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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去，沉重地落在地上。我的动作引起山岭的注意，它们向我冲来，梁彦祖借机逃脱。
一只只山岭伸出巨大的岩石手掌试图抓住我。它们抬起脚掌妄图踩扁我。我跳到山岭手上，一路奔跑到它头顶，解下背包。
“黑曜石还给你们！”我吼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放我们走！”
“你疯了？”梁彦祖爬上山丘与常浩然汇合，回头看到这一幕。他向我大喊。
突然一片黑幕袭来，熟悉的景致正在剥离。山岭在骚动低吼。我向四周看看，分外熟悉的场景。
一轮圆月高悬于天上，看见四只手握巨镰的黑影。他们在看那个山崖，用好奇和残酷的眼神。
石裔的王者将在那里诞生。
这是――暗文明的超时空抹灭！但为什么发生在这里？
一只不过八阶潜力的石裔，竟然引得暗文明全力抹杀？我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在山岭肩头坐下。我混在山岭之间，看来并不显眼。在我体内流动着大地的气息，使我像一块土又像一只石块。山岭如临大敌，全部向那四个黑影嘶吼。
“全部。”一个冷酷的声音说。
四把黑镰交叠，镰口爆发出黑夜的能量。
“原暗，众象灭。”
黑暗的裂口从巨镰交接的地方延展，很快蔓延到地面，覆盖这片时空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咆哮的山岭突然停止了发声。我突然意识到，在我身边的不再是有生命的巨人，它们变成了一块块冰冷的石头。
在这方死地残存下来的生命只有我，还有山崖边那个渐渐昂扬的意志。
我看见那四个黑影降下地面，我于是跳下山岭，疾步到他们身前。他们震惊地看着我，不懂为何一个脆弱的凡人出现在这里，不懂我为何胆敢站到他们面前。
他们不会懂。因为复仇，我怎能等。
我站在那山崖之前，我的手掌紧紧握住。
一只黑影向我伸出镰刀，架在我脸前，想看我恐惧的表情。我看着镰刃，揣摩它的锋利，想象被它刺入身体的痛感。
黑影收起镰刃。我被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拍击到山崖上。
我抬起头，面对这四个阴冷邪恶的存在。我自口中吐出我的名字。
“暗星主。”我说：“我回来了。”
“我是……”
山崖轰然裂开！
黑石构成的巨手抓住劈来的镰刃。
“嗯？怎么有个人？”一个粗砺的声音说。
“告诉暗星主，我泰坦神又回来了！”那个声音继续说。
“坐标之力已完全掌握，我将寻得神林，破入传说之境。你得意的日子不长了，洗干净了等着吧！哈哈哈……”
我被推出了那片黑幕。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我浑浑噩噩，直到被梁彦祖拍醒。
“你们，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我努力从地上爬起，我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平躺在地上。
“当然记得！你像傻子一样跑到山岭身上大呼小叫。”
“那些山岭呢？”
“奇怪。”他们似乎才反应过来：“对啊，那些山岭呢？”
我知道，暗文明的超时空抹灭仍然对现世起了作用。梁彦祖向我使了个眼色，他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听到古老的战歌，伴有熟悉的旋律。我看见黑色的光华洞穿天地，煌煌威严使众生不能直视。我看见黑色的泰坦猖狂的笑脸，地面生出黑石爪牙，扣住那只追来的黑暗巨面。
“暗星主！”泰坦在呐喊：“你的把戏，对我无用！”
它登上天空，很快逃走了。
无尽的黑暗冲破束缚，那张黑暗构成的脸嘶吼着追上高天。
梁彦祖牵扯住我。我们趴在地面屏气凝神，很久后才敢起身离开。
“你们所见的这件事，今后都不要提起。”他郑重道：“除非――想死！”
“我的天！我只道那是一只八阶的黑石尊者――那究竟是什么？”常浩然震惊道。
“那是泰坦神，泰坦族的至强者。”佩洛琴的声音。
梁彦祖一蹦老高，淡定不得：“你你你……”
“我不吃你，做什么妖？”佩洛琴轻蔑道。
常浩然和保罗没见识过皇级泰坦，只当她是个小萝莉。小萝莉到我身前。
“你怎么敢跑到四只暗生物眼前挑衅？你是在找死么？”她严厉地看着我：“死了，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我当然知道死了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但也不想逃。
也不想躲。
那一刻我只想站在那屠戮我兄弟得屠刀前，痛痛快快地挥出一拳。我不能解释这种莽撞，也因之我闭口不言。
“当你弱小的时候要懂得隐藏自己。”她的语气更加严厉：“不是每一次都有人站出来保你。你自己想想：求个痛快就那么重要么？如果你不能赢，一切休提。”
我知道，我知道。我扳住她的肩头，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我说。我很感动。
我被她一拳捶下山崖。
泰坦神站出来反抗暗星主，并粉碎了他的超时空抹灭。我很震惊。
作为当世五大神，曾经尼德霍格之下的最强者，无论他还是暗星主表现出的破坏力都不够我想象中那般强大。
佩洛琴告诉我，泰坦神经历了一次重生，目前还处于最初的成长期；追杀他的也不是暗星主，只是他的多维度分身。俩者都没有发挥全盛期的力量。而一旦泰坦神融合了始祖巨人的天权坐标之力，就会拥有和暗星主本体相抗衡的伟力。
我很期待那一天，虽然我还不知道所谓的坐标到底是什么。这个东西听着耳熟，好像我在哪儿找过。
成为亲传弟子的第一天，白教官给了我一只蓝色的小瓶，还有注射器。我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乃英溶剂，为此我激动万分。
“身体素质是修行科武的基础。”白教官笑眯眯地：“你的力量很出色，生命力也十分旺盛，未来可以发展成重装战士。好好努力吧。”
重装战士！于是我的科武职业就这么被判定了。
大师兄仍不拿正眼看我，并把我摔得鼻青脸肿。每天他走开时我躺在地上，心想真疼。
我带着乃英溶剂回家，半路被人堵在小巷子里。
“乃英溶剂，交出来，听话。”为首的人说。
我认识他，和大师兄一个年级的，绰号豺狼。
性格有些残忍的反派都叫豺狼，这对豺狼很不公平。
他们有五个人。我跟他们打，他们动作飞快。兔起鹘落我胸口腹部都挨了几下，尽管被地系元素温养，那脆弱的身体还是吃不消。我捂着肚子，估计跑不掉，心里思谋着等会拼掉哪个。
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把豺狼一行撂倒在地。他转过身，我看到大师兄冷漠的脸。
“回去。”最后他对我说。
我很感动，我说师兄原来你是好人啊。大师兄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酷到没朋友。
我回到家，运转了一遍元素熔炼，澄清了精神和体魄。我注射了乃英溶剂，纵使爆炸性的力量在体内疯涨。
（本章完）
第88章 元素淬体（）
浑身暖洋洋的，从胸口向四肢有撕裂般的痛感。
我可以判断出身体的这种强化。
能量从心脏传导，通过血脉流动到肌肉，细胞和神经吸收了这种能量，在胞间组织生成坚韧的隔膜，使神经变得粗壮，躯体不断增强。
乃英溶剂的增强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之后那种暖洋洋的灼烧感逐渐退去。我感知身体，不愧为科武战士的筑基药剂，初次使用，力量和躯体强度都有了显著提升。
这只是最低层次的强化药剂，我知道成武前生注射过皇龙武血，其提炼材料是尼德霍格的血液。正是经历过过皇龙武血的强化他才敢修行焰聚星第三个阶段，否则身体强度根本不够。
而即使注射皇龙武血，他的身体最高也不过达B9级强度，仅仅是巅峰合金钢的强度等级。这副身体最后还是被元素能量摧毁了。
我也会步他的后路吗？
元素熔炉自我眉间升起，地上向我身体内涌入土黄色元素能量。这些能量淬炼我的精神，并缓慢修补我身体的暗伤——嗯？
修补我身体的暗伤？
我坐在地上，一寸寸品味那些涌上我头顶的元素能量。它们汇入我的元素熔炉，成为淬炼我精神意志的原料。它们经过我的身体，使我感到平静安然。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知道成武修炼焰聚星时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地系元素不比火系元素暴乱，它们温润，沉稳，厚重，不止洗练精神，也能滋补身体。我突然想到，如果直接调动这些能量淬炼身体会怎样呢？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疯狂滋长，不可收拾。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控制这种能量。
好嘛，那些不断流动向元素熔炉的土黄色光晕根本不搭理我。我的身体像一座桥，它们只是路过我的身体，位于我躯体之上的精神本源才是它们的最终目的。
我看向元素熔炉，内心陷入思索。
“成武。”我自言自语：“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容纳元素的精神要化成一个炉子？”
我站起来，踢翻了那个炉子。
浓郁得有如实质的元素能量，从炉口倾倒向我的身体！
那些被元素熔炉熔炼的能量，那以地系元素为养料和原料熔炼的精神与意志，那些被无数次打磨，融合而成的东西，迫切地回归我的躯体！
厚重，凝练的能量从头顶向心脏蔓延，又向四肢扩展延伸。那些能量灌注我每一个细胞，使我的身体呈现出莹润的土黄色光泽。
我的躯体强度以恐怖的速度攀升！
三级土木之躯，四级顽石之躯。
活动在细胞间晶莹的土黄色光芒，凝练成一种厚重的薄膜。
五级，我的躯体强度堪堪突破五级。
元素熔炉中的物质全部倾泻完了，又再次端正到我的头顶。土黄色光晕由地下向天上延展，继续汇入熔炉，锻炼着我的精神和体魄。
此时我再看这个熔炉，感触已完全不同。
乃英溶剂？躯体强化药剂？文明生物创造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东西？
自然本身赐予我们最珍贵的财富，需要用精神和意志不断地淬炼和打磨，接纳和拥抱。若睁开眼敢于向自己索取，强大只是你的一种选择。
人，何必向周边世界索取一切？你是否叩问自己，寻求自己的力量？
还是说，它们仍在那个熔炉里打磨，没有落到你身上？
我开始笑，笑得很舒心。
焰聚星！我猛一握拳，目光坚定。
缺失的部分，我仍能将它补完！
……
布克朗小酒馆在联合公馆外围，临近我们修行的武斗场。联合公馆外围几乎向城市公开，沿边一些商贩在其中开店，有一座小酒馆也不奇怪，哼，据说是白教官亲戚开的。
老板娘是一个身穿高开叉旗袍的妖艳女子，对每一个进门的年轻小伙抛媚眼。
我跟梁彦祖坐在吧台前，分了采黑曜石的钱。
“跟着你总那么刺激。”他对我说：“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假装没听见。泰坦神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边境战场那个地方吸引了各方注意，来自灰石城外的强者纷纷到那个小山处探索，指望获得什么机缘，其中不乏高危级科武战士，甚至权能者，听说还有精神系大法师。这些人往往不择手段，知道我们去过那里非得在我们意识海里搜索一番不可。妈的除了石头那里有个鬼的机缘。
我安慰他不要在意，他低声问我佩洛琴的事。
我说这跟暗文明有关。他脸色大变，连连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我把酒杯撤开，趴在吧台上看着他。
“你对暗文明讳莫若深，究竟有何隐情？”
“你说什么，它都会知道。”他看我很久，最后说道：“所以不要说了。”
我咽下那口酒，起身。在我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票人。他们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
梁彦祖捏了捏手，我示意他退后，自己捏起拳头活动了下肩膀。
“俩天不见胆子肥了？”豺狼冷笑。
老子胆子确实肥。你当我还是那个三拳俩脚就能撂倒的弱鸡？老子现在活活五级身体强度，站那里你们手锤断了都不破防。老子有底气怕个鬼。
然后我看见他们一人摸出一根铁棍。
好嘛。我哀叹一声，一个猛子抱头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