斩下,同时喝出悬挂于室内狂草书帖上的箴言。
“明镜!止水!”
“心头!灭却!”
“常住!战阵!”
数十名至少是二阶蝶士挥剑扬起的狂风令人睁不开眼,尽管剑道社的地板光滑如镜,却有种飞沙走石的气势。
而右侧身着护具进行实战练习的主力成员和替补成员则以手中竹剑卷起了凌厉如刀的纷乱风流,拥有在护具腰垂名袋绣上名字资格的剑士们眼神或沉静或炽烈,闪转腾挪的身影如同凶禽猛兽。
在左右呼啸的风暴海洋之间,挂着书有“一心不乱”的巨幅,一位相貌冷肃的中年男子双手交叠拄剑于前,屹立不动犹如山岳默对风海,却流露出举手投足间便可分波破浪的气度。
换上白色剑道服的秦信牵着左凌,从风海之间走过,来到中年男子面前。
左凌也穿着秦信备用的白色剑道服,手隐在显得宽大的衣袖里。
秦信松开左凌的手,向冷肃中年行了一礼:“老师,日安。”
冬名剑道社总教习高山看了看沉稳的弟子和他旁边秀丽的美人,目光凝在左凌脸上:“你的剑道服不合身,去换一套,毕青,你带他去。”
毕青是个戴细边眼镜的斯文年轻人,完全看不出是能通过冬名剑道社严格选拔的优秀剑士。听到总教习的吩咐,他走到左凌身边,温文地说了声请。
左凌看向秦信,见到他点头后,和毕青去了左角的准备室。
高山放在剑柄上的手拿开一只,单手握剑,抬眼扫了扫秦信。
秦信再次行礼,从身后剑袋拿出竹剑,双手握剑缓缓举过头顶。
帝国传统剑道基本架势——上段,以其一往无前侵略如火,别名“火之式”。
空气中仿佛燃起硫磺味道。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总教习高山不轻易出手,而剑道社主将秦信被高山勒令不得与他人交手。
深不可测的总教习和号称帝国高校剑道上段第一的主将持剑相对。
这可是难得的观摩机会。
高山也不说话,低头看向手中形制古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