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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倍？”郭荣大吃一惊。
“是的。三十倍。大船还不止。这只是权宜之计，筹建一般的水军绝不能如此做。因为一般的水军不需要连续在海中航行数月，而我需要。”
高继冲并没有邀请郭荣到船上参观，而是带着人搭乘一艘艨艟船往江心去了。
郭荣看着远处看起来确实像空船的船只叹了口气。
“就这样不起眼的船只，居然耗费了如此多的银钱。高兄也真是舍得。”
李谷笑道：“这也难怪小王爷会想到火炮之法。如果不是看到战争耗费巨大，恐怕他真有可能找出一两尊火炮出来。”
王延范笑道：“小王爷还真的没怎么缺钱。老王爷的舍人院现在全部交给小公子，恐怕全部砸在这几艘船上了。南平国几十年的积蓄，就造了这么几个大玩具。”
郭荣笑道：“以前他不懂，现在懂了。应该懂得节俭。至于铁甲船和铁尊火炮，等国家富强了。造出一只船队和几门火炮也不是不可以。”
甲字号能够提前装上蒸汽锅炉，还是稍稍让高继冲有些意外。但是更加让人意外的是。船上除了新军士兵以外，一部分工匠已经上船了。这些工匠主要是匠器厂的，主要负责维持船上的设备维护和保养工作。
甲字号的船长由闵平江自领。
三艘船上，出来迎接高继冲的，居然满满当当近三千多人。这些上船的工匠都带着妻小。没有老人，但是孩子还是有很多。
吴夏也在船上。
甲字号上甚至还有一所蒙学，校长是钱湄。这家伙明显以公谋私了。
高继冲还看见宓乐和所在后面的小余政。
“王爷，奚监事已经买下了江水口之东布洲。东布洲位于南唐与吴越之间。江水出海口有胡逗洲，东布洲和崇明沙。胡逗洲属于南唐，崇明沙属于吴越。东布洲在外海，虽然有居民，但是由于海岸线变化不断，或有崩塌和湮灭。名义上属于吴越，但是南唐水军时常光顾，所以实际上是无主之地。奚监事买下了东布洲，作为出海的一个重要的码头和补给站。同时争取与各国通商。暂时充当停靠点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属下打算先行迁移一部分人到东布洲。这是江水出海口的地图。”
高继冲接过地图，这个时代的长江口其实更加像杭州湾，是一个巨大的喇叭形。上面有一大一小两个岛屿和一些小岛。
崇明岛根本还没有，崇明岛的位置是三个小沙洲，其中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叫做崇明沙。
东布洲确实是在外海。
“现在怎么有这么多工匠抽出来？”高继冲奇怪地问。
“因为不在铸造船的外甲。十二条战舰的龙骨已经铸造完毕。所以大部分工匠转为了为战舰铸造蒸汽锅炉和火炮。冶炼厂的生产也在降低。工匠们也就空出来了。因为要北上，江陵后山的工厂规模只会缩小，而不再扩大。”
“喔？还在生产蒸汽锅炉？”
“是的，情况比预计得要好，我估计到明年三月份能够完成全部十二艘战舰的蒸汽锅炉的安装。这次跟我们一起出海的不是三艘，而是五艘。不过丁字号和戊字号不是铁甲船。只能提供炮火的支援。执行冲撞任务还有有些难度。不过现在难的不是改装船，而是石炭。我们大量采购石炭，已经让石炭价格翻了一番。奚常为了平衡石炭价格，在唐，楚，蜀国出货，打压石炭价格。因为现在我们手里的石炭最多。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石炭虽然多，但是却不敢全部用上。而且也分散在江水和东海沿岸。石炭原本是无用之物，因为我们的采购，各地都有一些石炭矿。奚常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利用这次打压石炭价格，收购一些好的石炭矿。”
高继冲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后世金融操作的手法啊。奚常是如何知道的。
太后看王婉容的时候，发现她对此没有反应。高继冲笑了，王婉容对历史和一些基本的科学知识还算好，对于军事和经济之类，也许是因为专业的原因，完全没有概念。
高继冲也就没有说什么。
闵平江为自己即将拥有十二艘战舰而兴奋不已。可是高继冲却没有太瞧得起，因为这些船在他的眼中，还也就是后世武装渔船的水平。所以并没有多少兴奋。
战舰并没有在江水的水道航行多久，就直接拐进了云梦泽。
一路上只遇到了一艘商船，还是江陵的商船。船上的船工和商人们对三艘古怪，但是开得很快的船指指点点。甚至一些船工朝着战舰叩拜。他们是真的把这三艘船当成仙舟了。
船十分平稳，蒸汽发动机如果不是鸣汽笛，即使在船的内部基本上也听不见多少声音。
闵平江在指挥三艘战舰上的工匠们进行战斗防撞和撤离甲板的演习。因为有女人和孩子，所以难度还是蛮大的。
进入云梦泽之后，炮兵就揭开了炮衣，开始进行火炮的训练。用的是实弹，瞄准的是那些无人的小岛。尽管已经把火炮口径改小，和火枪避震原理一样，采用了炮管后退避震的设计。甲字号还好，乙字号和丙字号的震动很大。
工匠们一直在检查和评估开炮时对船体的影响。
虽然这些工匠们还算满意，但是仍然再每一次演习过后检查一遍，并在船的图纸上更改一些设计。只要是受力部位的梁体尺寸。他们还在想着做更加大的船。（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等待（）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王婉容轻声唱着“过去”的歌谣。
声音很低。
不过现在的洪湖大太多了，云梦泽还没有消失呢。
“你是洪湖人吗？”高继冲低声问。
“不是，我是河北人，不过现在任何地方都是我的家乡。”
“那你唱得这么动情。”
“我是做什么的，音乐家诶。什么歌我不会唱？”
两个人就低声笑。
云梦泽现在成为了海军的演习场。
现在不是五艘，而是七艘。五艘战舰，还有两艘是专业的打渔船。他们正在用绞车收巨大的拖网。这是为海里准备的拖网，用的是特制的很粗麻绳，下面有沉重的铅块和羊皮做的浮子。
不过打渔的不是渔民，而是工匠和新军士兵。
如此大的拖网，不是一个渔民能做的。拖起来的都是几十斤中的大鱼。
而一些河豚和鲟鱼等大型的鱼类，需要分辨到底是成年鱼还是幼鱼。如果是幼鱼，会被放回湖中。至于鲤鱼，鲢鱼等等，如果有这么大，那就杀无赦了。
这个时代的渔业资源之丰富，你简直不敢想象，一网压下去，都是上万斤鱼。挑挑拣拣也有数千斤大鱼。
不过除了鱼类，还有水蟒和巨大的鳄鱼。
所以一天，两艘船只需要打一网，就足够船上的人食用了。
从蕲州返回来，船上的人就没有下过船，他们就是要尝试长时间在海上的生活。
这些渔船是用商船改造的，只比战舰小一点。成年鱼其实没有幼鱼好吃。但是高继冲坚持这么做。因为这不是好不好吃德尔问题，而是要让这些人有保护渔业资源的问题。
“只做对的事情，不是作自己能做的事情。我能够把整个云梦泽的鱼全部捞光。但是这意味着子孙后代就没得鱼吃。”
不训练的时候，人们都跑到了甲板上。一些十来岁的孩子们甚至使用船上的小艇去给渔船帮忙。
船上并没有住满，一共七艘船只，船上的人员在两千七百人左右。士兵一千五百人左右。这些士兵和工匠，到时候就将成为真正出发时，管理二十四艘战舰和武装商船以及还要配备的一些渔船。
这些渔船实际上是用楼船裁减下来的龙骨和船板，按照海船的样式拼凑起来的，所以比正常的楼船还要小一些，还保持着两头翘的格局。因为需要比较好的抗风浪性。
这样的渔船一共造了六艘，刚好凑成了三十艘完整的船队。吴夏认为，如果船队远航，是需要一定数量的渔船作为补给船的。当然，这当然是他想要扩充一次性带到辽东的人员数量。
高继冲曾经笑着问他：“老实说，你到底想要一次性北上多少人？你安排奚常买下东布洲，肯定会在那边也打了一些鬼主意。”
吴夏笑道：“自然是多多益善，但是那边能够凑多少北上船只，很难说，主要还是保证商路的畅通。”
吕岩终于还是忍不住北上找白氏去了。现在高继冲的卫队是叶天带着。
叶天和吕岩的懒散不同。他和杨继嗣一样，十分勤奋。对女卫也没有像吕岩一样给一些照顾，所以内卫是所有士兵中训练最苦的。叶天还没有适应新军的战法。所以经常和闵平江泡在一起。新军中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人才。
比如刘铣，这个小伙子原本只是一个诗文比较好的书生，但是参加新军后，却对新军的战法比较有兴趣，历次对抗演习中，就以他的鬼点子最多，所以现在是闵平江的参谋。
元光，他的爷爷是元行钦，元行钦不管是在刘燕。还是在后唐，都是一员猛将。曾经是李嗣源的养子。和叶天一起闯出重围后。元行钦出逃至平陆。被抓时已经断了一条腿。李嗣源要杀他，可是又舍不得。让叶天去劝降。元行钦说叶天年纪小，投降给李嗣源，守卫后唐没有什么错，但是他自己深受李存勖的大恩，只能以死报恩。
元行钦死后，叶天把他的儿子保了下来，在自己的手下征战。后来失散。元光是拿着他父亲的信物来找叶天的，叶天当时心灰意冷，没有管他，只是让他去考新军。
这个小伙子不管是燕国，还是后唐的遗民，都很敬重他。他也有祖父的风范，作战勇猛，身体素质一流，如果在旧军队，那就是一员猛将。到了新军，个人能力的作用被弱化，但是仍然是陆军担任侦查和突袭的一把好手。现在暂时领陆军牙将。
毕竟现在大部分人才都集中在海军。每一艘船上的船长、大副、二副都需要很强的综合能力，既要能够指挥，也要能够亲自作战。陆军能够冒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人，实在是不容易。
新军这些人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逐渐摆脱了以前结阵厮杀的习惯。特别是刘铣和元光这样，没有受到旧军队污染的年轻人，接受能力很好，还能推陈出新。
新军的训练也与旧军队不同，对抗性很强，你要是不懂得运用环境知识和计谋，每次演习你都只有输的份。年轻人都是好强的。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要比汉军要强很多了。
因为叶天的特殊身份，新军士兵对他都十分尊敬。叶天虽然只是管内卫，但是愿意跟着他学武艺的人还是很多。
所以现在，甲板上一群人围观内卫和一些军官练武的情形几乎没有不断。
有训练就会有人受伤，不管是火枪兵突袭登船，还是炮兵入场的射击训练，受伤是很正常的。所以宓乐和小余政成为了新军最受欢迎的人。小余政虽然是宓乐的小跟班，但是只要他出现，就代表船上的医官到了。
余政现在对高继冲还是有些畏惧，常常躲着他，但是都在一艘船上，他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高继冲虽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还是喜欢逗弄他。
甲字号专门为高继冲在甲板上准备了一层的空间。卧室、书房、实验室一应俱全，流动的蒙学也在高继冲的专用楼层里面。不过高继冲和王婉容在闲暇时，还是习惯跑到甲字号最顶层的甲板上。
这里也是海陆两军的狙击手喜欢呆的地方。
火枪的配备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这一千五百士兵每人都背着步枪。连闵平江和各位船厂都不例外。
不过枪新旧不一，样式也有所区别。
送给高继冲和王婉容的步枪，除了需要打一枪拉一下枪栓以外，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步枪了。
兵器厂没有制造出手枪这样的短枪，而是用手弩和匕首替代。不然这些士兵都跟着叶天在练什么？
无奈高继冲太小，还是没有办法承受枪支的后座力。所以没办法开枪。倒是王婉容现在没事就拿着枪笔画。实弹射击的成绩还算不错。
与高继冲的闲暇不同。
蕲州水军采取了一个迷惑性的守势。而在陆地上的铁骑军配合步兵一步步蚕食唐军的控制地。并开始大规模地围剿和招抚山贼。
高保融给老百姓分土地，军队帮忙守卫和建设村寨的举动很快就获得了人心。一些山贼主动下山归顺。汉军正在一步步进入大别山。一些唐军建的军营鹿寨陆续被拔掉。
在这一地区，两军几乎没有哪一天不发生战斗的。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