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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躺尸的杜川鼾声依旧。
秦信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玄关传来一阵响动,居家素颜打扮依然非常漂亮的茶发女孩走了进来,燕岚手里提着两个草编购物袋,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对秦信道:“你和左凌吵架了吗,我在白兔商店街看见她拖着行李箱去向车站那边,表情好可怕。”
秦信苦笑道:“算是吧。”
“感觉又回到了刚住进白兔庄的时候啊,那时候你和左凌互相看不顺眼,经常吵架还打打闹闹的,现在居然到了一起,缘分果然像是童话那样奇妙呢。”
“奇妙谈不上吧,晚间八点档里故事开始时和男主角吵架的漂亮妹子最后都会是女主角,这可是定律啊。”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左凌是女生啊。”
燕岚边说边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进对应的橱柜里,熟练的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接到老妈最后通牒的死宅有时也会外出购买日用品和食材,但他们只会把购物袋如释重负地扔在地板上,只有经常做家务的人才会这样把东西放到该在的地方。
可遇不可求的贤妻良母型女神妹子喜欢的却是……说起来这种事情才是很奇妙啊,秦信在心里默默吐槽,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区域开始帮燕岚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放好。
“防水桌布,是要和谁去野餐吗?”秦信从草编购物袋里拿出一叠粉色格子的新桌布。
燕岚连忙摇手,腕上的贝壳手串发出细碎的声音:“没有啦,就是这几天冬名市植物园的秋海棠开得很好,想一个人去野餐赏花。”
秦信提起草编购物袋往里看了看:“那两人份的食物和某人最喜欢吃的菠萝罐头你又怎么解释呢。”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铁皮罐头,在手里抛了抛。
燕岚抢过秦信手里的购物袋和菠萝罐头,脸颊绯红地转身嘟着嘴一副“你很讨厌”的表情。
秦信笑了笑,这时103卧室的门被推开,还打着哈欠的伊澈走了出来,秦信走到伊澈旁边,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厨房忙碌着的燕岚身上。
“燕岚很喜欢呆在厨房里呢。”秦信似乎抱着闲聊的态度,手放进兜里随口对伊澈道。
“因为厨房是个神圣的地方啊。”伊澈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嗯?”
“吸血鬼害怕大蒜和银制餐具,恶魔害怕盐,梦魔害怕胡椒,故事里驱魔人使用的圣水不是清水就是盐水,从这个角度来看厨房简直就是驱魔武备库嘛。”伊澈道。
“怎么都是些泰西的民间传说,燕岚其实是个哥特少女吗?”
“她有四分之一的约格人血统,所以才是茶色头发。小时候来自泰西约格的祖母经常给她讲些传说故事,她很害怕就经常去厨房弄些‘驱魔用品’壮胆,久而久之,厨房就成了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秦信讶异地看了眼伊澈。
伊澈压低声音:“燕岚有记日记的习惯,把事情都写在那些各种颜色的小册子上,从六七岁到现在的日记都还留在身边。”
“难道你偷看过燕岚的日记?”秦信也压低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全都看过,我的蝶化能力可是从来不用担心偷看被人发现啊。”伊澈得意道。
秦信的声音突然阴森起来:“这么说,昨天晚上玩问答乒乓时其实你事先看过那些小册子上的题目?”
伊澈嚣张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又怎样,你都已经被惩罚过了。想要把我刚才说的哪些话偷拍下来吗?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
“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我没有在偷拍的错觉?”
秦信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摄影模式,虽然隔着口袋拍不到影像,但伊澈说的话肯定都被录了下来。
伊澈还没来得及制止,秦信就把音量调到最大放了出来。
谈论燕岚的闲聊声响起时,厨房里的茶发女孩竖起了耳朵。
然后……
“难道你偷看过燕岚的日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全都看过!”
伊澈得意的声音被放大了十几倍在白兔庄公寓里回荡。
厨房里燕岚猛地转过身来:“伊澈!”
被茶发女孩猛地盯住的伊澈僵在原地,他尴尬窘迫到简直想发动蝶化能力。
一旁的秦信表情肃穆:“偷看日记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燕岚咬着唇:“你真的全都看过?”
伊澈僵硬地点了点头。”
“过分!罚你做扛野餐用品的苦力!等下还要当我做的新点心的试验品!”燕岚气呼呼地转过身跑进了卧室。
半个小时后,画上精致妆容分外可人的燕岚拉着伊澈出了门。
秦信看着女神妹子有点小高兴的轻快步伐,心中哀叹:“到头来我就是给伊澈这小子送了个助攻么……”
废柴指导杜川还在睡觉,伊澈的室友陆秉藏还是二年级,估计早就上课去了。
“高灵,中午想吃什么?”
秦信移开高灵卧室伪装成墙面的房门,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巷道卧室,棉被卷成一卷,合上的笔记本电脑静静躺在小几桌面上,棕红发色的宅女青梅竹马竟然也不在卧室里。
秦信合上高灵卧室的房门,突然间觉得有些空空的。
“还是发邮件和左凌好好解释一下……”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邮箱。
第1章 雏菊和墓园()
不知何处的山间,面容冷肃的中年男子和棕红发色的女孩走在羊肠似的小径上,湿润松软的红色黏土上留下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的两排脚印。
山中寒冷,草叶上还留着些许晶莹露珠,高山和女儿高灵缓步穿过草丛,掠过的鞋和裤脚晃落草叶上的点点晶莹,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几分钟后,高山领着高灵穿过鹿形纹章装饰的古老石门,来到一片广阔的私人墓园。
高灵一直低着头跟在父亲后面,棕红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和表情,父亲和女儿在静谧中走过一座座刻着祖先名讳的古朴石碑,平时会和女儿笑谈八卦的高山今天却异样沉默。
父亲和女儿的脚步在墓园一角停下,站在墓园里显得最新的一座墓前。
墓碑上刻着母亲的名字。
一束雏菊静静放在墓碑前,细小的花瓣淡雅洁白,十三朵雏菊被六个贝壳串成的手串束在一起。
高山躬身把一枝素色百合放在那束雏菊旁边,又直起腰静静看着亡妻的墓碑。
高山背对女儿的肩膀微微动了动:
“他来过了。”
“嗯。”高灵微小地应了声。
她低头盯着脚尖,鞋尖上的湿痕点滴宛然,也许是穿过小径时草叶晃动留下的露珠。
“你和妈妈说说话吧,我有东西掉了,去外面找找。”
高山闭目轻呼了口气,极迅速地转身,又放慢脚步缓缓向墓园外走去。
这个形容冷肃的中年男子收起柔软的表情,站在墓园大门的方形石柱旁等待女儿。
但他又忍不住露出柔软的表情。
“还只是个小女孩儿,就想为我分担吗。”
高山从倚着的方形石柱上离开,负手而立平视远方。
崎岖山径中,一辆赤红如火的蝶能机车用与其狂放风格不符的缓慢速度行驶过来,引擎声低不可闻,似是不愿惊扰墓园的清净。
穿着交警制服的许退一脸不情愿地开着车,后座上红衣金发的加贺枫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抱着一大束白玫瑰。
赤红色的军用机车焰骑被停在墓园大门十米之外,许退和加贺枫徒步走了过来,两人眼部各有一块深紫淤青,一左一右十分对称。
加贺枫和高山点头打了招呼,便抱着那束白玫瑰进了墓园,留许退和高山两个男人在墓园门口。
高山抬眼看看许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左眼淤青的许退点燃一根烟卷叼在嘴里:
“还特么能是谁。”
高山脸上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道:“每年这几天,我和他心情都不是很好。”
“你倒是不介意。”
许退呼出一口蓝烟,那烟雾在高山身前直接向两边散去,像被利剑劈开的波浪,消散在微凉的空气里。
他又点燃两根香烟,和先前那根一起立在墓园门前的红土地上。
“我就不进去了……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见到了秦野的儿子。第二,那女人也见到了。”许退面向墓园,扬了扬下巴。
“见到了又如何。”高山反应淡淡,笑意敛去,眼中只剩风景。
许退直眉皱起:“你也相信秦野和洛玉‘出身和责任无关’、‘人生来自由’的那套?”
“我也有女儿。”
许退冷笑两声:“秋色三家这一辈脑子里有屎的人还真多。”
他不再说话,也没有抽烟。
直到加贺枫从墓园出来,两个男人都没有再说话。
金发女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高山的肩膀:“别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嘛,要是朝颜姐还在又会取笑你了。你还没进去扫墓?那儿空空荡荡的挺寂寞啊。”
高山的声音略微感伤:“走到这儿忽然有些不敢见她,等会儿我再进去。”
“逝者已矣,你也别太伤心。”加贺枫双手插兜,突然换了个话题,“秦野的儿子,这次也会参加全国高校剑道大赛?”
“嗯,他会参加剑道大赛。”
高山在“剑道大赛”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加贺枫却仿佛听不出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说着:
“挺好啊,今年轮到你们枫月鹿三家主持,秦家的长子在这次回到圈子里来也是理所当然……在十二家大比里表现出色,将来安排到好的位置也名正言顺……你、秦野还有那混蛋都不管事,还好杜泽是个有担当的人,隐在全国高校剑道大赛里,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别人的儿子你倒是挺操心的。”许退冷不丁打断了加贺枫。
加贺枫瞪大眼睛横了他一眼,结果扯到了右眼的淤青,疼得眉毛一皱。
她又拍了拍高山的肩膀:“那就先这样,节哀。”
她和许退乘上赤红色的蝶能机车焰骑,离开了这片山间墓园。
去时是加贺枫开车,机车引擎大声轰鸣,连天上的灰色云絮似乎也受到震动,随风飘动起来。
一缕灰色云絮从上空掠过鹿形纹章装饰的石门,掠过整个墓园,从上空俯瞰,墓园偏僻的角落里,棕红发色的女孩蹲在放着雏菊和百合的墓前细语,而在墓园的另一头,一座同样新却华贵肃穆得多的高大墓碑前,随意地扔着一大束白玫瑰。
……
白兔商店街,阿尔弗莱德花店。
花店的主人,一位满头银丝中夹杂几缕茶发的老妇人正和蔼地看着店里唯一的顾客,身穿凛森镇立高中制服的男生正在满室鲜花中挑选中意的花朵。
男生选中了一束花蕊金黄、细小花瓣洁白明丽的花朵,大概是某种菊科花卉吧,很清新,她应该会喜欢。
身后的老妇人微笑道:“是准备送给喜欢的人吗。”其实不必问,她早已从男孩脸上青涩的紧张中知晓答案。
男孩羞涩地笑了笑:“交往后的第一百次约会,想给她一个惊喜。”
老妇人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是恋人的话,就不能送雏菊了。”她低头闻了闻花束的清香,“在我们约格人的习俗里,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心底的爱意,恋人之间是不会送的。”
老妇人在花香里闭着眼睛,念出了一首小诗: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
“我爱着,只我心里知觉。”
“我珍惜我的秘密,也珍惜我的痛苦。”
“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
“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够怀念,就足够幸福,即使,不再能看到微笑的你。”
“这首诗是清晨一位来买雏菊的先生告诉我的,名字就叫《雏菊》,那位先生虽然满身酒气,却很有风度呢……恋人的话,送这个吧。”
老妇人微笑着,把一束白百合递给了男孩。
第2章 不死心和安景()
棕红沙发上,躺着的杜川像条皱巴巴的咸鱼翻了个身,从醉梦中醒来后脑仁里是酒精带来的熟悉疼痛,杜川裹着身上不知谁盖的橘黄毛毯坐起来,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沙发一沉,本来坐在扶手上的秦信滑到杜川旁边,令后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信正襟危坐:“川哥你睡着的时候,叫了杜泽这个名字九十八次。”
杜川揉着脸:“这个人欠我很多钱。”
“所以那个叫朝颜的人一定抢过你家开的银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