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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谷也在几个显然是临时征召来的人监视下回到了四方馆。
所有的这些人袖子上都缝了一块黄色的布,绝大多数都是麻子。
江陵,衙役和士兵都披上甲,挟刀持剑。有人拿唧筒在喷水,大部分百姓家都打开门户,打扫门庭,烧水洗衣服。前往水井挑水的人络绎不绝。出入城都需要被盘问和检查,不停地有大夫模样的人进出江陵,他们都骑着马,背着药箱。显然也被衙门征召了。
看来江陵是要对痘症宣战。
随即襄州痘症爆发的消息几乎从两方面同时传来,并得到了确认。
只是那边的处理方式比这边干净利落多了。
李谷不得不佩服荆南的勇气,他们就真的能够有把握控制疫情?据说又是王婉容这个仙女给了人们方法。
“王婉容。”李谷再房间里听从襄州来的信使来的密报。不禁念叨了这个仅是惊鸿一瞥的小女子。
“你是说襄州的痘症是从南唐传过来的?南唐那边如何处理?”
“和襄州一样。不过他们把痘症病人偷偷赶到了襄州,并封锁的消息。导致襄州直到痘症爆发开始死人才被发现。”信使非常愤怒。
“他们不怕我们把病人在赶回去?”
“他们已经在边境安排了大军,连客商都不允许通过了,见到就砍杀。不过我听说寿、泗、濠、楚等州的痘症疫情并没有灭绝,反而愈演愈烈。”
“往年春秋两季才有痘症,为什么今年到了盛夏还有痘症出现?”
“大人,今年江南梅雨季节来得早,时间长。和春秋无异。除此之外,黄河以及江淮大水。要说治水,怕是这荆南是头一份。不仅没有被洪水淹没,反而从云梦泽硬增了一个纪南县。”
李谷沉默了好久才说:“高氏三代,实在是所处非地,不然,治世之能臣也。”
“归州那边怎么样了?”
“归州与蜀国和谈顺利。王大人已经派人前往归州,让安国公在痘症爆发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之前结束和谈。据信,施州已经答应将施州水军五艘楼船和二十艘艨艟交给荆南水军。绝了施州进攻荆南的能力。而荆南答应解围,让施州兵撤到巴州,从巴州与武定军一起返回施州。蜀国使者虽然没有答应退出凤州等三州,但是答应只要王景崇不主动纳土,蜀国也不会强占凤翔。”
“但愿赶快交接完毕,否则疫情到了蜀国耳朵里,怕有反复。”
“荆南应该比我们着急,属下过来的时候,看见很多信使赶往峡州和归州。”
李谷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看守四方馆的人大声叫道:“所有人等,不要骚乱。王府已经赏赐了水晶尺,我等将每隔一个时辰,为大家测痘。”
一个衙役就拿着一根用红布包裹,透明的水晶棒走进房间。
吴夏吃惊地看着在玉清小道姑的指导下,几个健壮的匠人飞快地推着一个大磨盘模样的机关,一个很大的,有着齿的轮子带动一个一个的小轮子。大轮子虽然转的不算快,但是小轮子已经快的看不清了。
这个小轮子带动一个旋转的叶片,把强烈的风吹进炉膛。里面烧的不是木炭,而是石炭,火焰已经变成太阳一样的金白色,一个不小的坩埚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明黄色,里面是亮晶晶的水精。只是这种水精竟然达到了没有一点杂质的地步。
工房里温度非常高。玉清已经汗流浃背,刚刚发育的身体玲珑有致。不过此时没人注意这一点。
一个工匠用大钳子吧坩埚夹出来。稍微冷却,一位工匠就在一个奇特的,可以转动的吹管前面吹气,另一个工匠浇出粘稠的水精,一吹就吹出一个小泡,再次浇水精,一边吹一边拉伸已经半凝固但是还是软的水精,一边转一边吹一边拉,居然就拉出了一根纤细的水精管。
这些工匠还不是很熟练,大概每三次能够成功一次。
这根带着空心小球的水精管放在烧开的开水里面灌注水银。用烧红的火钳一夹。一根封闭的好了的温度计就出现了。
冷却后。甩一甩温度计。因为水银很重,所以就沉到了底部。拿到工匠坊的冰库里面,水银还会继续下沉。工匠们在上面用漆划上刻度。
然后开始用圆规细分,零度到一百度,就是这样划分出来。
含在嘴里或者夹在腋下,测得的人体温度是三十六到三十七度。三十七度以上就是微烧。三十九度到四十度就是高烧。四十度以上,人就会晕厥。
这就是王婉容用来提前检查人是否发病的工具。竟然看起来是用纯净的水晶做的。
要知道这样的东西,那可是价值连城。可是荆南的匠作坊居然要批量生产,他们要给每一位大夫配一根。
王婉容叫温度计,但是工匠和大夫们叫水晶尺,或者测痘尺。
“想不到水晶还能这么用,不仅是摄魂夺魄的东西啊。”吴夏现在相信,王婉容可能真的是仙子下凡,不然怎么会想出如此巧夺天工的东西?
第八十五章 温度()
耿先生也为这个温度计感到新奇。
耿先生是主动提出接受牛痘接种的人,因为经过了一夜后,王婉容也出现了低烧,身上也有了红斑。这说明王婉容的感染时间应该和高继冲差不多。王婉容再接受牛痘的接种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而徐大夫虽然还没有出现症状,估计也不会差不多。
因为竟陵找到了患有牛痘的母牛,牛痘已经在送来江陵的路上了。耿先生就提出进王府。按照王婉容的理论,她对外接触比较少,接触痘症的机会也比较少,只有她接受种牛痘才能够完整地体现种痘后的反应。
梁夫人准了。
高保融和梁夫人已经看出来了,属于高继冲的势力已经形成,能够在此时共患难的,恐怕不会对儿子产生伤害,反而将会是极大的助力。
耿先生是明白其中的危险性,但是跟着她的另一个小徒弟玉琳却是一个傻大胆,反正师傅去什么地方她就去什么地方,她认为师傅和王仙子无所不能,跟着她们肯定没事。
真到了高继冲的寝宫,听王婉容很郑重地说痘症的危险性,直接吓哭了。她倒是不怕死,是怕满脸麻子变得难看。
这让本来很沉重的寝宫变得欢乐了很多。
高继冲水痘已经出透,但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来了。寝宫里已经禁止人员随意出入。随着进入王府的人员增多,抄写王婉容和高继冲对于痘症发病症状的理解,以及一些零散的命令的人移到了寝宫的外面。那也是一个读了一些诗书的医学世家的女子,因为接触痘症病人,全家死得只有几个人了。而这个女子因为满脸和满身都是麻子,而嫁不出去,出家为女冠。因为官府征召而进的王府。
玉琳就是被这个女冠的样貌给吓哭了。
不过终究是小孩子,寝宫里又只有高继冲、王婉容、徐大夫和师傅,加上她也才五个人。
王婉容此时就好像开挂了,各种奇思妙想在她嘴巴里冒出来,一般人只是觉得神奇,但是对于耿先生和玉琳这样沉浸于道术的人,那就不是神奇,而是一盏明灯,往往能够把她们想了许久的东西,给一一诠释出来。
“这个不叫水晶尺,就是测量温度的温度计。最早可不是用来给人测量体温,而是给炉膛测量温度。”
王婉容把腋下的温度计取出来,看了一下,三十七度。而高继冲则在三十八度左右,王婉容觉得痘症已经出完了,还有这么高的体温,不是太正常。
“请余老进来,看看能不能把继冲的体温再降一点,如果药物不行,就看看王府的冰库里面,还有没有冰块。这个不用记了,这个季节一般人用不起冰块,可以写用井水给被人降温。这降温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药物调节身体机能,使温度降下来。这是最根本,也是能够解决问题的。用冰和井水降温只是一种物理疗法,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姐姐,痒和疼。”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高继冲变得有气无力。
“乖,一会儿把药喝了,还要喝一点粥。”王婉容检查他身上和脸上的水痘。
“我还是怀疑继冲患上的并不是真正的天花,而是一般的水痘。因为他身上的水痘数量不算多,症状也很轻。远远达不到余老说的随起随消的地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天佑荆南。”王婉容笑道。
“那要如何辨别是一般水痘还是天花?”徐先生问。
“一般性的水痘,小孩子得的多。大人即使接触,得病的几率也是不如天花那么厉害。当然也是非常危险的一种病症,只是因为病程和缓,所以救治比较容易。”
穿着一声白衣的宓乐进来:“王姑娘,余老年纪大了,现在在休息。”
“那麻烦了。”
宓乐上前用一根手指头按在了继冲脉上。
“宓先生,这一指诊脉是临时的,还是原本就有这种诊法。”正在看玉琳用开水给温度计消毒,从而观察温度计测量原理的耿先生问。
“这是一种专门为小孩子诊脉的方法,是家传的。”
耿先生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耿先生对不熟悉的外人很少说话,特别是男人,基本上是不理的。
其实宓乐很年轻,长得非常英俊。玉琳就偷偷用眼睛瞄他。
宓乐看了舌苔道:“还好,虽然还是在发热,但是情况不算太差。但是脉细,舌红少苔,这是气血耗损之象,王姑娘对病程的推断非常准确。您看我们用沙参、玉竹和麦冬温养生津,天花粉、桑叶清热,以扁豆入脾胃,以甘草调和。您看如何?”
现在整个王府的人把王婉容快当神仙看了,宓乐连头都不敢抬。
“如何用药,是你们大夫的事情,我对药性不懂。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外面的孩子怎么样?”
“回姑娘,我们也发现了王府周边和城北发病人群以及症状还是有些区别。城北发病多为成人,痘症来的急。虽然城北的孩子大部分都在蒙学,但是除了少数几个孩子是这种症状以外,大部分的孩子和小公子类似。而王府以东,南城成人发病比较少,发病的都是五岁到八九岁的孩子。”
“城北人口密集,出入城的人比较多,被外来人口感染是可能的。其它地方三面临江,条件确实要好一些。城北病人的治疗如何?”
“不太好,城北卫生条件很差,虽然衙门已经尽力了,但是八成病人都没有来得及告知应该注意的事项,医馆诊治不算有大的错误,但是病人的居住条件很差,痘症出得急,开始出现的三十多个病人大部分都感染了。后来的好一些。”
宓乐想了想说:“姑娘,江陵城补救及时,但是定远和竟陵还远没有达到江陵的程度,痘症病人大量出现,襄州逃过来的难民剧增,怕是很难控制得住。其它地方因为实行了管制,目前还没有病症出现。”
王婉容知道余老他们还是认为有些人该放弃就应该放弃,襄州的做法简单粗暴,但是却也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
她问耿先生:“耿先生,您看,今年的梅雨竟然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初夏竟然有初春的感觉。这也许是痘症爆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多久?据我所知,痘症外邪对于温度非常敏感,孙神医就说痘症非其时不会爆发。如果天气转晴,气温回升,疫情就会得到有效的控制。”
“现在已经进入七月了,阳气转盛。天时反常是有不会太久的时间,今年确实有些长了。但是只要是晴天,盛夏就会很快到来。”
王婉容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气叹了口气。提高声音说:“控制人口流动是必须的,但是不能把病人就这么扔下不管,也不能连活人都一烧了事。可以寻找幽静之所,收容病人,减少他们的流动。痘症虽然危险,但是挺过来,就不是祸,而是福。只要天气放晴,老百姓开始穿单衣,阳气日旺,外邪自消。但是村落农舍,必须干净清洁,外邪就算是有,也不能为害。”
王婉容是说给外面的女书记员听的。
宓乐要退出去。
王婉容追问:“牛痘何时才能到。”
宓乐弯腰道:“就快到了。”
王婉容皱了眉头。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以现在的紧急情况,不可能如此之慢。王婉容和高继冲对视了一眼,已经猜出牛痘不是没到,而是医学院怕危险,在外面找人接种。一抬头就看见宓乐已经退到了门口,要开门出去。
王婉容叹了口气道:“你们难道不怕耿先生和玉琳,还有徐大夫真的出事?特别是耿先生和徐大夫,她们的年纪要大一些,卫气旺盛,但是血气却